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资本、风险承担能力对农户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

■赵 恬，杜君楠

一、引言

农户融资困难是制约我国农村金融与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农户抵押物少、农业风险大、农村金融服务和产品简单等问题造成贷款难、贷款贵、贷款繁。为解决农户贷款难的问题，国家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推动农村金融业务的创新。2020年“两会”也提出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抓紧土地承包经营权以及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确权登记颁证工作，引导承包地经营权有序流转，慎重稳妥进行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试点，这一系列方针政策的提出是希望增加农户的融资方式，为农村金融的发展带来新的生命力。

农户生计资本存在差异性与多样化，能提供获取金融机构贷款所需的抵押品与担保也不同，此外不同农户抵抗风险的能力也有所差异，这些因素都会对农户贷款行为产生影响。在此背景下，通过构建农户生计资本指标体系，计算农户各类生计资本产值，比较农户生计资本的差异，将农户划分为不同类型，随后在客观变量的基础上引入主观变量，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分析农户风险承担能力在生计资本对农户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过程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深入分析生计资本对农户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路径。通过农户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因素的研究，找到农户贷款难的问题与矛盾所在，提出合理的建议。从农户的角度出发，研究农户不同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因素，使丰富多样的金融产品可以满足不同生计资本下农户的差异性需求，让有资金不足的农户在申请贷款时不会遭到金融机构的排斥，解决广大农户融资难的问题，使广大农户可以更好地利用各种金融服务，促进农村金融进一步发展，进而促进乡村金融服务振兴。

二、文献综述

生计资本是用来衡量个人或家庭用于谋生或改善家庭状况的资产、能力、收入等资本的集合。英国国际发展机构基于Sen（1981）、Chambers（1992）对生计资本的研究，在2000年构建了可持续生计框架，将生计资本划分为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五大类（DFID，1999）。自然资本指农户可用于生产的自然资源，是农户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物质资本指农户在生活生产中拥有的物质即固定资产和基础设施。人力资本指生产中可以运用的知识、技能以及可投入的劳动力等。金融资本指农户可用于日常消费和生产的现金、可获得的收入以及贷款等，是农户日常生活与生产活动所需要的资本。社会资本指农户拥有的社会关系网络，是农户在生活与生产中可以运用的社会资源（苏芳等，2012）。生计资本能有效地体现农户的异质性，农户的生计资本不同其借贷行为存在显著差异，生计资本丰富的农户借贷需求强，且主要为生产性需求；生计资本匮乏的农户借贷需求非常少，且主要为消费性需求（伍艳，2019）。农户拥有生计资本越多，如收入、学历等越高会使农户金融素养水平越高，则会促使农户借贷行为，更有可能做出有利于自身的贷款决策（江西省金融学会课题组，2020），即在申请贷款时农户也会根据自身的资本优势偏好于不同的贷款类型，以提高贷款可得性。

农户的风险承担能力指农户面临风险时采取自保或转移风险的能力。不同特征的农户在风险认知和风险承担能力方面存在差异（叶明华等，2014），因此农户风险承担能力是体现农户异质性，将农户进行划分的又一重要指标。农户的风险承担能力对农户的贷款意愿与行为具有显著影响，农户风险承担能力越强，参与贷款的意愿越强，贷款的行为响应越高（孟楠等，2016）。农户风险承担能力不同，对风险活动的认知与参与意愿也会有所差异，风险偏好型农户倾向于作出开放激进的借贷决策，而风险规避型农户倾向于作出保守温和的借贷决策（陈芳，2018）。因此，农户在选择贷款方式时会根据自身的风险承担能力寻找适合自已的贷款类型。

生计资本差异会影响农户的抗风险能力（苏芳等，2012），生计资本越丰富的农户抵抗各种不确定性风险的能力越强。笔者将农户风险承担能力用心理承受能力与农户自信度衡量，因此生计资本会影响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农户的生计资本越多越丰富，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则越强；生计资本差异会对农户生活满意度产生显著影响（蔡银莺等，2015），农户拥有的生计资本越多，生活满意度越高，从而农户自信度越高。农户借贷心理不同，会作出不同的借贷决策（陈芳，2018），因此在生计资本影响农户贷款类型选择的过程中，农户的风险承担能力很有可能发挥着中介作用，至于风险承担能力发挥的是完全中介效应还是部分中介效应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

目前许多研究对农户的融资方式主要从正规金融机构和非正规金融机构进行区分。绝大多数农户存在信贷需求并且具有期望利率较低特点，借贷途径存在首选非正规金融机构的偏好（张晓琳等，2017）。但随着农业转型升级，农户信贷可得性提升，融资渠道也发生改变，农户更偏向于正规金融机构进行融资（米运生等，2017；2018）。一些新贷款类型的出现也增强了农户对正规信贷的偏好，比如银保互联的出现增强了农户主动申请贷款的意愿，提高了农户正规信贷可得性（彭澎等，2018）。总之，正规金融机构与非正规金融机构在农村金融市场上均具有重要的作用，它们具有互补的关系，共同满足农户的不同贷款需求（易小兰等，2016）。

综上所述，农户对正规金融机构的不同类型贷款方式选择存在一定的偏好（王青文等，2016），农户生计资本与风险承受能力差异也会影响农户贷款行为，以往学者主要从正规金融机构融资与非正规金融机构融资两大类出发来分析农户的融资偏好，或者是对单一融资方式进行研究。在研究方法上，对农户异质性的划分主要依据农户家庭及个人特征，很难将农户清晰地划分成不同类型。笔者引入生计资本的分析框架，同时加入农户的风险承担能力这一主观变量，运用多元Logit模型对农户产权抵押贷款、信用贷款、保证贷款、质押贷款四种正规融资方式偏好进行分析，更加全面地比较农户对正规金融机构不同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因素。另外还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分析农户生计资本和风险承担能力影响农户贷款类型的具体路径，研究农户风险承担能力在生计资本和农户贷款类型之间是否存在中介效应。

三、数据来源、变量说明与描述性统计分析

（一）数据来源

文中数据来源于2019 年陕西省千阳县、高陵区、武功县、眉县、周至县、杨凌区、扶风县、乾县的实地调研。选取的调研县农业发展与经济发展存在一定的差异，因此不同地区农户生计资本也会有所不同，从而比较分析结果更具有代表性。在进行实地调研时采取分层随机抽样的方法，每个县选择2—3个样本镇，每个样本镇选择2—3个样本行政村进行入户调查，每个样本村随机抽取15—20 个村民。为避免数据失真，问卷发放方式采取一对一的询问方式，共发放问卷459份，最终获得有效问卷为456份，问卷有效率为99.35%。

（二）样本描述

1.样本农户家庭基本状况

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如表1 所示，农户受教育程度分别用1—4 来表示小学及以下、初中、高中及中专、大专及以上，而农户家庭平均受教育程度是所有家庭成员平均受教育程度，表中显示为初中。农户家庭劳动力占比均值为0.68，表明每户平均有一半以上的劳动力，每户土地经营面积均值为4.33亩，农户家庭人均年收入均值为17684元，农村整体收入情况偏低。农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均值为34.69%，单靠较低的农业收入越来越难满足农户日益增长的各类需求，因此大部分农户会外出打工以提高家庭整体收入。

表1 农户家庭基本情况

2.农户贷款类型情况

近5 年在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农户有166 户，占总样本数的36.4%，可见农户的信贷可得性有所提高，选择正规信贷的比例正在逐步提高。农户的贷款类型情况如表2 所示，其中116 户贷款类型为信用贷款，占贷款农户的69.88%，贷款金额均值为65485元，随着信用体系的发展，在能够获得的前提下，信用贷款成为农户的首选类型。其中23户为保证贷款，占比贷款农户的13.85%，贷款金额均值为45666元，其中21户为产权抵押贷款，占贷款农户的12.65%，贷款金额平均值为166666元。在调研地区农户选择质押贷款的较少，仅有6户为质押贷款，占贷款农户的3.61%，贷款金额均值为45666元。

表2 农户贷款类型情况

3.农户贷款途径与用途

农户获取正规贷款途径的情况如图1 所示，其获取正规贷款的机构主要为农村信用社和农村商业银行，调研农户中有48.80%从农村信用社获得贷款，有13.25%从农村商业银行获得贷款，还有10.24%的农户选择邮政储蓄银行进行贷款，8.43%的农户选择村镇银行办理贷款，19.28%的农户会选择其他商业银行申请贷款，如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工商银行或者当地一些小型商业银行。贷款用途分为生产经营与生活消费两大类，调研农户中有68.28%是为了生产经营，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的农户主要为了购买农业化肥、农用机械设备，建造大棚等，经营规模较大的农户则为了维持正常运作，需要一定流动资金而申请贷款。

图1 农户贷款途径情况

（三）变量选择

研究的因变量为农户的正规信贷类型，分为信用贷款、保证贷款、质押贷款、产权抵押贷款四种类型，自变量分为农户生计资本、风险承担能力以及政策与金融环境。根据已有研究成果（翟黎明等，2017；苏芳等，2012；蔡洁等，2018；蔡银莺等，2015；吕素洁等，2017），结合调研地点农户特征，将生计资产分为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五方面，选取21个具体指标进行衡量，构建农户生计资本框架。

1.生计资本

人力资本。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才能成为拥有可用于谋生的技能且能为家庭创造财富的劳动力。此外，劳动力的身体健康状况也十分重要。因此，选择衡量人力资本的指标为农户家庭平均受教育程度、劳动力占家庭人口比重、家庭健康状况、户主是否有非农技术或手艺。

自然资本。农户的生产活动主要为耕地，可用于生产的主要自然资源是土地，土地成为农户谋生与发展的重要资源基础。因此，选择农户拥有土地面积、农户土地经营面、农户土地的质量为衡量农户自然资本的指标。

金融资本。农户的金融资产主要是农户的农业与非农业收入，其次是农户拥有的储蓄，此外农户购买的保险与信用评级经历也是金融资产的一种形式。因此，选择农户家庭人均年收入、非农收入比例、家庭总储蓄金额、是否参加农业保险、家庭是否接受过金融机构的信用评级为衡量农户金融资本的指标。

物质资本。从生活与生产两方面看，农户的住宅与交通工具是农户日常生活的物质资本，农户拥有的农用机械设备与饲养的牲畜是用于生产的物质资本。因此，选取宅基地上的住宅面积、交通工具价值、农业设施价值、牲畜价值为农户物质资本的衡量指标。

社会资本。在农村的社会网络环境中，村干部是农户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另外如果农户加入专业合作社，获取信息的渠道也将更多。因此，选择农户与村干部关系、与邻居交流频率、家里成员或亲戚朋友是否有乡村干部、是否认识在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是否加入专业合作社为衡量农户社会资本的指标。

2.中介变量。

中介变量为农户风险承担能力，具体指标为心理承受能力和农户自信度。农户面对风险的态度会决定农户选择的生产类型与规模大小，从而对农户收入产生很大影响。此外，农户对目前生活的看法和未来的预期也对生活与生产有重要影响。因此，具体衡量指标为农户的心理承受能力与农户自信度，通过设置相关问题，对农户进行打分，将农户的心理承受能力与自信度划分为不同等级。

3.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选取的指标为农户对政策的了解程度与当地金融机构业务开展情况。农户所处地区的政策环境与金融环境对农户的借贷行为会产生影响（李韬等，2015）。因变量和自变量具体含义及各指标变量的均值、标准差见表3。

表3 变量定义及描述

续表3

四、实证分析

（一）模型选择

1.生计资本指标权重确定

采用客观赋权法中的变异系数法确定生计资本各指标的权重，客观方法直接利用获取的数据计算权重，而没有引入决策者的主观判断，相比于主观赋权的精度较高。

首先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这里采用极差标准化的方法，公式为：

其中，xi表示原始数据，minxi表示原始数据中的最小值，maxxi表示原始数据中的最大值，Xi表示标准化后无量纲的新数据。

得到新数据后采用变异系数法确定权重，变异系数的公式为：

其中，σi表示新数据的标准差表示新数据的平均值，Vi表示新数据的变异系数，各项指标的权重为：

计算得到生计资本各指标权重如表4所示。

2.中介效应模型

中介效应指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影响并不是直接影响，而是通过变量M对因变量Y产生影响，变量M 称为中介变量。运用温忠麟等（2014）提出的中介效应分析方法，研究农户生计资本与风险承担能力对贷款类型选择的具体影响路径。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Y代表农户贷款类型，X代表农户生计资本，M为中介变量代表农户风险承担能力（心理承受能力和农户自信度）。X 通过M 对Y 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可以通过ab/c来计算。

表4 农户生计资本指标体系权重

（二）中介效应分析

1.生计资本对贷款类型的影响分析

首先将生计资本框架计算出来的各类生计资本值相加得到农户总生计资本值，运用多元无序Logit 模型分析农户生计资本对贷款类型选择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似然比卡方检验的P值小于0.01，说明模型整体显著。农户总生计资本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农户选择四类贷款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表明中介效应分析第一个方程式中的系数c显著。

表5 生计资本对贷款类型影响的回归结果

2.生计资本对风险承担能力的影响分析

运用多元有序Logit 模型分析农户生计资本对风险承担能力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6 所示。似然比卡方检验的P 值小于0.01，说明模型整体显著。农户总生计资本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农户心理承受能力与农户自信度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可以得出中介效应分析模型中第二个方程式中的系数a显著。

表6 生计资本对风险承担能力影响的回归结果

3.生计资本与风险承担能力对贷款类型的影响

运用多元无序Logit 模型对农户生计资本和心理承受能力对农户贷款类型的影响进行分析，回归结果如表7 所示，似然比卡方检验的P 值小于0.01，说明模型整体显著。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对农户四类贷款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即中介效应模型第三个方程式中的系数b 显著，从而表明农户生计资本通过心理承受能力的中介效应对农户贷款类型的选择进行影响。总生计资本对信用贷款和保证贷款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即中介效应模型第三个方程式中的系数c′显著，因此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在总生计资本对信用贷款和保证贷款的影响中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其中对信用贷款影响的中介效应占比为93.44%，对保证贷款影响的中介效应占比为82.83%。而总生计资本对质押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并不显著，即系数c′不显著，因此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在总生计资本对质押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中具有完全中介效应。

表7 生计资本与心理承受能力对贷款类型影响的回归结果

运用多元无序Logit 模型对农户生计资本和自信度对农户贷款类型的影响进行分析，回归结果如表8 所示，似然比卡方检验的P 值小于0.01，说明模型整体显著。农户自信度对四类贷款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即中介效应模型第三个方程式中的系数b 显著，从而表明农户生计资本通过自信度的中介效应对农户贷款类型的选择进行影响。总生计资本对信用贷款、保证贷款和质押贷款具有显著影响，即中介效应模型第三个方程式中的系数c′显著，因此农户自信度在总生计资本对这三类贷款的影响中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其中对信用贷款影响的中介效应占比为69.50%，对保证贷款影响的中介效应占比为59.98%，对质押贷款影响的中介效应占比为73.06%。而总生计资本对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并不显著，即系数c′不显著，因此农户自信度在总生计资本对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中具有完全中介效应。

表8 生计资本与农户自信度对贷款类型影响的回归结果

（三）回归结果分析

运用统计软件SPSS 25对农户选择贷款方式进行多元无序Logit分析，分析结果显示最终模型和只含常数项的初始模型相比，-2 对数似然从897.359下降至582.539，下降了314.820，似然比卡方检验的P 值小于0.01，说明模型整体显著。在模型的似然比检验表中，有4个变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是显著的，有1个变量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是显著的，有两个变量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是显著的，说明对选取的变量进行研究是有意义的。农户贷款类型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见表9。

表9 农户贷款方式的回归结果

续表9

生计资本：人力资本对农户选择保证贷款的贷款类型具有正向影响，对其他三类贷款影响均不显著。家庭成员的受教育程度越高，从而掌握的知识技能越多，认识的同学、朋友越广泛，社会关系网络也就越大，在选择贷款类型时更偏好于保证贷款。自然资本对农户选择保证贷款的贷款类型具有正向影响，对其他三类贷款影响均不显著。农户在从事农业生产时面临的风险非常大，收入非常不稳定，相比于其他三类贷款类型，农户选择保证贷款获得贷款的可能性更高，因此农户会倾向于选择保证贷款。金融资本对农户选择四种贷款类型均具有正向影响。金融资本都是衡量农户收入能力重要方面，在申请贷款时都是金融机构着重考察部分。农户的收入越高，储蓄越多，农户获得贷款的可能性越大，农户选择四种贷款类型均有可能。物质资本对农户四种贷款类型的选择影响均不显著。农户拥有的物质资本主要为宅基地、汽车、电动车、农用机械设备、牲畜等，宅基地作为农户主要的物质资本，由于不方便评估价值与处置等因素很难作为抵押品，因此对于农户来说只有居住的功能，而其他的小型农用机械设备与牲畜价值均不高，不足以满足农户需求的资金。社会资本对农户选择四类贷款方式的影响也均不显著。随着金融业的发展，金融市场的秩序越来越规范，信贷也不再像以前依靠人情来获取，不论农户是否为村干部、是否认识金融机构工作人员、是否加入专业合作社，农户只是在获取信息多少上与其他人有所不同，而这些信息并不能成为农户获取某一类贷款的优势，因此农户不会对四类贷款方式具有不同偏好。

风险承担能力：农户的心理承受能力对农户选择四类贷款均具有正向影响。农户面对风险的态度越积极，心理承受能力越强，参与风险活动的积极性越高，资金需求也会更多，因此对这四类贷款方式的选择均具有一定正向影响，农户选择信用贷款的可能性最大。农户的自信程度对农户选择信用贷款、保证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对目前的收入与未来收入预期越自信，农户越偏好于信用贷款，因为农户不但有足够的信心偿还贷款，而且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农户的收入水平不错。

政策和金融环境：农户对政策的了解程度对选择保证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调研部分地区，如千阳县、高陵区和杨陵区为“两权”抵押贷款试点地区，农户相较其他地区可能对产权抵押贷款政策更为了解，对产权抵押贷款的优势会有更深刻地认识，则在资金短缺时选择产权抵押贷款的可能性越高。当地产权抵押贷款业务的开展情况对农户选择保证贷款和质押贷款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当地金融机构对产权抵押贷款业务开展越积极，则农户会更偏好于产权抵押贷款，对保证贷款与质押贷款选择的可能性会更小，而对作为目前普遍的信用贷款影响不大。

（四）稳健性检验①

①限于篇幅，结果留存备索。

在已有生计资本框架下，采用熵值法对农户生计资本重新进行测度，即在数据标准化后采用熵值法公式计算各种生计资本数值。统计结果显示，农户人力资本均值为0.113，标准差为0.235；自然资本均值为0.317，标准差为0.121；金融资本均值为0.170，标准差为0.206；物质资本均值为0.047，标准差为0.068；社会资本均值为0.090，标准差为0.183，回归结果显示主要变量回归系数、符号与显著性与采用原生计资本权重确定方法的中介效应模型与最终回归模型结果一致，因此模型具有一定稳健性。

五、结论与建议

通过利用陕西省456 户农户的调查数据，建立多元Logit模型，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分析生计资本与风险承担能力对农户贷款方式选择的影响及其传导机制。研究结果得出的主要结论有：一是农户风险承担能力发挥了中介作用。其中，农户心理承受能力在总生计资本对信用贷款和保证贷款的影响中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对质押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中具有完全中介效应。农户自信度在总生计资本对信用贷款、保证贷款和质押贷款的影响中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对产权抵押贷款的影响中具有完全中介效应。二是农户在融资时，正规金融机构的不同类型信贷之间既相互替代又具有互补作用。产权抵押贷款对保证贷款和质押贷款具有替代效应，信用贷款、保证贷款与质押贷款之间相互互补。三是农户对不同融资方式偏好不同，农户会根据自身优势，选择能够提高贷款可得性的贷款类型。目前农户选择信用贷款的较多，原因在于农户贷款金额较小且信用贷款手续简便。四是农户不同融资方式的影响因素之间既存在交集又存在差异性。生计资产中的金融资本对四类贷款方式均具有影响，物质资本与社会资本对四类贷款方式的影响均不显著，人力资本与自然资本对保证贷款具有显著影响。农户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信用贷款的主要影响因素，政策与金融环境则是保证贷款和产权抵押贷款的主要影响因素。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第一，鼓励金融产品创新，更加精准地满足农户需求。创新是保持金融市场活力的重要因素，金融机构应与时俱进，不断更新产品设计。农户拥有的生计资本不同，丰富多样的金融产品可以满足农户的不同需求，从而进一步提高农村金融服务水平。第二，组织讲座学习活动，提高农户金融知识水平。当地政府与村委会应定期举办讲座活动，向农户普及金融知识，让农户对风险活动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从而提高农户金融参与度。第三，政府与金融机构加大对贷款政策的宣传力度。政府应协同金融机构深入到农村，切实地向农户宣传新政策和介绍新型金融产品，提高农户对贷款新方式如“两权”抵押贷款的认知程度，让农户熟悉具体贷款流程。第四，规范农村金融市场秩序，建立公平、透明的贷款程序。良好的市场秩序有利于政策的实施，规范的贷款程序可以提高信贷效率。金融机构应不断简化贷款程序，严格按照贷款标准化的流程发放贷款，保证市场运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