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的创建及其应用

李晓琳

(兰州工业学院 外国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50)

1 研究背景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公共英语课堂成为典型的多模态教学场所。外语教师作为课堂意义构建的中介者，其多模态教学能力水平直接影响着教学信息的有效传播及多模态教学的成效。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现状及其提升路径的探讨是多模态外语教学及外语教师发展研究中的重要内容。教师的多模态教学能力，亦可称为基于课堂的多模态交际能力，即教师在教学课堂中识读、选择和整合多模态资源的意识与能力[1]。

目前有关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研究主要以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为基础，通过对教师课堂话语开展个案研究，或对某区域教师的多模态应用能力开展调查研究，以探讨其多模态外语教学能力。本文通过对1998～2019年间英语课堂中多模态教学能力相关研究的梳理，提出创建语料丰富、蕴含多层次标注信息的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以期为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精确诊断和能力发展提供多模态的研究语料、工具与视角。

2文献综述

笔者依据研究视角及方法的不同,将1998～2019年间相关研究分为以下三个类别，即单模态教师话语分析、多模态相关理论在英语教师教学中的指导意义研究以及英语教师多模态应用能力的调查研究。

2.1单模态教师话语分析

早期与教师话语相关的研究以口语模态为主，通过随堂观察、录音、记录与分析、问卷调查及访谈等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式，探讨单模态教师话语的质与量和学生语言习得之间的关系，以期实现教师话语的最优化[2-3]。周星、周韵通过课堂录音的方法, 对不同教学模式中的教师话语特征进行了对比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中，教师话语能给学生提供更多目标语言使用的机会,有利于其外语语言的习得[3]。

2.2多模态相关理论在英语教师教学中的指导意义

同其他情境的交际话语一样，教师的有效课堂话语并非只包含口语这一单一模态，而是呈现多模态化的特征。其他非语言因素，如身体语言特征、教学环境(教学设备、实验室、计算机、网络等因素)等亦和口语模态一样，在教学信息意义的构建和传播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这种以多种交际方式产生的课堂话语被称为教师的多模态话语。张德禄、王璐采用教学案例分析法探讨了大学英语课堂中教师话语不同模态之间的协作方式，指出口语与其他模态之间互相补充、强化、优化，共同完成教学目标，并提出优化教师话语中模态协作的建议[4]。张德禄、李玉香以某节英语教学示范课中的多模态教师话语为研究语料，探讨不同模态间的协作方式及其在不同语言层面的体现，对多模态课堂话语的模态配合与选择进行了进一步的探讨[5]。该类研究的共同之处在于研究者均尝试在多模态理论视域下探讨多模态及其相关理论对英语教师课堂教学的指导意义，以期优化英语教师话语中不同模态的协作与配合，实现教学目标。

2.3公共/大学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应用能力的研究

(1) 英语教师多模态识读能力的研究：教师对教学环境中多模态资源的识读及应用能力会影响课堂信息有效传播。多数个案研究结果均指出优秀教师善于运用体势模态、PPT组合模态及情境模态等，与语言模态共同实现课堂教学与互动功能。李广凤探讨了多模态外语教学中教师的中介作用，提出教师在多模态外语课堂中通过多模态PPT课件以及网络学习平台的使用优化课堂输入，促进师生互动, 有效发挥了其中介作用[6]；郭宁则通过问卷调查及访谈关注高校英语教师的多模态认知及识读能力，其调查结果均为外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建议[7]。

(2)基于ELAN的优秀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研究：该类研究以个案研究为主，借助多模态分析软件对优秀教师多模态课堂话语进行量化分析，以探讨教师在授课过程中如何利用语言、动作、声音、图像等多种社会符号模态的配合与协同实现教学目的。胥国红对某大学英语教师的课堂录像进行了观察与分析，重点探讨了教师话语中非言语行为与言语行为的关系[8]。李冬艳等则在其个案研究中聚焦于某优秀大学英语教师的课堂语言模态与动作、声音、图像等模态在课堂教学中如何协同构建意义，实现教学效果[9]。从历年相关文献来看，研究中所涉及的教师话语模态既包括口语模态，亦包括非言语模态、图形模态、PPT模态以及情境模态等，种类愈加全面与复杂，间接反映了受试在英语课堂中的多模态教学能力。

(3)某区域英语教师多模态应用能力的调查研究：研究者通过向班级内学生发放问卷，间接了解该班英语任课教师的多模态教学的态度及应用情况[10]。另有研究者结合问卷调查及深度访谈的研究方法，从多模态识读能力的认识、态度及应用能力三个维度对某区域大学英语教师的多模态运用能力进行了调查分析[11]，研究结果表明大部分教师对多模态理解的准确度存在偏差；在多模态使用上存在模态滥用、匮乏以及模态间协作失衡等问题，并提出了合理的改进意见。

2.4创建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的必要性

综上所述，以上关于公共/大学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研究仍值得进一步探讨。基于教师多模态话语分析或问卷调查的研究能够反映受试在英语教学中配合与应用多模态资源的能力，体现其多模态教学能力，对公共/大学英语教学及教师发展有一定的启发及示范作用。但由于所选取样本的特殊性，以及分析语料的局限性，该类研究结果无法对公共英语教师这一群体的多模态应用/教学能力进行准确诊断与定位。

为了确保研究语料的代表性与丰富性，笔者提出可以以不同教龄公共英语教师的多模态课堂话语为原始语料，后期采用ELAN多模态语料分析软件实现原始语料的转写与分层标注，生成用于教师课堂话语分析的多模态标注语料库。该语料库的创建可以为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相关研究提供新的语料与视角；亦可为教师课堂话语的模态应用提供多模态范例，实现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提升与发展。

3 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的创建

参考单模态语料库及外语课堂教学多模态语料库 MCCT 的建库过程[12]，笔者在建库之前确定了建库目的、规模、语料的来源及语料加工所需的软硬件设备及人员资金配备等。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为“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培养与发展”专门用途多模态语料库，语料的采集方式及标注方案均依据这一目的而制定。笔者选用多模态分析软件ELAN为建库工具。ELAN对音视频格式的兼容性较强；具有转写、标注及分割等模式，便于对视频资源进行多层转写与标注；检索功能强大，便于对标注信息进行提取、检索、统计与分析。建库流程包括原始语料的采集与处理、多层次标注方案的制定、语料的转写、语料的切分及多层次标注、语料库的建立等环节。

3.1原始语料的采集

笔者以某本科院校公共英语教师为实验教师，根据教龄将其分为三组，即新手型教师(0～4年)，熟手型教师(5～15年)以及专家型教师(15年以上)。原始语料源于实验教师的教学音视频及教学PPT，涉及课程为大学英语。笔者对各实验教师的课堂教学进行录音录像，录制过中保证了音视频的清晰度与分辨度。目前已随机选取了9位包括笔者在内的不同教龄的实验教师，顺利完成了《大学英语 I》公共必修课程的教学录像，历时5个月，16周，每周4学时，每学时为50分钟。本学年将会继续选取实验教师进行录制，以增强语料的历时性。笔者将教学录像按时间顺序进行了编号，以便后期语料的深度加工。采录的原始语料由音视频语料、图片及文字语料等多种信息集合而成，蕴含口语模态、体势模态、PPT 组合模态以及情景模态等，包括以下内容：(1) 教师课堂教学言语及行为;(2) 学生课堂学习言语及行为；(3)教师教学多模态PPT及其演示(见表1)。

表1 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种类及蕴含信息

3.2原始语料的处理

(1)语料的预处理：笔者将同步录制的课堂音视频存为清晰标准的“MPEG”格式；然后将课堂音视频流中的教师课堂话语音频流使用软件(Ulead Video Studio)进行提取，以“WAV”格式保存。

(2)元数据的导入：笔者使用ELAN(元数据添加工具Arbil)完成语料元数据的输入、编辑和管理。元数据主要指与原始语料相关的信息，包括实验教师的年龄、性别、职称、音频及视频的录制时间和地点、课程名等。

3.3多层次标注方案的制定

本文所建多模态语料库旨在实现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精确诊断与发展。笔者以MCCT多模态语料库语料的标注方案为参考[12]，聚焦教师课堂话语的不同模态。该标注方案包括以下四层：教学目标/指导、教学情境(媒介)、教师课堂言语(文字模态)、教师课堂行为(非言语模态，如语音语调、表情、肢体语言)以及课堂教学效果；各层的标注又包含了不同的维度(见表2)。其中一、二层级属于基本信息标注，适用于所有采集语料；三、四级标注(教师课堂言语以及教学行为)为核心标注，主要用于语料的深度加工，其标注可以清晰描述实验教师课堂话语中的不同模态在教学信息意义构建中的内涵及作用，具体体现实验教师的多模态教学能力，即教师在公共英语课堂中对各类多模态资源的认识能力，对多模态资源的识读及合理应用能力，对多模态资源整体传输效果的反思能力等。

表2 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的多层次标注方案

3.4 语料的深加工处理

(1)语料的转写：对多模态语料深加工的第一步是将音视频中的言语信息同步转写为各级文字标注层。转写以忠实于原始语料为原则，对原始语料中的语言错误均不做任何修改。文字转写中除包含教师口语讲授内容的文字信息，亦包含对其声音特质，如语音、语调等的描述。笔者拟使用ELAN的转写模式完成语料的转写；转写人员也可将所听语音内容手动转写为文字信息，并输出保存为“TXT”格式文件。

(2)语料的切分与标注：在完成语料的文字转写后，在各音视频文件中导入标注文件(EAF)，用于后期语料的切分与标注。笔者以音视频文件中教师/学生话语停顿、话语功能所形成的分割片段为单位，依据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的多层次标注方案，在ELAN分割模式下对实验教师的多模态课堂话语进行切分和多层次标注。

3.5语料库的建立

笔者将语料按照一、二级标注内容进行分类整理，即依据不同教学目标分类储存；各类文件夹内包含若干子文件夹，分别按照课程名称、教师姓名、录制时间和地点等信息命名；各子文件夹内包含各节课同步采录的音视频(MPEG & WAV)、同步转写字幕(TXT)及其标注文件(EAF)，具体如下：(1)教师课堂教学实录音视频及其同步字幕文件；(2)学生课堂学习实录音视频及其同步字幕文件；(3)多模态PPT课堂演示音视频及其同步字幕文件；(4)标注文件(EAF)。

该语料库建成后构成如下：(1)采集的原始语料：这部分语料主要指课堂同步录制的音视频，真实记录了公共英语教师的多模态课堂话语、学生课堂学习行为与言语以及师生互动情况；(2)经ELAN切分与标注的深加工语料：笔者根据其研究目的选取部分语料进行了深加工，标注生成的EAF文件支持层、表格、文本及字幕等多种显示方法，便于后期检索与分析。

4 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的应用

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的创建旨在诊断、提升与发展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该语料库选取的样本具有代表性；教师课堂话语的多模态语料经多层次标注后蕴含丰富信息，便于提取、统计与分析，能够用于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调查与分析，以期对公共英语多模态教学以及教师教学能力发展提供反馈与指导。

研究者可将库中的深加工语料作为分析语料，采用语料库研究法，诊断调查公共英语教师的多模态教学能力，找到其在多模态意识、课堂环境中多模态识读、应用及多模态教学效果方面的症结所在。可供研究的问题如下：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中使用了哪几种话语模态? 各模态资源在不同教学环节如何分布? 各模态资源间是如何相互协同和配合，以实现外语课堂信息的有效传递? 从学生的课堂话语和行为来看，课堂多模态资源的整合传输效果如何？研究者亦可在以上量化分析的基础上，从多模态意识培养、课堂环境中多模态识读和应用能力培养及多模态教学效果反思能力培养等维度进一步探索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可持续发展路径。

5 结语

本文所创建的公共英语教师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库是用于诊断、提升与发展公共英语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专门用途语料库。该语料库的创建可为教师多模态课堂话语及多模态教学能力的相关研究提供丰富的分析语料、方法与视角。库内蕴含丰富信息的标注语料可用于分析与诊断各话语模态资源间配合与协同失衡的症结及内在原因，继而采取切实可行的改善措施；语料库内优秀实验教师的课堂话语多模态语料亦可为教师提供多模态范例，向其展示如何在公共英语课堂中实现各模态的潜在意义及模态间的合理协同与配合，以期唤醒教师的多模态意识，提升教师多模态资源识读能力和有效应用能力以及教师对多模态资源及其整合传输效果的判断及反思能力，实现教师多模态教学能力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