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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印迹

2020-07-20丁嘉阳

莫愁·小作家 2020年7期
关键词:臂膀印迹变老

我望见那正值壮年的男子,将身旁的女儿揽入道路里侧,两人继续前行。

暮色已至,天逐渐暗了下来,“啪”一声,小路上稀落的幾盏路灯一齐亮起。来往的车辆亮着刺眼的灯光。它们疾驰而过,惊了的行人又往里侧靠了靠。

我记得,父亲总爱带我走这条小路。孩童至少年,来来往往,人潮中,我总是被他揽入里侧。

“爸爸,这房子昏黑极了,现在里面还有人住吗?”

“爸爸,这路边的矮树枝,是什么品种?”

孩童时期的好奇心总让我闲不下来,问这问那。漫步于这街边小路,聊着、走着,好似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父亲一一耐心解答,时不时爽朗地笑两声,又留意着周围擦身而过的人,拉着我避让。

我正沉心思考慌了神,父亲轻轻伸出坚实有力的臂膀,揽着我的肩膀,帮我躲开自行车,又下意识的,将我带到明亮后的晦暗。我被揽到了道路内侧,倚着郁郁葱葱的草木,踩着风吹落的枯叶,用力踩两脚,稀碎的尘土上隐约留下我的脚印。而在我左边,不是车水马龙,不是刺眼的车灯,而是父亲宽厚的臂膀将我与危险隔绝开来。

父亲的保护,早已千千万万次。不知是发现的太晚,还是太早。又有可能,父亲无数次为我遮风挡雨,我却至今没有发现那些印迹。是父亲的爱无声无痕,没有印迹吗?我仰头望向他,体型没什么改变,只是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额边的鬓角愈发灰白。岁月走过的印记,盖不住他眼中的精神和意气,只是模样沧桑了些;他望向我时,总是慈爱而柔情。宽厚的臂膀和背脊,背着我走过大好河山和街边路口,我在他肩头,看过很多美景。至少现在,他陪我在这条小路上,留下两人的印迹。而人生之路,父亲也这么陪我走着。心中的暖意夹杂着感动,又带着不舍,我的眼前浮现出那男子和女孩相互扶持的身影,于蓝天下,于小路上慢慢走着,我在长大,他在变老。

一路风景,化为脚下印迹。

父亲的爱,是我心中最柔软的一片记忆,每当想起,好像总是不自觉红了眼眶,心中泛起涟漪。小女孩被揽至身侧后 ,揪着父亲的袖口,将他也朝里拉拉。他们相视一笑,这一方天地,温柔而美好。

两个人的脚印会一直沿续,我陪着父亲,慢慢变老。

丁嘉阳:江苏省泰州中学高一(9)班学生

指导老师:邰旻

编辑 黄妍虹 24705170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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