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区域经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分析及预测—以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为例
2020-08-10申彩婷
申彩婷
(宁夏回族自治区审计厅 宁夏银川 750001)
近现代以来,一些国家和地区现代化进程之所以延误甚至中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发展过程中忽视了经济发展的协调性。党和政府针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持续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生态环境问题是“重大经济问题”;2015年作出判断—“提供优质生态产品的能力却在减弱”;2018年进一步明确“生态环境问题归根结底是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问题”。多次讲话放在一起就能充分理解,实现经济、资源和环境的协调发展是应对经济发展过程中资源约束、环境恶化等问题的重要路径。
协调发展是一种强调整体性、综合性和内生性的发展聚合,它不是单个系统或要素的“增长”,而是多系统或要素在协调这一有益的约束和规定之下的综合发展。目前,对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水平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协调发展综合评价、协调发展机制研究。研究方法涉及复合系统的数据包络分析工具(DEA)、灰色系统模型GM(1,1)、耦合协调度模型等。从研究现状来看,对两两系统协调发展的研究较多,对多系统的研究较少,同时研究区域多集中于中东部和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对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青海省和甘肃省的民族自治地区)的研究较少。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是我国主要生态环境脆弱地区之一,也是影响全国生态环境安全的重要地区,同时作为少数民族地区,该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模式与进程对保障国家政治、经济稳定发展,促进民族团结,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都具有重要战略意义。鉴于此,本文以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为研究对象,基于2009-2018年统计数据,以市域为研究视角,对新时代区域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经济、资源和环境子系统评价
本文在对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现状进行深入分析的基础上,本着科学性、层次性、区域性和易获取性的原则,建立区域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结合的综合赋权法确定各指标权重,见表1。
本文原始数据主要源于2009-2018年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各省统计年鉴、城市统计年鉴、水资源公报和自然资源环境公报。不同指标对系统的影响方向不同,且度量单位也不同,为使各指标具有可比性,本文采用极大极小值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利用指标组合权重Wi与对应指标无量纲化处理后的值Yi进行合成运算,采用线性加权模型Ui=∑ni=1WiYi分别得出各城市经济子系统(U1)、资源子系统(U2)和环境子系统(U3)的综合发展指数。
(二)协调度理论模型
在遵循离差越小越好的原则下,本文构建协调度理论模型如下:
其中,C为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系统协调度,k为调节系数,k≥2,这里k取值为3。协调度C越小,说明子系统间的协调性越差;协调度C越大,说明子系统间的协调性越好,且C取值0-1。
(三)协调发展度模型及其等级划分
协调度只能反映各子系统协调程度强弱,却难以反映出整个区域的协调发展状况,本文借鉴廖重斌(1999)的研究成果,对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水平高低进行定量评价,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D为协调发展度(系数),在参考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将D分为3大类和10种类型;T为复合系统发展综合评价指数;α、β、γ为待定权数,且α+β+γ=1。以往研究认为资源、环境和经济同等重要,因此本文采用等值法赋权,取α=β=γ=1/3。
(四)GM(1.1)灰色预测法
信息不完全的系统被称为灰色系统,基于灰色系统的灰色预测法,既能凸现原始数据变化的规律又能消除其波动性大及历史数据不足等问题。本文采用数列预测对每一个指标发展变化情况进行定量预测,步骤如下:
设原始时间序列是:X0={x0(1),x0(2),…,x0(n)}有n个观测值,通过对原始序列进行累加生成新序列:X1={x1(1),x1(2),…,x1(n)},则GM(1,1)模型对应的微分方程为:
设β为待估参数,β=α/μ(α为发展灰数;μ为内生灰数),利用最小二乘法可求得β=(BTB-1)BTYn。
求解微分方程可得:
最后,需要对灰色预测公式进行精确度检验,若是P>0.7且C<0.65,就可以认为拟合精确度较高,可以直接计算出该项指标的预测值,否则就要通过分析残差序列对公式重新修正。
研究结果分析
(一)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
在建立经济、资源和环境评价指标体系之后,通过组合权重对各项指标赋权,最后得到三个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见图1、2、3)。
由图1可知,经济系统综合发展指数整体趋于上升,但两极分化现象明显,其中三分之二的城市经济系统综合发展指数低于0.35,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基本都是各地区省会或首府,它们交通便利,是该地区较发达的城市,也是各地区的经济发展中心。
由图2可知,自然资源发展水平以缓慢上升和波动上升为主,其中伊犁州、黄南州、甘南州资源占有量在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均属前列,可以发现它们的资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变化符合正“U”形曲线,说明前一段时间的经济发展伴随着自然资源的大量损耗,随着国家对于自然资源的重视和保护,资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开始大幅回升。
由图3可知,大部分城市环境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呈浮动上升,经济发展较好的乌鲁木齐市、西宁市、银川市环境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处于后三位,可见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城市的经济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以环境的大肆破坏作为代价。
表1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表2 核心城市经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水平
(二)协调发展水平分析
总体层面。把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看作一个整体,有经济、资源和环境三个子系统,取四省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的平均值,再计算经济、资源和环境系统协调度和协调发展度。如图4所示,虽然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整体经济水平落后,但是自然资源丰富,工业和生活污染物排放也相对较少,因而整体协调发展水平良好,甚至在全国都处于前列,但是系统协调度高于协调发展度,说明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是在低发展水平下的协调。
图1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核心城市经济系统综合发展指数
图2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核心城市资源系统发展水平综合发展指数
图3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核心城市环境系统综合发展指数
图4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区域整体经济、资源和环境综合评价水平
城市层面。如表2所示,2009-2018年,本文选取的西北少数民族地区14个核心城市协调发展水平均呈现波动上升趋势。
根据各城市协调水平时空演变的特征差异,可以大致分为四类:一类是本身协调发展度较低,但是发展速度快,包括吐鲁番市、阿克苏地区、和田地区、黄南州、海东地区、甘南州、临夏州、固原市,由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可以发现,这几个城市均为经济发展滞后型,这些城市本身协调发展水平极低,地理环境决定的社会封闭性,以及对传统经济发展的路径依赖使得这些城市长期处于落后状态,与其他发达地区仍有较大差距;第二类是本身协调度较高,但是发展速度较慢,包括乌鲁木齐市、克拉玛依市、西宁市、银川市,这四个城市经济发展较好,属于地区较为发达的城市,但是高效率的经济产出是以自然资源的耗竭、生态环境的破坏以及随之而来的环境响应和自然报复为代价的,难以持续;第三类是协调发展水平较高,同时发展速度也较快的,例如伊犁州,伊犁州拥有丰富的农牧业、旅游业等资源,同时一直在大力推进环保产业发展,用较少的环境代价换取经济发展;第四类是协调发展度较低,发展速度也较慢的,例如中卫市,中卫市地处沙漠边缘,干旱少雨,水土流失严重,缺乏高质量协调发展的客观条件。
结论
从整体层面来看,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与进程较为落后,但是生态资源丰富,同时污染物排放相比中东部地区较少,因而区域整体协调发展水平较高。在研究时间段内,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度呈现浮动上升态势,但是协调发展度相比协调度普遍较低,由此可知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仍处于低发展水平下的协调。该区域应转变经济发展模式,提高战略性稀缺资源的开发利用率,帮助经济、资源和环境系统走向高质量协调发展之路。
表3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核心城市经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度预测
相对于整体层面,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城市间三系统协调发展水平较低,且存在显著内部差异。新疆各城市协调发展度普遍较高,而和田地区、黄南州、甘南州、临夏州、固原市的协调发展度则明显低于其他城市。从制约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度的影响因素来看,以经济滞后型为主,且协调发展水平最差的几个城市均属深度贫困地区。
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是我国发展滞后、生态环境脆弱的地区,是影响全国生态环境安全的重要地区,也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难点地区。因此,对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的协调发展水平进行定量研究,对该区域未来发展和政策的制定具有一定参考价值。为城市未来经济结构调整、资源充分利用及生态环境保护提供决策依据。
区域经济、资源和环境协调发展水平预测。将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经济、资源和环境的协调发展度带入灰色GM(1.1)模型中,运用DSP9.50软件对未来7年协调发展度进行预测,结果如表3所示。西北少数民族核心城市经济、资源和环境系统协调发展水平在未来几年变化将大致延续2009-2019年的变化特征,各城市均呈现上升态势,其中伊犁州将率先迈入优质协调发展阶段,吐鲁番市也从轻度失调衰退跃升至初级协调发展,至“十四五”末,将有近一半样本城市协调发展水平摆脱失调衰退,但是城市协调发展水平仍与发达地区城市有较大的差距,许多城市依然处于失调衰退的范畴内,要想使区域内所有城市达到三大系统互相促进、协调发展仍需较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