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中的中介作用*

顾智慧 舒倩宜 邱 添 田芳琼 杨诗晗 吴 辉△

【提 要】 目的 探讨护士职业紧张和心理资本对职业认同的影响，为提高护士职业认同提供干预策略。方法 2018年9-12月，在辽宁省随机抽取10所三甲医院，共1200名护士进行问卷调查，包括付出-回报失衡问卷、心理资本问卷、职业认同问卷，有效回收问卷1013份(84.41%)。应用分层多元回归分析探讨护士职业紧张和心理资本对职业认同的影响，渐近再抽样策略检验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关系的中介作用。结果 职业紧张和心理资本是职业认同的重要影响因子，分别解释了职业认同变异量的20.5%和33.3%。心理资本在ERR(付出-回报比)与职业认同中的中介作用为-0.078(95%CI：-0.112～-0.044)，在超负荷与职业认同中的中介作用为-0.056(95%CI：-0.087～-0.027)。结论 护士的职业紧张和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密切相关，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的关系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提示可通过设计和实施护士心理资本提升计划来提高护士的心理资本，进而提高职业认同。

护士职业认同是指护士对护理专业、职业地位、职业责任的正向认知及决定自身形成积极职业行为倾向的心理状态[1]。国内外研究表明，护士是一个高压力群体，护理工作是一个紧张的职业[2-3]。长期的职业紧张会导致护士职业认同感降低，而护士的职业认同感会影响其离职意愿，进而影响工作积极性和护理队伍的稳定[4-5]。因此，如何提升护士的职业认同，成为近几年研究者关注的问题。心理资本(psychological capital，PsyCap)是指个体在成长和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6]。本文将从积极心理学视角出发，探讨职业紧张对职业认同的影响及心理资本的作用，为提高护士职业认同感，降低离职意愿，提升护理质量提供重要的科学依据。

对象与方法

1.研究对象

本次调查获中国医科大学伦理审查会的批准。于2018年9-12月，采用横断面调查方法，在辽宁省随机抽取10所三甲医院，总共抽取1200名女性护士进行问卷调查。实际回收有效问卷1013份，有效回收率为84.41%。

2.调查方法

①一般情况调查表：人口学特征：年龄、婚姻状况(未婚或分居、已婚或同居)、教育背景(大专及以下、本科及以上)；工作状况：月收入(<3000元、3000～5000元、>5000元)、工作安排(固定班、轮班)、夜班情况(无夜班、有夜班)、每周工作时间。

②职业紧张：采用Siegrist研制的付出-回报失衡问卷(effort-reward imbalance，ERI)[7]，共23个条目，分为外在付出(6个条目)、回报(11个条目)、超负荷(6个条目)三个维度。其中ERR(付出-回报比)和超负荷分别代表外在紧张程度和内在紧张程度。付出回报比(ERR)=外在付出/(回报×0.5454)。ERR>1.0，表明付出回报失衡。本量表三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3、0.75、0.70。

③职业认同感：采用职业认同量表(professionalidentification scale)[8]，该量表由Tyler & McCallum(1998)编制，后由台湾朝阳科技大学蔡娟修订成中文版，共有10个条目，应用Likert 5级计分方式，分值越高表明职业认同越好，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78。

④心理资本：采用由Lathans等(2007)编制的心理资本量表(psychological capital questionnaire，PCQ)[6]，该量表包含24个条目，以Likert 6级等距尺度计分。总分越高表示心理资本水平越高。该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7。

3.统计分析

应用SPSS 21.0软件(IBM，Asia Analytics Shanghai)完成统计学分析。主要包括描述性分析、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及分层多元回归分析和渐近再抽样法等。分层多元回归初步探索心理资本的中介作用：在加入中介变量后，自变量的回归系数降低且有统计学意义，则说明中介变量具有部分中介作用，如果回归系数降低且无统计学意义，则说明中介变量具有完全中介作用[9]。通过渐进-再抽样法即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法来检验心理资本的中介作用[10]。

结 果

1.人口统计学特征和工作状况对职业认同的影响

如表1所示，护士的职业认同平均分为(26.20±7.02)分。不同年龄、婚姻状况、教育程度、月收入、夜班情况、每周工作时间的护士职业认同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其中31～40岁(F=4.797，P<0.01)、已婚或同居(t=27.168，P<0.01)、本科及以上受教育程度(t=7.453，P<0.01)、大于5000元月收入(F=30.743，P<0.01)、无夜班(t=5.939，P<0.05)、每周工作时间≤40小时(t=27.249，P<0.01)的护士职业认同得分高于平均水平。不同工作安排组中护士的职业认同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059，P>0.05)。

表1 不同人口统计学特征和工作状况中护士职业认同的比较

注：*P<0.05；**P<0.01

2.职业紧张、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的相关性

由表2可见，ERR和超负荷分别与职业认同呈负相关(r=-0.363，-0.264，P<0.01)，而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呈正相关(r=0.455，P<0.01)。此外，ERR和超负荷分别与心理资本呈负相关(r=-0.194，-0.131，P<0.01)。

3.职业紧张、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关系的分层多元回归分析

表2 职业紧张、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的相关性分析

注：PsyCap：心理资本；ERR：付出-回报比；*P<0.05；**P<0.01

在第一步中，年龄、婚姻状况、教育程度、月收入、夜班情况、每周工作时间作为控制变量加入回归模型。第二步中，将ERR和超负荷加入回归模型。结果显示，ERR和超负荷对职业认同均有负向关联关系(β=-0.305，-0.110，P<0.01)，解释变异量为20.5%。第三步，将心理资本加入回归模型。加入心理资本后，心理资本对职业认同有正向关联关系(β=0.373，P<0.01)，解释变异量增加了12.5%。ERR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β下降到-0.246(P<0.01)，超负荷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β下降到-0.095(P<0.01)。研究结果提示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的关系中可能具有部分中介作用。

表3 职业紧张、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的分层多元回归分析

注：PsyCap：心理资本；ERR：付出-回报比；*P<0.05，**P<0.01

4.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渐近再抽样分析结果显示,心理资本在ERR与职业认同之间的中介效应为-0.078，其95%置信区间为-0.112～-0.044。在超负荷与职业认同之间的中介效应为-0.056，其95%置信区间为-0.087～-0.027。心理资本的中介作用占ERR对职业认同总效应的21.5%，占超负荷对职业认同总效应的21.3%。

讨 论

研究结果显示，护士职业认同平均得分为(26.20±7.02)分，低于医生和企业员工[11-12]。年龄、婚姻状况、教育程度、月收入、有无夜班、每周工作时间等基本情况对护士职业认同水平有影响，该结果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13-16]。护士的职业紧张(包括ERR和超负荷)与护士职业认同呈负相关。这表明职业紧张是护士职业认同的重要影响因素，护士在工作中越紧张，护士的职业认同感就越低。临床护士职业紧张状态处于较高水平，个体的职业紧张程度与工作能力密切关联，职业紧张越高，工作能力越低，进而降低工作热情，影响其职业认同，从而产生离职意愿[17]。护士是压力大、任务重的职业群体，同时也是职业紧张的易感人群，普遍承受着较大的工作压力，进而导致其职业认同降低[18]。因此，医院管理者应高度重视护士的职业紧张情况，多方面进行心理疏导，并指导护士掌握正确的释放压力、调节紧张情绪的方法。制定科学合理的薪资制度，合理排班，合理配置手术室护理人力资源，定期安排休闲娱乐活动等来降低护士的工作强度，从而缓解职业紧张度，进而提高护士的职业认同。

此外，研究发现心理资本也是护士职业认同的重要影响因素。同时心理资本在职业紧张与职业认同关系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心理资本削弱了职业紧张对职业认同的影响，这表明高水平的心理资本可能会降低护士职业紧张程度，从而提高职业认同[19-20]。医院管理层应根据心理资本理论以及在实际工作中改进管理方法来采取干预措施。由临床经验丰富的专家每月进行心理辅导，开展相关知识学习和讲座、心理应激训练等手段。使用行动研究方法，设置同伴支持专员、护士长领导力培训、责任组织领导力培训、网络员工帮助计划4项干预措施，对护士心理资本进行干预。进而促进护士个体的职业认同，达到进一步稳定护理队伍、提升整体护理质量的目的。

本研究引入心理资本，综合探讨了职业紧张、心理资本与职业认同三者的关系，为促进护士职业认同水平的提升提供了理论依据，具有现实意义。本研究存在局限性。首先，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所有研究结果无法证明其因果关系，只能为其提供可能的因果线索，未来需要纵向的队列研究来阐明其因果关系。其次，本研究的所有样本均来自三甲医院，不同等级的医院的护士之间可能会存在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