新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的主要实践和历史经验

周群强 李晶

摘要：新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经历了初创期、改革发展期、稳步发展期、深化发展期和创新发展期五个阶段。 在这一发展历程中，我国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积累了尊重教育规律和语言规律，坚持从民族地区实际出发，坚持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服务，注重双语文化教育四个方面的历史经验。

关键词：双语教育 主要实践 历史经验

少数民族双语教育是我国培养高质量少数民族人才，帮助各民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促进民族团结进步的重大教育战略。新中国成立以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一、新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的主要实践

（一）初创期

新中国双语教育的初创期是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到1977年党的十一大召开。建国伊始，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文化秩序开始恢复，各民族实现了平等，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得到了充分的尊重。为恢复发展和丰富各民族语言文字，国家和地方出台一系列政策，对一些不完善的民族文字进行改革和改进，为一些没有文字的民族创立新文字；鼓励民族地区中小学用本民族语言文字进行教学，并开设民族语文课程；在一些大学开设民族班，培养一批熟练地掌握民族语和汉语，能从事民族语文翻译和教学科研工作的人员；在重视学习和使用民族语言文字的同时，还积极提倡少数民族学生学习汉语文，为少数民族学生学习新知识、适应社会发展做准备；要求少数民族干部和知识分子学习汉语文，为民族工作储备双语人才。

在新中国双语教育的初创阶段，少数民族以学习和使用本民族语言为主，具备条件的部分民族和民族地区同时兼学汉语文。这一时期，双语教育还没有科学的概念和定义。但是，双语教育工作已经事实上存在于民族教育中，成为中国民族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党和政府从政策法规、语言文字建设、教材课程建设、师资培养等方面，给予民族地区的双语教育以及极大的支持，使得少数民族文化素质和民族地区教育水平大幅度提高，民族地区整体教育事业获得快速发展。虽然双语教育经历了短暂的停滞期，但这是双语教育初步发展必经的迷茫期。这些努力和曲折的经验为80年代以来双语教育的恢复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二）改革发展期

双语教育的改革发展期是从1977年党的十一大到1989年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做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决定。双语教育也在国家整体教育改革和民族教育改革的浪潮中不断发展。 自80年代起，双语教育不仅在原来初创基础上得以恢复，还在我国社会、經济、文化、教育的改革中得到发展。党和政府开始恢复和改革民族文字推行工作。在有现行通用文字的民族地区开始建立起一些民族学校，以多数群众意愿决定民族学校教学语言文字环境；重视培养各民族干部的双语能力；同时，为帮助少数民族学生适应我国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开始在全国推广通用的普通话，逐步提高他们的汉语文水平。

（三）稳步发展期

双语教育的稳步发展期是指从1989年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到2002年党的十六届一中全会。这一时期，我国召开了两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即1992年的第四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和2002年的第五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促进了民族教育的改革和发展。在此期间，我国双语教育整体水平得到极大提高，取得巨大成就。国家和地方政策要求继续做好学习、使用和发展少数民族通用语言文字的工作，切实保障使用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平等权利；通过不断提高编译教材的质量，加强少数民族语文教材的建设；继续鼓励民族学校使用本民族通用语言进行教学；同时，大力推广普通话，鼓励部分民族地区在教育资源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适当年级增设汉语文课程，实行双语教学。

这一时期的双语教育在邓小平同志深化改革基本思想的指导下得以发展，同时也为这一时期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和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四）深化发展期

双语教育深化发展期是指从2002年党的十六届一中全会至2012年党的十八届一中全会。这一时期民族教育的发展特点是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实现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服务。2003年召开的全国农村教育工作会议、2006年重新修订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等促进了民族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少数民族双语教育在国家语言文字政策和民族教育政策的指导下，更加重视双语教材和双语师资队伍的建设。教材建设上，更加切合各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实际情况，内容上融入了少数民族文化传统和习俗，各种为不同民族编译的统编和区编教材开始出版使用。师资队伍上，由于上世纪末高校扩招，新世纪以来大学毕业生大量增加，民族地区双语教师的数量和质量也随之提升；2003年出台的“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和2006年出台的“特岗教师计划”等也为民族地区双语教师队伍注入了新的力量；同时，民族地区各级各类的双语教师培训越来越多，促进了双语教师教学水平的提高。

（五）创新发展期

双语教育创新发展期是指从2012年党的十八届一中全会至今。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召开，宣布我国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定性阶段。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召开，我国开启了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

这一时期我国双语教育的发展特点是紧跟时代步伐，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为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服务，为实现民族地区教育现代化、加快民族地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服务，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贡献力量。2014年召开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2015年召开的第六次全国民族教育工作会议、2017年出台的《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等促进了双语教育的创新发展。 我国已基本建立起了从学前到大学阶段完整的双语教育体系。在双语课程设置、双语教材编写、教学资源开发、双语教师队伍建设等方面不断进步，创新发展，培养了大批适应新时代社会发展需要的民汉兼通的各类少数民族人才，为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二、新中国少数民族双语教育的历史经验

（一）尊重教育规律和语言规律

按教育发展规律办事，是对各级各类教育活动的基本要求。民族教育在中国教育体系中处于特殊地位，更应该遵循教育发展规律。少数民族双语教育既具有普通教育、民族教育的普遍性，也有一些自身的特点，只有按教育活动的基本规律和原则发展，才能避免盲目放大自身的特性，忽视普遍性，走上错误的发展道路。同时，双语教育也是一个语言问题。我国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种类繁多，使用复杂，双语教育的开展必须尊重少数民族群众自己的意愿，按照语言发展的普遍规律和不同少数民族语言文字各自的特点进行。

（二）坚持从民族地区实际出发

坚持从民族地区实际出发，是我国社会主义民族教育实践的出发点。我国有55个少数民族，“大杂居，小聚居”是其重要的分布特点，这就导致了他们巨大的文化差异和语言使用的复杂性。 因此我国双语教育的目标、内容、模式必须符合少数民族的区域性和跨文化性特点，双语教育的实施必须适合各少数民族的实际情况，以各少数民族易于接受的方式进行。

（三）坚持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服务

我国民族教育的宗旨是面向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地区。双语教育也要秉承这一宗旨，坚持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服务。双语教育的研究和实践工作，都要以提高少数民族群众文化素质和促进民族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为目标。双语教育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都应该站在少数民族发展进步的高度上认识双语教育，不能強调汉语教育而忽视民族语教育，也不能强调民族语教育而忽视汉语教育；要坚持稳定的服务方向，并根据各少数民族不同的发展阶段，调整具体的政策和措施，保证双语教育顺利实施和少数民族的不断发展进步。

（四）注重双语文化教育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语言教育就是一种文化教育。每一个民族的语言文字，都是其历史、地理、文学艺术、传统习俗、思维方式、宗教信仰、价值观念等的表现形式，都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双语教育在做好两种语言本身教育工作的同时，要更加重视两种文化的传递和灌溉。真正的“民汉兼通”是民族语和汉语两种语言的熟练运用，也是两种文化的掌握。只有做到语言教育和文化教育的有机统一，双语教育才能真正实现“育人”的目的，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培养合格的人才。

基金项目：中南民族大学教学研究重点项目“民族院校英语专业本科人才培养模式研究”（JYZD19019）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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