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观

李蕊娟

哈密“魔鬼城”在新疆很有特色，是一个研究雅丹地貌形成、演变和消失过程的活化石区域。这里的粗犷、色彩和“魂魄”，不但是旅游者的圣地，更是摄影人的创作天堂。

《无人区》是宁浩执导的国内首部大西北公路片电影，由徐峥、黄渤等人参演。主要拍摄场地集中在中国的甘肃敦煌和新疆哈密、吐鲁番、克拉玛依等地的戈壁沙漠，影片于2013年12月3日正式公映，并入围第64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在该电影中，出现了一片巧夺天工的奇观，神秘的“沙漠河流”和“中世纪古城堡”，令人颇感惊讶和震撼。其拍摄地新疆哈密“魔鬼城”，更是一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魔鬼城”，地质学家称之为雅丹地貌，起名源于蒙古族，因那里奇形怪状的山丘常有狂风怒吼伴随，居住在此地周围的蒙古族牧民叫它“苏鲁木哈克”，后来哈萨克族的牧羊人又叫这个地方为“含伊坦克尔希”，意译出来就是“魔鬼居住的地方”。每逢月黑风高之夜，那里传出的声音或如女子尖叫，或如战鼓擂起千军万马厮杀，尤其那种凝固、苍凉交织在一起的“外星球”景象，带给人们无限的想象。

大自然打造神秘“魔鬼城”

哈密“魔鬼城”位于新疆哈密市西南约100公里处，驾车2个多小时就可到达。早上5点，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驾驶越野车从市区出发了，沿着312国道西行，可以看到在绿洲边缘的戈壁滩上，一个个排列有序的圆形土丘像月球上的环形山，从天山脚下一直通往绿洲，这就是有“地下运河”之称的坎儿井。由于途中的戈壁滩是从天山脚下倾斜着铺展下来的，所以这一带的坎儿井特别集中，井线清晰，蔚为壮观。

车子大约开了70公里，就到了五堡乡。从这里再南行26公里，绿洲慢慢不见了，似乎这里已是大地的尽头。面前向远方地平线延展过去是无边无际的戈壁，这便是哈密“魔鬼城”的入口。太阳出来了，这时阳光变得柔和，让周围的红土披上了一层金色，漂亮极了。此刻，天空开始多彩起来，头顶上的云彩变得火红，而东方天空的好大一片云，全部变成了奇异的玫瑰红色。

此刻，我们就像走进了一座奇幻的迷宫。在空旷辽阔的戈壁瀚海中，那一个个土台（大土堆）、一座座山丘、一条条幽谷，被千年风雨剥蚀成各式各样的形状。不久，这些景象慢慢神异起来：那些突起于地面上的土台，有的像城堡、殿堂、碑塔，有的像万马奔腾，有的像魔鬼脸面，有的像老牛拉车，有的像北京的天坛，有的像西藏的布达拉宫，有的像埃及的狮身人面像，还有的像神秘塔林、佛祖坐禅……令人目不暇接。它们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几十米，千奇百怪、形象万千，不愧为大自然风力神工雕琢的杰作。更有趣的是，这里还有很多“动物”，比如戈壁卧驼、沙海游鲸、虎啸群魔、大鹏展翅……无不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魔鬼城”景區内还立有一方碑碣，上书“观海市蜃楼”，而我们去时恰好看到了这个奇观：忽而一片茂密葱绿的原始森林呈现眼前，忽而一个欧洲古堡矗立在山间，忽而一片茫茫大湖进入视野，变幻莫测，雄奇壮观，一时都难辨幻象与实景，不由令人惊叹新疆戈壁大漠的神奇。

可以说，只要能充分调动自己的想象力，就能在“魔鬼城”找到你所知道的任何东西。眼前这些至少经历了百万年风吹、日晒、霜打、雨淋，特别是那强劲的沙漠狂风打磨雕琢后的浑然雕塑，让人大开眼界，难怪它有“雅丹皇冠”的美誉！

景观大气磅礴堪比黄石公园

在“魔鬼城”里信步，我们发现脚下裸露着许多古生物的化石碎片。2014年，《现代生物学》杂志报道了来自哈密戈壁的化石标本：包括约40个同一属种的雌、雄翼龙个体和它们的5枚翼龙蛋化石。这是世界上首次报道的三维立体保存的翼龙蛋化石，引起不少轰动。原来早在亿万年前，这里不仅是一片泱泱泽国，而且还是恐龙、鸥鸟、鱼鳖虾蟹繁衍生息的乐园。在后来极其漫长的岁月里，10级以上的风暴频繁袭击此地，犀利的风刀将这2400平方公里的大地雕刻成千奇百怪的雅丹地貌。即使现在，这里每年都要刮200多场大风，而8级以上的大风更是屡见不鲜。

在明媚的阳光下，“魔鬼城”一片灿烂辉煌，充满着阳刚之美。在这里，沙漠、戈壁、大峡谷、玛瑙滩和“魔鬼城”融为一体，置身荒野，仿佛感觉到达了另一个星球，干枯、宁静、粗犷的感觉油然而生。再往里走，我们见到了几千年前的人类遗迹。一座名为艾斯克霞尔的城堡坐落在一处高24.5米的陡峭崖壁上，坐北朝南，由远处看与雅丹地貌完全融为一体，居高临下，雄奇险要，极为隐蔽。它依托的山体基座高约7米，现存城墙长约50米，宽约4米，分上下两层，尚有较完整的房屋3间。整个城堡用土坯建筑而成。

要想进入古堡，必先进入它前面一片环行的沙丘，跨过沙丘和城堡间的一道貌似护城河的沟壑，就算进入了城堡的范围之中。城堡下的瓮城周围，留有不少人类活动的遗迹，地上散落着许多紫红色陶片和锈迹斑斑的箭镞。

要上古城堡墙，只有沿东面约45度的土坡非常费劲地爬上去。在上面，可以看到北面的断垣残壁上，还保留着用于防御和警戒时的望孔。犀利的大风已将城墙削得格外陡峭，有些地方的城墙已经悬空，有些土坯被风化得异常狰狞。在城墙上，还可看到狼和鹰的利爪留在土坯上的痕迹，顿时令人不寒而栗。据专家推测，这个城堡属于青铜时代的戍堡，具体哪年修建不得而知，从汉唐时期一直在沿用，它是“丝绸之路”大海道段的一个重要驿站。5世纪高昌王国的骑兵常由此出发巡守罗布泊，唐宋以后还是通行不废。

站在高处远眺“魔鬼城”，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城堡。大大小小的古堡林立，参差错落。据说，如此大气磅礴、出神入化的景观，地球上只有两处，除新疆哈密“魔鬼城”之外，另一处便是美国黄石公园。

夜半“鬼哭狼嚎” ，那是风的音乐

据导游讲，只要到了晚上，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魔鬼城”就成了令人胆寒之地。如箭的气流，在千奇百怪的土堆、山石之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平时的呼呼声，变成了凄厉的“鬼哭狼嚎”：或像男人高吼，或似女人尖叫，或如婴儿啼哭。忽然间，又如战鼓擂起，千军万马厮杀。尖声响彻苍穹，随即死寂片刻，等待下一处声响……听到这里，几个人的寒毛已经竖立起来了。此刻，站在突起陡峭的高高土丘上，你会不由得感觉到一种意境：“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不知不觉中，红彤彤的落日像一面铜锣悬挂在天边，“魔鬼城”整个沐浴在斜阳的余晖中。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城堡被勾勒出鲜明的轮廓。那里像蒙上一层褐红色的帷幕，一场梦幻世界的奇妙之旅在这里上演。

傍晚，当我们把最后一缕阳光中的“魔鬼城”摄入镜头的时候，听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渐起，真正体味到了“魔鬼城”的真切含义，也感同身受王维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与雄浑。随着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尽，留下最瑰丽的一抹映照着最高处的风景。当夜色完全降临，大风频起。屏息之下，似乎可以感到一切都复活了，各种声音开始次第出现。穿行在城中，你会感觉如同穿行在一座古城之间，同样有一种震撼之感从心底涌起，在古城里，是震撼于世事的沧桑；在“魔鬼城”中，则震撼于大自然的威力。

哈密“魔鬼城”以其独特的自然艺术魅力，先后被评为“中国最美的雅丹”“中国最值得外国人去的50个地方”之一。因其美妙绝伦的自然造化，吸引国内外游人趋之若鹜。

编辑 陆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