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闺怨诗浅述
2020-06-19徐修彤
摘要:唐代是我国诗歌发展史中的顶峰,大量的诗人、诗作的涌现为风格各异的“诗派”的产生发展孕育了优渥的土壤。闺怨诗就是其中一类重要但是始终处于非主流地位的诗歌。其中或喜或忧的情感融合于明朗或阴郁的意境氛围,在近三百年的唐代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记载下了唐人丰富开放的情感以及大唐华贵面纱下翻涌的风云。
关键词:仕人;妇人;闺怨诗
一、所怨之类
其一是深墙宫妇怨,此类诗中女子多怨君王怨宫墙,怨自己荒废的青春。犹记少年时对闺怨诗的第一印象便是安意如所著《人生若只如初见》中,张祜所作《何满子》“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二十载的恩怨情仇全部压抑于十字之内,令人倍感哀绝。
其二是别夫思妇怨,其中思妇又可分为大致三类,即商妇怨、征妇怨以及士子之妇怨。中原与胡域,川蜀与江南之间的频繁交汇互动刺激了商业的兴盛,也由此“被迫”的产生了一批孤守故乡的“商人妇”,其中最为广泛流传的当属白居易的《琵琶行》。
征人妇与此类同,唐中晚期国运衰颓,安史之乱带来的局势颓圮加剧了徭役征兵的强度,催生出唐代大多数的征妇怨诗。“唐人闺怨,大抵皆征妇之辞也。”(《唐诗解》)这类闺怨诗大多从征妇的生活感受出发,立足于抒发其离愁别恨和美好愿望,从侧面揭露统治者穷兵黩武政策,兵役制度和长期战乱带给人们的灾难。
最后一類则为士子之妇怨。一则写青年士子为博取功名利禄,远上考取功名,留妻室一人陷于无尽的相思与等待之中,一则是丈夫身居高位无暇念及妻子,虽有荣华富贵傍身却实则寂寞孤独。此类妇人怨最典型的应为王昌龄所作《闺怨》,本是“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装上翠楼。”
其三,可归一类为春闺少女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不能带给女儿确切的幸福,甚至违背人之常情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头两点愁。斜倚栏杆背鹦鹉,思量何时不回头。”少女所怕鹦鹉学舌所勾起的心伤之事自是伤春伤别,籍对女子情态描写暗示她的愁怨,涵而不露,表现出封建社会的女子对快乐自由的渴与追求。
其四为悲妇怨,所假借之人多为弃妇或妓女。这二者本身特殊的社会身份和悲惨遭遇,使此类诗歌情感基调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往往是沉重的,压抑的。如果说上一类所言的春闺少女怨乃是嗔怪,那么此类诗的情感就是真真切切的“怨”。从心夗声,发自肺腑的对世道人伦吐出悲怆凄凉的怨语。
二、所指情感意向的差别
其一,战争带给人们的社会创伤是古代社会一个恒久的话题,在“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观念的长期统治下,征兵和徭役是百姓所受压迫最重,民声所怨最鼎之处。在这种情况下,妇人所受的离别之痛即是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离的缩影;妇人所盼的“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正是乱世民间疾苦的反应。如杜甫的“三吏三别”,妇人之夫,亦是老妪之子,稚子之父。
其二,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往往是绵延不绝、深入肺腑的总是于痛苦与孤寂之中带着不绝的希冀‘期待。这种复杂的情感与那些渴望魏国效力一展宏图却仕途不顺的士子不谋而合。朱庆馀《闺意献张水部》中“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似是娇憨新嫁娘之词,也暗含了士子对前途不确定的忧虑和希望得到考官赏识的心意。
其三,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别离之作,往往能激发人意。唐人作诗时对社会的紧密关注让我们也不得忽视其唐代复杂的社会背景。唐代安史之乱前,接连出现的开元盛世与贞观之治,使得社会的繁荣与经济的发展都达到了鼎峰。综合国力的发展固然是好事,但也滋生了藏于太平图景下的诸多弊病,这些问题也在安史之乱彻底爆发,大唐失去了盛世图景“遮蔽”后暴露无遗。因此,若此时的志士仕子无法为国效力,他们迫切的欲望和坚定的忠君思想,使其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会生出时不我待,感慨岁月蹉跎的特殊思想。恰如王国维笔下“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对岁月流逝的焦灼无奈之感跃然纸上。
其四,亦有一些诗,是诗人自身为情所困,渴望爱情或是感慨于世间爱情,从而借女子之口抒发自己对爱情最单纯美好的向往。
三、浅谈唐人闺怨情结“
就中国古代道家传统的阴阳学说来看,以男子身份来模拟女儿姿态心虚的行为,将朗朗君子气度和细腻婉转的情感想调和,使诗人的作品内涵获得了极大的丰富。《朱子大全.易纲领》中,“盈乎天地之间,无非一阴一阳之理。”诗人吟诗画者作画亦不离这种阴阳调剂的道理。以现代文学理论来看,这种综合了阴阳两性,一定程度上扭转了执笔之人的“闺怨笔法”,就好比上帝视角下的诗人不再拘泥于第一人称“他”的叙述,可以自由的转换人称、视角、笔法,这显然是给唐代这样一个文化文学发展极为迅速的时期的诗人提供了极大地便利。
同时,不得不提及传统儒家对传统士子文人闺怨情怀的影响,被儒学熏染了上百年的仕人们,尤其是杜子美等传统官宦世家子弟,早已将忠君敬国思想融入血液,这对其来说似乎已经不再是一种责任,而是一种无条件终身贯彻的义务、使命。在这之外,封建王朝时期三纲五常铸就的一套桎梏,是女子的囹圄,亦是于自诩清高孤傲的文人的枷锁。《颜渊》中齐景公问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完美诠释了二者的共同之处。
总而言之,唐代闺怨诗数量比前代闺怨诗要多上几倍,,其形式多样,有律诗、绝句、乐府歌行,其“诗体大备”,非前代可比,唐代闺怨诗以其众多的优秀作品,不仅将前代闺怨这一诗歌题材大为扩展,使其大放光彩,而且在风格方面,以它特有的哀怨、幽婉的基调,显示了伤离怨别,“以悲为美”的艺术魅力,为繁花似锦、蔚为大观的唐代诗苑添恣加彩,促成了唐诗全面繁荣的局面。
参考文献:
[1]:《论唐代闺怨诗与宫怨诗的幽怨美》.刘洁.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第38卷第5期
[2]:《唐代闺怨诗略论》.曹治邦.广西社科院.《学术论坛》1988年第三期
[3]:《读唐代闺怨诗》.张明非.广西师范大学.《古典文学知识》1998年第03期杂志
作者简介:徐修彤(1999.7.29)女,学历:本科,籍贯:安徽淮北,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