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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时代电视科普类节目的创新路径研究

2020-09-10金美意

新闻研究导刊 2020年17期
关键词:创新路径新媒体时代

摘要:电视媒体是科技信息的传播主体。在新媒体平台抢占媒介环境,受众媒介偏好开始改变的背景下,电视科普类节目需要进行适应时代的创新。本文以《我是未来》为例,为电视科普类节目的创新提供3条路径,即制作主体多元化、内容形式均衡化和传播媒介多样化。

关键词:新媒体时代;科普类电视节目;创新路径;《我是未来》

中图分类号:G22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0)17-0019-03

基金项目:本论文为中国艺术职业教育学会科研项目研究成果,项目编号:CEFA2019070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全民科学素质提升,2016年就指出:“科技创新、科学普及是实现创新发展的两翼,要把科学普及放在与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的位置。没有全民科学素质普遍提高,就难以建立起宏大的高素质创新大军,难以实现科技成果快速转化。”2018年中国科协发布的第十次中国公民科学素质抽样调查结果显示,电视媒体是公民获取科技信息的最主要渠道(68.5%)[1]。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现国家广播电视总局)2017年在《关于把电视上星综合频道办成讲导向、有文化的传播平台的通知》中鼓励增加科技类节目的播放数量和频次,给业界制作节目指明了选题方向[2]。

电视媒体在传播科技信息方面有独特的优势,一方面它可以用丰富的视听语言创造性地呈现科学技术,传递科学精神,另一方面它作为传统媒体在公信力方面有天然的优势,在节目制作上有丰富的经验。但新媒体的快速发展,给传统媒体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因此,新媒体时代下电视科普类节目如何创新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电视节目《我是未来》是湖南卫视和唯众传媒联合出品,中国科学院科学传播局(以下简称“中科院传播局”)特别支持的原创科技秀节目。每期节目通过现场表演、播放录制视频、嘉宾实验等方式向公众展示高端科技成果,最后邀请科学家作科技相关主题的演讲,向公众介绍科研经历或对未来科技的展望,传递科学精神。央视索福瑞(CSM)全国数据显示,《我是未来》第一季节目52城最高收视率0.779%,全国网最高收视0.99%,领先于同类型其他综艺节目。芒果TV总播放量为3.5亿次,豆瓣评分8.0分,新浪微博话题#湖南卫视我是未来#阅读数7.5亿、讨论60.2万次。《我是未来》在新媒体时代下取得了收视和口碑的双赢,其成功的原因值得深入探讨。本文基于当今媒介环境,通过分析《我是未来》在制作模式、内容模式和传播模式上的创新,为电视科普类节目的创新提供参考。

一、制作主体多元化,挖掘内容深度

黨的十九大报告将“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列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首要任务,凸显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当前政策体系和经济工作中的主线地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实质就是从提高供给质量出发,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矫正要素配置扭曲,扩大有效供给,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从生产领域增加优质供给,减少无效供给,扩大有效供给,提高供给结构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使供给体系更好地适应需求结构变化,更好地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促进经济社会实现高质量发展[3]。

新媒体时代,电视媒体在推进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时,在正视需求侧——受众的内在需求及消费习惯的同时,要做好供给侧——电视节目制作机制的改革。新媒体的快速发展为受众提供了海量信息,也使通俗的、平民的文化逐渐成为主流文化。在功利主义的驱使下,部分内容生产机构趋向于迎合受众的低级趣味,以实现经济效益,忽略了受众获取思想、知识的需求。电视媒体作为“守门人”,承担着弘扬社会主流价值、引领正向趣味能力的职责,制作节目过程中在考虑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不能忽视社会效益。面对新媒体快速发展带来的挑战,电视媒体必须做好制作机制的改革,找准题材,进行垂直化的内容定制,从宽到窄,从窄到深,才有可能取得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赢。

目前,电视媒体或新媒体播出的多数科普节目,其创新多体现为节目形式上的创新,而非挖掘内容的垂直深度。现有的科普类节目形式有科学实验类、科技挑战类、竞技答题类、情景体验类等,其中部分节目为了吸引流量,邀请娱乐明星加盟,弱化了节目的科学性;部分节目为满足受众的视觉需要,将舞台形式景观化,转移了受众的视觉焦点;部分节目为增强节目的紧张感和刺激感,刻意强化对抗元素,忽视了科学内容的深耕。过分重视节目形式的创新,忽视科学内容的垂直挖掘,弱化了节目的严谨性、科学性。

与权威科研机构合作,是保障科普类节目科学性、真实性的重要方式。当前电视节目的制作团队绝大多数毕业于文科或艺术类专业,对时代前沿的科学技术的认知浅显,直接制作专业性强的科普类节目,容易出现内容选择困难,无法辨别科学技术或科学家真伪等失误。类似问题在审查阶段亦较难发现,容易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我是未来》有中科院传播局的加盟,使节目更加严谨,也保证了节目的科学性、真实性。在制作节目的过程中,中科院传播局一方面利用其优势资源,根据节目组的要求,推荐适合参与电视节目制作的科学家,另一方面对节目组选择的科学家和科学技术进行把关。节目呈现的科技和嘉宾有中科院传播局的监督,保证了节目的真实性。节目的宣传片、宣传海报、正片中有众多中科院科学家的参与,也大大提升了节目的影响力和科学说服力。这样的合作模式呈现出科学的厚度,增强了节目的科学权威性,大大拓宽了受众的科学视野。

与民营企业合作,是提升科普类节目创新性、时代适应性的有效方式。相比电视媒体,民营企业由于规模小、制作成本低,更具市场竞争力,并且拥有更强的创新性和时代适应性,对资源利用更具有效性,在员工的奖惩体制上更具激励性。湖南卫视联合唯众传媒共同制作《我是未来》,在保障节目质量的基础上,精准地把握市场动态,针对性地进行制作和营销,提升了节目的市场竞争力。

《我是未来》的制作主体有湖南卫视、唯众传媒和中科院传播局,实现了制作主体的多元化。该节目由传统电视媒体与民营企业联合制作,与中国科学院开展深入的合作,这种三元合作的制作方式不仅保障了节目的方向和质量,也为实现口碑和收视双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二、内容形式均衡化,缩小知识鸿沟

1970年,蒂奇纳等人在一系列实证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知识鸿沟”理论。他们认为,新闻媒介总是系统性地向某些人群传递消息,具有更高社会经济地位的人又总是比其他人获得更多更好的信息。随着大众传媒向社会传播的信息增多,两者的知识鸿沟呈扩大之势[4]。新媒体时代,海量的、碎片化的信息使不同媒介使用能力、不同兴趣偏好的用户容易形成更大的知识鸿沟。2018年中国科协发布的第十次中国公民科学素质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公众科学素质水平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程度的影响明显,年龄、学历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1]。因此,科普类节目也承担着普及科学知识、缩小知识鸿沟的社会使命。

优质的科普节目既要有好的传播效果,能扩散到各阶层中,又要有深厚的科学底蕴,使受众的知识水平、科学精神得到提升。如何均衡内容和形式,平衡科学性与娱乐性,实现传播度和美誉度、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是业界和学界长期探索和研究的难点。传统的科普类节目更注重内容的科学性,相对缺乏娱乐性,使节目越来越不能满足泛娱乐化的受众需求,一些老牌节目面临停播的风险。节目《走近科学》就曾在2003年因收视率不佳受到黄牌警告,后不得不数次改版,强化节目的娱乐性。随着传统媒体的审美活动逐渐转变为消费活动,受众的审美取向也越来越趋向娱乐化、世俗化,为了获得更高的收视率,部分科普类节目过分强调节目形式的娱乐属性。《最强大脑》以真人秀的形式呈现,过分注重表现嘉宾之间的冲突性,使舞台成为“斗兽场”,科学知识沦为嘉宾展现能力的道具。

因此,《我是未来》在深耕科学内容,满足公众增长知识需求的同时,增强了娱乐化,努力将“高冷”的科学技术深入浅出地呈现给受众,以期节目内容可以触达各知识层次的人群。节目在平衡内容科学性与形式艺术性方面进行了探索与尝试。

(一)邀请科技领域的领袖群体

不同于《铁甲雄心》第二季让明星与明星间的比拼成为节目重心,《我是未来》邀请的嘉宾都是科学家或者科技公司的核心科研人员,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著名物理学家杨振宁、科大讯飞研究院院长胡郁、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张首晟等,都是各领域的科研领袖人才。《我是未来》把节目重点放在科学家及其科研精神上,使节目始终体现出科学权威性。

(二)聚焦惠及民生的前沿科技

各种各样的科普类节目呈现出不同的知识层面,如《一站到底》通过答题闯关介绍了多个分散的知识点;《最强大脑》关注选手如何使用已掌握的科学知识进行竞技比赛;《原来如此》通过实验和体验解答日常生活中的科学问题。《我是未来》则定位在一个更高的知识层面,展示了當今国内外的高端科技,如智能语音技术、人脸识别技术、基因解码、超材料等。这些技术既是时下的科研难点、热点,也是许多高新科技公司研发的方向,与受众的生活息息相关,使节目“高大上”的同时,又能充分激发受众的兴趣,不至于“曲高和寡”。

(三)使用智能工具收集受众反馈

在录制该节目前,500名现场受众被要求戴上智能手环,通过人工智能虚拟机器人实时感应和统计受众的心率,辨别受众对于不同科技内容的“心动”程度。(这里暂不讨论心率是否能客观准确地反映受众的心理活动,科学家个人魅力及演讲渲染力是否影响观众的理性判断)用物理的仪器监测受众的生理反应,使节目效果更具真实性。同时,使用人工智能机器人收集受众反馈,也是互动形式科学化的一次尝试。

(四)可视化的叙事表达

《我是未来》利用丰富的视觉语言创造性地呈现了不同的科学技术。第一季第一集数十台无人操控的小飞机随音乐在舞台上空变幻不同的颜色,排成不同的序列,呈现出现阶段无人机领域的前沿水准。张首晟教授借助AR(增强现实)技术做草莓奶油蛋糕,将“天使粒子”这个高深的科学术语用视觉语言简单明了地讲解给受众。刘若鹏博士使用现场试验的方式,向受众展现了“隐身衣”的功能。对于不适合舞台呈现的科技,节目组采用提前录制外景视频、现场播放的形式,使节目更具可看性。

(五)张弛有度的叙事结构

《我是未来》每期节目都由3个环节构成,每个环节的叙事完成后,都会比较2支队伍的受欢迎程度,通过揭示悬念刺激受众的注意力。最后统计3轮结果,得出获胜队伍,小悬念引发大悬念,使节目张弛有度。前两个环节科学家或科技创业者展示不同的科技成果,最后是科学主题的演讲。随着节目的进展,整体情绪由轻松、有趣转为深沉、激情,受众在此过程中不仅获得了理性的认知,也受到了感性的激励。

(六)幽默风趣的叙事风格

《我是未来》由张绍刚和微软“小冰”共同主持。前者的主持风格平易近人,后者虽然是人工智能机器人,但是性格设定活泼可爱,两者间的互相调侃使节目的基调十分轻松。张大大、李锐、寇乃馨等常驻嘉宾是受众和科学家之间的桥梁,他们发挥了提出疑问、翻译术语、活跃气氛等作用。当科学家们进行了相对沉稳、平缓的陈述,建立了权威感后,嘉宾会以戏说玩笑或者因不理解科技原理出丑闹笑话等方式活跃气氛,拉近节目与受众的距离。

三、传播媒介多样化,增强传播效果

英国传播学家丹尼斯·麦奎尔认为,随着新媒体技术带来的深刻变革,受众群体媒介接触偏好发生巨大变化,开始出现移动化、碎片化和个性化的特征[5],这给传统媒体节目的发行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9年发布的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17亿,网络视频的用户规模为6.12亿,短视频用户规模达6.48亿[6]。新媒体时代,网络媒介具有高度的综合性、充分的交互性、方便性和快捷性,正日益成为信息传播的生力军[4]。

传统媒体虽然有较强的公信力,但这种一对多的单向大众传播模式,由专门的媒体从业者制作、审核节目,然后传播给受众,受众的意见、反馈不及时,与节目的互动性弱。新媒体则是点对点的多向网络传播模式,综合了大众传播和人际传播的特点和优势,传播活动的主体不再是消极的受众,而是高参与度的用户。因此,新媒体时代,传统电视节目必须在传统渠道的基础上“嫁接”多样化的传播媒介才能真正实现好的传播效果。

《我是未来》的传播渠道涵盖了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采用了线上营销、线下互动的推广模式。首先,《我是未来》制作方联合多家传统媒体打造曝光矩阵,其中包括《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新京报》《中国日报》等官方紙媒和人民网、新华网等官方网站。其次,利用新媒体平台制造关注度、引流受众,如在各领域的微信公众平台发布近百篇文章,在新浪微博注册官方账号并制造数个话题,在抖音、斗鱼、秒拍、梨视频、微视等短视频平台投放精华短视频,利用今日头条、知乎等网络平台,针对垂直受众进行精准投放。最后,线下实地推广,与受众一线互动。《我是未来》依托前沿科技在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云栖大会、上海工博会的会场上播放节目精彩片段,让受众在近距离接触科技产品的同时,对节目产生兴趣。节目组还前往7座城市开展线下推广活动,并将节目海报投放于地铁广告屏、电梯广告屏等地。节目最后获得较高的受众触达率,除了节目内容质量优异,具有吸引力外,多样化的媒介传播渠道也功不可没。

值得关注的是,《我是未来》在传播过程中非常重视“意见领袖”的作用。社会学家拉扎斯菲尔德认为观念常常是从大众媒介流向意见领袖,然后由意见领袖告诉人口中不太活跃的部分。意见领袖具有加工与解释、扩散与传播、支配与引导、协调或干扰等作用[4]。《我是未来》邀请了微信公众平台百位“意见领袖”,从其受众的兴趣点出发,讲解和介绍节目,引导其观看节目。近千名媒体从业者在朋友圈为节目宣传,利用其专业影响力,使节目由点到面地向外辐射。节目组在新浪微博制造的安全话题,引发全国各地近百家公安系统官方微博关注点赞,进而引起公安领域群体的关注。

四、结语

在新媒体平台抢占媒介环境、受众媒介偏好开始改变的背景下,电视媒体应依据社会发展的需要,生产兼具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内容。本文以《我是未来》为例,对其制作主体、内容形式和传播方式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认为新媒体时代下电视科普类节目的创新路径包括制作主体多元化、内容形式均衡化、传播媒介多样化等,为业界生产优质科普类节目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

[1] 喻思南.中国人科学素质更高了[N].人民日报,2018-09-19(12).

[2] 关于把电视上星综合频道办成讲导向、有文化的传播平台的通知[Z].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2017-08-05.

[3] 人民日报评论员.扩大内需必须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DB/OL].人民网,http://finance.people. com.cn/n1/2020/0414/c1004-31672357.html,2020-04-14.

[4] 邵培仁.传播学(第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388-389.

[5] 吕梦明.从麦奎尔的受众理论视角分析电视剧和网剧的差异[J].视听,2019(07):12-13.

[6] 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DB/ OL].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http://www.cnnic. net.cn/hlwfzyj/hlwxzbg/hlwtjbg/201902/P0201903 18523029756345.pdf,2019-02-28.

作者简介:金美意(1991—),女,浙江杭州人,研究生,硕士,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助教,研究方向: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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