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字劳工角度看粉丝文化行为
2020-06-24张严溢
张严溢
【摘要】新媒体环境下,粉丝文化作为新的文化形态与文化现象,其本身具有较弱的“数字劳动意识”,却在传播中扮演着“人体机器”角色。本文旨在观察新媒介技术环境下粉丝文化发展态势,并提出对策与思考。
【关键词】数字劳工 粉丝文化 网络社群 粉丝行为
“数字化生存”是信息化时代入类的全新生存方式,数字化媒介技术以互联网为基础,倒逼着人们在信息化框架下以数字化的方式理解世界。加拿大学者达拉斯·斯迈兹的“受众商品论”将媒体作为一个天然的生产场域来分析,突出受众在创造媒体价值过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既是商品又是劳动力。Web2.0时代,数字技术的赋权使新的文化形态和文化现象得以衍生,粉丝参与式行为和参与式文化就是其中典型、广泛的现象。本文试图探究以微博为主要社交阵地的粉丝受众群体,在数字经济时代“弱劳动意识”下行为现象的特征及态势思考。
一、粉丝文化行为的兴起与发展
“粉丝”音译自英文Fans,亨利·詹金斯将其定义为“狂热地介人球类、商业或娱乐活动,迷恋、仰慕或崇拜影视歌星或运动明星的人”。本文着重探讨流量明星粉丝群体的文化现象,这类粉丝为使自家偶像能保持较高流量而产生的追捧与投入行为,使得其有着线上线下活跃度高、行为持久性强的特点。其对传播机制的参与,比较典型地代表了粉丝群体的特性。在我国,粉丝群体大约在2005年《超级女声》节目的赛程中明显成型。从2004年超女诞生伊始,主办方就启用了短信投票,这种模式让观众在电视节目中拥有了个人意识的强烈表达权,粉丝也从此成为偶像光环下弱意识的“数字劳工”;自此之后,诸如《加油!好男儿》《中国好声音》《青春有你》此类的选秀节目遍地开花——中国的造星土壤日渐打下基础。与此同时,以微博为主要的粉丝文化传播阵地的模式也趋于成熟。随着信息传播超越时空限制,技术突破了旧有的形态,粉丝拥有了多种参与、互动的方式,为偶像应援的形式也层出不穷。目前,微博平台上粉丝群体中常见的“做数据”参与式行为,或可称之为粉丝的“劳工行为”,主要有控评、轮博、锁场、刷榜、热搜、打投等。
二、以粉丝为路径的“劳工行为”
1."劳工行为”典型。目前,稍具影响力、知名度的偶像明星在微博上都有被冠以“全国”乃至“全球”之名的官方后援会与应援站。为巩固、提升偶像在诸如“微博明星势力榜”“Vlinkage寻艺品牌星”等榜单上的排名,保持高流量、高曝光度,粉丝群体之间的任务分配按不同职能领域进行垂直细分,如反黑站、数据站、公益站、控评站、引新站、超话站等。以“微博超话做数据”为例,粉丝需关注偶像微博超话,每日通过签到、转发、评论等行为获取积分。每日积分获取上限是8,粉丝通常采用大量复制粘贴式的发帖、互评和申请小号重复上述行为以获取积分。“用心做数据”的粉丝群体为有效使用积分设定了针对性、实时性的“囤抛”策略:排行较为稳定或达到既定目标时,暂时保留每天赚取的积分;需要冲分稳定排名时,将囤积抛出;周末减少送分数量,在周一进行冲榜;每月5日积分清零前有节奏地清空积分。
2.“弱劳动意识”行为。传统媒体时代,媒体与用户之间是“你说,我听”的单向、被动关系,用户发声渠道缺失。移动互联技术则为之提供“麦克风”,传播方式由单向直线型向多方向互动型转变,也为当下“流量为王”塑造出的粉丝文化环境从单一向更为复杂多元的态势转化提供有力助推。当比特世界所构建的媒介环境进一步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加速粉丝群体反应迅捷、行为高效、数据直观的“劳动工厂”的形成。粉站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利用互联网取得联系进行交流并完成工作。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只是以@为开头的代称,是二进制数字。但这些无名劳动者在数字网络中合作统一、高效稳定地完成了各项KPI。在粉丝社群中,如此“劳工行为”更多地被称作“为爱发电”,数字化生存下的用户难以意识到自己使用平台的同时也正被转换成免费劳力。“弱劳动意识”下粉丝自主自发的劳动状态,促使“人体机器”的付出成为一种享受。不难看出,以信息技术为中心的技术革命,正在加速重塑社会的物质基础。
3.加强管控的必要性。粉丝非理性的“数字劳动”行为不仅耗费自身财力、物力,也在宏观层面上助推假数据泛滥的热潮,导致粉丝文化向失当的道路发展。不可否认,做数据、拼流量已经成为粉丝经济的一种固化常态。粉丝在微博上采取强制手段传播大量无效内容,代价是更多的互联网用户失去选择余地的被动接受,这种强制性传播无疑挤压了公共话语空间,也对公民免扰权利造成侵犯。
三、应对粉丝“劳工行为”的策略
1.加强正确价值观引领。粉丝群体以年轻人为主,需进一步提升这批年轻用户的媒介素养。青年人是未來国家建设、社会发展的中坚力量,作为新媒体的广泛接触者,媒介素养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对媒介信息的正确价值判断、正向信息的选择和负面信息的遏制。
2.社交平台合理管控。对于以微博为主的粉丝阵地来说,需要这些社交平台采取积极措施以应对、改善当前粉丝文化环境。从源头对庞大的账号数量进行控制,调整账号注册方式,减少“一人多号”“一号多刷”现象。对微博粉丝社区内部的恶意引战信息、错误价值观信息等潜在不良因素加以筛选和审核。
3.解铃还需系铃人。被庞大粉丝所追捧的偶像明星,需要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真正成为年轻人在各方面的“偶像”,让令人眼花缭乱的粉丝行为在诚信为本的基础上规范化、合理化。比如以自身带动粉丝学习优秀传统文化,使中华文化被年轻群体熟知、传播。
四、结语
如今以年轻人为主体的粉丝社群,早已不再是文娱产业的被动接受者,而成为主动的文化参与者乃至生产者,粉丝文化及其行为已经形成了时代新的媒介景观与文化样态。在深入了解这一群体的基础上,应加强对粉丝文化的正面引导,放大其积极的一面。粉丝行为所产生的正能量才是大众喜闻乐见的,相信粉丝群体自身也不愿成为“灰色流量产业链”的“人体机器”。
(作者单位: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参考文献】
[1]吴鼎铭.网络“受众”的劳工化:传播政治经济学视角下网络“受众”的产业地位研究[J].国际新闻界,2017,39(06):124-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