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牧业地区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对居家照护质量的作用*
2020-06-28石河子大学医学院832002王玉环马文娟
石河子大学医学院(832002) 周 佳 王玉环 马文娟 黄 伟
【提 要】 目的 分析新疆牧业地区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负担在其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的中介效应,探讨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对居家照护质量的作用机制。方法 采用照护能力量表(FCTI)、居家照护质量量表(FCCI)、照护负担量表(ZBI)对236名新疆牧业地区哈萨克族女性居家照护者进行问卷调查,运用逐步检验回归分析法探讨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负担在其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的中介作用。结果 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负担在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起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回归系数显著(P<0.001),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7.70%,直接效应占92.30%。结论 为提高牧区失能老年人居家照护质量,政府相关部门应重点关注照护能力较差、照护负担较重的女性居家照护者。
新疆牧业地区因其特殊地理环境、经济发展水平、养老政策支持及“还子”传统文化观念等因素影响,居家照护是牧区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的主要照护方式[1],这种照护方式逐渐成为缓解贫困地区失能老年人长期照护资金短缺的重要途径之一[2]。前期研究发现,牧区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照护任务71.5%由其子女中女性照护者承担[3],这些居家照护者多数文化教育程度不高、没有接受过正规照护的培训[4],加之牧区医疗资源匮乏、医疗设备及卫生人员整体质量较低,缺乏正式照护介入,较低的照护能力可能是导致居家照护质量水平普遍偏低的重要原因之一。居家照护者缺乏基本照护知识和技能、照护能力较低,会对居家照护质量产生负面影响[5-6]。另有研究表明,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亦影响照护负担,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越强其照护负担越轻[7]。鉴此,本研究以居家照护质量为因变量提出假设: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负担在其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可能起中介效应。本研究将对此假设进行验证,深入探究三者间作用机制,以便为政府相关部门提高新疆牧区居家照护质量问题提供可参考依据。
对象与方法
1.调研对象
以新疆牧区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居家主要照护者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年龄18岁及以上,承担60岁及以上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居家照护工作,照护者不止一位时,以被照护老人指定为主;②照护老年人时间≥6个月;③属家庭或氏族内成员,且不收取任何照护报酬;④对本研究调查知情同意并自愿配合调查者。排除标准:不能正常表达、认知障碍或拒绝配合问卷调查者。失能老年人采用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KatzADL)进行评估及筛选。本研究获得石河子大学医学院学术伦理委员会批准。
2.方法
(1)研究工具
①日常生活活动能力量表(kata activity of daily living scale,KatzADL):Cronbach’α系数为0.881[8]。共6项指标,按指标将失能程度划分为轻、中、重3个等级,即“轻度失能”为1~2项“做不了”,“中度失能”为3~4项“做不了”,“重度失能”为5~6项“做不了”。正式调研前应用该量表对50名牧区哈萨克族老年人进行预调查,Cronbach’α系数为0.928。
②照护能力量表(family caregiver task inventory,FCTI):由中国学者李丽棠[9]译为中文版,包括25个条目,每个条目得分划分为3个水平,即“0分”为不困难,“1分”为困难,“2分”为极困难,总得分越高反映照护能力越差,Cronbach’α系数为0.93。
③照护负担量表(zarit burden interview,ZBI):多用于脑卒中患者、老年痴呆患者等的主要照护者[10]。量表从4个项目评价,共22个条目,每个条目得分0~4分,总分越高,则照护负担越重。按照总分高低将照护负担划分为4个水平,即无负担(≤19分)、轻度负担(20~39分)、中度负担(40~59分)及重度负担(≥60分)。量表中文版Cronbach’α系数为0.87。
④居家照护质量量表(family caregiving consequences inventory,FCCI):由台湾徐亚瑛[11]教授编制,Cronbach’α系数为0.83。包括3个项目,共21个条目。每个条目由差到好记为1~3分,3个项目得分范围分别为11~33分、4~12分、6~18分,总得分范围为21~63分,得分越高,居家照护质量越好。预调查显示,Cronbach’α系数为0.811。
(2)研究方法
对新疆牧区哈萨克族失能老年人居家主要照护者于2017年9月-2018年2月进行调查。运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方法,最终抽取的调研地区为塔城地区裕民县新地乡下辖7个村庄、阿勒腾也木勒乡下辖4个村庄、哈拉布拉乡下辖3个村庄及察汗托海牧场8个村庄;阿勒泰地区福海县阔克阿尕什乡下辖5个村庄、齐干吉迭乡下辖6个村庄、喀拉玛盖乡下辖的5个村庄。问卷收回352份,335份有效问卷,有效问卷率为95.17%,其中女性居家照护者有效问卷236份。
(3)统计方法
将原始数据审核后经EpiData 3.1录入,导入SPSS 23.0对数据进行分析。将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得分、照护负担及其各维度得分、居家照护质量得分分别做两两相关分析;中介效应检验:建立三个回归方程进行中介效应检验[12-13]:a.Y=cX+e1;b.M=aX+e2;c.Y=c′X+bM+e3(Y为居家照护质量,X为女性居家照护者FCTI,M为照护者ZBI及其各维度),通过检验方程系数c、a、b及c′是否显著来判断本研究中介效应的显著性,P<0.05则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中介效应(ab)与总效应的关系为:c=c′+ab,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采用a×b/c公式计算。
结 果
1.各变量相关关系分析
将女性照护者照护能力得分、照护负担及其各维度得分、居家照护质量得分分别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每两个变量间相关性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照护者照护负担各维度得分均呈正相关;女性照护者照护能力得分与照护负担及其各维度得分呈正相关;女性照护者照护能力得分分别与居家照护质量得分成负相关;照护负担及各维度得分与居家照护质量得分呈负相关。见表1。
表1 各变量间相关关系
注:FCCI:居家照护质量;FCTI:主要照护者照护能力;ZBI:照护负担。*P<0.05,**P<0.01,***P<0.001,下同。
2.中介效应检验
结果显示,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负担对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回归系数c′显著,且ab与c′同号,即照护者照护负担起部分中介效应。其中,7.70%通过照护负担对居家照护质量产生间接影响,假设得到验证,见表2。表3照护负担各维度在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的中介效应检验中,“健康状况负担”的中介效应最显著,占总效应的10.32%。
注:X为照护者照护能力;M为照护负担;Y为居家照护质量。
讨 论
照护能力指照护者为患者提供帮助、照护的能力[14],其中照护知识和技能是照护者照护能力最重要的体现[15]。良好的照护能力不但能改善失能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提高其生活满意度,而且能提高居家照护者的工作效率,缓解照护压力,维持其身心健康。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对居家照护质量直接作用占总效应的92.30%,即牧区女性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越低,居家照护质量越差。分析其可能原因为:一方面,居家照护者缺乏疾病相关的照护知识和有效的护理技能,不能对失能老年人疾病特点、症状体征等作出准确评估,照护标准难以达到被照护者身体、心理的健康需求,照护效果不佳,居家照护质量下降[16]。另一方面,由于哈萨克族牧民游牧生活的流动性,牧民难以利用定点的医疗卫生机构看病、就医,卫生服务可及性较差[17],加之当地的医疗设施及卫生服务体系不完善、社区发育较差,居家照护者无法及时获得家庭外部资源、寻求专业医务人员帮扶,导致居家照护质量水平偏低。新疆政府相关部门应正视照护资源及时“替补”居家照护的必要性,牧区急需培养一批能胜任居家访视的专业照护人才,对失能老年人居家照护者开展个体化、有针对性的照护知识、技能培训与指导,提高其照护能力,进一步提高居家照护质量。
表3 照护负担各维度在照护能力与居家照护质量间的中介效应检验(n=236)
注:X为照护者照护能力;M1~M5为照护负担5个维度;Y为居家照护质量。
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女性照护者照护能力可通过照护负担对居家照护质量间接产生作用,即因照护者照护能力差导致其照护负担加重进而降低居家照护质量。当内外部资源均无法满足照护活动需要,照护者照护能力降低,照护负担进一步增加,尤其对照护者健康状况负担影响显著加重,这从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对照护负担中“健康状况负担”维度中介效应影响最显著(占总效应的10.32%)可得到证实。这可能因为,虽然少数民族照护者具有强烈的“爱老敬老”道德传统,会付出全力照护失能老年人,但照护老人是一项长期、繁重的工作,随着照护时间延长,照护者感到力不从心,身体状况变差,照护负担逐渐加重,居家照护质量下降。提示当地相关部门应将居家照护者的健康状况作为照护工作中一个重点问题,针对其健康相关问题和照护需求介入正式医疗服务进行帮扶,以期提高居家照护者照护能力,进而提高居家照护质量,同时鼓励其他家庭成员参与老年人照护工作,以减轻其照护负担,改善失能老年人照护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