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模式研究
2020-11-03洪涛李瑞洪勇
洪 涛 李 瑞 洪 勇
(1.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绍兴 312000;2.商务部研究院电子商务研究所,北京 100101)
1 引言
近几年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加速推进,农产品现代流通的不断创新,涌现了许多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新方式,“新农产品”、“拉式供应链”的理念得到认可,创新了农产品供应链的四种主要模式,新冠疫情倒逼农产品供应链进入数字供应链时代,数字农产品供应链进程加快,因此,加快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研究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传统的农产品是实物农产品,“新农产品”的概念是实物农产品、服务农产品、体验农产品的“三位一体”。实物农产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产品形态;服务农产品是相对实物而言的各种类型的服务,如“从田头到餐桌”的各种运输和储存服务;体验农产品是指与实物、服务相对应的各种体验活动,如农产品相关的餐饮、休闲、观光、娱乐等沉浸式活动。农产品服务与农产品体验的区别是前者是A 对B 所提供的各种服务活动,而后者是A、B 之间的相互交流和互动服务活动,现在经常叫做场景。数字农产品是各种数字技术嵌入而带来农产品价值增值的农产品。
中国是农产品的生产大国、贸易大国、消费大国,当前正处于“供大于求、供小于求”同时并存时期。中国农产品总产量连续多年在21 亿吨以上[1],到2019年,我国粮食连续“十六连丰”,尽管2020 年中国受到新冠疫情的冲击,夏粮再次获得丰收,产量达到2856亿斤,创历史新高万吨,比上年增产24.2亿斤,同比增长0.9%。早稻产量546 亿斤,增20.6 亿斤,连续7 年下滑后恢复增产。预计2020 年秋粮继续丰收,据统计,2020 年秋粮面积12.84 亿亩,增加了500 多万亩。2020年晚稻的面积预计增加400多万亩,遏制了连续10 年下滑的势头。[2]由此可见,2020 年预计是“十七连丰”。当前中国农产品大国面临的困境是一般性的农产品供过于求,而特色农产品供不应求,这是中国消费升级的表现形式。
2017 年我国供应链研究的理论成果成为国家政策文件的内容,供应链新的理念得到社会认同,“供应链是以客户需求为导向,以提高质量和效率为目标,以整合资源为手段,实现产品设计、采购、生产、销售、服务等全过程高效协同的组织形态”[3]。这是供应链研究的成果首次在国家政策文件的反映,并且成为国家战略。
2 数字农产品供应链模式创新
农产品供应链是以农产品需求为导向,以提高农产品质量和效率为目的,以整合农产品生产、流通、消费的资源为手段,实现农产品的市场计划、采集、生产、销售、服务等全过程高效协同的组织形态。在这里生产不是起点,销售不是终点,而是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供应链环节体系。这里供应链有几层含义:
(1)供应链的起点不是生产。供应链是以客户需求为导向的,市场需要什么是供应链组织货源,进行种植、养殖、加工,即市场需要是供应链活动的起点。
(2)供应链的终点不是销售。供应链以客户为中心,因此销售完成后,还有大量的售后服务需要完成,通过售后服务活动,以便更精准地对消费者和客户提供精准服务。如“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等消费的数字化活动。
(3)“推式供应链”已经终结,而“拉式供应链”已经开始。传统的供应链是“推式供应链”,即我有什么,我生产什么,我就卖什么,我卖什么,你就消费什么,“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是“推式供应链”。现在是“拉式供应链”,即市场和消费者需要什么,我就卖什么,市场流行什么,我就种植养殖加工什么,这种“拉式供应链”已经成为流行和时尚。
3 数字农产品供应链模式及内容
3.1 农产品供应链四大模式
农产品供应链对于保持中国农产品供需平衡具有重要作用,农产品供应链通过对农产品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消费流的控制,如采购原材料,中间产品及最终产品,最后由销售网络把产品送到消费者手中,提供各种供应链服务,将供应商、加工商、分销商、零售商、最终用户连成一个整体的功能网链结构。我国农产品生产、流通和消费市场较为复杂,因此在实践中农产品供应链模式也存在多样性。就主要供应链类型而言,可以分为四大模式。
3.1.1 链主型供应链模式
农产品供应链有链主型供应链,如生产组织(合作组织)为链主的供应链、以批发商为链主的供应链、以零售商为链主的供应链、以加工企业为链主的供应链、以进出口商为链主的供应链、以金融企业为链主的供应链等。
3.1.2 平台型供应链模式
农产品供应链有以平台为链主的供应链,如实体交易平台为链主的供应链、网络平台为链主的供应链、混合平台为链主的供应链等。
3.1.3 生态型供应链模式
农产品供应链有生态供应链,即多种供应链因素组成的供应链,如各种供应链要素形成的生态链、以及生态圈的供应链、可分为良好的生态链、一般的生态链、差的生态链。
3.1.4 数字供应链模式
农产品供应链的最终目标是数字供应链,这种数字供应链表现为农产品的数字化、农产品交易的数字化、农产品支付结算的数字化、农产品物配供应链的数字化、农产品各种场景的数字化、农产品空间管理的数字化(温度、湿度、空气质量)、农产品交易管理的数字化、农产品消费的数字化、农产品市场治理的数字化等数字化转型内容。数字供应链的本质是“拉式供应链”,而不是“推式供应链”。
3.2 数字农产品供应链主要内容
农产品供应链的终极目标是数字供应链,是在链主供应链、平台供应链、生态供应链的基础上的发展方向和终极发展目标。但是,随着新冠疫情的到来,加速了我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数字供应链的发展,并且加快了传统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互联网技术与产业的深度融合使数字经济得到快速发展,现代农产品供应链不可避免地提前进入数字供应链发展阶段和时代。我们将农产品供应链的数字化转型的本质概括为“一切业务数字化、一切数字业务化,一切业务用数字说话”[4]。
农产品供应链一头连着生产的数字化,一头连着消费的数字化,中间是农产品流通数字化的核心内容,农产品数字供应链还包括治理的数字化,这是农产品环境因素的数字化。
因此农产品供应链的数字化转型应当加速数字化转型的11个数字化。
3.2.1 农产品“种养加”的数字化
生产的数字化是指产前、产中的种植、养殖的数字化,以及产后的加工环节的数字化(含食品加工),随着信息科技的创新发展,种植数字化、养殖数字化、加工数字化迅速发展起来,与生产相对应的是流通的数字化、消费的数字化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3.2.2 农产品商品的数字化
农产品商品的数字化是指实物农产品的数字化、服务农产品的数字化、体验农产品的数字化,农产品的数字化将各种数字信息技术嵌入农产品的实体、服务、体验过程中,是数字编程、再编辑的过程,从而实现产品的可追溯体系建设。这里包括“三品一标”农产品,即绿色食品、有机食品、无公害食品、地理标志产品。现在有“八品一标”的概念,即在“三品一标”的基础上,还包括普通食品、清真食品、生态原产地食品、QS食品、决不食品。
3.2.3 农产品交易的数字化
农产品交易数字化是指交易主体、客体、对象、流程、“后服务”一体化的数字化,农产品交易流程的数字化是实现农产品供应链转型的关键环节,是将农产品供需流程数字化的过程。农产品交易流程数字化是将传统的农产品市场供需转型为网络平台数据信息,通过数据信息完成交易等环节。农产品交易流程数字化转型包括农产品交易过程的数字化重要环节。
交易流程数字化较早与互联网融合,目前各农产品供应链平台都基本完成了交易流程数字化转型,如头部电商平台天猫淘宝、京东、拼多多、苏宁、供销e家等,以及生鲜配送平台盒马、叮咚、惠农网、美团网、美菜网、菜丁等。
3.2.4 农产品物配的数字化
农产品物配的数字化是指农产品及生鲜农产品物流过程的数字化管理,包括产品的采集、集并、分拣、包装、运输、仓储、冷链、配送等过程的数字化管理。如产地仓、销地仓、前置仓、无人货柜、海外仓的建设等。
3.2.5 农产品支付结算网络金融的数字化
农产品支付结算网络金融的数字化,包括农产品支付,如银行卡、信用卡、微信、支付宝支付等电子支付,网上网下的资金电子快速结算等,网上支付、理财、征信、银行、证券、保险等,网络平台的虚拟货币的营销,网络信用交易等。
3.2.6 农产品交易环境数字化
农产品交易环境数字化包括空气温度、湿度、质量的数字化,人流、车流的智能化管理,疫情的数字化管理等。
3.2.7 农产品卖场的数字化
农产品卖场的数字化涉及商品的数字化管理、交易的数字化管理、物配的数字化管理、环境的数字化管理、场景的数字化管理、监督的数字化管理、生态的数字化管理、卖场方运营的数字化管理。近几年来,我国在数字农贸市场的建设上作了一些探索,许多地方探索了各种不同的模式。
3.2.8 农产品交易再生资源的数字化
与农产品交易相伴的是农产品包装及其资源的再利用,以及农产品的垃圾科学化处理,特别是农产品批发市场的垃圾处理的数字化应用。如蔬菜批发市场作为固定式的大型农产品流通场所,它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剩菜烂叶、果蔬边角料及其他动物内脏等有机废弃物,给市场环境及周边居民生活卫生造成巨大压力。
3.2.9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是指对农产品供应链及其各个环节、灯塔性管理提出的数字化要求,从而完成其“在高度信息化条件下的各个环节之间的无缝对接”。
3.2.10 消费环节的数字化过程
消费是农产品供应链的起点和终点,消费环节的数字化,包括消费主体、消费客体、消费场景和环境、消费投诉等的数字化管理。2020 年7 月,网经社“电诉宝”上线,成为中国农产品电商第一个消费投诉追溯的市场化平台。
3.2.11 农产品交易治理的数字化
农产品生产、流通、消费的数字化管理是一个环环相扣的系统工程,需要应用数字化管理促进其紧密联系,形成高效“农商互联”(产品、数据、标准、设施、市场),实现“五通”(通乡村振兴、通内外市场、通品牌质量、通源头可追溯、通模式创新)。农产品电商的监管经历了传统监管、网络监管、实效监管、数字治理四个发展阶段,数字治理是市场监管的高级形态。
4 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发展趋势
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发展是大势所趋,其总目标是构建“高效、安全、健康、绿色、智能、生态”的产销网链体系,这一总体趋势不会改变。
4.1 规模化趋势
我国数字乡村建设已经启动,2020 年将实现第一步战略目标,数字农产品电商是数字乡村建设的核心,我国人均GDP 先后超过10 000 美元后,我国居民消费进入持续消费升级的发展阶段,2020 年中国农产品电商市场规模预计达8000 亿元,2023 年农产品物流将达到了4.53万亿元左右。
4.2 智能化趋势
加快数字化转型升级步伐,如京东农场(2018 年起步,现已经建成28 个)、阿里未来农场(2019 年起步,目标1000 个数字农业基地)、拼多多“多多果园”(2019 年4 月启动,目标5 年1000 个)、谷歌、亚马逊、敦豪DHL、苏宁易购、顺丰快递、沃尔玛、中国邮政等都在推出“数字园区”建设、无人机配送业务。京东构建起了以无人仓、无人机和无人车为三大支柱的智慧物流体系。
4.3 社交化趋势
社交化趋势主要表现为两个“三足鼎立”:2018年拼多多上市后,引领生鲜电商社交化发展,2018年、2019年拼多多农产品电商交易额先后突破653亿元、1364 亿元,2020 年将突破2000 亿元,成为最大的农产品电商之一。2019 年阿里农产品网上交易额达到2693.1亿元,拼多多达到1364亿元,京东达到1000亿元,形成中国农产品电商的“三足鼎立”[1]。据统计,2020年直播电商GMV目标:阿里淘宝5000亿元,快手2500 亿元,抖音2000 亿元,形成又一个“三足鼎立”[5]。
4.4 融合化趋势
农产品电商上行的网上网下融合发展的趋势,全品类、全渠道、全场景、全要素、网上与网下、产前产中产后、售前售中售后等多渠道、多维度相互融合发展,是数字农产品电商上行的发展趋势。
4.5 国际化趋势
“一带一路”倡议实施7 年多来,已经具有较大的影响和初步效果,大量的农产品通过网上“走出去”,通过网上“走进来”,农产品中欧班列相继开出,“三品一标”认证正在进行中。2020 年上半年中欧班列超过5122 列[6],2020 年9 月14 日《中欧地理标志协定》签署,将在2021 年正式实现100 对100 地标产品的互认,四年后再实现175 对175 地标产品的互认[7]。将促进农产品跨境电商的发展。
4.6 标准化趋势
大量的农产品标准应用,中国积极参与农产品国际标准的制订,中国一些农产品标准成为国际标准,通过农产品电商“反弹琵琶”,促进现代农业标准化和可追溯体系建设的进程。
4.7 绿色化趋势
农产品电商上行将赋能整个社会的绿色生产、绿色物流、绿色配送、绿色销售、绿色消费、绿色环境等一条龙的绿色化,促进整个体系的有效性,促进整个社会的可持续性发展。
4.8 特色化趋势
数字农产品电商的多种模式创新发展,使农产品电商“红海”变成“蓝海”,从而使农产品电商上行的错位竞争成为可能,促进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联动的生态圈、生态链体系的出现。
4.9 “网链化”趋势
所谓“网链化”趋势是指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区块链将广泛应用于农产品电商,供应链已经成为中国国家战略,在供应链示范城市、示范企业的引导下,具有特色的农产品供应链形成。
4.10 品牌化趋势
数字农产品电商将继续促进农产品品牌、农业质量深入发展,2020 年新冠疫情促进品牌数字农产品电商快速发展。
5 数字农产品供应链存在的问题
各种数字化技术与产业的深度融合,为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产业背景和技术支撑,疫情为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但就目前来看,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还存在着较多的问题。
5.1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理论研究滞后
受到疫情影响,全国农产品供应链产业发展较为迅速,企业对于市场需求有了重大调整。但是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理论的研究相对滞后,对于交易对象数字化、交易管理数字化等方面的理论研究较为薄弱。
5.2 现有农产品供应链难跳出“推式供应链”窠臼
虽然我国经济已经进入市场经济范畴,但是供应链的基本模式仍然是“推式供应链”理念和模式,难跳出“推式供应链”窠臼。如我国的期货期权交易平台、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平台、还有许多网络平台都存在明显的“推式供应链”的特征,主要反映在平台品种的设计、审批等方面,不是以市场及其平台客户的需求提供相应的服务,而是以平台为中心推出相应的品种,从而进行相应的交易活动,导致其虚拟交易的特征明显,平台地位不高、作用不大、为实体经济服务的特征不强。
5.3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市场深度不足
尽管企业对市场需求有更敏锐的直觉,也提供了较多的实践选择,但是由于企业的盈利本质,企业对于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的市场深度挖掘不足。目前主流的电商平台或供应链平台基本上基于城市及其周边环境进行交易对象、交易流程和交易治理的数字化,但对于贫困地区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开发不足,没有形成市场纵深。
5.4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基础设施薄弱
由于贫困或边远地区的基础设施薄弱,供应链数字化先天条件不足,物流运输、网络运营、专业人才等关键因素缺乏,因此贫困或边远地区的农产品无法融入到现代化农产品供应链中,仍然相对独立于现代供应链体系。尽管地方政府与主流电商或网络平台进行零星的合作,但由于基础设施薄弱,仍然无法形成长期有效稳定的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环境。
5.5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没有形成合力
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治理环节还存在企业各自为政现象。由于目前农产品供应链平台较多,各平台运营过程中产生的数据信息由于技术因素、商业因素等无法共享,增加了信息生产成本,降低了信息利用效率。在交易治理环节无法充分有效地进行更大范围的数据分析、信息反馈、实时监控等,不利于形成“拉式供应链”。
6 政策建议及可资借鉴的案例
6.1 “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政策建议
在后疫情期,针对农产品供应链数字化发展存在的问题及未来发展趋势,数字农产品供应链发展应当重视“拉式供应链”,并且坚持“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的发展趋势。
6.1.1 确立“安全、健康、绿色、生态”理念
在“后疫情”期,进一步坚持农产品电商的高效、安全、健康、绿色、智能、生态的理念,在当前特别要突出“安全、健康、绿色、生态”作为最主要的内容,最终实现“高效、安全、健康、绿色、智能、生态”的发展目标。
6.1.2 继续为产区农产品找市场
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加快农产品电商数字化转型,影响和带动农产品产销经济组织的数字化转型,为产区滞销农产品找到销路。在当前重点为为贫困区的特色农产品拓展市场,减少农产品库存,通过农产品的销售,有效促进“三农”的数字化转型。
6.1.3 继续为农产品消费提供新服务
为农产品消费提供新服务,在“后疫情”期就是探索多种无接触性交易服务、无接触性支付服务、无接触性物配、无接触性供应链服务,将农产品电商无接触性优势与实体农产品经营组织相互融合的农商互联。深化“五联”,即联产品、联数据、联标准、联设施、联市场,努力实现“五通”,即通乡村振兴、通内外市场、通品牌质量、通源头可溯、通模式创新,引导推广“五联五通”模式创新。
6.1.4 继续为贫困地区产业发展探索新路径
2020 年是我国脱贫攻艰的收官之年,农产品电商企业应继续帮助贫困区做好电商扶贫、电商消费扶贫工作,其重点是帮助52个县、2707个贫困村的农产品上行,继续探索将其实物农产品、服务农产品、体验农产品卖出去,将贫困区的青山绿水好空气及其特色农产品变成农民现实收入。在2020 年脱贫攻坚、实现小康社会目标实现后,迅速将目标转向数字乡村建设,其中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是其核心内容。
6.1.5 继续为特色农产品跨境上行创新路径
在创新农产品电商模式时,更应创新特色农产品跨境电商模式,将中国特色农产品卖国外去,继续开拓“一带一路”新的市场空间。不仅创新国内农产品网络零售,更应创新农产品B2B 交易,还应发展农产品跨境上行的路径;不仅仅将国外农产品采购进入中国市场,还要把中国的特色农产品卖出去,从而增加农户收入,促进农业结构的优化。
6.1.6 继续加快推进“拉式供应链”建设
加快推进“拉式供应链”建设是以绿色消费市场为导向的“拉式供应链”建设,探索中国农产品流通业全触点、全渠道、全场景、全球链、全客群的数字化转型模式,建设中国农产品流通的高效、安全、健康、绿色、智能、生态的产销体系。
6.2 数字农产品供应链的案例
近几年来,我国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的发展迅速,各地、各平台、各企业纷纷推出具有市场细分特色的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
6.2.1 数字农合联“平湖模式”
2019年2月,浙江嘉兴平湖市全国首个县域数字农合联正式上线“金服在线”公共服务平台,构建生产、供销、信用“三位一体”云上合作圈,开启平湖涉农服务上云、组织合作上云、产品流通上云的数字农业新局面。[8]
“金服在线”平台采用1 个大数据中心、1 张农业物联网、2 个保障体系(服务供给技术支撑)、N 个智慧应用融合的“1+1+2+N”构架,形成生产服务、供销服务、信用服务、产业农合联、产品溯源、区域品牌、农合信息、组织管理等八个基本服务功能框架。平台采用业务系统独立、数据分级闭环的模式,各垂直业务系统在省、市、县、镇街道四个层级纵向互通,各业务系统的数据按权限在各个层级内部横向共享互通形成闭环。实现五个服务:
第一,生产数字化。指导生产过程标准化管理,建立从田头到餐桌的信息对接机制。畅通生产主体与部门机构、农服企业、种植专家、市场终端、消费者之间的数据交流,提供农事管理、农技指导等云端服务,精确施肥、用药、用水,减少要素投入。统筹物联网信息,综合农产品生产、农资使用等全链条数据,实现全品类一码追溯。
第二,流通智慧化。让农产品生产者更精准对标消费者,让市场和消费者更直观对接农产品生产者。搭建云服务器信息发布平台,集成生产信息、农资使用、在线交易、车辆跟踪、货物查询、技术咨询、产业动态分析等信息于一体,促进生产、冷藏、运输、批发、零售等各环节的数据资源共享。
第三,信用在线化。构建惠农贷款精准数字化管理新模式,把农村互助会(社)、农信担保等业务办理、审核、审批信息接入数据系统,与金融机构共享有关农业主体的历史信用、资产状况、货款需求及货款用途、风险等级等资信信息,对生产经营主体进行在线信用评级、在线信用授信和在线免抵押信用贷款。
第四,销售新业态。构建“线上+线下”、“生鲜集配+电子商务+冷链宅配”服务新模式,推进数字生活新服务。部署金平湖鲜到家掌上菜场、社区门店信息化改造、社区智能终端柜投放、无人销售网点建设、云农博集团采购通道等数字商贸新业态,促进农产品销售便捷化、精准化、智慧化。
第五,管理新模式。建设农合联组织管理信息化体系,提升农合联组织管理效率和综合信息服务能力。面向农合联组织的管理者和全体会员,建立统一的数据标准和信息交互机制,搭建农合联“三会制度”、会员管理、会员审批、农合信息共享、农合联政策发布、理事长信箱等多元化信息服务通道。
“金服在线”上线以来,在家庭农场、合作社、产业农合联、集团采购商、农服企业、机关机构等类型用户中开展了广泛试点应用,形成了生产、供销、信用“三位一体”云上合作新格局。目前,首批23 家各型生产主体已全面进行试用,形成了蔬菜、水果、食用菌等14 种品类数字化标准生产流程,全品类农产品数据一码追溯。
未来平湖市将广泛吸纳更多的农合联会员加入平台进行应用,构建“农作服务圈”、“产品流通圈”、“信用支撑圈”、“组织合作圈”,引入气象、物流、农业保险、市场信息等社会化共享服务,打造数字农合联平湖模式。未来,平湖市将持续引入AR+VR、5G、北斗等先进技术,实现为农服务“零距离”,打造平湖农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发展新引擎,助推“三位一体”改革在三农治理创新中勇担先锋。
6.2.2 “数字农业基地建设”阿里模式
阿里继2020 年4 月“春雷计划”发布后,8 月24日,阿里巴巴宣布启动为期一个月的丰收购物节,深度响应农业农村部措施以及全国各省、市、县域产业带建设,持续助力农产品上行与地域品牌打造,以数字化兴农助农赋能全产业链升级。
2019年,阿里平台农产品交易额突破2000亿元,达到2013 亿元,成为国内领先的农产品销售平台。4月以来,淘宝上农货销售持续爆发,有199 个地域品牌农产品销售同比增长超过200%,中国农产品品牌打造迎来收获期。
2020 年丰收购物节通过“千城万店庆丰收”活动,联合3 万个商家,通过42 场主题活动和100 万场农产品销售直播,打造100 个10 亿级农业品牌,全面提升农产品品牌价值。
近年来,阿里巴巴在数字化生产、数字化物流、数字化营销、数字化金融等方面全面发力:淘宝直播在多地已开始村播基地、村播学院的建设;支付宝、阿里云也涉足智慧农业并已助力很多基地进行数字农业改造。2020年6月,农业农村部与阿里巴巴集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共同推进数字化,助力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据悉,目前阿里巴巴“数字农业”版图已涉及2个产地仓、17个销地仓、1000个数字农业基地,并孵化出新业态下的盒马村。
2020 年阿里在山东等5 个省建设数字农业集运加工中心(产地仓),形成全国农产品5 大集运枢纽,在多个省会城市打造20 余个销地仓。“产地仓+销地仓”模式,一个数字化农产品流通网络将成形,一年可以支撑100万吨生鲜农产品新鲜送往全国餐桌。
至今阿里已经成为一个面向数字经济的经济体,形成了包括数字化交易、数字化支付、数字化金融、数字化物流、数字化生态的经济体,目前拥有国内消费者已近10 亿人,海外消费者年度规模也达到了1.8 个亿人,预计到2036年将服务全球消费者达到20亿人。
目前盒马在全国已经具有41 个常温和冷链仓、16 个加工中心、4 个活鲜暂养仓的供应链体系,可以支撑30分钟达、次日达、3日达、S2B2C等多种履约模式。完善的供应链体系源源不断为各地各店输入新鲜优质的食材,供消费者选购。其未来的发展目标是实现一个一体化的供应链体系为核心,支撑线上线下的全渠道运营和销售。
6.2.3 “数字农场”的京东模式
近年来,京东已经在全国建设有28 个京东农场,探索了别具特色的数字农场,京东生鲜逐渐形成了“全品类、全渠道、全产业供应链”拓展趋势。其中全产业供应链整合资源实现“高品质”。由于消费者消费升级及“安全、健康、绿色、生态”理念深入人心,消费者对于品质诉求较来越高。京东生鲜全力拓展“全产业供应链”,实现自产、直采、销售、物流自主化。从源头至终端全程监控,保证全产业供应链稳定的高品质。
6.2.4 拼多多分布式AI模式
在集中式人工智能的架构下,流量越大,对用户的了解越彻底,收集的数据就会越多,算法的复杂程度和能力会越强。这也就意味着“中央大脑”对消费者个体的画像也就越准确,推荐给消费者的商品,可能会更符合其需求,转化率也就越高。但是,集中式的AI也会出现相应在的问题,如:在集中式人工智能模式下,消费者很难了解自己的需求是怎么被算出来的,算法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是一个黑箱状态,消费者是被动的。于是拼多多探索推出了“分布式AI”模式。
(1)分布式人工智能有利于演化出更完善的互联网架构,有效实现社会沉淀更丰富数据资源的同时,让公共数据和私有数据的边界更加清晰。通过分布式人工智能,我们希望能更尊重消费者的个体权利,而又不影响对供需两端的高效智能匹配。
(2)在分布式人工智能的架构中,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算法是开源的,消费者可以去抓一段开源的代码,利用现成的算法,拥有一个自己的“AI 代理”。
(3)在需要购买时,消费者可以把自己的数据跟公共数据集成到一个自己选择的个性化算法里,从而产生一个满足自己需求的结果,完成供需双方的高效智能匹配。
无疑,这不仅保护了消费者的决策主权,也在增强消费者的决策能力。这就意味着,分布式人工智能框架下,整个数据和决策的控制逻辑,会有一个根本性的改变。消费者在“买买买”的时候,可以更多地支配场景数据,深度优化决策。同时,每一个消费者节点都在不断优化,整个网络也会同步优化。只不过,这种优化更多地是从下而上的,更大的主动权和动力,掌握在消费者个体手中。
在平台上,每天都在沉淀海量的人群、商品、地域等多维度的消费数据,利用分布式人工智能,能更好地优化供需信息的匹配,在保护消费者隐私的基础上,强化消费者选择能力,让消费者获得更好的体验,同时更有效地推动农业和流通领域的效率提升。
2019 年4 月,拼多多启动了多多果园建设计划,即5 年建设1000 个“多多果园”,采取特色农产品+新农人+合作社+电商平台模式运营。
6.2.5 智慧农贸市场的“菜丁模式”
深圳的“菜丁模式”值得推广,具有四大创新:
(1)技术创新:智能溯源秤;集会员积分、储值、支付、停车、门禁于一体的智能卡;菜丁钱包;信息采集分析系统。
(2)管理创新:ISO 标准化管理体系;聘请第一太平戴维斯为管理顾问;创新城市管理模式;智能模块化管理。
(3)模式创新:①F2B2C 农产品一站式全产业链,线上线下双运营;统一规划布局、统一运营管理、统一营销推广、统一视觉形象;全球直采、本地化集采。②菜丁供应链:以线上线下双平台运营模式,解决国民“舌尖上的安全”,与生鲜产品基地形成直供关系,并自建生产基地,打造生产、分拣、检测、仓储、配送的完整供应链。减少中间环节,降低运营成本,实现基地到餐桌的一站式服务,打造可溯源的安全食品、绿色生鲜第一品牌
(4)标准创新:制定生鲜市场建设及管理标准、生鲜产品准入标准、菜丁企业标准,引领行业发展。
7 结论与展望
由上所述,农产品已经变成新农产品,新农产品已经成为数字农产品,数字农产品采取“拉式供应链”的方式,这一系列的变革是现代农产品产销的历史必然选择,是消费升级的必然结果,是科技创新之使然,2020 年倒逼数字农产品供应链发展,如同2003 年当年SARS 成就了马云、刘强东的电子商务一样,17 年后的新冠疫情促进了数字农产品供应链发展。数字农产品电商4 大模式及其11 个要素内容,催生了“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创新发展的11 大趋势。虽然趋势使然,但是困难依然较多,现有的案例可以作为参考,还是需要创新前行,不可简单拷贝。
数字农产品“拉式供应链”模式研究是一个崭新的课题,需要认真研究,因为农产品的品种多、特殊性要求较多,涉及科技与经济的融合发展,作为模式必须具有“有效性、差异性、整体性、适应性、生命周期”等特点。因此,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综合利用数字化的科技手段,并且进行一系列的量化研究,命题具有较大的研究空间,需要长期、聚焦、艰苦、认真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