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职业教育发展:阶段梳理与经验借鉴
2020-08-04王轶迟晓君
王轶 迟晓君
摘 要 作为全世界职业教育最发达的国家之一,日本的经济在二战后能够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并在短期内跻身于世界经济大国,其职业教育对经济发展的助推作用功不可没。历经100多年的发展变革,日本的职业教育始终紧贴社会发展需求,逐渐从单一零散的学徒制发展为多类型、多层次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完成了由终结教育模式向终身教育模式的转变。纵观日本职业教育的发展历史,大致经历了4个发展阶段;形成了坚守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践行终身教育的培养路径、笃守立法支撑的架构体系、秉持精益时效的师培体系、兢于兼容并蓄的养成模式的发展经验。借鉴日本职业教育发展经验启示我国要对接职业教育终身化的长远目标、力倡职业教育管理体系的立体化构建、深耕职业教育师资的规范培养,促进现代职业教育加快发展。
关键词 日本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法制保障;人本理念
中图分类号 G719.313 文献标識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0)18-0075-06
日本的职业教育以其政策的灵活性、系统的开放性以及完备的法律导向性等优势一直稳居世界职业教育发展的前列。日本政府会根据社会发展的具体需求,积极采取多种政策和举措以适配其不同阶段的社会产业结构,不断调整职业教育办学理念和相关体系以鼎力支持本国经济发展,从而实现职业教育对本国物质生产、经济发展及社会进步的推动与助力。
一、日本职业教育发展的四个阶段
起源于19世纪中期的日本职业教育大致经历了四个发展阶段:19世纪50年代至20世纪初是日本职业教育的萌生和兴起阶段;20世纪初至20世纪中期(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是日本职业教育体系完成基本架构的发展时期;20世纪中期(二战结束)到20世纪70年代是日本职业教育革新与完善的优化期;20世纪80年代至今则是其职业教育顺应信息化时代发展需求的扩展外延阶段。通过梳理日本职业教育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日本的职业教育始终紧随经济发展的脚步,主动改革并完善教育制度及教学实践,逐渐形成了开放贯通、科学创新、多维立体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一)日本职业教育在明治时期的发轫与兴起
和中国古代相仿,日本古代农业和手工技艺是以学徒工的形式进行传承,作为日本职业教育的源头,其主要表现为家族传授技艺和拜师学艺两种方式。1853年“黑船事件”拉开了日本近代史的帷幕,导致其被迫“开国通商”的同时,也使其接触到了近代西方资本主义的先进生产方式。1868年明治维新初期,日本虽然工业尚未发达,大部分仍是手工业作坊,商品经济极端落后,但也已出现少量初具规模的机械纺织厂。为促进本国经济发展,日本政府提出“富国强兵”“殖民兴业”“启迪民智”等口号,施行了“文明开化”“开发工学”“奖励百工”等一系列政策[1],大力兴办了纺织、机械、开采及制造等相关产业。随着工业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日本传统学徒工式的手工技艺传承渠道已经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时代需求。由此,日本政府积极倡办职业技术学校,扩大劳动力培训规模,旨在迅速补充大批能够适应社会化大机器生产的技术型人才和高素质劳动者。
1870年,日本内阁设立工部省,承担扩充国家工业生产的职能。工部省下设工学部,是专门负责技术教育的部门。参照当时日本基础教育水平普遍略低的国情,工学部在创建学校之时便设立了“工部小学”和“工部学校”等分阶段教育。为弥补基础教育的缺失,学员首先进入“工部小学”接受两年的预备教育,通过考试后方可升入“工部学校”,分别进行两年的专业教育和两年的实践教育。1871年,日本工部省设置工学寮,这也是日本第一所官立职业学校,目的是培养能够在各级工部省担任官职的技术性官员[2]。1872年,日本开始仿照西方职业学校在本国试办工业学校,颁布了近代以来第一个教育改革法令《学制》。这部法令虽涉及职业教育的规定较少,却是首次确立了职业教育在整个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强调了职业教育的导向作用,助推了日本近代职业教育的发展。此后,日本政府和一些民间教育家陆续创办了农业、工业、商业和水产等各类实业学校。至此,日本国内的职业教育已经发展至拥有徒弟学校、实业补习学校、专修学校和各类实业专科学校等多种形式[3],职业教育体系颇具雏形。
同时,薄弱的基础教育、政府财政危机及部分产业发展受限等多种因素,让日本政府认识到一味地照搬西方教育模式难以适应本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推动本土化的职业教育制度业已刻不容缓。1880年,文部省发布《教育改正令》,将教育事务纳入文部省管辖,明确职业学校的分类,避免了职业教育发展散乱、速度缓滞等问题;1894年,国会颁布《实业教育国库补助法》,加强了国家对公立职业学校以及部分私立职业学校的经济支持;1899年日本颁布了第一部系统规范职业教育的法律《实业学校令》,确定了中等职业教育和普通中等教育并存的地位。随后,日本又相继修订《水产学校规程》《商业学校规程》《商船学校规程》《农业学校规程》《工业学校规程》等多部法规,废除甲、乙等学校之分,注重加强品德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4],并适当延长修业年限。1903年,日本政府颁布《专科学校令》,主张建立各类职业的高等专科学校,招收中学毕业生进行3年高等专科教育。随着中、高等职业学校的不断完善与发展,日本职业教育体系基本形成。
在这一时期,日本政府并未完全照搬西方的教育制度,而是侧重于将劳动与教育相结合,主张经济发展与职业教育相契合;结合实际国情,采取循序渐进的原则,以产业发展为导向,不断扩充各级各类职业教育,使本国的职业教育体系日渐完整。受益于职业教育的助力,日本的工业生产得以平稳增长,同时也为职业教育第二个阶段的扩充与增容打下了坚实基础。
(二)日本职业教育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厘革与增扩
由于战争消耗,一战后西方国家国力疲惫,日本借机进行资本输出而成为金融大国,经济发展迅猛,对高素质人才的需求激增。1920年,日本依据修订的《实业学校令》,将学徒学校并入工业教育学校,增加了专门的水产类职业学校,并解除了对实业补习学校的限制。由于时任文部大臣森有礼的教育理念“普通教育能否成功,其关键在于教师”被高度认可,日本政府颁布《实业补习学校教员养成令》,制定了国家补助实业补习教育经费制度,每年拨款30万日元用于专职教师培养。这一系列举措使日本初等职业教育的教学质量和办学规模均得到大幅度提升。据文部省统计,至1925年,全国的实业补习学校数量高达1.5万所。
20世纪30年代,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爆发,日本经济萎靡导致教育经费不足,波及到本国职业教育的发展。为改变职业教育倒退的局面,日本政府出台一系列应对政策,譬如缩短职业教育年限,开办速成学校等,然而收效甚微。为了转嫁国内危机,日本走上对外侵略扩张的道路,其工业发展也由此出现新的转机,经济逐步恢复繁荣,教育衰退的局面相对得到缓解。为了重振职业教育,为战争输送侵略工具,政府成立实业教育振兴委员会,加强思想和技能教育,以培养更多具有军国主义思想的技术型人员来支持侵略战争。1937年,日本发布《针对新的时局应实行怎样的实业教育政策》,扩大实业、工业学校规模,并在实业学校中增设采矿、机械、冶金等专业课。1943年颁布的《中等学校令》以培养皇家公民为目的,增添了很多军事主义法令,要求缩短学制,加强军事动员。从此,职业教育彻底被纳入战时体制[5]。
日本经济的发展与职业教育的改革息息相关,在此阶段二者的紧密关系更为凸显。为了能够满足社会经济发展对高级技术人才的需求,日本政府将本国职业教育的改革重点倾注于中、高等职业学校和学生数量的扩充,学生受教育层次的提升,职业教育教学培养目标的变革3方面,大力促进了日本职业教育快速优质的发展及其教学水平的提升,加速推动了高级技术人才的培养,有效保障并助推了经济的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升。
(三)日本职业教育在二战后的更始与增益
二战结束后,日本作为战败国,国力衰退,社会发展混乱,研究设备老化,科研经费不足等一系列矛盾日益尖锐[6]。职业教育被严重削弱,难以适应各类产业的发展需求,企业要求改革职业教育的呼声越来越高。因此,日本政府决定彻底摆脱对欧美职业教育体制的仿效,对本国的职业教育制度进行根本性改造,使其更好地为经济服务。1947年,文部省实施《学校教育法》,对全国高中进行调整合并,建立新制高中,实行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综合化,为日本的经济恢复培养了大批初级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
1949年,日本政府开始对师资队伍进行规范,出台了《教育职员许可法》,规定从事教师行业必须获得职业教师资格证方可上岗;并将接受大学教育作为教师职业的基本门槛。1961年,日本政府颁布了《关于设立国立工业教员养成所的临时措施法》,计划在8年内快速培养出8640名当时急需的各类工业学科的职业教育教师,并于1963年在北海道大学、东北大学等九所国立大学建立了相应的工业教员养成所[7]。虽然该法案在1969年被废除,但是却为日本培养了大批合格的职业教育教师,极大的缓解了当时工业高中职业教育教师的师资紧张。与此同时,日本政府对教师资格审定制度也逐步严格起来,并大力推行新任教师的校内外进修、在职教师的各种进修、讲习活动及考核制度等,为职业教育的后续发展提供了高水平的师资保障。
为提高大学教育质量,在发展四年制大学的基础上,日本政府积极拓展高等职业教育,1950年,日本规范了部分不符合新制大学标准的专门学校,经文部省确认后设为短期大学。作为中、高等职业教育之间过渡性的存在,短期大学学制一般为2到3年,以培养中级以上的技术人员。
隨着时间推移,新制高中的弊端日益突出,难以满足市场经济发展对高质量、多层次专科人才的需求。于是,职业学科逐渐从新制高中独立出来,单科职业高中的数量大幅度增加,并从单一制向多元化方向发展。1956年,日本民间经营团体要求政府进行教育改革并对接产业界的劳动力需求,敦促政府增强大学理工科与产业界的联系,“产学合作”制度应运而生。1961年,文部省发布《高等专科学校设置标准》,设立高等专科学校,修业年限为五年(商船学科相关的为五年半);扩大学科范围,主要包括机械、商船、电波通讯、电气、金属、建筑等学科;招收学生为初中毕业生或同等学力者,力图培养更多的中等工业技术人员以满足经济建设的需求。自此,在政府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全国开始大力兴建高等专门学校,到1971年增至63所,在校学生人数约为1.45万人[8],之后几十年的时间里,高等专门学校的数量趋于稳定,在校学生数量不断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企业培训也是日本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1958年出台的《职业训练法》明确了企业内职业培训在社会训练制度中的地位,鼓励在企业内部建立学校形态的教育机构,对员工实行有针对性的、科学系统的技术培训,完善企业内部培训体系。日本政府在1969年、1978年对《职业训练法》进行了多次修订,使公共职业训练和企业内部职业训练的分工更加明确,大幅度提升了管理人员、技术人员的专业水平。
在适配社会经济发展的前提下,这一期间日本的职业教育制度历经了改革、重建、优化与创新4个阶段。到20世纪70年代末,独具特色的日本职业教育体系日渐成熟,学校类型更加丰富,学历层次的划分更加明晰,办学、管理、教师培训及资助机制愈加完善,为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支持。
(四)日本职业教育在信息化时代的革新与叠续
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经济全球化引发教育国际化。为适应国家飞速发展的核心诉求,日本职业教育改革的重点指向职业教育国际化、持续化及纵深化,用以提高从业人员自身的专业技能和知识水平。为促进本国职业教育与国际接轨,1983年,日本国际化推进委员会制定了“接纳10万留学生计划”;此外,还出台了《留学生政策》,积极支持本国学生出国深造,大力推动国际人才交流。同时,日本政府密切关注国际职业教育发展趋势,积极拓宽职业教育的国际化道路,结合多类学科教育框架,主动建立联合办学制度,打造国际化、多元化学习平台,增加国际化教学内容与课程,讲求对教师和学生的国际化素质培养等,迅速实现了职业教育国际化的转变。1984年,日本政府成立专门负责教育改革的“临时教育审议会”,倡言“采取各种措施对教育进行必要的改革,使其适应社会的变化和文化的发展”[9]。随后,日本推行了特别推荐入学、替代考试科目等举措,放宽了职教学生获取高等职业教育的限度。1985年,在对《职业训练法》修订的基础上,日本颁布了《职业能力开发促进法》,强调“生涯训练”;提倡由过去呆板的公共职业训练向现今灵活的自主职业能力开发转变,使之与职工的个人愿望和职业经验相契合,真正做到以行求知、以知促行。
当日本泡沫经济席卷而来,短暂的经济衰退使日本国内人才供给溢出的问题逐步凸显,雇佣终身制渐趋瓦解。培养定向专科人才以满足市场的需求、提高职业人才综合素养以提升国民就业率,成为职业教育改革的两大首要任务。1991年,文部省修改了《短期大学设置基准》和《高等专门学校设置基准》两部法案,设立专攻科,修业时间为1年以上,授予毕业生“准学士”头衔并给予其研究生院入学资格。同年,在高中职业教育方面,将普通学科与职业学科综合化,并于1994年正式建立综合高中并设置综合学科,以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实践能力。2003年,日本在《学校教育法》中增置专门职业教育研究生院的标准,重点考察毕业生实地调研及案例研究成果,藉以革除原专门研究生院制度重理论、轻实践的弊端。2007年,中小学小组委员会提出有必要建立以大学为首的通识教育体系和双轨制的职业教育体系,进一步明确了职业学校在职业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及使命[10]。这一系列法案与改革促进了日本职业人才综合素养的提升,有效扩大了职业教育的培养规模与数量。截至2018年,日本的职业教育毕业生数量多达950万[11],是保障日本经济疾速发展的中坚力量。
伴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日本主动出台多项政策与法案,增扩职业教育招生范围,提高职业教育学历层次;提升职业教育教学质量,力倡职业教育培养的纵深化及生涯化,推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由终结化向终身化的转变;重视专门职业人才的实践能力,讲求专门职业人才综合素质的养成与提升;不断顺应本国科学技术进步、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和经济金融国际化等方面的改革,促使职业教育体系日趋完善并逐步完成国际化转变。
二、日本职业教育发展的主要经验
(一)坚守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
日本教育界认为教育不只是简单地传授和获取知识的过程,更是尊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创造力,辅助学生发现潜能并进行自我增值的过程。在该理念的指导下,日本职业教育精准把握其教育的终端出口,顺利完成了从就业指导到进路指导(就业、升学指导及未来生活指引等)、再到职业生涯教育的转变[12]。因此,教育部门将以人为本、以生为本的核心理念深耕于各层次职业教育之中,勉励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提升自我认知,并提前做好科学的职业生涯规划等。例如,政府允许职业学校根据学生的特长开设自成体系的教育课程;规定短期大学在校生取得毕业所需的最低学分后,可以根据自身的兴趣爱好和就业倾向自由选择学校的其他课程;在高等职业专科学校中,在校方批准的条件下,学生可以到其他学校或者教育机构学习相关专业课程等[13],以便增进学生的综合应用技能和职业竞争力,拓宽其未来就业渠道等。
(二)践行终身教育的培养路径
日本尊崇并注重国民教育的终身发展,始终将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并在2001年提出《二十一世纪教育新生计划》,将日本职业教育正式纳入了终身教育体系,以持续提高各级各类专业技术人员的自身道德素养、技术技能水平和科学文化素質。因此,除正统学制的正规学校外,日本还开设了不同课程难度和不同修业年限的各类职业学校,各个年龄段的国民都可以根据自身的文化程度和空闲时间选择适合的学校进行学习与提升。终身教育的推行给予了技术从业人员在毕业或工作数年后还能继续进修深造的机会,极大的助益了日本经济的发展和整体国民综合素质的提高。
(三)笃守立法支撑的架构体系
高度重视职业教育立法是日本职业教育体系的显著特征。在日本职业教育的发展史上,职业教育的改革都是通过确立教育法案或法规以确保实施的,并且会依据社会及教育的发展变化,适时地对相关法律法规加以修订,及时改善并消弭其不足与短板,切实保证职业教育法律体系的时效性。以立法为支撑的职业教育体系,对职教类型级别、培养流程、师资生源及经费资助等微观层面均做了详细的规定,有效构建了完备的职业教育体系,保障了职业教育体系的规范性与先进性。
(四)秉持精益时效的师培体系
为了确保职业教育的优质教学水平,在师资培养质量方面,日本政府始终坚持精益求精。例如,设立相应的法律法规,如《实业学校教师培训规程》《教育职员许可法实施规则》等,以期保障职业教育教师的培养质量,规范其入职条件、录用流程及在职考核等;职业教育教师培养目标精准对标实际教学需求,分别培养双证教师、双能教师和双技能教师等。此外,在培养和提升教师教学水平及教学素养的同时,日本职业教育十分注重师资培训的时效性和动态调整。因此,职业教育教师专业设置与师资培训内容等,均紧随社会经济发展趋势并及时做出相应调整。例如,对各层次教师进行与当前经济热点或科技前沿紧密相关的师资培训,以避免因教师资源短缺、教学能力不足等原因而导致无法开设与未来经济发展需求相呼应的新增专业等问题。同时,日本政府还出台多项有效奖励措施,用以维持职业教育教师数量的稳定增长,避免优质师资流向高水平大学,从而保证了职业教育的教师质量及其长足发展。
(五)兢于兼容并蓄的养成模式
日本职业教育中独具特色的职教培训途径之一便是日臻完善的企业内部职业培训[14]。在国民教育层面,企业内部职业培训制度是对职业教育体系的一种必要补充。通过内部职业培训,企业不仅可以培养新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及工作的熟练度,而且还能够进一步提升老员工的专业素质和从业技能,强化员工的归属感与认同感,增强员工间的团队合作,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及收益,帮助员工规避裁员减薪的风险等,着力实现企业与员工的互利双赢。
三、对我国职业教育的启示与借鉴
日本的职业教育经过不断的改革与完善,进入21世纪后,已跻身于世界一流行列。管窥日本职业教育体系的发展历史,廓清其发展历程中的更始与拓新,结合四个发展阶段的不同特点,汲取成功的经验,可为我国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及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构建提供一定的借鉴和参考。
(一)对接职业教育终身化的长远目标
日本以人為本的开放性教育和终身教育的理念,在共襄日本实现教育大众化的同时,对本国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也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因此,我国教育部门应发挥多种办学优势,增进普通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之间的沟通与联系,力行发展成人高等职业教育,平衡相关院校布局结构,搭设层级完善的职业教育框架,构建既可适时对接劳动力市场需求、又可满足国民终身教育发展需求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借助多种教育的合力,以国民自我发展为本,启蒙全民自主发展意识,培养拥有良好技术技能、踏实敬业精神、明确个人定位的各类优秀人才。同时,以未来职业需求为导向,以产学研用结合为途径,推动校企全面合作,促进职业教育体系的多维性发展,为不同年龄段的技术从业者提供理论学习和技术培训的机会,助推其职业技术素养及工作能力的终身发展。另一方面,鼓励企业建立健全内部培训机制,搭建合理培训体系,完善现有培训流程,动态更新培训内容,督促员工加强学习、提升学历,设立相应奖励制度,助力员工自身素质的持续提高等。
(二)力倡职业教育管理体系的立体化构建
职业教育管理体系的立体化构建需要严谨的法律和政策作为支撑,相比日本以完善的立法为支撑的职业教育体系,我国的职业教育立法尚未十分齐备。应结合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现状及其未来发展需求,理性思考现行政策及管理办法,全面梳理各类职业教育的相关法律法规,建立健全科学、系统、完备的相关立法保障,对职业教育的经费、招生、学制、办学层次、教学标准、专业设置、教学实践、教学质量评价、师资培训、国际交流以及企业聘用等从法理层面做出全面、具体和细致的规定,以提高职业教育管理体系的规范性和保障性。
(三)深耕职业教育师资的规范培养
训练有素、技艺精良的师资队伍是职业教育教学质量的品质保证。日本对本国职业教育教师的专业化和规范化培养始终独树一帜,在相关法规的指导下,现已逐步建立起精益时效、开放完善的职业教师培养体系,为丰富其职业教师的教学层次、教学技能和教学素养等助力。因此,为完善我国的职业教育师资培养体系,首先,应严格规范职业教育教师入职门槛,向行业化、系统化迈进。职业教育教师应具备相关专业的教师资格证书,熟练掌握相关教学专业的理论基础、教学方法、操作技能和技术指导能力,兼具从事专业领域的开发与研究能力。其次,要重视职业教育师资培养的先导作用,深拓职业教育教师的职前/选拔及职后培训,注重多样化、特色化培养,跟随社会经济发展需求,不断提升优质师资的比例。大力敦促各地建立职业教育师范培养基地,培养理论知识与实际技术能力并具的“双师型”职教师资队伍。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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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s one of the countries with the most developed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world, Japanese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played a crucial role in boosting its economic development. Owing to its contribution, Japan has achieved rapidly economic recovery and development after World War II and become one of the economic powers in the world within a short term. After more than 100 years of development and reform, Japanese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always been closely followed the need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gradually developed from a single scattered apprenticeship system to the multiply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completed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a terminal education model to a lifelong education model. Throughout the histor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Japan, it has undergone four stages of development. It has formed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adhering to the people-oriented educational concept, practicing the cultivation path of lifelong education, adhering to the framework supported by legislation, adhering to the cost-effective teacher training system and adhering to the inclusive cultivation mode. Drawing on the experience from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Japan, it is inspirational that China could dovetail with the long-term goal of lifelong vocational education,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management system with a three-dimensional structure, and deepen the standard training of teachers working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accelerate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Japan; system building; legal security; human-centered philosophy
Author Wang Yi, associate professor of Changchu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PhD candidate in English Language Education(Changchun 130012); Chi Xiaojun, postgraduate of Changchu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