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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日本暗黑舞踏的美学观念

2020-07-04张宁

戏剧之家 2020年18期

张宁

【摘 要】舞踏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打破了人们对现代艺术与现代舞的固有概念。对于日本舞踏的美学,即否定固有定义,又饱含对现实社会的系列批判。基于此,本文试图浅析日本暗黑舞踏的美学观念。

【关键词】舞踏;暗黑舞踏;美学观念

中图分类号:J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8-0129-02

在我国,有关舞踏的理论研究凤毛麟角,而对于日本暗黑舞踏的研究,首先是要将其建立在现代艺术的基础上。基于此,对暗黑舞踏的美学观念分析可以在一定意义上促进中国现代与当代舞踏艺术的发展。

一、暗黑舞踏的诞生

Kinjiki/Forbidden Colors(《禁色》),源于三岛由纪夫的同名小说,并由土方巽与大野庆人合作完成。背景音乐营造紧张的气氛,最后,男孩身下的活鸡,在焦躁的喘息与挣扎声中被活生生夹死于双股之间,达到整部剧的高潮。此次演出结束后,暗黑舞踏得以呈现。舞台以灰暗色调为主,在观看时并不会涉及到任何有关现代舞蹈的动作。大野庆人先生回忆时说,当时并不是所有的观众都喜欢这个作品,更多观众持反感的态度,甚至还出现了愤然离席的情况。但三岛由纪夫很满意这个作品,并邀请自己的朋友前来观看,小剧场中坐满了当时日本著名的艺术家们。整部作品的内容可以用离经叛道形容,结束演出后,土方巽便为他呈现的独特舞蹈取了一个独特的名字——暗黑舞踏。

《日本舞蹈词典》中“暗黑舞踏”的定义是:“一种被昏暗意识所包围的一项身体动作。”其开创者土方巽将其定义为在现实社会历史中,被隐藏并被排除的身体记忆。这也是日本舞蹈类型中一种极为特殊的形式。

二、日本暗黑舞踏的艺术特征

(一)艺术形式:舞踏的服饰特点和妆容特点

暗黑舞踏的艺术风格形成是二战对日本深刻的影响而导致的身心裂变。大野一雄就是这种早期舞踏的传播者之一。观看了几部大野的作品,不难发现,其服饰其实是区别于现在的舞踏服饰的,在他的作品中,人物形象大多是一个爆炸头,加上白色衬衫、整套黑西装、一双黑皮鞋。当然也有一些作品中的人物不是这样的打扮,比如《海上舞蹈》中的人物扮相呈女性化,头戴那个年代欧洲流行的大黑帽,身着法式长黑裙,光着脚在水中舞蹈。

全身抹白的阴阳魔鬼形象是大野的经典造型,一方面他将传统歌舞伎中的假面化之意义延伸到舞踏对肉体的否定,专注于心灵的展露;另一方面,他把个人的差异性抹掉,使人回归自然和单纯。

(二)艺术内容:呈现“灵魂的形式”特点及民族价值

1.呈现灵魂的形式。舞踏之所以能够在当时引人注目,最根本的原因是它的与众不同和本身所传达的理念。就大野一雄的作品来说,初次观看,会发现人物动作缓慢,四肢僵硬,有些恐惧,又有些无聊,让人无法观看下去,但是细细感受,反复多次观看,能感受到一种既柔软又强韧的美好,即使人物穿着简朴,形式单一,也能透过此看到生命。大野一雄认为舞踏表演的目的,在于呈现“灵魂的形式”,而这种来自灵魂最底层的动力,看似可怕、狰狞,实则深深触动生命的本质。在大野进行独舞表演时,偌大的舞台上瘦弱的他显得那么渺小,就如大千世界,每个人的存在都微不足道,消逝或是重生,都是这个世界的准则与规律。

2.民族价值。日本的舞踏诞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除了是对战争残酷的反映外,还有对于原始自然的回归。日本是个农耕民族,所以舞踏的表演也有强烈的农耕文化的特征,其最初的动作也是源于田埂间的行走。农耕民族对于土地有着特殊的神圣感,对地面有着特殊的空间意识。不同于西方常用的跳跃,日本人民选择了“下沉”来表达对土地的归属。其许多肢体动作也取材于农民的生活,如纺纱、播种等。

三、日本暗黑舞踏的美学观念

暗黑舞踏的美学,极力否定任何框架的诠释,是因为在特定的定义与标准下会影响到舞者无限能力的发挥。在暗黑舞踏的表达方式中,同样充满了对现实社会的嘲讽与批判,甚至存在向权威挑衅的意识,通过此也可以展现出对西方文化霸权行为的另外一种回应方式。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著名学者苏珊·克兰在其作品《The Dance Of Utter Darkness》中提及到了暗黑舞踏,即暗黑舞踏是20世纪50年代日本残破不堪时期所衍生的一项制成品。由于它所唤起的形象主要是以怪诞之美为主,所以它常常以一种非常规形态隐藏在阴暗的行为中。这种他者视角的评价对于当时日本的暗黑舞踏而言,不仅展现出了历史的局限性,还揭示出暗黑舞踏以其独有的美学观念在后现代艺术中深入透彻地打破了人类固有审美的束缚。

暗黑舞踏的“美”作为一种可能性的存在,彻底将固有的“美”的标准打破,通过此,也将“美”及“美的艺术”之间开辟了一条广阔的通道。在和栗纪夫的口述中提及到了有关“美”的定义以及“暗黑舞踏的可能性之美”,他说:“在最原始的社会生活中,人们通常在各种仪式上才会跳舞,但是舞蹈究竟是以一种什么途径进入到人类的生活以及死亡中的呢?但是在那时,对人们来说最为恐怖的便是黑暗,即便对于现在的城市而言已经不存在黑暗了。但是回想多年前,人们即便是围绕着火焰,但是对于世界而言却是黑暗的,我看不到我的五指、我的皮肤,我也不能准确地分清楚我的内在与外在。周围的一切都是恐怖的,在黑暗中我的身体被吞噬。”那么,究竟何为美?何为普通?何为表达,这对于暗黑舞踏而言一切都是疑问。

在西方,有关可能性的相关问题,是最为基本的一项提问方式。后来,康德对有关可能性的问题进一步追问。在这种追问下引发出来一个线索,即对于真正的思考乃是一种“自我反思性的探索”,在人类的思考始发点中,存在引向自反,那么,人类便可以以此作为媒介来进入到可能性问题思考的主路上。另有学者认为,暗黑舞踏的本质是领悟了美学的,但是由于其不限制在固有的定义上,未能成立有關美学的学科,相反,在现代哲学中却建立了美学学科,导致美的真义丧失。

暗黑舞踏,作为后现代艺术中的一种极端艺术表现,它的美不局限于美学体系中。在美学学科不断深化的背景下,现代人也逐步对美的体系进行了确定。暗黑舞踏立足于东方视角,深入探索美学存在的一系列可能性,并将暗黑舞踏的美学置于无限的转换与应用中,这也是暗黑舞踏“恶见型”最为常见的一种视角彰显形式。暗黑舞踏的舞者们无数次尝试利用自己的身体之美来重构一系列美之可能性,将人类最为传统且最具有代表性的表情毁灭,即便是最为常态的对称五官也要打破,进而在这种“被撕碎”中来唤起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可能性之美”、某种早已经被人类遗忘在角落中的“可能性之美”。在“恶见型”惊悚、荒诞的表现中,打破了传统中“美”的“假象”,最基本的审美感受也因为抽象的暗黑舞踏变得无依无靠,观众不会从舞踏舞者身上发现一丝一毫有关“讨好”式的表演形式。而且,还会被舞台中非人化的表演形式带到更加飘忽不定的“美之可能性”中。这种“飘忽不定”的“可能性之美”,与所有人内心中可能被触发的世界息息相关。

“白妆”是暗黑舞踏的特性之一。市川雅曾说,第一代舞踏的舞者好比是在被溶解后的粉笔中加入胶水,然后将其涂抹在自己的身体与脸上。“忘形”是指以自我意识为主导,并以主动的心态,将自己的身体忘记,在这种忘记或忽略的意识下来否定自己的身体,进而使得自我意识可以成为唯一一个支配思维的过程。而“白妆”便是忘却自我思维与想象的一种媒介,在最开始的时候,利用白色物质来将舞踏舞者的皮肤遮盖住,其目的是让舞者在一定程度上“孤立”他者。后来舞者逐渐利用白妆来装饰自己的脸部或者身体部位,这与歌舞伎具有极高的相似。观众对舞者所呈现的恍惚、醉态的身体形态进行思考:“舞者在表演时他的身体还属于自己吗?”“此时我的身体是否还属于我自己?”站在艺术的角度分析,利用我们自己的身体体现民族、国家、集体等,并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表现出来。

所以,当暗黑舞踏的舞者摇曳自己的身体,在恍惚与醉酒的状态下,其自我意识也便被唤起。好比是低下头与湖面的倒影对视,又好比是观望到了人类的本体生命。这种“超脱”依旧是归于自身躯体的“忘形”,并在“白妆”的隐藏下进入一个全新的通道,其可以被称之为“掩护”,使得舞者忘却自己的个体意识,进行“忘形”的舞动。因此,暗黑舞踏不仅是一种表演艺术,还是一项利用自己身体实现自我对话的艺术,并以此来彰显暗黑舞踏独特的美学。

四、结语

暗黑舞踏凭借对肉体极限运动与意识的探索,不停地挑战已有的定论,其主要目的是对人的无意识发起疑问。基于暗黑舞踏可以进一步彰显出黑暗、死亡、衰弱等理性的背面,通过舞踏能够将生命中最本质的内容激发出来,最终将其呈现在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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