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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城市圈旅游发展判识及空间体系建构

2020-09-08张俊霞

国土资源科技管理 2020年4期
关键词:武汉维度旅游

詹 雪, 张俊霞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经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长江中游城市群由武汉城市圈、环长株潭城市群、环潘阳湖城市群共同组成,是我国长江经济带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促进中部地区崛起和全方位深化改革的重点区域,2015年国务院正式公布《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规划》,奠定了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国经济新增长极的引领地位。在长江中游各城市群的发展过程中,旅游经济发展不平衡和旅游经济空间差异现象日益突出[1],旅游经济作为衡量地区旅游业发展的重要指标,从宏观层面反映了旅游地的综合发展水平,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2],造成旅游经济差异的因素可归结为旅游资源禀赋[3]、旅游竞争力强度[4]和旅游市场等多个方面[5],单一维度的研究无法全方面衡量城市群旅游发展状况。从目前的研究成果看,有关长江中游各城市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经济[1]、旅游资源[6]、旅游市场[7]、旅游设施[8]等某一方面,多维度研究较匮乏。

近年来,以生态位理论为指导的探索旅游生态单元在旅游生态系统中的多维度资源占据情况研究日益受到广大学者的关注。生态位隶属于生态学概念的一个重要分支,旅游生态位体现了旅游地在区域内所具有的生存位置、特定功能以及发挥的群体效益[9],基于生态位理论的区域旅游研究,能够动态反映旅游地对资源的利用程度及旅游竞争强度,对协调区域旅游发展、整合旅游资源具有重要意义[10]。武汉作为长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心城市,具有承东启西、连南接北的独特地理意义,因此本文选取武汉城市圈为研究对象,从生态位的视角出发探索武汉城市圈旅游发展的内在空间结构和区域旅游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短板问题,从而为其区域旅游发展规划提供理论依据和可持续发展策略,以期对长江中游各城市群旅游规划建设提供新思路。

一 生态位理论

生态位一词的最早使用者是Johnson,用于描述物种在生态环境中所处的位置[11]。1917年,美国学者Grinnell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空间生态位的概念,并且融入了物种间竞争排斥的基本思想[12]。1927年动物生态学家Elton用生态位表示物种间捕食与被捕食的基本属性。而后历经40多年,对生态位的研究实现从抽象概念到定量研究的跨越。1957年,Hutchinson提出了生态位多维超体积概念,从物种对空间、资源等条件的利用程度上反映其在生物关系中所处的地位和具有的能力[13],为生态位测度奠定了理论基础。

将生态位理论引入到旅游研究中的早期学者黄芳,试图从生态学原理出发探讨优化旅游系统的方法[14],也有学者从生态位理论及相关概念出发探索旅游可持续发展策略[15],这一时期是生态位理论引入的萌芽阶段,有关旅游生态位的概念尚未界定。2006年,邹仁爱从旅游功能和旅游效益的角度出发,将旅游生态位定义为综合反映旅游地在资源、市场、品牌、信息以及服务等旅游维度所占据的位置[9]。也有学者从旅游目的地定位的角度,强调旅游生态位是旅游地在参与旅游地群落分工协作体系的过程中所形成的功能定位和市场定位[16]。此后由于研究视角的不同,有学者基于区域旅游的背景对其定义进行扩充[17]。

二 旅游生态位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旅游生态位概念本身是抽象的,其定性测量的理论依据来源于多维超体积概念,综合以往学者对旅游生态位多维度因素探索研究分析可以发现,旅游地对资源的占用主要可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10,18]、旅游资源禀赋[19-20]、旅游市场[21-22]、生态环境质量[23-24]4个维度进行衡量。因此,本文汲取前人的研究成果将旅游生态位从旅游资源、旅游市场、社会经济、生态环境4个维度进行分解。从数据获取的可实现性和定量研究的可操作性出发,在考虑指标的典型代表性和科学适用性的基础上,选取各维度层的因子指标,构建旅游地生态位测量指标体系。

首先旅游资源作为旅游业发展的基础和重要保障,是旅游生产力增长的潜力所在[25],也是影响旅游竞争力和旅游地之间生态关系的核心要素,旅游资源主要由资源禀赋和知名度两部分构成[26],研究选取了包括A级风景名胜区、历史文化民村(镇)、国家自然保护区在内的12个测评指标,根据旅游资源等级进行赋值,以实现旅游资源维度的量化计算。其次旅游市场作为推动区域旅游发展的动因[27],其发展规模和经济收入体现了旅游业的经营业绩,是过去一段时期旅游地发展累积结果的有效凭证,成为衡量旅游地的发展水平和旅游竞争力的重要因素。

因此,研究选取旅游收入和旅游人数在内的4项测量指标。此外,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作为旅游业发展的宏观环境,在支撑和推动旅游业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二者之间相辅相成。因此研究选取人均GDP、第三产业生产总量、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等7个指标进行测评。最后生态环境质量作为影响旅游竞争力的重要因素[28],与旅游业的发展密切相关。旅游业作为资源—环境型依托性产业,其发展水平和发展潜力受到生态环境这一客观因素的制约。因此,研究选取空气优良指数、城市污水集中处理率、人均绿化面积等4项测量指标,评价指标体系构建见表1。

表1 旅游生态位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三 武汉城市圈生态位测评

(一)武汉城市圈区域概况

武汉城市圈身处华中腹地,位于长江中游,是长江中游城市群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区域范围覆盖黄石、鄂州、黄冈、孝感、咸宁、仙桃、潜江和天门,是中部崛起战略的重要支撑点,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武汉城市圈在带动长江经济带发展中发挥的重要交通网络疏导和龙头带动作用。自2004年国家发改委批复《武汉城市圈区域发展规划》以来,武汉城市圈已建设成中部地区的现代服务业中心和促进中部地区崛起的重要增长极,2015年武汉市等8个区域被确定为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2016年为促进武汉城市圈区域内的旅游总体发展,武汉旅游局等单位共同推出了“武汉城市圈全域旅游e卡通”项目。截止2016年,武汉城市圈常住人口数占全省的53.44%,地区生产总值占全省的62.38%。目前,武汉城市圈的总体经济发展水平呈现稳定增长态势,但仍面临着局部地区旅游发展滞后、旅游资源配置不合理、区域旅游综合竞争力较低等问题。

(二)旅游生态位测评结果

生态位态势模型是测量旅游地对旅游系统资源占用宽度的重要方法[26],同时能够综合反映旅游地之间的相对地位和相互作用关系。本文运用生态位态势模型,对武汉城市圈各旅游地的生态因子和综合旅游生态位进行测评。根据武汉城市圈的实际现状和统计资料的可获得性,本文选取武汉城市圈2013—2017年的统计数据资料。数据来源于湖北省统计局统计年鉴、湖北省文化和旅游厅、湖北省生态环境厅,当数据出现不一致时,通常以更高级别部门数据为准。

根据生态位态势理论,旅游生态位可分为“态”和“势”两个基本属性。“态”反映了旅游地过去发展、学习以及与环境相互作用积累的过程;“势”描述了旅游地更新的速率、增长率和占据新生境的能力等[9]。因此本文以2013年的数据资料作为“态”,以每年的平均变化值作为“势”,量纲转换系数为时间长度,以年为单位。通过数学模型1计算,得到武汉城市圈各城市不同维度的生态位因子值,生态位因子值越大,在旅游生态系统中的地位和职能越高[10],如表2所示。

表2 武汉城市圈旅游生态位各变量因子得分

(1)

式中:i,j=1,2,…,n;Ni为各变量因子的旅游生态位;Si为城市i的态;Pi为城市i的势;Sj为城市j的态;Pj为城市j的势;Ai和Aj为量纲转换系数[29]。为了进一步得到武汉城市圈各城市不同维度的旅游生态位得分和综合旅游生态位大小,运用数学模型2对表2中得到的结果进行处理,各维度生态位取值和综合旅游生态位的取值均在0~1之间,且各自相加值为1,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

(2)

式中:Mij表示城市各状态层的旅游生态位;Nij表示城市j变量因子i的旅游生态位;n表示生态因子个数,各维度生态位因子得分和综合生态位得分的取值范围均在0~1之间,且总和为1[29]。

表3 武汉城市圈各城市不同维度旅游生态位数值及综合生态位排名

(三)旅游空间结构分析

空间结构是要素在空间范围内的投影,旅游空间结构反映了旅游活动的空间分布现状[30],主要包括旅游空间结构类型的等级划分标准和旅游空间结构描述两部分[31]。根据表3中的综合旅游生态位得分,运用SPSS数据软件,选取切比雪夫距离作为区间尺度,采用组间连接的方法对武汉城市圈9个城市的旅游生态位进行系统聚类分析(图1),从空间的视角探讨其区域内各旅游生态单元所处的地位和相互作用关系。根据聚类树状分析图,武汉城市圈的旅游生态位分为三大类别,第Ⅰ类是核心城市武汉;第Ⅱ类是崛起型城市黄冈、咸宁、孝感和黄石;第Ⅲ类为滞后性城市,包括鄂州、天门、仙桃和潜江,如图2所示。武汉城市圈的旅游发展总体呈现“一心(武汉)、一环(黄冈、咸宁、孝感、黄石)、一片(鄂州、天门、仙桃、潜江)”的旅游空间发展格局(图3)。

图1 武汉城市圈旅游生态位聚类树状图

图2 武汉城市圈旅游生态位等级分类空间分布

第Ⅰ类核心城市武汉。武汉市旅游生态位为0.447 460,在区域内的生态位排名位居第一,是武汉城市圈区域旅游的核心城市。生态位大小反映了旅游生态单元对生态系统内资源的利用强度,武汉市生态位宽度远远高于其他生态单元,表明其旅游综合竞争力最强,是系统内各资源的倾斜对象,同时也表明其在生态系统中发挥的作用最大,具有核心话语权和影响力。从旅游资源层面看,武汉市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其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境内旅游资源得到较大程度开发,拥有国家5A级旅游景区3处。从社会经济层面,武汉市作为湖北省省会,经济实力雄厚,为建设各类旅游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提供了资金保证。从旅游市场层面看,其旅游市场生态位为0.834 579,占据了武汉城市圈旅游市场的大半江山,2017年武汉市国内旅游人数高达25 713.7万人次,国内旅游收入2 698.53亿元。从生态环境层面看,其生态位得分0.110 007,排名第七,环境质量相对较差,空气污染指数较高。

第Ⅱ类城市包括黄冈、咸宁、孝感和黄石,是旅游业发展中的崛起型城市,旅游收入逐渐成为地方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黄冈北临河南,东接安徽,在武汉城市圈区域旅游发展起着连接东向和北向的桥梁纽带作用。在武汉城市圈旅游生态位测评中,黄冈市排名第二,但与武汉市相差较大,是武汉市综合生态位的27.52%。虽然黄冈在旅游资源维度得分靠前,但其旅游市场维度得分靠后,其原因与旅游产品开发和目标市场选择密不可分。黄冈市位于长江中游北岸,在大别山南麓,因地处大别山红色革命圣地,其区域内拥有大量抗战遗址遗迹,红色旅游资源丰富,由于抗战遗址在黄冈市境内分布广泛,各县市之间形成了高强度的旅游竞争关系,旅游产品类型单一且同质化现象严重,缺乏特色和创新,无法满足多种类型游客的旅游需求。咸宁市地处湘鄂赣三省的交界处,其天然的地理位置有利于辐射周边客源市场,在市场开拓上就有先天优势。咸宁市在综合生态位排名中位居第三,与黄冈相差较大,主要表现旅游资源维度上的差异,咸宁市内地形多变,包括构造中山区、低山丘陵区和冲击平原三种类型,分布有地质遗迹点、高山密林以及河流瀑布,目前咸宁市主推的温泉旅游产品已成为当地的特色旅游,但缺乏多类型和互补型旅游产品的开发。与咸宁相比,孝感市在旅游市场维度弱势明显,仅为咸宁市的43.73%,其客源市场分布具有高度集中和二级市场客源短缺的特征,近五成的游客来自武汉。此外,旅游产品以孝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主,高知名度的旅游景区较匮乏。黄石的旅游生态位分值为0.083 742,排名第四,作为传统的矿业城市,其面临着矿产资源枯竭,亟需进行产业转型和调整的重要节点,黄石的旅游业发展较晚,现有的旅游产品多围绕青铜文化和古矿遗迹展开。

第Ⅲ类城市由鄂州、天门、仙桃和潜江四座城市组成,旅游整体发展水平落后,属于滞后性旅游发展城市。从旅游资源维度看,鄂州仅有1处4A级旅游景区,天门、仙桃和潜江均为0处,高质量旅游景区极度匮乏。从旅游市场维度看,鄂州生态位得分为0.048 082,天门、仙桃、潜江分别为 0.040 669、0.045 376、0.043 257,四市旅游市场因子得分仅占武汉城市圈的12.93%,总体上以武汉城市圈内的客源为主,区域外客源市场呈现闭塞状态。究其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四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在旅游交通、旅游信息和旅游人才等方面的建设相对薄弱。此外第三产业总量、社会消费品总额以及实际外资利用额度过低限制了当地旅游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另一方面,当地旅游发展时间较短,发育土壤贫瘠,仍处于旅游业发展的初期阶段,其旅游资源的开发处于低层次到高层次的过度时期,面临着旅游产品单一、景区建设质量差、旅游服务设施不完善等问题。

图3 武汉城市圈旅游空间结构

四 结论与讨论

以武汉城市圈规划区范围内的9所城市为研究对象,对其区域内各城市的旅游生态位进行测度,从生态位得分看,武汉市旅游生态位综合排名第一,其中旅游资源、旅游市场、社会经济维度均处于领先地位,生态环境维度排名第七。其次是黄冈,综合旅游生态位得分0.123 123,与武汉相差0.399 378。咸宁、黄石、孝感分别位居第三、第四和第五,依次生态位得分差值均在0.01左右。鄂州、潜江、仙桃、天门依次降序排列,旅游生态位分值在0.040 669~0.048 082之间。从旅游空间上看,武汉城市圈整体呈现“一心一环一片”的旅游空间发展格局。根据聚类分析树状图,可将武汉城市圈内城市分为三种类型:一是核心城市武汉,在区域旅游系统中具有引领发展的强势带头作用;二是旅游发展中的崛起型城市环,包括黄冈、咸宁、孝感和黄石,作为武汉城市圈的门户,其地缘位置优势显著,在区域旅游系统中起到重要的连接和枢纽作用;三是滞后型旅游发展城市片区,包括鄂州、天门、仙桃和潜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武汉城市圈区域旅游的核心竞争力。从发展态势上看,核心城市武汉作为省会城市,集中了资金、人力、信息等各方资源,旅游资源开发程度最高,旅游市场份额占据武汉城市圈的大半江山,其弱势表现在环境质量相对较差。黄冈、咸宁、孝感和黄石四所崛起型城市,在发展过程中旅游产品趋于多元化,逐步摆脱低层次的旅游开发现状,但缺乏核心旅游产品,局部存在旅游资源开发高度同质性的问题。鄂州、天门、仙桃和潜江形成的滞后性城市旅游发展片区,其发展特征是社会经济水平的落后限制了当地旅游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由此导致当地的旅游资源开发力度小、旅游基础设施不完善、客源市场较封闭等问题。

根据以上结论,结合武汉城市圈的实际情况,本文提出以下两点建议:一是采取生态位分离策略,生态位分离策略适用于两个或以上的旅游生态单元出现生态位相似或重叠的情况,如咸宁、黄石和孝感。生态位的近似会导致各生态单元在生态系统中的激烈竞争[23],为了协调区域旅游发展,避免恶性竞争和旅游资源的不合理配置,需要采取生态位分离策略,具体包括空间错位、时间错位和营养错位三种措施[32]。空间错位体现在景区选址上,时间错位要求根据旅游资源的等级和质量确定开发顺序,营养错位在于根据不同的游客群体需求设计旅游产品,由市场导向型转为需求导向型。二是采取生态位扩充策略,生态位扩充策略是通过引进新生态位以及激发旅游地的潜在生态位达到优化生存环境,提高自身优势的目的[33]。引进新生态位可以从完善旅游基础设施和服务设施,提高旅游景区质量和旅游从业人员素质出发,适合旅游资源丰富且开发强度低的生态单元,如鄂州、潜江、仙桃、天门。激发潜在生态位适合那些旅游开发早,旅游产品经历了旅游生长周期中的探索、起步、发展、稳固的发展阶段[34],出现停滞或衰落的旅游景区。此外,本研究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一方面在数据的选择上,考虑到数据的完整性和实际获取性,仅选取了2013—2017年的统计数据,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和滞后性。另一方面从理论的应用上,本文仅运用了生态位理论中的态势理论,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进一步引入生态位重叠理论、扩充理论和压缩理论等进行深层次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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