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又火热

文_徐 斌

2019年法新社年度照片里面，有两张照片是记录欧洲城市灾难的：一张是法国巴黎圣母院火灾（图一），另一张是威尼斯水灾（图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把这两张照片放在一起看，仿佛感觉欧洲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图一：2019年4月15日，巴黎圣母院大教堂被大火吞噬，尖塔坍塌。（2019法新社年度图片）Geo ffroy VAN DER HASSELT摄

图二：当地时间2019年11月12日，意大利威尼斯，格里蒂宫的房间被水淹。意大利当天遭遇强暴雨袭击，威尼斯洪水泛滥，水位达到1966年以来的最高水平。（2019法新社年度图片） Ma rco Berto re llo摄

欧洲是地球上最得天独厚的一块土地，地处北温带、紧贴大西洋、南接地中海，域内大片平原丘陵，土地肥沃，几千年来孕育了地球上最灿烂的文明之一。巴黎作为欧洲的中心，巴黎圣母院更是欧洲文明的代表，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建筑之一。与中国传统土木结构不同，欧洲建筑以花岗岩为基础，具有坚不可摧、千年不倒的特点。而在这张照片中，我们熟悉的巴黎圣母院尖顶被烧成了一个“火塔”，摄影师捕捉的正是这个“火塔”折断的瞬间。画面中，这个熊熊燃烧的尖顶看起来像是一堆柴禾正被火苗吞噬。这张照片让人感觉，再经久坚固的花岗岩建筑在熊熊大火中也不堪一击，仿佛是一堆草木。

再来看威尼斯水灾这张照片。威尼斯作为建筑在海平面上的一座城市，其沉重的街道房屋下面靠无数根木桩支撑，这也算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奇迹。但近年（特别是去年）由于洪水等因素导致了海平面的上升，近80%的威尼斯遭受水淹。在这张照片里，那个豪华酒店房间已经被海水灌满，家具被搬离地面堆叠起来，地毯被放到了沙发上。沙发上的地毯隆起着，仿佛下面躲着一个逃生的人。画面中间是一张可能是主人的油画像，充满着国王般的威严，而整面墙壁是富丽堂皇的古老书籍，这正是威尼斯灿烂文明的象征。在海水步步紧逼下，这些“文明之物”都面临着没顶之灾。

这两张照片画面里都没有一个人，但主角却是人、是人类，因为它记录的是大自然对人类文明的最直接破坏。在这场现世的“对手戏”里，一边是地球文明灿烂的代表：欧洲最古老美丽的两个城市，一边是自然界最常见的两样事物：水与火。故事结局是：两座城市一个被火烧、一个遭水淹。

水，是生命的摇篮，它孕育了生命；火，是人类摆脱茹毛饮血原始生活的最重要帮手。对人类文明进步起着最重要作用的两样事物，会时不时地给人类“刷存在感”，让我们不要漠视它们的存在，并时时处处提醒我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火虽然无情，但可以教我们人类懂得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