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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史料中的李鸿章
——读《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有感

2020-10-20汤伏祥

海峡教育研究 2020年2期
关键词:李鸿章史料

■ 汤伏祥

1896年8月28日,李鸿章抵达美国纽约。这张图是20世纪初,美国杂志根据照片制成的铜版画

李鸿章在近代中国是个绕不开的人物,虽然毁誉各有阐发,这至少说明他绝非平庸之辈。但由于近代历史在书写中,往往带上了“后来者”的眼观,加上阶级论调等。李鸿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下的只有“卖国贼”的影子。这是历史教育的单一价值所致,也是史料欠缺“人云亦云”的结果。可以说,我们的历史教育,有很强的功利性——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同样,我们对历史史料的取舍,也带上了后来者的喜好。为了要说明这个人是卖国的,就简单地把他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都搬出来,把他的种种丑态都亮出来,而其中他为什么签订,他又经历什么,都避而不谈。李鸿章虽然不能说完全是这样一个被定义的人物,但多少是这样的历史教育取向的结果。

好在,历史渐渐淡忘了凶煞的面目,时光也冷却了那些所谓的“义愤填膺者”。在这样的情境下,许多展现历史复杂的面目、展现历史人物多维的经历被呈现了出来。关于李鸿章的书写,无疑是其中较为生动的个案。李鸿章的单一形象一定程度上,已经被打破了。这为人们走近李鸿章的世界打开了多样体会,也为人们走近中国近代历史呈现了不同路径。这其中,有几本书是值得赞誉的,例如《李鸿章与晚清四十年》(山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绝版李鸿章》(文汇出版社2009年版)、《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广东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等,尤其是《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为我们提供了别样的阅读体味。

一、礼遇,不是无缘故的

我们知道,在因缘际会,在“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时,李鸿章历任江苏巡抚、两江总督、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等职,前后时间长达四十年。四十年间,李鸿章以其识见、能力、勇气、胸怀、手腕,为晚清注入了强心剂。在他手上,一些民族资本企业得以开办,近代工业得以起步。更为重要的是,在天朝上国地位崩塌时,李鸿章扮演了事实上的外交部长角色,与世界列强周旋应对。且不说成效如何,就其身心所受折磨来说,已属不易,《马关条约》签订前遭遇一枪就是一例。

1896年6月,德国首相俾斯麦与李鸿章在一起

当然,《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也许有选材的视角问题,或者有编者的取舍问题,但就目前的选编来看,赞誉无疑占据了主要的篇幅。英国《远东》在1876年9月号上就称赞李,“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方面,他都赢得了百姓和政府的信任”“清朝的百姓和认识他的外国人普遍认为,在这紧要关头,他是指导和处理公共事务最合适的人选”;法国的《画刊》在1883年10月13日,也称赞李“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多谋善断,精力充沛,机智非凡”……这些溢美之词,虽然不能完全反映李鸿章在晚清危局中挣扎的全部,但某种意义上说,大体反映了列强对李鸿章的认识,甚至对晚清的认识——虽然列强知道,大清帝国已经在衰败,但在这危局中,也看到了大清帝国的种种努力,甚至内心对此充满了某种敬畏。在1879年1月16日的美国《中央报道》中称:“清朝有一名领袖叫李鸿章,他是这个国家洋务派的首领。他的伟大目标是避免像日本一样受欧洲影响太深,由清朝人自己发展清朝。带着这个想法,李鸿章将两千年以来一直被遵守的习俗放置一旁,投入到许多伟大事业的筹划当中——开办轮船招商局和大量矿业公司,引进竞争上岗机制、股票制度、铁路、电报和邮政系统,鼓励投资,筹划以投资的方式改进邮政交通。”1894年7月1日的美国《呼声晨报》记者弗兰克·卡彭特更是直接用“与清朝伟大政治家的对话”为题,称赞李鸿章为“当今清朝最进步的人物”,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政治家之一”“他是一个纯粹的清朝人,但也采纳了许多现代的方法”,他投资轮船公司、棉纺织厂、银矿、铁路和房地产等。这虽然是对李鸿章的溢美之词,但确实呈现了晚清洋务运动中李鸿章的种种尝试。

鸦片战争打开了封闭的中国,特别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朝从中央王朝的睡梦中醒来,曾国藩、李鸿章等人开始活跃晚清舞台,开始了近代中国的社会转型。曾国藩由于镇压太平天国运动,赢得朝廷的荣誉,但毕竟年老体衰,他的学生李鸿章正逢其时,开始了长达四十年的官场生涯。李鸿章从一介书生到晚清重臣,既是时代给了他机遇,也是他造就了同治中兴的局面,推动了近代中国社会的变革与发展。《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似乎在书写一个人的辉煌,记录一个人的不凡成就。但书写一个人,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书写这个国家的历史。此时的西方世界无疑看到清朝在列强重创下的种种变革努力。这些溢美之词以其说是在赞颂李鸿章,还不如说是在描述近代中国的自强运动。

历史,总是在变革中爆发生机,在创造中书写希望。李鸿章及其变革者,也许他们的革新没有多少新意,但在当初的世界,在大清屡屡战败后,李鸿章的变革已经赢得尊重,赢得掌声。李被称为伟大的政治家,被美国前总统格兰特将军称为“清朝的卑斯麦”,“甚至不屑于将他与格莱斯顿首相相比”。1996年3月到10月,李鸿章更是先后访问俄国、德国、荷兰、比利时、法国、英国、美国和加拿大等欧美八国,行程9万多公里。李鸿章的出访是在甲午战败后进行的。虽然甲午战败,给了清帝国沉重的打击,甚至扫尽颜面,但李鸿章的出访,一样受到了超规格的接待和欢迎。在俄国进行了一系列谈判,签订了《中俄密约》,参加了沙皇的加冕仪式;在德国,见了德皇威廉二世,权倾一时的德首相卑斯麦更是设家宴款待,交谈甚欢;在英国,受到女王的接见,英国方面安排了一系列的国务活动,特别是深入工厂考察了英国工业;在美国,一样受到美国政要、媒体的热情款待和报道,甚至在会见纽约报业代表时发表了演讲……

李鸿章为什么能受到如此的礼遇呢?这除了他个人职位、魅力、格局、开明外,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西方列强也大清帝国图强变革的尊重。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在大清帝国封闭的状态下,开启了中国近代化的转型努力,这其中的艰辛是难以想象的,许多开创先河的举措在李鸿章手上得以实现,如机器生产、出洋留学,等等。李鸿章作为领袖性人物,尊重他便是尊重的这个国家,尊重这个国家的转型变革。当李鸿章离开英国前往美国时,英国的报纸对李鸿章访英做了总结,说如果清朝有更多像他那样的人掌握足够权力的话,那么中华帝国在几年后将会成为最可畏的力量,甚至呼吁英国国民要大力学习汉语。《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虽然只是呈现了当时的报道,但透过这些报道,仿佛让读者明白了:也许你不是处于最高的职务,但只要你开明,你努力奉献于民、于国,你一样受到别人的尊重。对于个人如此,对于国家也如此——虽然你落后受挨打了,但你变革图强、奋发有为,也一直受到他国的刮目相看。

1896年6月,李鸿章出访德国,与使团随员及外国顾问合影。前排左起:李经述、李经方、李鸿章、罗丰禄、李裒德(德国驻华使馆武官)、联芳。后排左一德瑞琳、左二汉纳根

二、多面,是历史的本真

《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以年代为章,收入了1876年至1904年间英、法、美、德、意等欧美国家知名报刊对李鸿章的报道。这些报道图文并茂,不仅展现了李鸿章的外交形象,而且呈现了传统史料中较少涉及李鸿章的内心活动、所思所想及情感表达等。这是十分难得的,也为深入理解和完整呈现多面李鸿章提供了注释。

李鸿章身处晚清危局中,他的出生并不显赫,祖上不是官宦之家,但他从小聪慧警觉,在仕途上很快脱颖而出。这有他的才华和胆识,也有时代给了他机会。当时太平天国运动,李鸿章以镇压运动崭露头角,并很快成绩显赫起来。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李鸿章沾满了血腥。1894年7月1日的美国《呼声晨报》记者弗兰克·卡彭特在称赞李鸿章为“伟大政治家”时,也说“李鸿章是清朝军队的总指挥,屠杀了几百万叛军。……叛乱结束时,李鸿章的财富得以初步造就”。血腥、敛财,这无疑是封建统治者惯用的手段。李鸿章的起家也定是不光彩的——没有一些手腕,何以得圣宠,何以得升迁?又何以经营政治,何以巩固势力,何以通权达变、审时度势呢?《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中,也有不少这样的描述。例如1885年4月1日的美国《每日公报》中说李鸿章实际地位只是一个总督,与他拥有相同地位的有18人,但他却被认为是伟大的人物。同时,文章也说,李鸿章有其欺骗性,还举例说当初戈登将军希望不杀太平天国叛乱者,并前往劝降,李鸿章也再三答应。可李鸿章还是瞒着戈登杀光了太平军,“所有这些都是事实,清楚地证明了李鸿章的秉性”。李鸿章的秉性,无外乎要谋得圣宠,要得到朝廷的赞赏,并获得升迁;无外乎想拥有财富,能过着体面的生活。——这是众多的封建统治者的真实面目。李鸿章一样,也不是圣人,他需要手段和伎俩赢得权力和财富。

1896年7月,法国《全球画报》刊登的李鸿章像

1896年7月,李鸿章向法国总统递交国书

在外交手腕上,李鸿章以“糊裱匠”而著称。“糊裱匠”或许不是李鸿章的本意,但在晚清被列强日益欺凌时,李鸿章作为晚清的代言人,想在夹缝中求得安生,原本就不是易事。在李鸿章看来,此时的清国乃弱国,要靠一己之力抗击列强是不可能的。李鸿章在与列强交手中,渐渐知道了“权衡”,他天真地以为,可以让列强相互竞争,以保存清国的实力。“‘以夷制夷’是在清朝很流行的一句格言,这句格言由李鸿章创造。他也是各国实力在寻求遏制排外叛乱的方法时第一个想到的人”。[2]玩这种“痞子手段”也许能一时得逞,李鸿章确实也从与华尔、戈登、白齐文洋人打交道中感觉到“痞子手段”的实际成效。但这样的手腕毕竟被人所诟病,因此美国《堪萨斯鼓动者报》就称李鸿章为“狡猾者”,是“外交上的老狐狸”。

1896年7月,李鸿章在法国总统陪同下观看法国军火商的马克泌重机枪实弹演习

李鸿章也许还在津津乐道于自己的手腕高明,以夷制夷,为清国赢得机遇。1896年,对于李鸿章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也是在近代中国外交史留下浓厚色彩的一年。这年李鸿章出访欧洲、美洲,并且受到超规格接待。出访欧洲、美洲对李鸿章来说,无疑开拓了见识。这次出访,他有许多开明的认识,还进行了许多富有远见的谈话,展示了他的个人魅力。这次出访,对他来说,无疑是震撼的。“前印度支那联邦总督蓝珊(Lanessan)宣称,李鸿章必然会带着一个可怕的秘密回到清朝。为了避免掉脑袋,他丝毫不敢在北京说出这个秘密。关于这个秘密的内容,他说:李鸿章从他的世界旅行以及对欧洲的留心考察中,给清朝带回了一个预测——他的国家迟早会被西方国家吞并。在未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清朝被西方攻击的吞并,那就是像土耳其人一样挑拨离间,让西方国家相互厮杀。”[3]李鸿章的想法是美妙的,让西方国家相互厮杀,而清朝坐收渔翁之利。但这显然已经不现实了。列强并没有因为相互厮杀而把清朝撇到一边;相反,列强在侵略中国上取得高度一致,只是如何瓜分的问题,如何赢得更多利益的问题。——这从某种意义上,李鸿章的“糊裱”注定糊不出一个稳固的中国。

《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一书没有为西方侵略清朝而愧疚,反倒对李鸿章耍的多面伎俩有批评之意。这是西方媒体的正常心态——但这恰恰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多面的李鸿章。李鸿章“心里装着成千上万的阴谋诡计”,却“对公使们笑容可掬”。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处境,看似猥琐,但这正是晚清危局的真实写照,也是李鸿章一生秋风糊裱匠的写照。

三、前进,抵挡不住滚滚去

李鸿章能被人们留下的记录很多。《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为读者真实记录了李鸿章的另一面,特别是李鸿章的两次出访。当时的清朝,媒体业还没兴起,也大概无所谓的“跟团记者”的前方报道。因此《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中西方媒体对李鸿章出访的报道显得特别有价值,毕竟记录了这位晚清人物对清朝统治和西方文明的思考。——由于清朝的舆论控制,也许有些话在国内不敢说,到国外就说了;也许在国内根本不可能进行的深层次没思,到国外见到西方文明后有感而发就思考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出国访问,要实地考察别人。李鸿章在甲午战败后,出访欧洲、美洲,所到之处,皆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这一方面与李鸿章的角色有关,他是清朝开明政治人物的代表。同时李鸿章在出访中,在与他国领导人会谈中、在接受媒体采访中,皆展示了一个东方大国的气度,所谈的许多内容、话题大多富有见地、富有远见,加上他的幽默风趣,大大激起了西方列强兴趣。虽然列强此阶段正在谋求瓜分中国,但列强同时也希望与清朝打交道能顺畅些,而李鸿章就是不二人选。

1896年8月,李鸿章在法国勒阿弗尔参观地中海建造公司组装车间

李鸿章从封闭的清朝统治阶层而来,其成长也是步步为营,其中不乏封建仕途者的共性。但在晚清内忧外患的时代涌动下,李鸿章无疑看得更为久远。一方面他开明务实,提倡自强报国,并为此实践,开创了中国的近代化变革;另一方面,李鸿章思考未来,虽然也提倡“清朝是清朝人的清朝”,但兼收西学,思考国家的航向。这是十分难得的。1876年9月,英国《远东》杂志记录了李鸿章与日本驻华公使森有礼(Mori)之间的便函。李鸿章问:“在你看来,什么是欧洲文明和亚洲文明的比较标准?”森有礼答:“那我就斗胆谈谈个人之浅见。所有写过这个主题的作家都真实地承认亚洲文明的先进性。但是,如果文明的最高程度为10,那么亚洲为3,而欧洲不会低于7。”李鸿章接着说:“非常合理的比较。依你看,什么才是促进我国进步的最好的方案?”森有礼说,这个问题一时难以回答,但人才是最为关键的,如果清朝有三十个李鸿章,那就好了。李鸿章报以微笑。森有礼接着说,目前那些正在留美的学生,等他们成才后,政府应该给予他们晋升和重用。李鸿章对此赞同,并说对留美学生抱有很大的希望。李鸿章对于欧、亚文明的看法,对于中国封建的弊端有深刻的认识,特别是出访欧洲、美洲后,他的认识不断深化。

1896年9月6日,美国《纽约世界报》刊发的李鸿章与“黄孩子”。李鸿章访美时卡通形象“黄孩子”正流行

1896年9月,李鸿章在美国华盛顿发表演说时,对美国的自主和自由表达了羡慕之意,对美国的农工商业的繁荣和发达,以及在经典、历史、哲学、诗歌著作中表现出来的特色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李鸿章认为,这些西方文明的丰硕知识储备,不仅是西方文明的象征,对于清朝来说同样有启蒙意义,他要把西方文明带回清朝,并以此开化民众,促进“西方的现代化在清朝的传播”。[4]李鸿章在加拿大访问期间,有个细节颇为耐人寻味。《圣保罗先锋报》的一个记者采访李鸿章,李鸿章反问记者:“你是一个美国人,呃?你是什么(党派)呢,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呢?”记者回答说民主党人。李鸿章接着说:“哦!那太糟糕了。……民主党要失势。麦金利会成为下一人总统。”[5]就是在封建封闭状态下成长起来的李鸿章,对西方的民主竞选政治也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也能对总统候选人有所了解,加以评论。“作为清朝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保守主义的代表,拥有在清朝象征至上荣耀的三眼花翎和黄马褂的宠臣李鸿章通过在演说中声称西方文明‘最适生存’,展现了他对进步论的信仰。”[6]自主自由虽然在当时的中国还只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还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就是在封建统治阶层成长起来、受传统君臣思想教化非常严重的李鸿章看来,这也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李鸿章在欧洲、美洲看到了世界的潮流,他对西方的进步是深有体会的。他虽然与各界接触的时候侃侃而谈,但他的内心是孤寂的,无助的,他仿佛看到了清朝的黄昏。他的访问在西方看来,对清朝无疑是个转折点,但此时的李鸿章已经七十多岁了。“若是现在的李鸿章能够年轻二十五岁,清朝将重获新生”。[7]李鸿章属于变革的时代,属于封建制度落幕的时代,他看到了西方的文明,看到了清朝的腐朽,虽然他坚持认为“清朝必须坚持其主权”,但他也知道“政府之运转,属之于民”。[8]他在西方受到了礼遇,但回到清朝,却一样战战兢兢,生怕一旦错误,就会被革职查办。事实上,李鸿章回国后,就受到慈禧太后的处罚。可以想象,一个人在外面叱咤风云,拥戴、掌声、鲜花不断;一回到家,就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话而遭灭顶之灾。这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呢?这无疑是煎熬的,是错位的,也是悲凉的。李鸿章的晚年注定是悲凉的,虽然他依然获得赏识,依然位高权重,但他的内心已经痛楚,已经悲凉,尤其是俄国人乘着他病重之际,让他按下手印签署《辛丑条约》。李鸿章的悲剧,以其说他个人的,还不如说是整个封建制度的悲剧,封建制度在这个历史的关口,是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人都抵挡不住。《西洋镜:海外史料看李鸿章》没有这样直白的阐发,但李鸿章的个人境遇,荣则登封,败则悲凉,它都生动地记录了大清王朝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灭亡。

1901年,李鸿章与各国全权代表在西班牙公使馆签署《北京议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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