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弘墓石椁浮雕的形式语言特征探析

刘慧芳

摘    要：虞弘墓石椁浮雕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写照，其形式语言特征体现了“叙事性”和“风格化”，造型在写实的同时具有 “装饰意味”，浅浮雕的雕刻技法既精致又不失量感，展示出一种质朴而纯粹的壁画形式语言。本文将从虞弘墓石椁浮雕的构成形式、造型表现以及雕刻手法三方面进行探究，分析虞弘墓石椁浮雕的形式语言特征，试图剖析出与现代壁画形式语言相吻合的成分。

关键词：虞弘墓;石椁浮雕;形式语言

一、“叙事性”与“风格化”有机结合的构成形式

虞弘墓石椁浮雕描绘了虞弘人生中各个光彩的瞬间，包括出行图、射猎图、宴饮图、乐舞图、祭祀图等。其通过叙事性描写记录了虞弘一生的功绩和美好向往，以多幅主体突出的画面，来表现某一行为。虞弘墓石椁浮雕是历史性、政治性和艺术性的高度统一，因为它是以历史、功德和审美装饰三者结合为最终目的。这就造就了虞弘墓石椁浮雕成为考证中亚历史的珍贵史料。当时的工匠在虞弘墓石椁浮雕创作中对多种构成形式的使用，以及对于汉白玉平面和画面视角的视觉处理等为现代壁画的创作方法提供了出色的案例。

第一，对称式构图。虞弘椁壁浮雕面积最大的一幅为墓主夫妇宴乐图，是所有浮雕图像中最为重要的。其遵循对称原则布图，从而将虞弘夫妇宴饮场面表现得井井有条、生动细致。另外虞弘石椁正面椁门两侧浮雕马首均面向椁门，既是对称构图，又是对墓主虞弘出行及亡灵的象征性表现。

第二，散点式构图。当时石椁浮雕设计者采用了类似中国画的散点式构图。如墓主夫妇宴乐图浮雕详尽地描绘了虞弘夫妇、侍从、舞蹈表演者等热闹的宴饮场面。画面中央一个舞者正在进行胡旋舞的表演;两侧还有几位不同乐器演奏者。这些都表现了虞弘身份地位的强大，鲜明地呈现出地位等级关系。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虞弘墓石椁浮雕还通过运用多层面交错重叠的构成手法来表现人物和动物，虚实结合的雕刻技法让画面产生一种神秘感。比例也是虞弘墓石椁浮雕制作工匠非常看重的要素，虞弘墓石椁浮雕主辅结合，具有节奏感。每一幅浮雕图像均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部分的三分之二画面为主要画面，下面部分的三分之一为辅助图像，另外由于分割线接近黄金分割点，达到了极好的视觉美感。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虞弘墓石椁浮雕具有统一成熟的艺术表现力。

二、“写实性”与“装饰意味”完美结合的造型语言

虞弘墓石椁浮雕根据墓主人的主观需要而進行超自然的艺术再创造，但这并不说明设计石椁浮雕的工匠不善于现实主义的创作，那些表现人兽搏斗的浮雕造型就说明制作浮雕的工匠同样善于使用精湛的写实技法。虞弘墓浮雕中的人物很大部分被设计成健壮的形象，体现出虞弘所属国家对强悍生命力的向往。虞弘墓石椁浮雕的造型既具有写实性的特点，又具有强烈的装饰性。在浮雕中，人物的“正面律”造型风格以及五官的刻画、头发和服饰纹样的图案化处理以及肌肉起伏的线条，这些对形体的归纳，线条的概括，都显示了充满装饰意味的造型语言。虞弘墓石椁浮雕中的动物造型也体现了很高的艺术成果。由于“写实性”与 “装饰性”的恰当结合，因此使石椁浮雕极具震撼力和感染力。

虞弘墓浮雕中的主体刻画展现出具有装饰意味的象征性。从具体形象的表现来说，如用穿插在画面中的树木、植物、鸟兽来表示地面的情景，这里使用的就是一种象征性的表现手法。从石椁浮雕的整体意义来看，为了表示虞弘的美好向往而设计的神兽雕刻，是其权利的威严与不可侵犯的象征。这种把多个自然形象融为一体的表现手法，是虞弘对自身表示的模糊却气势恢宏的构想。

三、“平面化”与“体量感”巧妙结合的雕刻手法

虞弘墓石椁浮雕使用的是浅浮雕的表现手法。“浮雕”是一种介于雕塑和绘画之间的艺术表现形式，兼有立体性和平面性的两个特征，它区别于其它雕刻形体的特点是压缩处理后的平面性。它主要是利用绘画中的透视、错觉等绘画方式来达到较抽象的压缩空间。在虞弘墓石椁浮雕中，这一特点体现得尤为突出。虞弘墓石椁浮雕在雕刻手法上的最大特点是通过在浅的浮面上运用抽象性的线条，而展示物象的重量感和体积感，同时在光影中产生真实而立体的视感，这体现出当时负责石椁浮雕制作的工匠对形体结构和转折的细致掌握，更是体现虞弘墓石椁浮雕“平面化”和“体量感”完美统一的重要因素。

石椁浮雕制作的工匠在汉白玉石板上充分运用多种浅浮雕雕刻手法，塑造出富有韵律和节奏美感的物体形象。对于肌肉的夸张表现和体积感的塑造，使画面达到了充满力量的效果。虞弘墓石椁浮雕尽管是接近于平面的浅雕刻，但它却洋溢着生命、力量、粗野和运动的美感。如虞弘墓石椁椁壁第三幅《骑骆驼人物与狮子搏斗》浮雕中，骑者带头光、卷发，转身弯弓射杀张牙舞爪扑来的雄狮。骆驼配合着主人与另一头狮子搏斗，咬住了狮子的腰背。还有一犬，扬头张口扑向狮子。刻画得非常完整细致，颇具立体感，而图像边框花纹轮廓则用极浅的浮面来表现，几乎与底面相平，线条较为模糊不清。这样一个由实到虚的转换，刻画的非常自然，让人赞叹。

四、结语

随着时间长河的流逝，当代的壁画创作形式已从传统的形式单一、地域性浓厚的特征，发展到既注重民族化又提倡国际化的多元化形式。浮雕作为壁画的一种表现形式，既具有绘画的特点，又具备雕塑的性质，但其构成和造型同样需要经过一个平面化的壁画设计过程，主体形式依旧是一种近于平面性的艺术语言。总而言之，研究虞弘墓石椁浮雕，分析它的艺术特点和美学价值，对于现代的壁画创作具有深远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林梅村.稽胡史迹考——太原新出隋代虞弘墓志的几个问题[J].中国史研究，2002，（01）：71-84.

[2] 张庆捷，畅红霞 ，张兴民，李爱国.太原隋代虞弘墓清理简报[J].文物，2001.

[3] 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隋代虞弘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5.

[4] 齐东方.虞弘墓人兽搏斗图像及其文化属性[J].文物，2006.

[5]中国壁画百年[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侯一民，李化吉主编，2004

[6]世界浮雕艺术[M].江西美术出版社，程允贤，吕品昌主编，2002

[7]中外浮雕艺术[M].辽宁美术出版社，田金铎等编，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