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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帝的情感世界与辽朝灭亡

2019-06-24王金秋

关键词:女真性格特征

王金秋

摘 要:耶律延禧童年时因家庭变故,严重影响他的心理健康发展。在残酷的政治斗争面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严峻的外部环境造成他过度紧张、缺乏安全感,因此形成了生性多疑、刚愎自用的性格,以及他继位之后,手握大权,形成既自大又懦弱的双重性格。耶律延禧继位之后,在处置辽朝内部政治斗争和女真问题时,出现了重大的决策失误,加速了辽朝的灭亡,这都与其性格特征不无关系。

关键词:天祚帝;女真;辽朝灭亡;性格特征

中图分类号:K24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9)05-0018-04

学界以往认为,辽道宗、天祚帝统治期间,辽朝内部政治斗争激烈,①加剧了辽朝内耗。天祚帝在位期间,辽朝政治腐败、内外矛盾加剧,最终导致辽朝灭亡。但是,以往研究很少涉及天祚帝的情感问题。因此,本文试从天祚帝的情感问题入手,进而分析与辽朝灭亡的关系。

一、童年阴影:继位前的天祚帝

辽道宗在位期间,在一定时期形成了以耶律乙辛为首政治集团,耶律乙辛制造了一系列的冤假错案,这其中就包括阴谋杀害皇太子耶律浚事件。②

事件起因是耶律乙辛制造懿德皇后案。据《辽史》卷23《道宗纪》载:“大康元年,皇后被诬,赐死。”[1]耶律浚母亲冤死,因悲伤而面露忧色。故耶律乙辛因此感到不安,“乃与同知北院宣徽事萧特里特谋构陷太子”[2]以谋反自立的罪名构陷太子。辽道宗轻信谗言,于大康三年(1077年)先是将太子幽禁,后将皇太子废为庶人,同年十一月“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遣其私人盗杀庶人浚于上京。”[3]以太子耶律浚因病去世为理由上报辽道宗。辽道宗听闻此事后,“上哀悼,欲召其妻,乙辛阴遣人杀之,以灭其口。”[4]至此,耶律浚夫妻二人都被耶律乙辛阴谋杀害。

大康元年(1075年),耶律延禧出生,大康三年(1077年)耶律浚夫妇被杀。这一年耶律延禧年仅三岁,三岁的孩子自然不懂得什么是政治斗争,但自此失去了父母。父母的陪伴和教育,对于孩子的情感认知和性格塑造十分重要,但是耶律延禧自三岁开始,便失去了父母,因而在一定程度上对他的身心发展产生了消极影响。

耶律延禧在失去父母之后,随祖父辽道宗一起生活。耶律延禧五岁时,被迫卷入政治斗争,甚至性命不保。耶律乙辛趁辽道宗外出狩猎期间,试图谋害耶律延禧,“上将出猎,乙辛奏留皇孙,上欲从之。”[5]幸运的是,耶律延禧得到萧兀纳的保护,萧兀纳对辽道宗说“陛下若从乙辛留皇孙,皇孙尚幼,左右无人,愿留臣保护,以防不测。”[6]事实上萧兀纳暗示辽道宗,耶律乙辛奏请留下皇孙,实际是要谋杀耶律延禧。辽道宗于是将皇孙耶律延禧带在身边,因此耶律延禧免于杀身之祸。

这一年耶律延禧五岁,五岁的孩子对一些基本事情可以做出准确判断,耶律乙辛要趁机将其杀害这一事情,耶律延禧应该是清楚的。这次危机虽然解除,但是年幼的耶律延禧意识到,自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自此之后,每天都担惊受怕,生活在恐惧之中。耶律延禧因此过度紧张,内心极为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不仅十分懦弱,而且对周边的人产生了怀疑的态度。

同样,因耶律乙辛请留皇孙一事,道宗“始疑乙辛,颇知其奸……恶之。七年冬…幽于来州。”[7]耶律乙辛被流放,耶律延禧恐惧的心理在一定程度上得到释放。大康九年(1083年),辽道宗识破耶律乙辛的阴谋,意识到皇太子耶律浚被冤杀,因此“悔恨无及,谥曰昭怀太子,以天子礼改葬玉峰山。”[8]元修《辽史》对此事评价“道宗知太子之贤,而不能辨乙辛之诈,竟绝父子之亲,为万世惜。”[9]辽道宗虽然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但是冤杀皇太子耶律浚的事实不可改变。

这一年耶律延禧九岁,也就是说最晚在他九岁时,就已经知道父母被冤杀的真相。虽然父母得以沉冤昭雪,但是耶律延禧也认清了祖父冷酷无情的一面。从此他心中充满怨恨,也导致他冷酷无情、生性多疑。

辽道宗为弥补自己的过错,对皇孙耶律延禧必定宠爱有加,任其为所欲为,不加约束。由于对其成长过程的记载较少,史料欠缺无从证明,但辽道宗临终前对耶律延禧的嘱托,即可看出耶律延禧任性、刚愎自用的一面。据《契丹国志》载:“辽帝大渐,戒孙延禧曰:‘南朝通好岁久,汝性刚,切勿生事。又戒大臣曰:‘嗣君若妄动,卿等当力谏止之。”[10]

天祚帝童年时期心理受到巨大创伤,尤其是三岁到九岁。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三岁至九岁之间,对他的启蒙和心理发展至关重要。耶律延禧却生活在阴谋、恐怖之中,加之没有父母的引导,这都严重影响了他心理健康发展。

当他能够做出独立判断时,得知杀害亲生父母的凶手就是自己祖父,这个事实是他不能接受的,也是导致他逃避事实、多疑的主要原因,由于童年的经历,导致耶律延禧形成了冷酷无情、生性多疑、懦弱、任性和刚愎自用的性格,而他的这些性格对辽朝政局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继位初期的天祚帝

寿昌七年(1101年),辽道宗去世,耶律延禧奉遗诏继位,尊号天祚皇帝。天祚帝對耶律乙辛及其同党的处置,使辽朝朝野为之震动。这使得他极度自大,形成了既懦弱又极度自大的双重性格,这种性格对辽朝政局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天祚帝继位之初,就着手处置耶律乙辛及同党。首先,“诏为耶律乙辛所诬陷者,复其官爵,籍没者出之,流放者还之。”[11]其次,“诏诛乙辛党,徙其子孙于边;发乙辛、得里特之墓,剖棺戮尸,以其家属分赐被杀之家。”[12]天祚帝对耶律乙辛及同党的处置十分迅速、果断,其继位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恢复被耶律乙辛及同党构陷、诬害相关人员的官爵、名誉。

天祚帝对耶律乙辛及同党的处置,一方面,是天祚帝出于为父母复仇的心理,所以果断处置耶律乙辛及同党;另一方面,天祚帝为消除心中的不安、紧张和恐惧。因其五岁时险些被耶律乙辛阴谋杀害,这种恐惧一直存在,天祚帝甚至将耶律乙辛等人“剖棺戮尸”,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值得注意的是,“在处理耶律乙辛案时,竟任命耶律乙辛同母弟耶律阿思和蕭奉先。萧奉先乃天祚帝皇后与元妃之兄,为人狡诈,这两人均为贪赃枉法之徒。”[13]笔者认为,天祚帝任命萧奉先等人处置耶律乙辛案,这与萧奉先是天祚帝妻兄有着直接关系。萧奉先“因元妃为上眷倚”[14],位极人臣。此次处置耶律乙辛案,元妃定会将天祚帝的打算告知萧奉先。因此,萧奉先博得天祚帝的信任和赏识。

据《宋史》载:蔡京“每为帝言,今泉币所积赢五千万,和足以广乐。”[15]对宋徽宗说要及时享乐。虽然《辽史》等无类似记载,但是萧奉先等人也一定采取类似方法,投其所好。天祚帝在位期间,耽于游猎。一方面,天祚帝借游猎释放童年时期的紧张;另一方面,萧奉先等人利用天祚帝自大、任性的心理和性格缺陷,鼓动天祚帝及时享乐,因此在萧奉先等人的教唆之下,天祚帝沉迷于游猎。

天祚帝甚至将军国大事与游猎结合在一起,不但如此,还十分狂妄自大,对部族首领进行羞辱。最为典型的就是天庆二年(1112年)天祚帝于混同江设头鱼宴,“上使诸酋次第歌舞为乐。”[16]头鱼宴上天祚帝命各部落首领以歌舞助兴,甚至“女真贵族吴乞买、宗翰等在随从围猎时呼鹿、刺虎、搏熊的精彩技能而大喜,给他们加官晋爵。”[17]头鱼宴上,天祚帝不仅羞辱部族首领,而且对官员的任命也十分儿戏,这都与他狂妄自大的性格不无关系。

天祚帝继位初期,朝政被萧奉先、李处温等人把持。李处温因“奉先荐处温为相,处温因奉先有援己力,倾心阿附,以固权位,而贪污尤甚,凡所接引,类多小人。”[18]萧、李等人引荐、任用的官员也多是奸佞之人。这些人恰恰是阿谀奉承的谄媚之人,所以得到天祚帝重用。萧、李等人把持辽朝政局,致使奸佞当权,而天祚帝又极度自大,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还罢黜了忠臣萧兀纳等人。“兀纳对天祚帝忠心不贰,且倾尽所能、精心辅佐天祚帝,但兀纳刚正不阿,逆言纳谏,却引起了天祚帝的反感……同时秉性忠厚、循章善守之人,亦遭废黜,忠臣不得善终。”[19]

可见,天祚帝继位初期,随着耶律乙辛案的处置,使他心中的紧张、不安和恐惧等到释放,这使得他极度自大。萧、李等人利用他的性格缺陷,借机博得天祚帝的宠信。天祚帝本人不辨忠奸、宠信奸佞,致使朝局混乱,而且沉溺游猎,加剧了人民负担,使得内外矛盾突出。

三、女真兴起后的天祚帝

天祚帝继位后,加剧辽朝统治危机,内外矛盾日益突出。女真不堪压迫,起兵反辽。女真起兵反辽初期,天祚帝依旧十分自大,但是随着战争的深入,他又表现出极为懦弱的一面,往往临阵而逃。天祚帝因童年时期的恐惧心理所产生的多疑性格,面对女真的进攻,轻信谗言“杀妻灭子”,使统治阶级内部分崩离析,在女真的强大攻势下,辽朝灭亡。

前文已述,天祚帝在混同江头鱼宴上侮辱各部族首领。参加本次头鱼宴的还有女真部族首领阿骨打。头鱼宴后,阿骨打意识到天祚帝昏庸无能、亲信奸佞,致使辽朝政局腐败。这使他坚定起兵反辽的信心,因此自“混同江宴归……遂称兵,先并旁近部族。”[20]阿骨打平定女真周边部落,扫除后顾之忧后,即率军进攻宁江州、出河店等地,并取得胜利。③

阿骨打取得宁江州、出河店之战的胜利后,又率军进攻宁江州。这时“东北路统军司以闻。时上在庆州射鹿,闻之略不介意。”[21]天祚帝并没有过问阿骨打起兵的事情,或交由地方处理或忙于游猎,甚至在他眼中“射鹿”远比附属部族起兵叛乱更为重要,说明天祚帝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天祚帝狂妄自大和刚愎自用的性格在作祟。

阿骨打率军进攻辽东北军事重地黄龙府时,才引起天祚帝重视。为应对女真问题,于天庆五年(1115年)下诏亲征女真。与此同时天祚帝对阿骨打依旧心存幻想,试图利用和谈的方式解决问题。天祚帝先是“遣僧家奴持书纳和,斥阿骨打名。”[22]这次谈判没有任何结果,之后又“遣耶律张家奴等六人赍书使女直,斥其主名,冀以速降。”[23]两次谈判都以失败告终。天祚帝遣使和谈,不但体现出自大,而且还展现他懦弱的一面。据《契丹国志》载:“天祚亲督诸军进战。少顷,军马左旋三转,已横尸满野,望天祚御旗向西南出,众军随而败溃。”[24]天祚帝临阵而逃,导致辽军大败。天祚帝之所以临阵而逃,还是他懦弱的性格导致的。

随着战事的发展,“辽军在其东方和北方战场上的失败之势已成定局。”[25]此后,听闻金军逼近时,天祚帝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御敌,而是避敌逃跑,如保大二年(1122年)“上闻金师将出岭西,遂趋白水泺。……闻金兵将近,计不知所出。乘轻骑入夹山。”[26]天祚帝两次听闻金军逼近的消息,或临阵而逃或率轻骑逃亡。

在金军的强大攻势下,对天祚帝的心理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而且辽朝还因定立皇储问题而引发政治斗争,天祚帝冤杀文妃和晋王其实是辽代末期政治斗争的一个缩影。据《契丹国志》载天祚帝有四子,晋王是其次子,四子中“国人皆知晋王贤而属望焉。”[27]但是,枢密使萧奉先因“晋王之贤”担心秦王失去继承皇位的机会,于是密谋诬陷晋王。萧奉先“密遣人诬告其结余睹,将立晋王,尊天祚为太上皇帝。事发,挞曷里妻等皆伏诛,文妃亦赐死,独留晋王。”[28]

天祚帝之所以先将文妃赐死,这应该和平时文妃对他的劝谏有关。据《契丹国志》载:“海滨王文妃,本渤海大氏人。幼选入宫,聪慧闲雅,详重寡言。天祚登位,册为文妃,生晋王。文妃自少时工文墨,善歌诗,见女真之祸日日侵迫,而天祚醉心畋游,不以为意,一时忠臣多所疎斥,时作歌诗以讽谏。”[29]

文妃作诗大都针砭时弊,如:莫嗟塞上暗红尘,莫伤多难畏女真。不如塞却奸邪路,选取好人。直是卧薪而尝胆,激壮士之捐身。便可以朝清漠北,夕枕燕云。

丞相朝来剑佩鸣,千官侧目寂无声。养成外患嗟何及,祸尽忠臣罚不明。亲戚并居藩翰位,私门潜蓄爪牙兵。可怜昔代秦天子,犹向宫中望太平[30]。

这些诗都暗讽天祚帝畏惧女真、沉迷游獵、宠信奸佞等,这也导致天祚帝疏远文妃,以至于“天祚见而衔之。”天祚帝之所以将文妃赐死,这与他极度自大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前文提到,天祚帝极度自大、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而妻子作诗讽谏自己,这是他不能容忍地,所以当萧奉先诬告文妃密谋另立晋王时,他借机杀掉文妃。

虽然达到了构陷晋王的目的,但是天祚帝并没有处死晋王,对萧奉先来说,秦王的竞争对手依旧存在,其独揽政权的目的尚未达成。当时余睹在军中,听闻这一事件之后,十分惧怕因此叛逃,这也为萧奉先继续构陷晋王提供了条件。萧奉先听闻余睹率军进攻辽军时,便对天祚帝说:“余睹,乃宗枝也,岂欲亡辽?不过求立其甥晋王而已,何惜一子,伐其奸谋?”[31]天祚帝因此对余睹勾结晋王谋逆深信不疑,于是将晋王赐死。据《契丹国志》载:“晋王贤而有人望,死非其罪,行阙百官诸军闻之,莫不流涕,自此人心益离。”[32]天祚帝将晋王赐死,导致人心离散。

前文提及,其父昭怀太子就是以篡夺帝位的罪名被冤杀。这对天祚帝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使他错误地认为,血肉亲情远不及帝位重要,因此形成了冷漠、生性多疑的性格。当萧奉先对他说余睹勾结晋王谋逆时,根本不顾及血肉亲情,将晋王赐死,这与他冷漠、生性多疑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萧奉先构陷晋王,实际是因立皇储问题,引发的后族党争。④这不但使辽朝统治阶级陷入内耗,而且统治阶级内部自此也是分崩离析,加速了辽朝的灭亡。元修《辽史》对天祚帝评价为“崇信奸回,自椓国本,群下离心。金兵一集,内难先作,废立之谋,叛亡之迹,相继蜂起。驯致土崩瓦解,不可复支,良可哀也!”[33]

四、余论

耶律延禧童年时期,遭遇重大家庭变故。耶律乙辛独断专权,设计将其父母阴谋杀害。这些都对他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导致他的心理扭曲。自三岁开始就随辽道宗一起生活,辽道宗的处事方式和性格特征也对耶律延禧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他形成了多疑、冷漠和刚愎自用的性格。

综上,统治者的性格特征对一国的大政方针的制定有着直接关系,甚至有些时候会影响到这个国家的命运,而天祚帝就是这样的案例。不可否认,辽朝的灭亡与女真有直接关系。但是,天祚帝在位期间,他的性格缺陷对军国大事的决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由于其情感的缺失和性格缺陷,加剧了辽朝的政治危机,使辽朝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辽朝在短短十年间就被新兴的金政权灭亡,这都与其性格缺陷有重要关系。

注 释:

①赵晶.辽朝政权的灭亡——因多种矛盾激化[D].内蒙古大学,2015.7-14.

②张国庆.辽代党争探论[J].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06,(05):80;王善军.耶律乙辛集团与辽朝后期的政治格局[J].学术月刊,2008,(02).134;关树东.辽朝汉人宰相梁颖与权臣耶律乙辛之斗争辨析[J].中国史研究,2017,(04):115-116.

③邸海林.出河店之战初探[J].黑龙江史志,2013,(14):48;王宏北.辽灭金兴与阿骨打建国[J],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03,(04):78-79.

④张国庆.辽代党争探论[J].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06,(05):8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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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4〕〔27〕〔28〕〔29〕〔30〕〔31〕〔32〕[宋]叶隆礼.契丹国志[M].北京:中华书局,2014.105,118-119, 135,135,166,166-167,136,136.

〔13〕〔19〕刘梓.辽道宗与天祚帝对辽朝灭亡的影响[J].北方文物,2012,(02):53,53.

〔17〕崔明德.天祚帝民族关系思想初探[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13,(02):21.

〔25〕王宏北.辽灭金兴与阿骨打建国[J].黑龙江民族丛刊,2003,(04):80.

(责任编辑 孙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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