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杜威的自然主义艺术观

孙文琦

摘要：杜威以探究所有自然存在物的普遍特征为目的提出了他的形而上学的经验自然主义，杜威的形而上学的经验自然主义不仅是其实用主义的理论基础，也是杜威经验美学的重要的出发点。在他看来，艺术虽然与人类经验有紧密的联系，但是艺术不是普通的经验。艺术不是自然，经验，生活对立的存在，艺术是完美的经验。

关键词：杜威;自然;经验;艺术;美学

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同现代西方哲学思潮的主要倾向是一致的：集中反对传统的主客对立的二元论。但是杜威的艺术观却是与同时代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在他看来，艺术不是作为与自然和经验对立起来的超越之物。他说：“艺术既代表经验的最高峰，也代表自然界的顶点。”

一、

对艺术的起源问题，自古希腊以来几千年人们对它的回答众说纷纭。古希腊众多思想家中，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认为艺术起源于模仿;德国浪漫派和中国古典美学家普遍认为艺术起源于情感的表现和释放;康德，斯宾塞等哲学家认为艺术起源于闲暇和游戏;等等。与这些思想家不同，杜威从更广阔的意义上来理解艺术的起源，在他看来，艺术所涵盖的范围要远远超出我们今天所理解的艺术，艺术不再是自然，经验对立的存在，艺术是不断地导向所完成和所享受的意义的自然的过程和自然的材料。艺术使不完备的自然变得十分完满。

“这个世界是一个冒险的地方，他不安定、不稳定，不可思议的不稳定。”在杜威看来，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在变动，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危险总是潜伏在人类周围随时可能出现。因此为了人类自身的繁衍和生存，对安全感和稳定性的寻求是人类的本能。对于更为原始的原初人类来说，他们比现代人更直接的面对自然，他们对自然灾难的发生、对自然的变化、季节的更替、生与死的见证，使他们在未知而又强大的自然面前产生束手无策的渺小感、挫败感。同时原初人民对生老病死的体验感也比现代人更深刻、敏感。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惧让人类本能的对稳定性产生极大的渴望。而艺术正是人类在变动的自然界中的一种应对。在古希腊人眼中，艺术首先是实践的手段，“艺术产生于需要、匮乏、损失和不完备”。人们为了适应自然，使自然材料可以为人类服务，“他建筑房屋、缝制衣裳、利用火烧、不使为害，并养成共同生活的复杂艺术。”因此，艺术的产生可以看作人类为了在变化无常危机四伏的自然中寻求稳定安全的一个途径。通过艺术创作，人们对自然界的无规律，不规则的材料进行重新调整配合，使自然能够为人类服务。当人们越来越享受与自然的相处时，艺术的“美”的程度也就越大。这个过程就是经验的产生：有机体在物的世界中斗争与成就的实现。所以，艺术来自经验，就像古希腊人眼中的艺术是实践的手段一样，人们从一开始对自然一无所知而产生的恐惧深渊中一步步走出来，通过经历的各种自然事件中寻找可循的规律，从灾难中反省教训，不断深入发掘自然的奥秘，安排自然的力量经验就是不断完善的过程，艺术就是人类与神秘的自然界沟通的工具。

二、

杜威认为：“艺术——这种活动的方式具有能为我们直接所享有的意义——乃是自然界完善发展的最高峰”。在他看来，作为艺术中的经验所感受到的自然总是个别的，无论这种经验范围在我们看来有多么广泛，与无限的自然比起来它仍是局部的，个别的存在，但是这种存在的个别的东西却协调的反映了自然界整体。也就是说，作为艺术的形式的经验在自然中的展现，是自然材料协调性、规律性同复杂性、偶然性的完美结合。没有自然的一致性就没有艺术。艺术的起源来源于自然的运行，艺术的美也来自于自然，“有机体与周围环境的相互作用，是所有经验的直接的或间接的源泉，从环境中形成阻碍、抵抗、 均衡，当这些以合适的方式与有机体的能量相遇时，就形成了形式。我们周围世界使艺术形式的存在成为可能的第一特征就是节奏。在诗歌、绘画、建筑和音乐存在之前，在自然中就有节奏存在”。自然界总是危机四伏，但是仍旧存在着稳定的因素，自然界的稳定诞生了艺术最早的形式。艺术，是动态的发展过程;美，是动态发展的结果。艺术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艺术能够给人的心灵带来美的享受与满足感。“当自然过程的结局，它的最后终点，愈占有主导的地位和愈显著地被享受着的时候，艺术的‘美’的程度愈高”。艺术的价值，在于陶冶人的情操，愉悦人的心灵，衡量艺术品的价值，也是在于人们在接触到它的时候有没有被抓住眼球，不仅得到视觉上的享受，更要感受到灵魂的共鸣。如果我们能在艺术的各种形式作用中得到上述的体验，我们便是体验到了完满的、美的艺术，也就是艺术的高峰。

三、

在杜威看来，艺术的发展是自然界和经验发展的结果，也就是人的生命力量在自然中不断变强大的结果。生命体对稳定性渴求的本能促使着本体从周围环境获取生存繁衍所需的材料，生命的过程就是个体产生需要与满足需要的循环过程，这一过程在生命体与自然的不断相互作用相互结合下使生命的尺度不断拓宽，生命的历程就是经验不断累积的过程，艺术是这一过程中的重要环节。

杜威认为，艺术发展的历史过程和人类使用工具的历史过程是一致的。工具在人类发展历史中的出现大大改善了人类生存条件，工具的产生与发展加速了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对人类文明史有着重大的意义。艺术是工具性的。我们都知道，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可以制造、使用工具，工具性把人类活动同动物活動区分开来。任何的生命体的活动中都有经验的存在，但是艺术只属于人类活动。“艺术是人能够有意识地、从而在意义层面上，恢复作为活的生物的标志的感觉、需要、冲动以及行动间联合的活的、具体的证明”。艺术的工具性使自然变成了人化自然，使艺术成为人类生活中必不可缺的因素。自然因此开始成为为人类服务的环境，人类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状态到逐渐把握、驾驭自然，进而享受与利用自然，在自然界中开始更多角度的享受生命的意义。

艺术拓宽了生命活动的尺度，使人的感觉活动更加活跃鲜明。杜威所说的“感觉”并不是只局限于认识论狭小范围内的感觉，而是具有更宽泛的意义上的感觉，是生命活动的一种最直接的经验方式。艺术即经验，艺术的美与生命活动息息相关，它体现了生命丰富，在杜威看来，艺术的产生就是人们为了更美好的生活的追求。杜威的经验美学宗旨是依据环境和人的自身进行选择和发展，根据不同环境条件采取措施，让生活充满美感，使生命得到艺术的上的升华，强化人们对生活审美的感受和与环境的沟通能力，更大程度的享受生命的乐趣。

参考文献：

[1]杜威. 经验与自然[M]. 傅统先，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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