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3多不饱和脂肪酸对母婴健康结局影响的研究进展
2020-09-10贺章亚计静顾馨倩米阳罗小琴
贺章亚 计静 顾馨倩 米阳 罗小琴
摘 要:综述了国内外研究中ω-3 PUFAs补充与妊娠期间母婴健康结局的关系以及目前推荐摄入的国家的现状和推荐后所带来的健康效益,为我国妇女在妊娠期间是否需要补充剂ω-3 PUFAs以及其推荐摄入量提供科学依据。
关键词:Omega-3多不饱和脂肪酸;母婴结局;妊娠糖尿病;妊娠高血压
1 孕期补充ω-3 PUFAs对母体的影响
1.1 ω-3 PUFAs对妊娠期母亲代谢性疾病的影响
研究表明,孕妇摄入膳食脂肪酸的数量和质量对妊娠结局具有深远的影响,ω-3 PUFAs在预防和减少不良妊娠结局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1-4]。动物实验证明,ω-3 PUFAs可以很好地对抗高饱和脂肪酸饮食诱导的大鼠胰岛素抵抗[5],而关于ω-3 PUFAs在正常妊娠或妊娠期糖尿病(GDM)治疗和预防中的作用,仍存在争议。大多数研究表明,多不饱和脂肪酸尤其是ω-3 PUFAs可明显改善糖尿病患者的血糖相应指标。大型随机对照试验(RCT)表明,与安慰剂相比,ω-3 PUFAs显著增加低密度脂蛋白和脂蛋白胆固醇水平,但不影响血清胰岛素、总胆固醇水平[6]。伊朗一项评估补充ω-3 PUFAs对GDM孕妇炎症因子、氧化应激生物标志物和妊娠结局研究同样证明ω-3 PUFAs能显著降低血清高敏C反应蛋白并发挥抗炎作用[6]。一项针对47名妇女的试验中发现,孕期补充DHA可降低脐带血中的胰岛素水平[7]。另一项RCT中也发现,那些超重或肥胖的孕妇孕期补充ω-3 PUFAs可明显减少孕产妇脂肪和胎盘组织的炎症,从而降低胰岛素抵抗[8],但极少数的RCT表明妊娠期间补充ω-3 PUFAs对GDM并无益处。一项包含2 399名孕妇的RCT结果显示,从妊娠期21周至分娩分别给研究对象服用富含DHA的鱼油和不含DHA的鱼油,结果发现,GDM的发生率两组之间无差异[9],但该项试验是从怀孕的后半段开始的,尚不清楚早期补充鱼油是否有其他额外的好处。一项关于补充ω-3 PUFAs的6个RCT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在健康孕妇中,除了妊娠期的显著延長外,没有显示出对GDM风险或任何其他母婴结局有益的影响[10],然而,这一分析是基于有限数量的小样本量的试验,并且在研究人群、基线ω-3 PUFAs状态和所测试的干预措施之间存在高度的可变性,这些干预措施可能限制了检测任何有益影响的可能。
目前GDM的预防方法主要集中在干预措施,如饮食、体育活动,甚至是结合生活方式和行为改变的饮食调整方法[1]。因此,考虑到GDM对母亲和婴儿近期或长期的不利影响,进一步的随机试验来评估补充鱼油在孕期的作用十分有必要,建议对不同地区、不同习惯摄入ω-3 PUFAs的人群进行多中心研究。
妊娠期高血压是常见的另一种妊娠并发症,因其性质十分复杂,预防和治疗措施有限。观察性研究的数据表明,子痫前期妇女ω-3 PUFAs水平较低[11]。且有动物实验研究发现,给妊娠高血压模型大鼠补充ω-3 PUFAs可显著改善大鼠的炎症标志物并恢复血管生成的平衡[12]。然而,对ω-3 PUFAs和孕妇高血压以及妊娠相关高血压之间关系的人群试验结果具有争议,一部分报告为正相关,一部份报告为负相关,大部分还是支持适当补充鱼油有利于减少孕期高血压相关疾病的风险。观察性研究结果表明,孕妇饮食中添加富含ω-3 PUFAs的鱼油可以降低子痫前期的风险。一项检测751名中国、马来西亚和印度妇女孕26~28周孕妇血浆ω-3 PUFAs浓度与妊娠高血压关系的出生队列研究结果显示,妊娠期间血浆ω-3 PUFAs浓度与孕妇舒张压呈负相关,妊娠26~28周血浆ω-3 PUFAs升高,妊娠高血压的发生率降低[13]。而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当子痫前期症状出现时(疾病的第二阶段),过量的ω-3 PUFAs 可能会促进氧化应激或者炎症,而不是抑制它们[11]。更普遍被接受的另一个观点是,那些妊娠期间食用不同剂量的鱼油的孕妇,其高血压疾病风险呈“U”型,每天摄入100~900 mg ω-3 PUFAs的人风险则最低,而大量食用ω-3 PUFAs则与子痫前期风险增加有关[14]。这提示我们适度摄入ω-3 PUFAs是有必要的。
虽然目前的证据有一部分不支持母亲补充ω-3 PUFAs会对妊娠高血压或子痫前期发病率方面有积极作用,但补充ω-3 PUFAs的益处在高危人群中十分显著,如有妊娠并发症史的妇女或本身饮食中缺乏ω-3 PUFAs的妇女。研究结果的差异可能与研究设计、剂量、脂肪酸相互作用和补充时间的差异有关,进一步的实验需要考虑到以上的潜在因素去探讨ω-3 PUFAs与子痫前期的关系。同时,ω-3 PUFAs与血压的种族相关差异也值得进一步研究。
1.2 ω-3 PUFAs对妊娠期妇女情绪的影响
世界卫生组织指出,产妇的精神卫生问题给妇女、她们的婴儿、她们的家庭和社会造成巨大的人力、社会和经济负担,已经成为一个重大的公共卫生挑战[15]。妇女在妊娠期间尤其容易出现抑郁症,全球大约有10%~15%的母亲受到了产后抑郁症的影响[16]。一项流行病学资料显示,产后抑郁症发病率最高的国家是鱼类消费量和母乳DHA含量最低的国家[17]。目前的观察性研究和临床试验评估了ω-3 PUFAs在产后抑郁症病因学中的可能作用,并提示低水平的海洋ω-3 PUFAs与产后抑郁症的发生有关。当细胞膜微观结构中多不饱和脂肪酸成分异常,可引起异常信号转导和免疫失调,可能增加抑郁的发生风险[17]。在大鼠妊娠期间给予缺乏ω-3 PUFAs饮食可导致大鼠出现类似抑郁的行为并加重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的失调[18]。多胎大鼠模型中,ω-3 PUFAs的摄入会促进适应性应对行为,可能有助于预防应激相关抑郁症的发展[19],然而人群实验中关于ω-3 PUFAs 与妊娠期抑郁关系的研究出现了不一致的结果。有研究认为,ω-3 PUFAs能显著缓解孕期母亲的焦虑抑郁的发生。挪威一个基于社区的前瞻性队列中发现,妊娠晚期ω-3 PUFAs含量越低与产后3个月抑郁评分较高有关[15]。另一项在亚洲开展的多中心、双盲、平行、随机对照试验表明,补充ω-3 PUFAs有助于促进亚洲人口母亲和儿童的心理健康[20]。日本富士山地区一项出生队列研究结果显示,孕妇血清脂肪酸水平与孕妇抑郁症状之间呈负相关关系[21]。但也有研究指出,ω-3 PUFAs的摄入与母亲围产期情绪并无关系。里约热内卢的一项随机、对照、双盲试验结果显示,16周内每天补充1.8 g ω-3 PUFAs不能预防母亲抑郁症[22]。329名健康的日本单胎妊娠妇女在调整了妊娠相关恶心的存在后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膳食脂肪酸摄入量与抑郁症状无关[23]。荷兰小样本人群中结果表明,在本身DHA摄入较低的人群中,每天补充DHA 220 mg不能预防产后抑郁症[24]。
由于胎儿大脑和心血管发育的需要,妊娠期间母体中的长链脂肪酸会越来越多的转移到胎儿身上,因此,母亲在怀孕期间通常会出现DHA和EPA浓度的下降[25]。但各个研究中的人群标准不一、使用ω-3 PUFAs时间和剂量存在差异,虽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ω-3 PUFAs能降低孕妇的产后抑郁的患病率,但仍建议那些正在备孕或者怀孕的女性可以通过适当增加海鱼摄入量来增加体内ω-3 PUFAs含量,尤其是由于某些原因不能食用海鱼的孕妇,可以适当补充鱼油等。此外,还需要进行规模更大的干预性研究和纵向观察研究,控制和调整潜在的混杂因素,以揭示ω-3 PUFAs摄入对孕妇抑郁症状的防治作用。
1.3 ω-3 PUFAs对妊娠期妇女其他疾病的影响
妊娠期间ω-3 PUFAs的摄入量与其他妊娠并发症之间也存在潜在联系。动物实验表明,孕鼠补充富含鱼油可以抑制胎盘炎症,提高胎鼠和新生鼠的存活率。体外细胞分析也表明,ω-3 PUFAs可抑制人脐带内皮细胞细菌诱导的炎症反应[26]。肥胖女性在妊娠期间有高的血浆ω-3 PUFAs水平可能会抑制胎盘脂质酯化以及胎盘炎症。Lager S等[27]研究表明,那些BMI為30 kg/m2的孕妇在26周至足月每日补充DHA的孕妇胎盘炎症减轻,氨基酸转运蛋白表达和活性降低,脂肪酸转运蛋白的胎盘蛋白表达增加,提示DHA可减轻孕妇肥胖对胎盘功能的不良影响。GDM妇女补充ω-3 PUFAs对孕妇妊娠期间炎症、氧化应激和妊娠结局的一些生物标志物有积极影响,补充ω-3 PUFAs的实验组与对照组相比,高敏C反应蛋白、丙二醛、谷胱甘肽明显降低[28]。一项关于非裔美国妇女样本研究中发现,在低收入城市环境中接受DHA补充剂的孕妇在妊娠晚期压力感降低,应激激素水平降低,提示补充DHA可能是一种减轻妊娠晚期母体应激影响和改善胎儿糖皮质激素暴露子宫环境的有效手段[29]。此外,研究还发现,在妊娠前20周就开始服用ω-3 PUFAs补充剂的单胎妊娠孕妇围产期死亡率显著降低73%,孕期补充ω-3 PUFAs孕妇的后代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的入院风险明显降低[30-31]。
2 孕期补充ω-3 PUFAs对子代的影响
大量动物实验证明,早期的营养不良“记忆”可能带来短期或长期的健康影响[7]。不同的人群历史队列中获得的数据也发现,早期生活因素与幼儿期或成年期一系列疾病之间存在关系,对妊娠结局包括出生体重、身长、妊娠时长等以及个体成年后心血管和代谢性疾病、过敏性疾病的发展有重要影响[32]。大量证据表明,宫内暴露于1型或2型糖尿病会增加后代肥胖、胰岛素抵抗、胰岛素分泌缺陷及今后发展为2型糖尿病的风险[33-36]。而膳食营养尤其是膳食脂肪酸在调节细胞生长和功能、细胞间和细胞内信号的传导以及作为营养基质代谢和对环境作出反应的基因表达的调节剂等方面的关键作用已越来越受到关注。来自观察性研究和干预试验的证据均表明,孕妇在妊娠期间摄入ω-3 PUFAs与母婴妊娠结局及她们后期的健康有潜在的有益影响[37]。
2.1 ω-3 PUFAs对子代近期的影响
2.1.1 早产 早产(PT,<37周)是儿童死亡的第二大原因。早期PT(<34周)出生不仅导致更高的医疗成本,还会增加其各种不良健康风险,甚至使婴儿面临更高的死亡风险。已知的PT分娩危险因素通常很少,而且大多数是非特异性的,但越来越多研究发现,营养素缺乏也是其中的一种重要原因,尤其是ω-3 PUFAs缺乏。流行病学资料发现,美国只有9%的孕妇服用ω-3 PUFAs补充剂,而其PT出生率高达12%(加拿大7.8%、英国7.8%)。研究表明,<34周并接受ω-3 PUFAs补充剂的妇女早产风险降低26%[38]。吸烟会引起氧化应激,易引发早产,研究表明,吸烟者血清中ω-3 PUFAs水平较低,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表明,吸烟者补充ω-3 PUFAs可对早产和低出生体重胎儿有保护作用[39]。提示我们怀孕后应适当增加ω-3 PUFAs的摄入,尤其是那些平时可能存在缺乏膳食脂肪酸饮食的高危孕妇,适当的补充鱼油或其他富含ω-3 PUFAs的制剂有利于降低早产的风险。尽管人群、补充剂量和干预时间存在差异,但两项独立的Meta分析结果均表明妊娠期间服用鱼油的孕妇时间平均延长1.6~2.6 d[40-41]。
2.1.2 出生体重 出生体重是衡量妊娠结局的重要指标。观察性研究结果表明,妊娠期间补充ω-3 PUFAs可使新生儿出生体重增加[42]。但干预性研究结果出现分歧,几项大型研究表明,鱼类摄入量与出生体重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在发达国家如挪威和澳大利亚等国家的研究也发现,补充DHA的妊娠妇女会增加婴儿的平均出生体重和妊娠时长[43]。而另一项纳入多项RCT的Meta分析却发现,产前或产后给予母体鱼油或DHA+EPA补充剂,对出生后婴儿的体重、长度和头围没有影响[44]。ω-3 PUFAs对出生体重的影响尚没有明确统一的结论,仍需要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开展更多研究,以阐明在资源贫乏的环境中补充ω-3 PUFAs的效果,因为在这些环境中,ω-3 PUFAs的摄入量可能较低,同时由于ω-3 PUFAs制剂的补充剂量和补充时间在各个研究中存在差异。
2.1.3 认知与视觉发育 与其他器官相比,大脑和眼睛的DHA含量较高,特别集中在大脑的灰质和视网膜的杆状外段,在大脑中参与神经信号传递,而在眼睛中则参与视觉质量。大脑细胞膜流动性和信号转导高度依赖于ω-3 PUFAs,在神经元生长和细胞分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动物实验表明,如果不及早纠正小鼠孕期饮食中ω-3 PUFAs的消耗对脑DHA的发育影响,可能会对后代认知功能产生持久的不利后果[45]。那些妊娠期间缺乏ω-3 PUFAs饮食的小鼠子代表现为沟通障碍、社交和抑郁相关行为,而妊娠期间富含ω-3 PUFAs饮食的小鼠表现为认知能力的增强[46]。在妊娠高血压动物模型中,DHA联合补充维生素B12和叶酸的母鼠的子代相比于对照组出生时海马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水平更高,成年后海马区DHA和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水平也更高;同时其后代在水迷宫实验中有更短的逃跑潜伏期,在八臂桡侧迷宫实验中有更低的错误数,提示在妊娠高血压动物模型中,ω-3 PUFAs可能增强胎鼠认知能力,从而降低其成年后患认知障碍的风险[47]。然而关于人群中孕期补充ω-3 PUFAs对后代认知能力等的影响还存在争议,大部分研究显示,孕期补充ω-3 PUFAs对后代的认知发育是有益的。观察性研究表明,孕期食用含高脂肪酸鱼类的数量与儿童认知能力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48]。在怀孕后期和婴儿早期,DHA在大脑和眼睛中积累。人群试验研究表明,DHA含量越低,胎儿认知发展和视觉功能就越差[42],孕妇孕期DHA水平与婴儿12个月时的解决问题能力有关[49] 。但也有研究表明,ω-3 PUFAs对婴儿视力、认知发展的预防效果随评估方法和随访时间不一致。有少数研究并没有发现孕期补充ω-3 PUFAs会影响后代认知相关能力。近期的一项综述表明,孕期或哺乳期给予ω-3 PUFAs对儿童后期的技能或认知发展没有影响[50],这与另一项Meta分析结果类似,对于儿童/成人的结果,补充ω-3 PUFAs和不补充ω-3 PUFAs在认知、智商、视力、其他神经发育和生长结果、语言和行为方面几乎没有差异(主要是低质量到非常低质量的证据)[42]。同时,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婴儿补充ω-3 PUFAs对长期认知结果有影响。荷兰的一项母子出生队列结果显示,孕期母体脂肪酸水平与7岁儿童的认知能力无相关[42]。有研究表明,母亲在怀孕期间营养不良其后代患精神分裂症的风险增加。多不饱和脂肪酸是神经细胞膜的重要组成部分,介导一系列复杂的生物活性特性,包括基因表达、髓鞘化、细胞信号传递和多巴胺功能。它的缺乏已被证明是精神分裂症的一个危险因素。动物实验表明,孕期和产后早期剥夺ALA和DHA两种脂肪酸的摄入,即在小鼠神经发育早期剥夺其多不饱和脂肪酸摄入被用来在动物实验中诱导产生精神分裂症样表型[51]。但目前尚缺乏相关的人群实验结果来证明Omega-3脂肪酸与后代成长过程中精神分裂症发生率的关系。
2.1.4 其他 新生儿窒息性缺氧缺血性脑病是神经发育迟缓的重要原因之一。母体饮食对幼鼠大脑脂肪酸组成有明显影响,研究发现,孕鼠补充富含DHA的膳食抑制氧化应激和神经元凋亡,在一项随机对照双盲研究中发现,孕妇补充ω-3 PUFAs对子代出生后氧化应激和端粒长度有持续影响[52]。此外,还有研究表明,母乳中的ω-3 PUFAs被认为是母乳喂养对血压和血脂分布长期有益影响的中介物质,早期摄入ω-3 PUFAs能够以一种性别特异性的方式影响心脏代谢因子如血压和血脂分布的早期发育[53],但尚需后期的随访和进一步的调查继续补充相关数据。
2.2 ω-3 PUFAs对子代长期的影响
2.2.1 代谢性疾病 流行病学研究和实验研究证据表明,子宫内和婴儿期营养物质供应对后代代谢性疾病的发展具有短期或长期影响[54],而孕期的饮食和营养干预已被证明会改变胎儿部分表观遗傳程序从而改变个体疾病的易感性[32]。尤其是膳食脂肪酸的摄入,除了提供能量以外,它们在调节细胞生长和功能、细胞间和细胞内通讯的协调以及作为整合营养物质供应和对代谢环境做出反应的基因表达调节剂等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32]。早期的膳食干预可能有助于改善目前代谢性疾病的流行状况。ω-3 PUFAs现已被证明有降低甘油三酯的作用,降低对心律失常的易感性,延缓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生长,抗炎作用或轻度降压作用,其在代谢性疾病中的作用也越来越被认可[6,54]。美国心脏协会建议一般人群每周至少吃2次鱼,高剂量的ω-3 PUFAs还被推荐给需要降低甘油三酯作用的患者[38]。
动物实验表明,大鼠孕期补充ω-3 PUFAs,其后代平均体重增加。加拿大的一项观察性研究发现,母亲GDM可能损害胎儿的胰岛素敏感性,从而增加了成年后患2型糖尿病的风险,高达30%的2型糖尿病青年可能在孕期宫内就受到了母体糖尿病的影响[3]。但人群试验中关于孕期补充ω-3 PUFAs与子代代谢性疾病的关系却观察到不一致的结果。大多数研究发现,妊娠期间补充ω-3 PUFAs会改变后代体重指数以及患糖尿病风险,但也有部分研究表明,孕期补充ω-3 PUFAs并不会降低后代代谢相关疾病的风险。观察性研究发现,母亲孕期的ω-3 PUFAs水平与儿童肥胖症关系密切[55]。同时期的研究也发现,患有GDM或肥胖症的母亲,他们从妊娠25~29周开始,随机接受每日800 mg DHA补充剂或安慰剂(玉米油/豆油),出生时采集人体测量数据,在出生后、2年和4年分别进行随访发现,虽然出生时肥胖水平没有显著差异,但2年及4年随访数据表明,肥胖母亲在怀孕期间补充DHA可降低后代肥胖的发生率[56]。那些在妊娠期间摄入富含ω-3 PUFAs的鱼类的孕妇,其后代出生后的前7年,体重指数或肥胖的发生与海鲜摄入量呈负相关[4]。但也有研究表明,妊娠晚期补充鱼油与子代在青春期的血脂和脂蛋白水平之间没有关联[57]。一项观察性研究指出,与生活方式和共同的遗传比,母体肥胖对后代肥胖的直接影响还无法确定[4]。近期的一项综述也表明,母亲妊娠期间摄入ω-3 PUFAs与婴儿生长或后来的身体组成之间的潜在关系的证据还没有定论[58]。因为使用不同的ω-3 PUFAs补充剂的试验中对身体成分或身体脂肪的短期或长期影响之间,观察到了相互矛盾的结果,可能与ω-3 PUFAs的剂型、来源、剂量、暴露时间的异质性以及ω-3 PUFAs配方成分存在差异有关。尚需要对孕期补充ω-3 PUFAs与长期机体的代谢组成之间的关系进行更多的研究。
2.2.2 儿童哮喘 儿童哮喘是世界范围内最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与发病率增加和生活质量下降有关。ω-3 PUFAs具有抗炎和免疫调节的特性。目前关于ω-3 PUFAs对子代过敏性疾病的影响存在争议。大多数研究表明,孕妇摄入较多的富含ω-3 PUFAs的鱼类,其后代在婴儿期和儿童期罹患过敏性疾病的风险较低,但并非所有研究都显示出这种益处。迄今为止的研究表明,在怀孕期间提供鱼油可能会降低对常见食物过敏原的敏感性,并在出生后第1年降低特应性湿疹的流行程度和严重程度,可能会持续到青春期[59]。瑞典一项队列研究表明,8岁时某些ω-3 PUFAs在血浆磷脂中的比例越高,16岁时患过敏性疾病的风险越低[60]。同时期一项在荷兰马斯特里赫特(n=293)和希腊母婴(n=213)队列中发现,孕妇孕期较高的EPA和DHA血液浓度以及出生时脐带血较高的ω-3∶ ω-6脂肪酸比例与儿童喘息和哮喘的风险较低有关。饮食干预使ω-3∶ ω-6 PUFA比值显著升高,尤其是妊娠晚期摄入ω-3 PUFAs,可降低儿童期中期哮喘症状的风险[61]。截至到2017年的一项综述结果发现,现有低质量证据表明妊娠期补充ω-3 PUFAs可降低儿童喘息/哮喘的发病率,但妊娠期补充ω-3 PUFAs未降低哮喘的发病率[62]。仍需要进行更多设计良好、样本量大的RCT,以更好地了解儿童哮喘与妊娠期补充ω-3 PUFAs的有效性。
尽管有这些关于ω-3 PUFAs效果有争议的报道,波兰妇科协会的指南仍将ω-3 PUFAs作为补充剂或通过该饮食咨询的方式用于计划怀孕的妇女以及正常和(或)GDM和哺乳期患者。几个国际脂肪酸研究机构也发表声明和建议,其中包括人类人身和哺乳期的膳食脂肪摄入量并建议孕妇和哺乳期妇女应力争达到每日至少摄入200 mg DHA的平均膳食摄入量。美国孕期协会报告了国际脂肪酸和脂质研究协会的建议,即孕妇每天应至少摄入300 mg DHA,以维持自身和胎儿的需要[54]。美国心脏协会糖尿病研究杂志建议每周至少使用2份鱼,以达到保护心脏的效果。与此同时,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ω-3 PUFAs仅作为甘油三酯降低剂用于高甘油三酯血症患者;一些欧洲监管机构已经批准使用ω-3 PUFAs来治疗心血管疾病风险[38]。
美国最近一项研究估计,与成人糖尿病、GDM和糖尿病前期相关的经济负担在2012年超过了3 220亿美元,若按国内生产总值更差一些的中等收入国家来说,按比例计算,负担可能更高。营养干预作为一种有效的策略正逐渐成为解决GDM问题的前沿[1]。预防不是免费的,但是相比于药物和医疗干预便宜得多,并且已经被医疗结构推荐,根据一项多米诺骨牌研究的成本效益分析,如果所有的孕妇服用DHA补充剂,澳大利亚公立医院系统每年可以节省1 500万~5 100万澳元(1 000万~3 600万美元)。后来的研究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类似的分析,发现在最后两个孕期每天摄入600 mg DHA,每年可以为医疗系统节省60亿美元[38]。
3 結论
母亲孕期补充ω-3 PUFAs可能预防一些妊娠并发症,并有利于儿童的健康和发育,但目前除了预防早产外,补充ω-3 PUFAs的适应症基本处于争论中。针对妇女是否应该在妊娠期间进行常规服用ω-3 PUFAs补充剂,仍需要进行更多设计良好、随访时间长、样本量大的RCT研究,以更好地了解妊娠期补充ω-3 PUFAs的健康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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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mega-3 PUFAs supplementation and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outcomes during pregnancy,as well as the current status and recommendations of the countries in the world for recommended intake to provide scientific basis for pregnant women.
Keywords:Omega-3 polyunsaturated fatty acids(ω-3 PUFAs);maternal and child outcome;gestational diabetes;pregnancy-induced hyperten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