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门限效应及传导机制分析

梁会君

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门限效应及传导机制分析

梁会君

（河南工学院 经济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3）

考虑到中国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影响并不一定是线性的，通过构建面板门限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实证检验了2003—2014年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和机制。研究发现，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存在显著门限效应，超过一定的阈值后，其影响会从促进效应变成抑制效应。进一步的细分行业研究表明，在到达特定阈值后，只有金融服务业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仍然是促进效应，交通运输服务和科技服务则会出现显著的抑制效应。另外，服务贸易开放通过技术创新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发挥显著的负向中介作用。

服务贸易开放；工业；全要素生产率

1 问题的提出

产业转型升级是我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和关键环节。事实表明服务业自由化作为嵌入全球产业链高端的手段可能会引导制造业转型升级。所以，近年来探讨服务贸易开放对制造业企业生产率影响的文献逐渐增多，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影响效应和影响机理两方面。有学者认为服务贸易开放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且两者呈线性关系[1]。也有学者认为中间品进口并没有促进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明显提高[2]。

前期文献存在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一是研究样本大多是2003—2011年期间的制造业，没有考虑到2011年之后服务贸易开放对所有工业企业生产率影响情况的变化；二是服务贸易开放对企业生产率的影响效应一般是线性的，但是否存在更复杂的关系，较少有文章涉及；三是关于服务贸易开放对企业生产率影响机制的检验基本是使用调节效应（采用交互项）完成的。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扩展已有的研究：第一，考虑到2011年后服务业和工业企业生产率变化的现实情况，将样本区间扩展到2003—2014年期间的所有工业；第二，采用面板门限模型分析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非线性影响，采用中介效应模型实证检验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影响机制，为进一步提出合理的政策建议提供参考。

2 模型设定及数据说明

2.1 模型设定

相关的文献研究结果显示，2003—2011年期间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会产生显著的正向和负向影响。本文研究的时间段是2003—2014年，由于时间样本的延长，加之行业异质性的存在，服务贸易开放的生产率效应可能呈现分阶段特征，即服务贸易开放对企业生产率的影响在到达特定阈值后，可能会从促进效应变成抑制效应，也就是说，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是非线性的，所以，通过构建线性模型或者是采用二次项系数都不能全面地反映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真实影响效应。下面，通过建立面板门限模型来检验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非线性影响。本文设定计量模型如下：

2.2 变量说明

2.2.1 全要素生产率（）

工业各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是被解释变量，基于DEA-Malmquist方法进行测算。

2.2.2 服务贸易开放程度（）

该指标参考陈启斐和刘志彪[3]的方法进行测算。计算服务贸易开放度的时候，需要对工业和服务业进行分类。本文具体做法为：第一步，对服务业进行分类。由于《投入产出数据库》《中国服务贸易统计报告》《中国统计年鉴》对服务业行业分类各不相同，最终匹配出7种服务业，分别为交通运输服务业、信息服务业、住宿与餐饮业、金融服务业、租赁与商务服务业、科技服务业、其他个人与社会服务业。第二步，对工业进行分类。为保持数据的连贯性和前后一致性，最后保留了23个工业行业①23个行业分别为: 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金属矿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食品制造及烟草加工，纺织业，皮革、毛皮、羽毛(绒)及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造纸印刷及文教用品制造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化学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通用专用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工艺品及其他制造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

2.2.3 控制变量

研发投入()，考虑到研发经费投入和研发人员投入两者会存在共线性的风险，所以只保留研发人员投入。

行业的国有化程度()，主要包括产业政策的制定、落实、监管、调整等各方面，这是影响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宏观因素。

管理成本(),内部管理成本过高，会导致企业信息流通受阻，资源得不到优化配置，降低企业的生产效率。

企业规模()，企业规模越大，在服务贸易中越具有谈判优势，有利于引进先进的技术。

出口强度（）,根据异质性贸易理论，出口会产生自我学习效应，带来技术水平的提高。

2.3 数据来源说明

我国行业分类标准在2003年和2011年都有过调整，可能是考虑到行业前后匹配的方便和数据的获得性，前期文献的研究都是把时间界定在2011年之前。本文则把时间进行了顺延，将样本区间选取在2003—2014年。数据的说明具体见表1。

表1 变量说明及数据来源

3 经验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服务业全行业门限回归结果

下面将服务贸易开放度作为门限变量，通过计算F 统计量的临界值以确定门限。服务业各行业的门限值如表2所示。从表2可以看出，服务业全行业、交通运输服务、金融服务、科技服务的单一门限显著，双重门限不显著。服务业全行业单一门限效应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结合表2和表3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影响在到达特定阈值后，会从促进效应变成显著的抑制效应。当服务贸易开放度超过门限值0.613的时候，系数值从0.665下降到-0.703，而且高度显著，也就是说，当开放度小于0.613时，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起促进作用，大于0.613时，服务贸易开放则会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产生抑制作用。

关于其他影响因素，从表3可以看出：第一，研发投入与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呈显著的正相关。这意味着，研发投入是促进工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重要因素，人力资本投入在研发环节的作用非常明显，增加专业化科研人才能显著提升企业创新能力，促进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第二，国有化程度也是提升我国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因素。政府作为看得见的手，可以引导市场主体，扶持朝阳产业和某些中小企业。第三，管理成本与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呈显著的负相关。这主要是因为企业管理成本的提高，不仅代表企业成本的增加，还意味着企业存在内部信息不通畅等一系列问题，表明企业的软环境不佳。所以说，企业要提升全要素生产率，顺利实现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之一是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内部管理体系。第四，企业规模与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呈显著正相关。企业规模越大，越容易发挥规模效应，有利于吸引先进技术，提升工业全要素生产率。

3.2 细分服务行业的扩展性研究

下面对服务业细分的7大行业的门限效应进行检验。表2结果显示，交通运输服务、金融服务、科技服务等行业的单一门限检验显著，表3给出了他们的门限检验结果。从表3来看，金融服务业开放对工业全要素增长率的促进作用最为强劲，这主要是因为金融与实体经济联系非常紧密。当前我国金融机构面临发展相对缓慢、金融产品种类较少、投机和套利活动较多等现实问题，相比外资金融机构，在治理结构、信贷管理等方面不具有优势，而引进外资金融机构，可使之与我国的金融机构形成有效的竞争，有助于进一步完善金融市场，促进金融服务业水平的整体提升。金融服务业开放可以缓解我国工业中普遍存在的资金短缺问题，促使国内金融机构更加有效地服务实体经济，有利于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表3的结果也表明，金融服务业开放促进工业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边际效应有递减的趋势，当超过门限值0.753的时候，系数从1.459下降到0.190，这可能是因为我国金融业开放要比贸易等领域晚，而且金融业的对外开放比较保守，所以，金融业开放之初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促进作用会大一些，但是边际效应呈现递减的趋势。另外，交通运输服务业、科技服务业的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存在门限效应，当交通运输服务业开放超过门限值0.663的时候，系数从1.048下降到-0.399；当科技服务业开放超过门限值0.841的时候，系数从0.979下降到-0.085，这说明尽管短期内这两个行业的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改善有促进作用，但是持续提升的开放度会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产生抑制作用。

3.3 中介效应检验

实证结果表明，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存在门限效应，超过一定的阈值后，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会从促进效应变成抑制效应。那么如何加强促进效应、减少抑制效应是需要研究的关键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从服务贸易开放影响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机制着手进行分析。服务贸易开放的生产率正效应最终都离不开技术创新这个中介来提升企业生产率，另外，为应对跨国企业的掣肘，也需要东道国企业提升自身人力资本水平从而削弱服务贸易开放的负生产率效应。那么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选择一个能够代表技术创新的中介变量。由于研发投入正好是重要的创新要素，所以适合作为中介变量。下面利用中介效应模型来检验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中介效应，具体结果见表4。结果显示，服务贸易开放通过技术创新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发挥显著的负向中介作用。这说明技术创新会显著抑制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负向作用，所以，可以通过加强企业自身技术创新来抵消服务贸易开放的负向影响，从而促进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

表2 门限效应检验

说明: * 、**、***分别表示在 10%、5%及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表3 服务业分行业门限回归结果

说明: * 、**、***分别表示在 10%、5%及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4 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在前期文献的基础上将样本进行了扩展，对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效应和作用机制进行了理论和实证分析，结论主要是：第一，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影响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在到达特定阈值后，会从促进效应变成抑制效应。第二，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的影响存在行业异质性，其中金融服务业、交通运输服务业、科技服务业存在显著的门限效应。不同的是，在到达特定阈值后，金融服务业对生产率的影响仍然是促进效应，而交通运输服务业、科技服务业则会出现显著的抑制效应。这一方面说明，服务业全行业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存在门限效应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服务业行业存在一定的异质性；另一方面也说明，金融服务业对工业生产率有持续的促进作用，所以应该稳步扩大金融服务业的开放。第三，服务贸易开放通过技术创新发挥显著的负向中介作用，这说明技术创新会显著抑制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全要素生产率的负向作用，从而促进工业全要素生产率整体提高。

表4 中介效应检验

说明: * 、**、***别表示在10%、5%及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

给我们的启示主要有：首先，由于服务贸易开放的工业生产率效应具有一定的门限效应，而且门限效应具有行业差异性，金融业开放的工业生产率效应始终为正，所以在推进服务贸易开放过程中不应该搞一刀切，而要适度有序进行，特别要对金融服务业有所侧重；其次，要注意到技术创新在服务业开放影响工业生产率提高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中介作用，所以下一步要继续加大技术创新力度，以减少服务贸易开放对工业生产率产生的抑制作用，促进工业生产效率的整体提高。

[1] FERNANDES A M,PAUNOV C.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services and manufacturing productivity：evidence for Chile[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12,97（2）:305-321.

[2] 张翊，陈雯，骆时雨.中间品进口对中国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J].世界经济，2015（9）:107-129.

[3] 陈启斐，刘志彪．生产性服务进口对我国制造业技术进步的实证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4(3):74-88．

The Threshold Effect of Service Trade Openness on Industri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and Conduction Mechanism Analysis

LIANG Hui-jun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Hen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Xinxiang 453003, China)

Considering that the impact of China's service industry opening on industrial productivity is not necessarily linear, this paper constructs panel threshold and mediation effect model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impact and mechanism of service trade opening on industri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n 2003-2014. It is found that service trade opening has significant effect on industri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After the threshold effect exceeds a certain threshold, the effect will change from a promoting effect to a suppressing effect. Sub-sector research shows that only after the specific threshold is reached, the impact of financial services o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is still a facilitating effect, and transportation services and technology services will have significant inhibitory effects. In addition, the opening of service trade play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ntermediary role 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ervice trade opening; industry;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F224

A

2096–7772(2020)02–0030–05

2020-01-16

河南省软科学计划研究项目“河南省跨境电商与制造产业集群协同发展的机理与实现路径研究”（202400410059）；河南工学院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基金（KY1749/KQ1825）

梁会君（1981―），女，瑶族，湖南溆浦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研究。

（责任编辑杨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