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女真《归来》的构思艺术
2020-09-10陈桃
陈桃
【摘 要】亦如七十二变之于孙行者的重要性般,女真小说创作取得傲人成绩的原因之一便是多变、精湛的构思艺术。这份自觉与非自觉的构思艺术助力其拓展了更广阔的写作领域,解锁了更多的写作技能,进而也使其作品意蕴的解读、技巧的探寻更具可能性和丰富性。本文就《归来》一文,谈论女真小說的构思艺术实践。
【关键词】女真;小说;构思艺术
《归来》一文刊载于《光明日报》。讲述主人公——东北打工者李大壮一家从广州乘火车回家过年的经过。对于贫苦的打工者李大壮一家而言,家人相聚之地,便是家园所在之处。一向抠门的冯秋萍(李大壮的妻子)因疼痛不去就医而导致病情恶化,医生的一句“肠穿孔”既判决了冯秋萍的生命终点,也宣布了一个家庭从此破碎。于是李大壮及其儿子便踏上了归乡之路,并下决心厚葬他所辜负的女人——冯秋萍。作家女真,仅用三个技巧,便把社会边缘人物刻画得入木三分,情节编织得曲折有致,主题凸显得耐人寻味!
一、环境渲染
文章为数不多的环境描写中,有两处尤为突出和别致。第一处是“车厢里挤满了回东北过年的老乡。行李架上塞得满满的,从广州出发时,过道上就有站着的了。”属于社会环境的营造。从广州到沈阳的铁路里程,有3000公里左右,需要乘坐数十小时。“挤满”、“满满”、“站着”,透过这一细节的雕琢,短短的三个词六个字,便让读者了解到李大壮一家的社会边缘身份以及艰难的生活处境。“冬天的早晨,冷,心脏好像被冻小了,往胸腔里缩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化成白霜,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这样的冷,曾经让他想念,现在,却让他伸出的手很快僵硬起来。”这是文章的又一次环境描写。对于生长于东北的李大壮而言,寒冷是他所熟悉的,也是他所魂牵梦萦的所在——故乡,而伸出的手很快僵硬,则是说明妻子冯秋萍的离世,是其所不能承受的;心脏被冻小了,气变成白霜,在空气中留下痕迹,仿佛暗示着冯秋萍从此被抽离出李大壮的身体,虽有痕迹,却终究会消失不见。相较于自然界的风霜洗礼,于冯秋萍没有及时获得治疗并永远离开的事实,更让李大壮感觉内心的折磨与悔痛。读罢,不得不叹服作家女真,洞世颇深,构思精巧。
二、以小见大
在众多轮书写小人物的作品中,《归来》可谓匠心独运,精妙构思。一言以蔽之,可谓一“小”一“大”。具体而言,“小”便指文章小篇幅(1500字符不到)、小人物,然而却展现出多个“大”,即大社会、大构思、大境界以及大慈悲。文章利用对车厢的描写,展现出像李大壮一家处在社会底层的打工者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个群体,类似李大壮一家所经历的遭遇的或许还有更多。同时,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常常被读者所忽略,那便是回乡后,李大壮面对有过矛盾冲突的村长来车站接他们一家,便对村长收回养鱼塘之事突然释怀。亲人的迎接属于情理之中,而有过矛盾的村长却也前来似乎不合情理。却也是这看似的不合情理,表现出村里人的一种淳朴与大度,体现的是一种和谐、关爱的邻里关系。这几组场景的营造与切换,看似漫不经心、关联不大,却实打实地展现了作家女真温润、厚实的人情世故和悲怀之心。自然而然,也使《归来》一文与其他传统模式书写小人物展现作家人文关怀之心区别开来,从而使读者读罢《归来》,对李大壮一家的悲悯,对社会上类似李大壮一家处在底层的打工者群体的关怀形成了一种自觉。
三、鲜明反差
《归来》一文又一独特之处在于鲜明反差艺术手法的运用。故事发生的时间为春节,春节对于整个华夏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春节本该是一家人相聚团圆,享受天伦之乐的幸福时节。然而,对于一个丈夫失去妻子、儿子没了母亲的家庭来说,别人家喜庆鞭炮不断,而李大壮一家却是悲情唢呐不停,纵使万家灯火,于其仍是暗淡一片。此外,温暖与寒冷在场。李大壮及其儿子刚下汽车,接到消息的亲朋邻里几十号人便来迎接,呼呼寒风中,李大壮泪流不止,一半是温暖,一半是凄寒。个中况味,难以尽言。文章结尾也一反常态,节俭的李大壮,决定为离世的妻子风光大葬。这样安排的目的读者自然欣然接受,认为是李大壮作为男人应该有的行为,让跟随自己活得委屈的女人活得值一次,也算是李大壮弥补的一次偿还和疼爱冯秋萍的机会。但更值得关注的是,作家女真其内心深处的那独一份的柔软、温情与担荷,更难能可贵。
四、总结
作家女真,秉持着炽热的内心为底色,坚定着温暖的书写为原则,使得具有丰厚文学特色的《归来》一文在不同领域、不同时代都会获得相同的赞誉。盛誉之后,作家带给读者观察社会的视角、治愈创伤的良药更值得引起广泛的关注和殷切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