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江花月夜》看舞蹈意象对抒情的作用

郭雅宁

摘 要：六十年代的舞蹈从来没有对人们造成什么印记，由看到西方文化到重拾传统，舞者在经历了摸爬滚打的实践创作后开始把焦点放在对身体的重新认识上。承载着基本编导素质与舞台综合经验，他们或成为从社会回归学院的一代，所以对动作的整合与表达更加自主。陈爱莲演绎的《春江花月夜》作为这一时代的产物，其意象性与情感性的结合，无疑为今后舞蹈在表现方式上开辟出另一天地。

关键词：意象性;情感;陈爱莲;春江花月夜

一、《春江花月夜》简介

唐代诗人张若虚的名诗之一《春江花月夜》，以江为场景，以月为主体，沿用陈隋乐府旧题，运用富有生机之笔描绘出一幅悠然绝美的春江月夜图，不仅书写了游子思念之离情别绪，也蕴藏了富有哲理的人生感悟，借前人之经验写天下人之心声。由中央芭蕾舞团编导、中国舞蹈家协会会员、著名舞蹈编剧栗承廉先生编导，著名舞蹈表演艺术家陈爱莲主演的古典女子独舞《春江花月夜》，首演于1957年。其实《春江花月夜》还是柳尧章根据传统琵琶曲《夕阳箫鼓》改编并易名的一首乐曲，曲中表现了夕阳西下时人们在箫鼓伴奏下轻歌曼舞和摇归舟的动人景象。在诗歌的意境下，乐曲的伴奏下，舞蹈的表现更加富有了生命。所以舞蹈作品《春江花月夜》很好地将诗歌、音乐与舞蹈三种不同的艺术形式融合在一起，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诗情、乐韵和舞美。

二、《春江花月夜》舞蹈意向解读

一代美学宗师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中这样写道：形象不是形式，而是形式和内容的统一，形式中每一个点、线、色、形、音、蕴，都表现着内容的意义、情感、价值。《春江花月夜》主要演绎的是一位少女在春天的月夜，漫步于江边花丛中，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所以舞台布置以深蓝色丝绒幕布作打底，几朵彩云点缀其间，一轮金黄的明月升起把倒影留在江面，舞台中心桃李缤纷，花香扑鼻，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吳晓邦先生说过：“我们讲形象创造必须通过表象、意象和隐象三种方法。在舞蹈创作中有些是靠人物的‘表象，但有些只要‘意象就可以，有些作品，有了‘意象还不够，更需要通过‘隐象的出现才能表达清楚”。《春江花月夜》的舞者（陈爱莲）身着一袭天蓝色薄纱衣裙，随着悠扬的古筝伴奏乐曲，宛若天仙般从云雾中迈着凌波微步飘出。她双手持白色羽扇，游移在花丛中抚弄花枝，或抬头望月、或低头遐思、或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对未来的幸福生活充满向往。这样的创作手法便是“虚实结合”中的“由实到虚”，舞者由抚弄花枝，莲步游移而引发出对未来的向往之情。好似诗中“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的现实写照。此时观舞者似乎置身于这样的情境之中，大自然的美丽芳馨和沁人心脾的花香，都令观众神魂颠倒。舞蹈的中段部分，音乐转为了慢板，舞者的柔情演绎更是如痴如醉，那含情脉脉之态、娇羞柔媚之情配合上双手经腋下向后延伸，右腿轻抬近头的部位（似探海状），开扇、收扇、褶扇、抖扇等一系列动作语言似在诉说着游子思妇的心情，这里便是“虚实结合”中的“由虚转实”。由虚无的存在转为真实的思念正是诗中“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的写照。舞蹈的最后一段，乐曲节奏逐渐转快转强，充满了激情。动作幅度也随之增大，两臂在胸前交替连续划着大圆，似在抒发着一种强烈的感受，情不自禁地极速平转将情绪推向高潮。这时重现舞蹈开始时的情景，江天一线、皎月一轮、彩云朵朵、桃李缤纷。在意境和结构方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三、《春江花月夜》舞蹈意向体现的抒情意蕴

这部作品在舞台布景上布置了一个呼之欲出的舞蹈场景，肢体在其中伴随着意境进行刻画和表达，在音乐运用上，编导采用传统琵琶曲，简约中不失分量。这部作品的审美特色是重头戏，运用了多处意象传递情感。例如“明月”“江”“白云”“扁舟”……都通过观众的主观情感对客观现象进行筛选、加工、重组以“尽意”，即借助自然物象表达作者主观情思，通过虚拟创造内心事象。所以在舞者“闻花”“听鸟叫”“对水照影”时才能让观众体会到她要抒发的情情感。这也就是“立象以尽意”，留给大家的是无尽的遐想空间。

傅毅的《舞赋》中有这样一句话：“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是以论其诗不如听其声，听其声不如察其形”。曹操的《观沧海》中也有“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毛诗序》中也有：“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通过这一系列的典故，由此可见，在一个人情难自禁时，舞蹈往往最具有抒情优势，赋之意象便使情感有了更深层次的意义。在《春江花月夜》这部舞蹈作品中，除了意象的重要性，舞蹈的成功离不开陈爱莲对中国古典舞的精准驾驭与风格把握，所以抒情时才更畅快更准确。

参考文献：

[1]许光毅.谈谈优秀古典乐曲《春江花月夜》[J].人民音乐，1983（02）：34-36+28.

[2]谢鲤芯.从两部《春江花月夜》的创作取向谈古典舞的当代发展[J].艺术品鉴，2020（06）：321-322.

[3]于平.改革开放以来十大革命历史题材舞剧述评[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20（0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