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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旧照片 两个史学会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两会合并”忆记

2020-07-01郑锦扬

齐鲁艺苑 2020年3期
关键词:音乐史高师音乐

郑锦扬

(华侨大学音乐舞蹈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中国音乐史学会)

图1 孙继南先生提供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合影”(1986年10月,福建泉州)

一、33年前的旧照记录着:一个会议与一个学会。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这张在泉州开元寺“弘一法师纪念馆”前的会议参加者合影(图1),维系着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诸多重要史事。

1.入影与未入影者。“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合影前排左起:秦湄(时任泉州市中学音乐教师,现居澳洲)、祁文源(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西北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1)改革开放时期,我国教育部直属与省属重点高师院校的名称、设系、设院,大多经历了从师范学院更名为师范大学,下设艺术系;1985年前后,大多数院校逐渐分设音乐系、美术系;以后,再更名为音乐学院、美术学院的发展过程;各高师院校的校名,所设系、院的时间、名称,均不一致。此处所记各位老师1986年所在校系名称,依记忆所写,敬请指正。、孙继南(1928-2016,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山东师范大学音乐系主任(2)孙继南先生后来担任山东艺术学院音乐教育系首任系主任,山东省文联副主席、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等。)、吉联抗(1916-1989,时任“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研究员)、黄砚如(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河南大学音乐系主任)、黄鹭露(时任泉州市中学音乐教师,现在厦门市教科院)。后排左起:高效鹏(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山东济宁师范专科学校艺术系主任)、王玉成【1925-2019,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北京师范学院(后来更名为首都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曾任北京师范学院音乐系副书记、副主任】、刘镇钰(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湖南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刘再生(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秘书长、山东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凌绍生(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江西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郑锦扬(时任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福建师范大学音乐系教师)。这张珍贵照片的拍摄者,是会议唯一的会务人员池英旭(福建师范大学刚留校的年轻助教。我与他聊起:这张集体照为何不见他时,他说:用你的“傻瓜机”照相)。1986年时,社会上还没有能照相的手机,会议经费也雇不起一个跟着我们在福州、泉州和厦门活动的摄影师。于是,这位发着高烧还忙碌的年轻助教,就用我那时最值钱的随身用具-135毫米“傻瓜机”当起了摄影师,也因此成为会议诸位中唯一未入影者。

两个胆大的人。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在兰州成立后,就酝酿着举办学会第一次理事会。我那时是学会理事中最年轻者,很想做点事。就壮着胆提出:请大家来福建,我来具体操办。没想到会长孙继南先生竟然满口支持。于是,一个助教操办起了全国性学会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而且“一会三地”,依次在福州、泉州和厦门三个闽地最重要的城市的走动中、参观游览中和自由交谈中完成了会议的多种议题。后来,知情者评价:“一个小不点胆大,一个老教授敢做。”由于那时我人微言轻,此次会议的会务都是比我更年轻者帮忙,照片前排两端的姑娘都是泉州市中学音乐教师新人(福建师范大学音乐系1979级学生),对我们在泉州市的活动帮助不少。由此看来,或许办全国性会议之事也未必要由有官职的专家、教授操持,让年轻人多干点事未尝不可。

2.座谈会与理事会。出席“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是如影的9人。2位未到会的理事是: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系主任周柱铨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河北师范大学音乐系主任刘放。因此,这次会议虽名为“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还是一次正式代表全是学会理事的、有效力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会。会议既讨论了教学问题与合编教材等事情,也讨论了学会本身的问题。这个会议,作为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以后的第一次理事会,讨论和决定了学会的走向:即与“中国音乐史学会”合并。此后,未再召开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理事会了。

首次会与末次会。33年前的这次“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是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后召开的我国高等师范院校教学专题会议,在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教学的历史上有其意义,对于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学和教师的培养提高、对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都有其作用。本次会议之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这个年轻的组织,有着特别的意义:决定了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中国音乐史学会”合并(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全体会员集体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这样,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此后就不单独存在了。于是,在福建举行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就成为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全国性教学会议。一个学会,召集一次会议,来终结自已,遂成为这次会议的特别之处。所以,这次闽地“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也是中国音乐史学历史上颇为特殊的一次会议。

虽然福建会后,不再举办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全国性会议,高师中国音乐史同行的合作与学术活动仍然延续。例如,影响颇大的教材《中国音乐通史简编》,就是最重要的项目。

3.丝路考察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成立、终结。照片前排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祁文源老师,是有大贡献于学会。1984年7月,“教育部全国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学研讨会”在兰州举行,内容主要是专家讲学和丝路考察(这次活动引起了史学界的广泛关注),其实质是:全国高师中国音乐史暑期研讨班。这个班在“烟台班”(即1982年暑期,教育部高教一司举办“全国高师中国音乐史暑期讲习班”)结束时,就有酝酿。据刘再生回忆:高师系统成员希望西北师范学院两年后申报“中国音乐史讨论班”活动。(见《高师音乐史学肇迹钩沉——1982年“中国音乐史讲习班的时代贡献”》,《音乐研究》,2014年第5期)。“兰州班”之称及其性质为研讨班已有一定共识。如戴家枋、张娟文称:“1984年在甘肃兰州市又举办了全国高师系统的中国音乐史研讨班”(《中国近现代音乐史学科在新时期发展的回顾与展望》,见中国社会科学网,2019年11月6日)。因为,此班师生沿着丝绸之路寻访考察了许多要点,又有“丝路班”之谓。其实,以这个研讨会所在所经之地,称之为“丝路班”也是符合实际的。这是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培养培训工作,继“烟台班”之后一次极为重要的活动。与“烟台班”只有学员听老师讲课不同(“烟台班”为通史讲授、结合专题。古代音乐史部分的教师为:冯文慈、周畅;近现代音乐史部分的教师为:汪毓和、陈聆群;专题讲授为:郭乃安、李佺民、黄翔鹏、叶栋等),由西北师范大学祁文源老师具体操办的这次“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研讨会”则是:名师讲授专题课,解惑答疑日夜间,师生同走丝绸路,今古风尘皆眼前。其乐史问题的研讨与教学形式是专题式,其河西走廊为主的丝路游学历经许多古代名胜。所以,给参加者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

全国高等师范院校“中国音乐史学会”也在这次丝绸之路考察中、在黄河岸边诞生。这是我国历史上成立的第一个中国音乐史全国性学术组织,也是全国高等师范院校与综合性大学第一个以音乐学下属学科、课程命名的全国性学术组织。它的成立及有关工作,在我国的音乐史学、音乐学和艺术教育学等学科发展史上都有其相应的作用,也推动了高等师范院校中国音乐史学事业的发展(尤其是教师队伍、课程建设、学术研究等),在高等师范院校音乐学术史册上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也给改革开放的中国音乐史学增添了一抹动人的色彩。

图2 全国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合影(1984年7月,兰州友谊宾馆)

图3 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首届亦是最后一届)理事会名单

“烟台班”的首训、“丝路班”的研讨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成立,是全国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建设卓有成效、中国音乐史课程普遍开设和教学质量不断提高的见证,是载入史册的里程碑大事。“丝路班”各位学员假期里荣幸地与冯文慈、汪毓和、夏野、陈聆群等名师,人民音乐出版社杨梦致、许再杨先生一起,步入梦中的丝绸之路。大家共乘一部车,走近大沙漠,惊见车前车后神奇的海市蜃楼,途径甘州、肃州、瓜州、凉州、玉门等古代名城关隘,见到了雄镇西北的嘉峪关、已成土堆的古阳关,登临汉长城绵延的断壁残垣,抚摸着斑驳生锈的黄河第一铁桥,观赏讨论许多珍藏莫高窟内的昔日辉煌和尚未对外开放的榆林石窟……。它们和敦煌月牙泉倒映的沙丘、鞋子吊脖子滑下沙山的快乐与呼唤,甘肃火烧沟鱼形陶埙和可盛美酒的夜光杯等,汇聚成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首批会员们毕生难忘的丝绸之路行旅。日夜的看与问,一路的惊与喜。丝绸之路的所见所闻,和面对史迹的当代教学、讨论活动,构成了这批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师学术生涯中,极具启迪与成长意义的重要篇章(尤其是延伸了历史视野,增加了西部知识,更全面地认识了祖国和古乐)。想起孔子带着学生周游列国,惶惶不可终日的游学体验,我们1984年夏天的丝路之行显然幸福和惬意得多。在西行专车里师生讲古的畅谈之中,在名址探访思乐的感叹留影之中,在越过数十载春秋的风烟仍然记忆犹新的怀想之中(3)丝绸之路从此成为我永远的情思一隅。习作宋词所遗千余首中,涉及西北敦煌、河西者就有几十首,也是以韵文形式对“丝路班”学习的一种美好忆记。例如,蝶恋花 月牙泉(次欧阳修词韵):大漠深深深几许?万载风烟,雄起无重数。一月碧泉清镜处,黄沙漫漫寻无路。驼队连云辉日暮,雁行黄昏,无计留人住。神侣问天天不语,双双飞下沙山去。还有:渔家傲 黄河初访(次欧阳修词韵)黄水滔滔飞两浆,北南师友乐初访。丝路游学七月当。缘风荡,飞尘暮卷云腾浪。月夜河西香酒酿,夜光杯里红相向。垂柳绿杨偷一晌。露晓望,初阳万丈沙山上。注:1984年7月,参加教育部高教一司组织的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暑期研修班。丝绸之路学习、考察自兰州起。首次见到黄河与第一座黄河铁桥。暑中追忆,已过去32年。2016年8月4日于厦门银湖花园。记得还有关于鸣沙山、汉长城的词,写给项阳的诗中有关他的嘉峪关留影等。,我们由衷地感谢祁文源老师倾力的精心安排与涉及多地的辛劳操持,感恩多位中国乐史大家的一路答问与同行,感怀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这个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组织在河西走廊的成立……。“烟台班”与“丝路班”的关联,从我和项阳的同居事,亦可窥一斑。烟台海边,我与项阳同室而居一个月;丝路数座城市,我们又非同寻常地同居一室了(这次加上西安音乐学院教师王誉声)。很可能是“烟台班”学员宿舍安排材料提供给了西北师院的祁文源老师,用在了“丝路班”的住宿安排,这才使我和项阳三年间有了破天荒的“二度同居史”。

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虽然成立于1984年,其酝酿却在此前。1982年,由孙继南教授发起,山东师范学院艺术系承办了教育部高教一司在烟台举办的“中国音乐史暑期讲习班”。结业聚会时,大家依依不舍。我提出,为方便会后大家的密切联系,最好“成立校际教研组、编一本教材”(我父亲是新中国刚成立时的小学校长,薪水15担谷子。他很重视本校与跨校的教研组。“成立校际教研组、编一本教材”的想法有他的影响)。孙继南老师觉得搞个高师中国音乐史组织很好,但是“校际教研组”这个名字不太合适。会上,也有人提出了其他叫法,但都不是大家一致赞同的好名字,讨论一阵,遂作罢(当时26岁的项阳与27岁的我同居一室,两条光棍和好几位学员都赞同写一本贯通远古至当代的好用音乐史教材。见附件:孙继南青岛致郑锦扬信)。记得当时还谈到搞个刊物、通讯录等。“烟台班”两年后的丝绸之路上,孙继南老师提出了好主意,不仅“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这个名称获得大家一致赞同,而且在兰州宣告正式成立。于是,丝绸之路考察沿途拍摄的好几张黑白照片,都写上了“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这几个字,可见大家对这个新组织的喜爱。所以,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虽然成立于黄河边,其由来却可以追溯到黄海边(烟台是我国黄海边的重要城市)。

“丝路班”与“烟台班”,两班相衔,对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学、教师及学会的发展各有其重要贡献,都记录着全国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课程开设的诸多史迹。这两个班,还与京城一位令人尊敬的美女有关。记得孙继南老师说过,要记得张竞华同志。她时任教育部高教一司艺术教育处处长,“丝路班”与“烟台班”都是她代表教育部支持的(联系、报批呈文、下发等。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高教一司字051号,《关于举办<中国音乐史>暑期讲习班的通知》等)。记得“烟台班”开班之际,“高教一司王岳副司长亲临讲习班看望全体师生并做了重要指示”(刘再生语)。可见,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的普遍开设,及其教师队伍建设等,是当时教育部高教一司直接“抓”的业务工作,而且相继有以教育部发文、命名事项,及派出司长、处长出席等正式行为,进行国家教育主管部门的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建设活动。所以,“烟台班”与后续的“丝路班”都不完全是高校和学术组织的自身作为,而是学人与高校发起申办,国家教育主管部门批准举办的政府教育行为。没有教育部高教一司有关领导对中国音乐史课程、教师队伍的认识,和相续的重视与关心支持,就没有这两个班的开办,或许也就没有这两个班学员其后的较好发展。因此,这两个班的学员都深深地感恩孙老师、祁老师和应邀到班上讲课、答疑解惑的中国音乐史名家群体(尤其是两个班都参加讲授的汪毓和、冯文慈、陈聆群老师),感恩为此做出关键性决定的张竞华处长和王岳副司长和其他教育部有关领导,感恩改革开放时期瞩目发展、生气勃勃的伟大祖国。

1986年“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前,祁文源老师到福州仓山我家相聚,他说:“这是第一次来福建。”他具体操办了河西走廊的“丝路班”,并参与和见证了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在兰州的成立;又来到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城市泉州(4)福建省为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泉州被联合国认定为唯一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参与和见证了我具体操办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终了的泉州会议(“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在泉州大致完成了会议议题,并决定:两会合并)。丝路照片与泉州合影,则成为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和结束的两个重要事件,是具有标志意义的影像记录。在泉州开元寺的这张会议集体照片,老少同框,始终相连,影人学会,皆在眼前,十分难得。真可谓,往事皆遗爱,瞬间卅三载,旧照惜故人,史事续续来。

二、泉州的会议照片诉说着:一个会议与两个学会。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合影中,吉联抗先生居前排之中。中国音乐史学会首任会长却参加在闽举行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属于罕见之举。邀请吉联抗先生参加“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是此会日程确定之后,孙继南先生的特意安排。这有助于吉联抗先生具体了解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和到会的理事们,为“两会合并”创造条件(当时我国最重要的中国音乐史学术组织是:1984年成立于兰州的全国高等师范院校系统“中国音乐史学会”,和1985年成立于南京的全国文化系统“中国音乐史学会”)。两会合并,是吉联抗先生提出来的,这对于我国的中国音乐史学队伍和中国音乐史学整体发展,尤其是对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教学与教师队伍的建设与提高,起了很好的促进作用。实际上,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中国音乐史学会的合并,对前者影响更大,那就是:就此终结该学会。虽然如此,两会合并却得到了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所有参加教学座谈会理事的一致赞同。大家觉得,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中国音乐史学会,这两个先后成立、各有影响的全国性学术组织的合并,既有助于形成全国性、统一的中国音乐史队伍与力量,更有助于比较年轻、彼时颇弱的高师中国音乐史事业的发展。于是,“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留下了一个历史记录: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吉联抗先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参加高师院校的中国音乐史教学会议,并且和谐地把教育部系统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文化系统(文化部和中国文联)的中国音乐史学会,圆满地合二为一了。

吉联抗先生参加在福建举行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对高师中国音乐史学有多方面的影响。如再生兄文中所言:会间一周,就音乐史学发展和两会合并有了许多讨论。两会合并,成了“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非常重要的讨论内容,这对不少参会老师是意外,也是惊喜。此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会员,以自愿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办法,填表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去年,武汉音乐学院孙晓辉教授发现有人拍卖我和一些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会员1987年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申请表(应是参加在江阴举办的“中国音乐史学研讨会”及首届中国音乐史大学生论文评选活动时,填写的入会表格)。它们是两会合并、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集体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历史材料。值得珍视的是,在其中,有吕骥先生一丝不苟、亲笔所填、内容丰富的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申请表。作为时任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应该是隶属于中国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的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申请的审批者,以如此认真的态度对待中国音乐家协会所属学术性组织成立与本人入会事宜,令人不由地肃然起敬。他对待乐史、学术,对新事物的认真恭敬,对工作、对同事的支持帮助,跃然纸上。吕骥先生亲笔书写的这张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申请表,凝聚着的老一辈中国音乐界领导人、中国音乐史学者的大气风范和高风亮节,是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国音乐史学会十分珍贵的历史文献。

后来的发展多方面证明,吉联抗先生当年提出并实现的两会合并,是很有价值、富于远见卓识的重要意见,其有大益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和全国音乐史学的发展。高师中国音乐史“烟台班”和“丝路班”的教师,其后成长为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中国音乐史学博士生导师的均有数人,成为教授者数十人,其中担任高校院系所负责人者数以十计。例如,担任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的孙继南(1990)、刘再生(1992)、郑锦扬(2000)、李方元(2012)、赵为民(2016),曾任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所长、《中国音乐学》主编的项阳博士等,以及福建师范大学、首都师范大学、湖南师范大学、河北师范大学、阜阳师范学院等许多院校系所的负责人等。他们作为中国音乐史学会负责人、我国高校(后来多位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师成为多所大学或音乐学院的院系所负责人:如华侨大学、河南大学、温州大学,中国音乐学院、天津音乐学院等)乃至全国性的中国音乐史教学、研究重要骨干,对音乐史学事业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些变化发展,与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融入中国音乐史学会这个全国性学术组织,与他们交往、学习、合作、教学与研究从高师院校拓展为全国的更广阔视野,息息相关。吉联抗先生在中国音乐史学会之初的远见与行动,实际上推动了高师中国音乐史事业多方面的进步,尤其是惠及全国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及其学术研究、课程质量。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们深深地感念吉联抗先生的福建之行,感恩他带来的好主意与好福气。滴水之恩不忘,恩情福报永在,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师们也以千百倍于1986年的学术成果与教学进展,告慰吉先生的在天之灵。

值得注意的还有:两会合并,是根据中国音乐家协会的意见,以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集体加入中国音乐史学会的形式实现的。这既有助于高师中国音乐史课程建设与教师队伍建设,也有助于全国范围的中国音乐史学队伍进行新的建设与携手发展。教育系统是新中国最为完善的社会系统之一。全国今有34个省级行政区,333个地市级行政区,都设有高等师范院校(省级行政区所设称师范学院,改革开放以后陆续改称师范大学。地市级行政区所设则大多为师范专科学校,后基本改名为师范学院),校内都设置音乐(后改称音乐学)专业培养中小学音乐教师。按照教育部所发布的计划(即部颁教学计划,后改称培养方案。性质:先为执行计划,后为指导计划),必须开设“中国音乐史”课(作为必修课程),并陆续配备教师、开课建设(部颁本科教学计划为开设一年的基础课)。教育系统这支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的人数,超过文化部系统当时所属机构的中国音乐史教师和专任研究人员的数量。所以,着眼全国范围各部门、机构,整合各种力量,形成全国统一的中国音乐史学会,建设更强大的中国音乐史学队伍,而且由中国音乐家协会在任主席担任名誉会长,无疑是具有深远意义的全国范围中国音乐史学事业发展(包括队伍建设、学术研究、教育教学等)的重大举措。这既是中国音乐史学会首任会长吉联抗先生的好主意,也是时任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吕骥先生着眼全国音乐史学建设,关注与重视并亲自参与其中的又一重要事项。吕骥先生在抗日战争期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都很注重中国音乐史学建设:

1.在抗日战争中的延安鲁艺(毛泽东、周恩来领衔发起成立的“鲁迅艺术文学院”的简称)音乐系首开“新音乐运动史”课。那时,新音乐是新兴(1930年左右)的音乐。对其研究属于:新兴音乐研究、前沿音乐研究、当代音乐研究,而且开设为高校课程。这是很大胆、前卫的音乐史学工作与乐史教育行为(直至今天,以近30年的当代中国音乐为研究对象的专题著作,并将其写入中国音乐史教材,或专设为课程者,还不是很多)。

2.中国音乐家协会组织“中国音乐史教材编写组”(20世纪60年代),编写了《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纲》,并产生深远影响。如,汪毓和、陈聆群等当时的编写组成员,其后的中国音乐史教材著作都受中国音乐史教材编写组观念与工作的影响(与此相关,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欧阳予倩也组织编写《唐代舞蹈》,并亲自撰写其中的《剑器》等,推动了中国舞蹈史建设。可见,这类工作是当时中国艺术史建设有意而为或不约而同所做的要事)。

3.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音乐家协会组织了多次中国音乐史会议,吕骥先生几乎都有参加(如1980年、1981年、1985年、1987年、1990年的中国音乐史学会议等。参见戴家枋主编的“中国音乐史学会”专题著作等(5)参见戴家枋主编《中国音乐史学会三十年(1985-2015)》,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2016年5月。)。又如,1991年11月3-7日,中国音乐家协会在重庆江北区举办的“中国现代音乐史学座谈会”(当时我与孙慎先生两个人同住一室),耳闻目睹了吕骥先生和赵沨、孙慎、瞿维、冯光钰等中国音乐家协会领导和许多乐界、学界名家出席该次会议(6)1991年11月在重庆举行的该会,参加者50余名。孙慎致开幕词,相继发言的有:吕骥、赵沨、瞿维、冯光钰、李业道、钱仁康、伍雍谊、丁鸣、汪毓和、祖振声、向延生、关立人、郑锦扬、修海林、陈聆群、王安国、邱仲彭、毛继增、田祝厚、孟波、孙慎、夏白、叶语等(据晓顶文《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研究中国现代音乐史——中国现代音乐史座谈会在重庆闭幕》,《人民音乐》1992年第1期)。,首作发言、参与讨论等,感受很深。

4.关注年轻人与新的音乐史研究。此类事很多,如我参与其中的两次:一是,吕骥先生不仅参加了1987年在江阴举办的中国音乐史学会议,还亲自给“第一届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学生论文评选”获奖者(师、生)颁发获奖证书。或许因为我是那一次获奖的指导教师中最年轻者(32岁),获得了吕骥先生的亲自颁奖(见下面旧照片)(7)“第一届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学生论文评选”(1985年)获奖的学生论文:硕士论文3篇、学士论文12篇。学生中:获奖最高的是洛秦(硕士组第一名),最多的是赵维平(2篇);指导教师中:最年长的是夏野(63岁),最年轻的是郑锦扬(32岁),获奖最多的是汪毓和(指导3篇)。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获奖的师生中后来成为中国音乐史学会正副会长的有6人(理事多人),即:王子初、洛秦(先后成为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刘再生、陈应时、郑锦扬、陶亚兵(先后成为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可见,这次学生论文评选(实际上是:首次中国音乐史学生论文评选),对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音乐史学会具有深远的影响(获奖指导教师:夏野、黄翔鹏、汪毓和、陈聆群,在评奖当年已经是首届中国音乐史学会副会长)。。二是,在重庆江北区举办的“中国现代音乐史学座谈会”的最后一天,冯光钰先生(时任中国音协书记处常务书记)到住处找我,说吕骥先生要见我。我们就一起到吕先生住处。我颇为不安地站着,他让我坐下喝水,拿出《吕骥文选》(上、下),在封面(上册)写道“请批评指正”,并签上名递给我,此后我们就近现代音乐史学交谈了颇久(我曾把在江阴举办的中国音乐史学会议上发表的《中国音乐史学的三个阶段——中国音乐史学史初探》长文寄给他。他从北京复信两页寄福州仓山的福建师范大学音乐系与我,表示高兴与祝贺,并谈了对拙文的看法。这一封可作为硬笔书法范本的吕老亲笔信,成为几十年来我从事中国音乐史学史研究中不时阅读、思考的文献,也是续续而为的中国音乐史学史研究动力)。记得冯光钰先生那时还给我们的交谈拍了几张彩照。

图4 吕骥先生颁发“第一届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学生论文评选”获奖证书。【1987.10,主席台左1吉联抗、左3吕骥(颁奖者),前排右2郑锦扬(获奖者)】

图5 “第一届高等音乐艺术院校学生论文评选”获奖名单(包括获奖学生姓名、论文篇目、所在学校、获奖等级、指导教师)

5.吕骥先生既批准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两会合并,还亲任中国音乐史学会名誉会长(从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至其去世的1985-2002年。阴法鲁、廖辅叔先生是此间的中国音乐史学会顾问),显示了他晚年更加重视中国音乐史学工作,故而亲力亲为。两会合并,作为中国音乐家协会的下属音乐理论委员会的要事,他亲自参与其中,有赞同、批准、参与、支持之功。在记录、评说着已成历史的33年前之两会合并时,人们不应该、也不会忘记参与其中的新音乐史学家、中国音乐史学会的上级组织首长、亲任中国音乐史学会首任名誉会长的中国音乐家协会时任主席——吕骥先生的重要作用。两会合并于1987年10月,以在江苏江阴举办的“中国音乐史学会议”为标志,顺利完成(该会由文化部艺术教育局、中国音乐家协会理论委员会中国音乐史学会、文化部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中国音乐学》编辑部主办)。

6.吕骥先生以亲任中国音乐史学会首任名誉会长,并长达17年(直至离世)的形式,表明中国音乐家协会这个我国最重要的音乐组织,对中国音乐史学事业的高度重视。他的言传身教,对其后的中国音乐史学会产生了久远的影响。例如,继吉联抗先生担任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第二任会长)的是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教育部艺术教育委员会主任赵沨先生。这种相续而为的中国音乐家协会领导担任中国音乐史学会会长的举措,促进了中国音乐史学会和全国音乐史学队伍的建设,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音乐史学事业的持续健康发展,对使之成为我国音乐学界重要的骨干力量等,有特殊意义和重要作用。

图6 吕骥先生亲任中国音乐史学会名誉会长,自首任名誉会起长达17年。

三、弘一法师纪念馆前的合影,蕴含丰富信息。

这张照片(图1)是“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第二阶段:在泉州活动的纪录(“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第一阶段,在福州市仓山区的福建省军区招待所开会。第二阶段,在泉州市鲤城区的泉州市政府招待所开会。而后,在厦门离会)。

图7 弘一法师绝笔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代表参观弘一法师纪念馆并合影留念,有其前因。记得孙继南先生曾不止一次与我谈过弘一法师在泉州及其后事(弘一法师仙逝于泉州开元寺旁边的温陵养老院,即朱熹在泉州的讲学处“小山丛竹”的旧址。弘一法师墨宝:朱熹所题“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至今还在开元寺对面的大墙之上。是弘一法师在闽的14年间,居住时间最长的寺庙,是我的家乡泉州市永春县的著名寺庙——蓬壶镇的普济寺,驻锡达572天之久),我这个泉州人当时于这些知晓极少。后来,得乡党帮助指点,才带孙继南先生到泉州开元寺拜访当年负责弘一法师后事的弘一弟子(弘一法师遗嘱:余于未命终前,临命终时,以及命终后,皆托妙莲师一人负责,他人无论何人不得干预),当时的开元寺住持妙莲法师。妙莲法师是泉州佛教协会会长、中国佛教协会理事。在弘一法师“念佛不忘救国,救国不忘念佛”的感召下,他赞成,促进了晋江草庵(草庵是世界唯一现存的摩尼教寺庙遗址)监院广空和尚借100两黄金给中共福建省委的大笔经费帮助(此款,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由福建省政府通过银行汇还。见《参考文摘·华声论坛·发生在晋江草庵的一段历史佳话》,2018年12月1日)。

在开元寺内一个僻静的妙莲法师个人居室中,孙继南先生与妙莲法师交谈了许久。后来,妙莲法师带我们参观了位于开元寺的弘一法师纪念馆(那次,也是孙先生和我第一次到访该馆)。与妙莲法师别过,孙继南先生和我登上泉州清源山。循山道,先拜谒了老君岩的老子雕像(被称为老子天下第一、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老子石像);再步行往上登山约20分钟,到了弘一法师墓。孙继南先生虔诚地膜拜之后,非常高兴地说:“完成了平生一大夙愿。”孙继南先生是弘一法师的高足——刘质平的弟子(在山东师范学院艺术专修科任教授和音乐组主任等),也是弘一法师的再传弟子。其对“师公”——弘一法师的尊崇之情至今仍历历在目。

图8 开元寺大殿入门梁柱上的飞天乐队、伎乐木雕

图9 坐落于泉州清源山的老子石雕像

参观弘一法师纪念馆和开元寺(8)开元寺始建于唐代。郭沫若称其主殿为百柱殿。该殿入门梁柱上的飞天乐队、伎乐木雕非常珍贵,历来为中国古代音乐、佛乐、泉州南音研究者所重视,也是“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福建南音最重要的古代经典遗存之一。,也就成为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泉州考察活动的首选内容。此地合照的内外,孙继南先生作为弘一法师的再传弟子,虔诚尊师的一贯态度、研究乐史大家的孜孜以求、尽力求真的四处寻访、音乐著述的求实求精、培养学生与后辈的赤诚之心(项阳文《师恩永铭 怀念弥深——记我学术道路的领路人孙继南先生》中,有仔细的记述。《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年5月22日第1211期),以及对于会议、学会工作的细致认真与大胆放手等,给“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以深刻的教益,其师范与功德载入史册,不可磨灭。

光阴如梭,照片中的吉先生与孙先生等已仙去多年,“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代表中最年少的我,也已经早成“60后”。35年前在丝绸之路考察中成立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在福建举办的“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后就终止了。这次闽会,也是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学会理事会。从西北的丝路成立到东南的福建终结,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留下了不少重要印迹和成果。例如:1.一个成立会(兰州)、一个座谈会与一次理事会(福建)。2.两本书:孙继南、周柱铨主编《中国音乐通史简编》(山东教育出版社1991年3月出版)。这本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合作编撰的书,是我国当代第一本中国音乐通史教材。孙继南老师请廖辅叔先生作序(这应是廖先生唯一为中国音乐史教材所作的序文),并多次出版、使用至今,是印数多、使用面宽、具有很大影响的中国音乐通史教材(见文末所附孙继南老师信)。郑锦扬编《中国音乐史学习参考资料》(1985年7月,铅印本),则是唯一以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之名冠以封面的音乐史书,也是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后印行的第一本书,也有一定影响。记得年轻的陶亚兵为写硕士论文到福州等沿海地区寻访欧洲宗教音乐史迹时,我让他与福建师范大学音乐系学生谈谈。他说道:“备考中央音乐学院汪毓和老师硕士时,汪老师让我读锦扬老师的‘白皮’书(《中国音乐史学习参考资料》封面是极简且素的白皮黑字)。那时,素不相识的徐士家老师曾致信福建师范大学与我。信里写道,汪毓和老师给他说:有一本好书。遂冒昧来信,想买一本。我非常高兴,就题签一本赠送,随即寄去中央音乐学院给他。后来才知道,他是中央音乐学院党委书记。许多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师与我一样,对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及其老师的认识、交往、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仰慕,就是从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教师培训的授课老师为线索,逐渐接触、相识相熟、获得帮助、成为忘年之交的。对于生长在小县城、还是年轻助教的我,这些乐史前辈、名家的教导启迪、信任提携,点点滴滴如甘露滋养,都给我以感动激动和更加努力的冲动,成为不断学习、拓宽视野、研究发展的动力;成为印象深刻、终生不忘的成长之珍。”3.一个刊物:《中国音乐史教学通讯(1-4)(油印本)》,“分别由山东师范大学、河南师范大学(今河南大学)、西北师范大学与河北师范大学主编”(刘再生《高师音乐史学肇迹钩沉》语)。这个油印刊物对联络师友、交流信息、乐史教学、携手发展等,都起了很好的作用。山东师大孙继南老师、刘再生老师为此付出了许多辛劳。4.一支队伍:联系密切、始终努力的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队伍,是这个只存在几年(1984-1987)的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学术团体的重要内容。如1985年,以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福建师范大学音乐系冠名的书中“第二编 高等师范院校中国音乐史试题习题选”,就有着多所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的支持帮助。提供试题习题者有:西北师范学院音乐系(祁文源)、福建师大音乐系(郑锦扬)、东北师范大学艺术系(张同柱)、山东济宁师范专科学校艺术系(高效鹏)、山东师范大学艺术系(刘再生)、山东昌潍师范专科学校艺术系(项阳)等,阜阳师范学院的陈其射则提供了他的新作《解放后我国律学简介》(1985年5月撰)。

“高师中国音乐史教学座谈会”,这张珍贵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城市——泉州市弘一法师纪念馆前的合影,与沐浴着大漠风尘的丝绸之路上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时的合影(写有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照片),生动地记录了20世纪80年代中国音乐学人,尤其是高师院校中国音乐史教师们朴素的风貌、求知的渴望、团结的精神(吉联抗先生语)和努力着的身影。旧照存真,这些影像也是年轻的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成立和终结、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与中国音乐史学会两个全国性音乐学术组织走向合并,改革开放初期中国音乐史学重要事件和音乐史学家活动的生动记录。其中浸润着吉联抗先生、孙继南先生等人,长期以来为中国音乐史学会、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筚路蓝缕的创建与发展壮大所浇灌的心血,回响着先生们在河东河西、大江南北(9)“烟台班”“丝路班”分别在黄河之东、西,“兰州会”“福建会”分别在长江之北、南。为两个学会重要活动与具体项目发出的难忘声音。那默默无言的疾书与奔忙、放眼全国的襟怀与思想、和颜悦色中的睿智与妙语、经年不懈的辛劳和着流淌的汗水,融汇在高师中国音乐史和全国音乐史学发展的史册,不曾离去。我久久地端详着鲤城旧照,双眼湿润:这一张照片,熟悉的身影都融入了乐史;那一番聚会,言说与神情也飞出了学术;一个转身,光阴已经成了远去的故事;一次次地回眸,那些青葱岁月都化作了不能忘怀的美丽风景。

斯人仙去,音容宛在。吉先生、孙先生等先辈的精神与业绩不灭。他们给予中国音乐史学会、学问、学人的滋养与助益长存,他们对中国音乐史册的照耀,启迪与鼓舞着走向未来的新时代中国音乐史学。

2019年11月26日 七稿

附:

一、孙继南老师自青岛发寄厦门的信。

2012年8月9日下午4:01

锦扬,您好!

读来信,知超大附件(即《中国近现代音乐教育史编年》电子版)已成功下载,放心了!

顷悉《中国音乐通史简编》修订本已开始印刷,中下旬可望见书,届时我和再生老师将把样本分别寄奉参与编写的诸位同仁。

提起本书成因,诚如那天喝茶时我所感言:如果当年没有你和项阳等的倡议,根本不可能提上日程,这样一本集全国高师院校多位乐史老师教学经验之大成的《通史》当然也不会出现,就此而言,你们的创意,的确十分可贵、功不可没;至于编纂过程大家的同心协力,相互尊重、体谅,反复修改、交流,同样是这本书得以顺利问世的重要保证,这段历史,我记忆犹新(所有原始修改文稿亦都保存完好),是值得珍视的。而今,随着时代发展,虽然书的内容存有若干不足,但已往重印28次、印数达20余万册的记录,亦堪以说明其存在价值,至少在当前中国音乐史书之列还不失为一部较完整、较少重大错误的通史教材,这正是我和再生老师此番经慎重考虑,决定接受出版社出修订本书建议的原因所在。由于目前无法采用当年集中一起修订的办法,虽经连续数月之奋战,尽力而为,不尽人意之处仍难避免,希望大家谅解并指正。

我拟于9月上旬返回济南,届时再联系。

继南

二、得祈明芳告知,祁文源老师年愈88,依然健康,十分快慰。亦以此文,遥祝吉祥。

高师“中国音乐史学会”的福建会议已过去33年,所述恐怕还有错漏。先发拙文,听取高见后再续修善。这次忆旧所写,得到许多乐史同仁、友人提供意见信息,给予鼓励支持,他们是:洛秦、池英旭、孟维平、祁明芳、陈荃有、明言、赵为民、蒲芳等;本文还参考了戴家枋主编的《中国音乐史学会三十年(1985-2015)》,刘再生、项阳发表的有关文章,在此一并致以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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