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公共性、现代性和地端莎士比亚化
2020-07-04魏忠
魏忠
2020年4月12日,在米兰大教堂,著名歌唱家博切利(Andrea Bocelli)在空无一人的米兰大教堂前将一曲“恩典”(Amazing Grace)传到全世界,仿佛同一时刻,人们齐声念想亲近美好的公共空间。1599年,莎士比亚在伦敦建立了第一个平民剧院“环球剧场”,从此人们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而不是教堂的固定程序选择喜欢的剧目。有了剧场,教堂从人们最早沟通、协同、控制的场所演变成剧场化、策展化、庆典化的仪式上的场所。教育空间也是如此,无论是孔子的巡回课堂还是朱熹的书院,都具有师生聚集与沟通、协同学习、控制品质和进度的核心功能,然而随着信息载体的进步,学校逐渐剧场化(课堂)、策展化(课程、实验室、校园文化)、庆典化(开学、毕业、答辩)。
由于公共空间的出现,原有的空间仪式化,新的“公共空间”承担起人们“现代性”的责任。每当人们新的想象和期待发生集体转移后,原先的空间并不直接消失,而是发生转变,从旧3C(Communication, Coordination and Control)转到新3C(Casting、Curating、Celebration)上来,造成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是旧3C的功能将全部由网络完成。
按照信息论的说法,信息就是负熵,世界的无序化是常态和趋势,信息是有更大范围“做功”的结果。而人们“相信”这件事,只要“相信”发生了转移,人群的动力就有了方向性,社会性也就随之产生。1599年的疫情使得莎士比亚建造了“环球剧场”,听戏看剧从信仰中剥离;电影的发明使得“剧情”从“剧场”剥离;電视的发明又使得“体验”从“故事”中剥离;网络视频的火爆进而实现“大块沉浸”与“碎片”剥离。每一次剥离,旧的形态并没有消亡,但更加剧场化、策展化、庆典化,因为每一次功能性的转型,更加需要人们心理的原点。
新冠疫情期间,中国几乎所有学校的信息系统集体阵亡或者休眠状态。3亿师生经过3个月的磨练,已经“相信了云端”,相信的力量无疑是功能发生了实质性的转移。与此同时,承载着上亿用户的直播平台迅速迭代进化,以新的“公共网络空间”替代了地端同样的功能,云端代表了现代性。学校内的系统是否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呢?我想不会,与实体的校园一样,本地化的系统将扮演新的、更加莎士比亚化的角色:剧场化、布展化、庆典化。
巡回排演(Casting)。教育者如同剧场导演一样不断派角色,编剧本,对台词,走台步,剧场化的实质是教育要贴近和模拟社会甚至超越社会为未来培养人才,那么学校的流程和排演必须更加灵活和严格精确,教育2B系统分工的精髓在于分配好角色,扮演好角色。每位教师和管理者应该成为自己任务岗位的“戏精”,理解每个商业项目都是一组事件,一场演出。
艺术策展(Curating)。同样一批艺术作品,有的策展人可以摆放出超现实主义,有的能突出艺术商业化的策略。像艺术策展人一样,由于网络的实用性和水平效率大大高于地端,教育者可借助2B系统配合学校,针对学业和学生特点以及时代特征,使社会名人等以支持形式服务于学校。
集体庆典(Celebration)。答辩、毕业、开学、班级活动、校庆、讲座等的重要性谁也不能否认,甚至是教育的核心功能。随着云端学习的转变,学校的庆典成为高标准的非功能性价值塑造,个性化的庆典代表着文化,2B系统将承担起学生、教师、家长、赞助人、企业合作者、校友的庆典任务。
由于相信,就会变化,由于相信,就会留下。学校既然存在、母校既然心念,那么,学校的系统就会长存,然而存在的系统如同存在的校园一样,不再是那个功能的校园,而是每个人心目中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