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融合视域下甘蔗产业发展研究
——基于广西甘蔗主产区数据的分析
2020-11-06曾芳芳朱朝枝郑传芳
曾芳芳 ,朱朝枝 ,郑传芳
(1.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州 350002;2.福建农林大学农村发展研究所)
近十年来,我国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的理论与实践不断深化,对于推进农业产业与第二、第三产业融合发展,已经成为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促进农业增长方式转变的重要抓手。在目前国内外对产业融合发展的研究中,较为集中的问题域为融合内涵、融合价值、融合模式、融合路径等理论方面的研究,其中,何立胜[1]较早地提出农业产业融合的本质在于延伸价值链条的过程中实现农业与第二和第三产业在生产、市场等方面的发展提升;王山[2]提出产业互联网模式下农业产业融合及其产业链优化路径;詹卉[3]、李玉磊[4]等在对国外农业产业融合发展有益经验进行介绍的基础上,提出我国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的路径;朱信凯[5]、吴进[6]、褚瀛[7]等提出农业产业融合应更加注重产业间的深度合作,而不仅是简单的资源整合。近年来,随着研究深度和广度的推进,相当部分学者对农业产业融合评价模型构型、产业融合水平测定等融合评价方面进行积极探索,其中,冯伟[8]、周重旺[9]等对农业农村产业发展体系进行系统评价并指出我国农村地区产业融合差异性;蒋一卉等[10]、马亚飞[11]等以农业多功能性产业发展为依托,对北京、甘肃等地的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进行评价;陈国生[12]、赵斌杰[13]等通过实证研究,对湖南、内蒙古等地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定并提出提升路径。
纵观目前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对甘蔗产业融合发展的研究为数甚少。甘蔗作为我国热带及亚热带地区重要的糖料作物和经济作物,在甘蔗生产基础上的蔗糖加工,是我国食糖基本供给保障,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战略问题。作为我国蔗糖产业主产区之一,广西是我国最主要的甘蔗种植基地。截至2018年,广西甘蔗的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居我国首位。2012年后,广西甘蔗种植面积缩小的同时,通过改良现有品种,形成甘蔗种植向糖料蔗“双高”基地整合的趋势,广西甘蔗生产能力得到了飞跃式的增长,亩产从2011年的66 598.5 kg·hm-2上升至2017年的81 408 kg·hm-2,同比增长22.2%。与此同时,作为我国制糖业大省,广西制糖工业的先进性不仅决定广西是否为蔗糖产业强省,更是我国蔗糖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从广西制糖工业的经济效益看,2010~2017年广西制糖工业均占到全省农副加工业产值的30%左右,实现并保持附加值溢出在1.5~2左右,但相较于发达地区农产品加工业3.0~4.0的附加值溢出,广西甘蔗加工业仍然较为落后,且差距较大,并且直观反映制糖工业在加工甘蔗的过程中,主要以榨糖为主,对于甘蔗的精深加工较为不足。且广西制糖企业的甘蔗转化率仍然过低,相较于先进地区高等级的蔗糖转化率,差距仍较为明显。此外,农业与第三产业融合发展作为农业产业发展新业态,甘蔗产业多功能化发展的深度成为衡量产业融合水平的重要考量。为了在产业融合视域下,更好地推动甘蔗产业发展,研究通过模型构建,对广西甘蔗主产区2010到2017年度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相关数据的分析,对甘蔗产业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定,并基于数据分析的结果提出进一步推进产业融合进程的对策建议。
1 研究方法
1.1 指标体系构建
基于历年学术研究和政策表述上的结论,即推动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能够实现当地农业现代化、生态化,农业多功能化和使农业产业链得到拓展[14],研究认为甘蔗三产融合发展能够实现甘蔗种植业的现代化和生态化,并推动甘蔗产业的产业链延伸和多功能化实现。在此基础上,考虑甘蔗产业在推动产业融合后所产生的农民增收及城乡融合的带动效益,并将其作为测算指标的重要模块。因此,研究将指标体系设置为农业与第二第三产业融合发展产业成果A1和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带动效益A2两大模块。
在选取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时,应优先考虑指标数据的可获取性[15],把握指标数量宜少不宜多,计算方法宜简不宜繁的原则。基于现有的农业产业融合的指标体系,结合甘蔗产业发展的现实情况及研究区域的实际地情,对指标进行科学、严格的筛选,得到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由三个层次组成,如表1所示,二级指标为一级指标的具化,三级指标为二级指标的量化,指标体系由B1~B6合计6个二级指标和C1~C18合计18个三级指标组成。其中,在C131~C18诸项指标的选取及其计算过程中,由于甘蔗作为广西农业主导产业,从事与甘蔗种植、加工、销售相关产业的农户占比高达70%,甘蔗产业发展带动效益视作与农民收入、城乡融合过程中的产业发展带动效益呈高度正相关性。
1.2 评价指标体系的含义
1.2.1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成果指标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成果是反映甘蔗在实现产业间的相互融合后,农业产业升级所获得的相应成果。一是甘蔗产业的现代化指标,衡量的是农业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现代工业及现代管理理念的程度。农业现代化作为农业产业融合的技术保障,其基础在于种植环节的现代化,通过提升种植环节的机械化水平,智慧农业水平以寻求种植环节的现代化,可以推动产业在三产融合过程中突破产业边界,进而实现产业内部、一二三产业间的技术相互共融。二是甘蔗产业生态化指标,探寻新的农业经济收益来源和实现途径是推动农业产业融合的一大目标,在生态文明思想指导下,要求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在摒弃传统的高投入、高产出、高污染的农业利润产生途径,使农业在注重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同时,要同时注重自身的生态效益彰显,使生产不再过分依赖农药化肥、农药、动植物激素等要素,减少因农业生产所造成的生物多样性下降、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因此,甘蔗产业生态化在于实现甘蔗生产环节的有效率投入和优质高效产出。三是甘蔗产业链延伸指标,农业产业链延伸是以农业为依托,将农业与农产品加工、销售及科研服务有机结合。因此,推动甘蔗一二产间有机融合,使甘蔗产品得到精深加工及综合利用,以提高产品的转化率和甘蔗产物的综合利用率,实现甘蔗附加值提升,是优化甘蔗产业链,构建甘蔗现代产业体系的重要途径。四是甘蔗产业多功能化指标,通过产业融合发展实现农业与旅游、文化、会展、体育、健康养老等产业深度融合,以甘蔗为核心,拓展关于甘蔗产区、生产环节、加工环节等体验式旅游、教育等休闲农业、乡村旅游的新业态模式,推动传统农业加速转型,为提升产业经济效益提供多样化的选择。
表1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表Table 1 Index table of sugarcane industry convergence
1.2.2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带动效益指标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带动效益是指甘蔗产业融合发展对甘蔗产区和种植户效益的带动效果。因此,在基于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现有模式及条件,下认为推动甘蔗产业的三产融合发展能够在农民收入、城乡融合上带来显著的效应。一是农民收入指标,农民收入的增减,是反映农业产业效应最为直观的方式之一。甘蔗三产融合的发展,其根本目的就在于能够实现农民的增产增收。通过三产融合发展的带动,使农业得到转型,为农村提供了更多的劳动力岗位,带动农民就业,提高农民的收入,实现收入来源的多渠道化。二是城乡融合发展指标,强调的是城乡间融合互动,共建共享。产业融合能够使城乡要素实现融合互动,促进城乡居民间收入水平差距不断缩小,实现城乡社会经济一体化发展,活化农村投资注入,城市公共资源和公共服务向农村延伸。
1.3 研究方法选择与评价模型构建
关于多指标综合评价的方法,总体上可概括为主观赋权评价法和客观赋权评价法两种,各有其优势和局限性。研究采取APH和熵值法相结合的综合赋权评价方法,在运用AHP对指标进行赋权的基础上,为克服因为主观赋权法因主观性强导致的随机性和臆断性的偏差,通过运用熵值法理论中的差异系数,对主观赋权评价所得的权重值进行修正,解决多指标变量间可能出现的信息重叠问题,从而得出综合权重[16]。
层次分析法通过对所列指标采取两两比较其重要程度,进而逐层进行判断评分的方法,以1~9为标度,进行多轮的咨询,对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中存在冲突的问题经过反复讨,最终确定各指标权重,当层次总排序的一致性指标CR<0.10时,可认为该模型层次总排序结果具有较满意的一致性,并接受该分析结果。
熵值法具有较好地反映指标信息的变异性,且能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指标的信息量的特征,其计算公式为:ej=-(ln(m))-1(Qij×ln Qi)j,j=1,2,…,n,式中:m为被评价对象的数目,n为评价指标数目,ej为指标j的熵值,Qij为第j个指标下第i个被评价对象的所占比重,即:Qij=xij/xij。在已知熵值的基础上,计算出各指标客观权重,公式为:Wj=(1-e)j/(1-e)j,其中,Wj为指标j的熵值法权重值。
甘蔗产业融合模式处在动态发展阶段,对其融合度的测算需以系统分析来进行。综合指数法是通过将赋权法所确定的权重和指标值累乘,通过累加的方式所获得的数值即为产业融合度指数,适用于研究中对甘蔗产业融合水平的分析[17]。该模型具体为:ACDIS=P1+P2
模型中,ACDIS代表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指数(Agriculture Convergence Development Indicator of Sugarcane),P1代表发展产业成果指数,P2代表发展带动效益指数。其中P值计算方法为:P=
式中,Pi代表每个维度中相应指标的实现程度,Wi代表各三级指标的权重,以指标属性为纲,将其区分为正向和逆向指标,正向指标实现度计算公式为ρi=C/G×100,逆向指标实现度计算公式为ρi=G/C×100,式中G代表目标值,C代表现值,得分若≧100,则取100,以强调整体水平。
1.4 产业融合阶段划分
通过参考国内外相关文献,整合学术界关于产业融合发展阶段研究的相关成果,借鉴现有研究中的成熟方案[18],充分考量甘蔗种植地区发展的实际情况。在基于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指数模型所得到的甘蔗三产融合发展指数的基础上,根据ACDIS的数值对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的融合阶段进行划分,详见表2。
表2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阶段划分Table 2 Division of sugarcane industry convergence stages
2 结果与分析
2.1 数据的获取及标准化处理
相关数据主要来源于2010~2018年《广西壮族自治区统计年鉴》、2010~2018年《广西年鉴》及2010~2018年《全国农产品成本收益资料汇编》。得到基本数据后,采用Min-Max归一法进行标准化处理。
其中,正向作用指标处理方式为:
逆向作用指标处理方式为:Yj=
式中,Yj为标准化后的该指标的值;Xj为标准化前的该指标的值;max Xj为该指标各年份中的最大值;min Xj为该指标各年份中的最小值,数据处理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数据标准化值Table 3 Index data of sugarcane industry convergence
2.2 最小相对信息熵确定组合权重
在表2数据标准化值无量纲化处理后,可进一步用熵值赋权法对指标体系进行赋值。根据最小相对信息熵原理,用拉格朗日乘子法优化可得组合权重计算式:
式中,Wj为优化权重值,ωj为 AHP 权值,wj为熵值法权值。从而得到得到更为科学合理的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评价指标权重值。计算结果如表4所示。
2.3 融合指数模型求解
在确定指标体系权重的基础上,以目标值为目标,将指标原数据与之相比,得到用于ACDIS模型中的评价标准值,如表5所示。其中,甘蔗一二三产融合三级指标的目标值选取,以甘蔗产业发达的国家及地区相应指标值和我国及主产区2018年后对甘蔗产业发展所确定的相关战略规划中设定的发展目标值为基准。
在确定目标值后,综合熵值法所求解的指标权重,即确定最终评分,并以此得到广西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表,如表6所示。
表4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评价指标权重表Table 4 Weight table of sugarcane industry convergence evaluation index
表5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指标数据(标准值)Table 5 Index data of sugarcane industry convergence(standard value)
表6 甘蔗一二三产业融合度测算表Table 6 Convergence development indicator of sugarcane
3 结论与建议
3.1 甘蔗产业融合发展阶段分析
从表7可以看出,根据对甘蔗产业融合程度的测算,2010~2014年间,甘蔗产业处于融合发展起步阶段的中后期,并于2015年起步入成长阶段,这主要得益于全国糖料蔗“双高”基地建设的加快,广西甘蔗生产能力得到了飞跃式的增长,并有效带动了广西制糖工业产值阶梯式增长。
3.2 甘蔗产业融合发展成果及效益分析
从表7可以看出,甘蔗产业融合发展三级指标中,得分在80分以上的指标包括甘蔗综合生产能力、制糖工业甘蔗转化率、甘蔗生产性服务业占甘蔗产值比和农村财政支出比。这说明,第一,广西作为全国甘蔗主产区,近年来甘蔗品种改良“双高”基地建设方面是卓有成效的。第二,在施行《广西糖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过程中,加快了对中小糖厂的撤出和整合,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通过使全省糖业落后产能的退出,整合优势产能,对全省糖业向多功能化等先进渠道发展奠定基础。第三,甘蔗作为广西农业支柱产业,其生产性服务业所占比重远远高于省内平均水平,同时也略高于我国平均水平,与农业间紧密性较强,在推进产业融合过程中做出积极贡献。第四,广西农村财政支出比水平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体现出政府重视对甘蔗产业发展的积极推进作用。
3.3 甘蔗产业融合发展短板分析
从表6可以看出,甘蔗产业融合发展三级指标中,2015年后得分仍低于60的指标包括甘蔗农药施用强度、甘蔗化肥施用强度、甘蔗节水灌溉系数、休闲农业产值占农业产值比、单位农业增加值的信贷投入、乡村非农就业比例、甘蔗生产现金收益、城乡人均固定资产投资比等,影响了甘蔗产业深度融合发展。这说明,第一,必需采用现代栽培技术来替代甘蔗“精耕细作、勤施薄施、高投入低产出”的传统栽培技术,并注重农业绿色发展。第二,应进一步开发休闲农业,将甘蔗种植和加工与休闲旅游有机结合,以进一步提升甘蔗产业综合产值。第三,甘蔗产业发展在带动农村、农民的整体进步方面的效益不足,即产业链已实现延伸,但产业链尚未与产业链中的参与者形成紧密的利益联结,产业效益没有完整地惠及农民[19],急需政府从政策层面角度建立起更加完善的利益联结机制,更多考虑如何让农民、合作社等生产组织则作为产业链上的参与者,更有效地从产业化中获取足够的利益[20]。进而为培育农业多功能化拓展奠定更加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