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状况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2020-06-18刘颖丁然然郑剑龙戴如璋何颖贤刘蓬

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 2020年2期
关键词:婚姻状况响度总分

刘颖 丁然然 郑剑龙 戴如璋 何颖贤 刘蓬

耳鸣是没有客观声源的异常声音感觉[1],发病率约为10%~15%[2],耳鸣患者中有10%~20%严重影响日常生活,甚至产生焦虑、抑郁及其他精神躯体障碍。依据耳鸣患者的耐受程度,德国耳鸣指南分为代偿性和失代偿性耳鸣[3],2014年美国耳鸣临床应用指南将耳鸣分为恼人性和非恼人性耳鸣[4]。失代偿性耳鸣和恼人性耳鸣指耳鸣患者产生了烦恼、焦虑、抑郁等心理反应,影响生活质量,需要接受干预和治疗。本研究采用焦虑、抑郁自评量表[5]对耳鸣患者伴发的焦虑、抑郁情况进行临床调查,通过分析患者的一般情况、耳鸣特征及严重程度,研究焦虑、抑郁影响因素,为耳鸣患者进行有效的心理干预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1.1.1 病例来源 2017年1月~2018年12月就诊于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耳鼻喉科门诊及病房的耳鸣患者。

1.1.2 诊断标准 符合耳鸣的定义[1],即在没有客观声源的情况下产生了声音感觉,持续时间超过5 min,可伴或不伴感音神经性听力减退。

1.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耳鸣的诊断标准[1],以耳鸣为主诉。②年龄16周岁及以上。③患者愿意配合调查。

1.1.4 排除标准 ①耳鸣时间在5 min以内。②客观性耳鸣、搏动性耳鸣患者。③因各种原因不能完成必须的听力学检查者。④有言语或理解能力障碍、对答不切题的患者。⑤不愿意或不配合的患者。

1.2 资料收集

1.2.1 一般情况资料 ①记录患者的性别、年龄、工作性质、文化程度及婚姻状况;②记录患者是否有心脑血管、内分泌、胃肠等全身性疾病;③记录患者是否有入睡困难、夜间易醒等睡眠障碍。

1.2.2 耳鸣特征资料 ①记录患者耳鸣的病程、部位、种类,是否伴有听力下降、声敏感[6],以及耳鸣对患者造成的不良影响。②根据纯音测听250~4000 Hz平均听阈,将听力下降程度分为:正常听力:≤25 dB;轻度听力下降:26~40 dB;中度听力下降:41~55 dB;中重度及以上听力下降:≥56 dB。③对所有入选患者进行耳鸣音调、响度匹配,<500 Hz为低频耳鸣,500~2000 Hz为中频耳鸣,>2000 Hz为高频耳鸣[7]。

1.2.3 量表资料 ①医师与患者交流问询过程中填写耳鸣评价量表(tinnitus evaluation questionnaire,TEQ)[8],根据总分将耳鸣严重程度分为五级:Ⅰ级(1~6分),Ⅱ级(7~10分),Ⅲ级(11~14分),Ⅳ级(15~18分),Ⅴ级(19~21分)。②耳鸣患者自主填写焦虑自评量表中文版(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和抑郁自评量表中文版(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5],SAS标准分≥50判为焦虑,SDS标准分≥50判为抑郁,分值越高,表示焦虑、抑郁越严重。

1.3 统计分析

将采集的数据用Excel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对性别、婚姻状况、工作性质、全身性疾病、睡眠障碍、耳鸣病程、耳鸣部位、耳鸣种类、声敏感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对年龄、文化程度、耳鸣响度、耳鸣频率、听力下降进行方差分析。将P<0.05的因素纳入方程,与SAS评分、SDS评分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P<0.05为差异具有显著性。将TEQ总分与SAS评分、SDS评分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按耳鸣严重程度分为5组,对各级耳鸣患者SAS评分、SDS评分进行Spearmen相关分析。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及耳鸣特征

2.1.1 一般情况 415例耳鸣患者中男性占55.9%(232例),女性占44.1%(183例);年龄16~73岁,平均40.82±12.95岁,其中21~50岁占71.1%(295例);已婚占77.3%(321例);接受高等教育(大学及以上)者占47.0%(195例);从事脑力劳动者占44.8%(186例);伴有全身性疾病者占55.4%(230例);伴有睡眠障碍者占61.4%(255例),详见表1。

表1 耳鸣患者的一般情况与焦虑、抑郁单因素分析(n=415)

2.1.2 耳鸣特征 耳鸣病程为0.13~480个月,中位数12.00个月;77.6%(322例)鸣声在耳内;79.0%(328例)仅有一种耳鸣声;79.7%(331例)耳鸣响度≤5 dB;72.3%(300例)耳鸣匹配为高频音调;71.1%(295例)伴有不同程度听力下降;30.8%(128例)伴有声敏感,详见表2。TEQ总分为5~20分,平均11.43±3.14分,II、III级为主,占81.0%(336例),其次是IV级占15.4%(64例),详见表3。

2.2 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状况

415例耳鸣患者中,无焦虑抑郁269例(64.8%),有焦虑或抑郁者146例(35.2%),其中单纯焦虑者69例(16.6%),单纯抑郁者24例(5.8%),合并焦虑及抑郁者53例(12.8%)。

415例耳鸣患者中,391例认为耳鸣造成了不良影响,分别是心情(217例,52.3%)、睡眠(150例,36.1%)、注意力(19例,4.6%)及其他(29例,7.0%)。耳鸣对患者心情的影响主要包括心烦和担心,415例耳鸣患者中349例存在担心,担心的内容依次为听力下降(196例,47.2%)、引起其他疾病(74例,17.8%)、耳鸣加重或不愈(57例,13.7%)及其他(22例,5.3%)。

2.3 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影响因素

2.3.1 一般情况、耳鸣特征与焦虑、抑郁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独立样本t检验及方差分析显示,工作性质对耳鸣患者的SAS评分存在显著影响(P<0.05),年龄、婚姻状况、睡眠障碍及声敏感对SAS评分存在极显著影响(P<0.01)。婚姻状况对耳鸣患者的SDS评分存在影响(P<0.05),性别、睡眠障碍及声敏感对SDS评分存在极显著影响(P<0.01)。文化程度、全身性疾病与耳鸣患者的SAS评分及SDS评分无明显相关(P>0.05)。耳鸣的病程、部位、种类、响度、频率及听力下降程度对焦虑、抑郁影响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2。

2.3.2 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多因素分析 将P<0.05的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睡眠障碍及声敏感纳入方程,与SAS评分、SDS评分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婚姻状况、工作性质是影响SAS评分、SDS评分的不显著因素(P>0.05),性别与SAS评分相关(P<0.05),性别、睡眠障碍及声敏感与SDS评分相关(P<0.05)。男性耳鸣患者发生焦虑的风险是女性的1.738倍(OR=1.738),发生抑郁的风险是女性的2.089倍(OR=2.089);伴有睡眠障碍的耳鸣患者发生抑郁的风险是不伴睡眠障碍者的2.080倍(OR=2.080);伴有声敏感的耳鸣患者发生抑郁的风险是不伴声敏感者的2.600倍(OR=2.600),见表4。

2.3.3 耳鸣严重程度与焦虑、抑郁分析

2.3.3.1 不同程度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检出率 各级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例数见表3,由于本次纳入样本中Ⅰ级、Ⅴ级耳鸣患者较少,多个理论频数小于5,采用Fisher精确检验,结果显示P=0.000,提示各级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检出率有极显著统计学差异(P<0.01)。各级耳鸣患者焦虑检出率逐级增高,Ⅱ、Ⅲ、Ⅳ级耳鸣患者抑郁检出率逐级增高,Ⅰ、Ⅴ级抑郁检出率特异,考虑与该级样本含量较小相关(见图1)。

表2 耳鸣特征与焦虑、抑郁单因素分析(n=415)

表3 不同程度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比较(±s)

表3 不同程度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比较(±s)

TEQ分级 n SAS评分 SDS评分Ⅰ级 737.71±12.7441.29±8.90Ⅱ级 17838.35±10.1237.57±8.75Ⅲ级 15844.06±11.7941.83±9.15Ⅳ级 6449.95±12.0445.83±10.28Ⅴ级 853.88±10.2452.50±10.74

表4 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n=415)

2.3.3.2 不同程度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比较P e a r s o n 相关分析显示,T E Q 总分分别与S A S 评 分(r=0.378,P=0.0 0 0)、S D S 评 分 相 关(r=0.359,P=0.000)。Spearmen相关分析显示,TEQ分级分别与SAS评分(r=0.367,P=0.000)、SDS评分相关(r=0.317,P=0.000)。方差分析显示,TEQ分级对SAS评分(F=16.492,P=0.000<0.01)、SDS评分(F=13.974,P=0.000<0.01)存在显著影响,LSD法组间两两比较显示SAS、SDS评分中Ⅱ级与Ⅲ、Ⅳ、Ⅴ级之间具有显著性差异(P<0.05),Ⅳ级、Ⅴ级分别与Ⅰ、Ⅱ、Ⅲ级之间具有显著性差异(P<0.05),提示SAS及SDS评分随着耳鸣严重程度的增加而逐渐升高,见表3。

3 讨论

随着社会-心理-生物医学模式[9]的发展,身心健康日益受到重视。本研究收集415例耳鸣患者,统计发现超过半数认为耳鸣造成的最大不良影响是心情,其中伴有焦虑或抑郁者占35.2%,提示耳鸣患者焦虑、抑郁检出率较高,临床医师应加强对耳鸣患者进行心理疏导,避免其陷入耳鸣-负性情绪-耳鸣增强[10]的恶性循环。

3.1 耳鸣患者的一般情况与焦虑、抑郁的关系

本研究显示,男性耳鸣患者发生焦虑、抑郁的风险与女性相比增高,这与既往Seydel等[11]研究不同,可能与男性在社会工作中承担的压力增大相关。耳鸣患者的年龄、婚姻状况、工作性质在单因素分析中与SAS、SDS评分相关(P<0.05),但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无显著相关(P>0.05),考虑为混杂因素。耳鸣患者的文化程度、是否伴有全身性疾病与焦虑、抑郁的发病无明显相关。

本研究中有61.4%耳鸣患者伴有睡眠障碍,36.1%认为耳鸣对患者造成的最大影响是睡眠,睡眠障碍与焦虑、抑郁发病存在显著影响,伴有睡眠障碍的耳鸣患者发生抑郁的风险成倍增加,这与Luciana[12]研究一致,钟萍等[13]在研究中也发现调整睡眠等生活方式干预耳鸣的近期疗效较为满意,提示遵循生物昼夜节律调整睡眠是治疗耳鸣患者焦虑、抑郁的重要思路[14]。

3.2 耳鸣特征与焦虑、抑郁的关系

本研究415例耳鸣患者中30.8%伴有声敏感,这一数据与郑剑龙等[15]528例耳鸣患者中声敏感发生率33.1%基本一致。是否伴有声敏感与焦虑、抑郁发病极显著相关(P=0.000),Logistics回归分析显示,伴有声敏感的耳鸣患者发生焦虑的风险是不伴声敏感者的2.600倍,提示对伴有焦虑、抑郁的耳鸣患者的治疗不应忽视声敏感。目前声敏感的研究文献较少,许多患者误将嘈杂环境下出现的耳内回声等归为耳鸣增强,加重了对耳鸣的负面情绪。耳鸣在安静状态下更为明显,而声敏感在嘈杂环境下发生,两种疾病叠加,患者在多时段产生心理不适,导致焦虑、抑郁的发生率增高。

本研究发现,除合并声敏感较易产生焦虑、抑郁外,耳鸣的其他特征,如听力下降情况,耳鸣的病程、部位、声音种类、匹配频率及响度等均与焦虑、抑郁无明显相关性。耳鸣病程与焦虑、抑郁无明显相关,可能是因为耳鸣引发患者主观不适感觉,疾病全过程均可能发生。王红玲等[16]发现不同听力情况患者的耳鸣主调声频率无统计学差异,陈秀兰等[17]研究显示耳鸣响度与耳鸣严重程度无相关性,与本研究结果一致,表明听力下降程度与音调、响度匹配等心理声学测试并不能反映患者的耳鸣严重程度,更不能反映其焦虑、抑郁状况。

3.3 耳鸣严重程度与焦虑、抑郁的关系

TEQ是一个简洁的耳鸣严重程度评估工具[8],本研究显示TEQ总分与焦虑、抑郁发病相关(P=0.000),TEQ分级与焦虑、抑郁水平相关(P=0.000),TEQ总分与分级越高,合并焦虑、抑郁的比例越高,TEQ总分>14分者发生焦虑、抑郁的风险明显增加。与耳鸣心理声学测试相比,TEQ还关注患者对耳鸣负面影响的反应以及对耳鸣严重程度的总体印象,故与焦虑、抑郁发病密切相关。临床医师可通过TEQ评分对耳鸣患者的焦虑、抑郁情况做出预判,对TEQ总分>14分(Ⅲ级以上)的耳鸣患者,应着重进行心理疏导,纠正患者对耳鸣的错误认识,增强耳鸣治疗的信心。对于治疗后TEQ复测评分提高的耳鸣患者,应仔细询问病情,关注情绪变化。

4 结论

耳鸣患者常伴发焦虑、抑郁,男性、伴有睡眠障碍、声敏感、TEQ总分>14分的耳鸣患者发生焦虑抑郁的风险较高,临床上应加强心理干预。

猜你喜欢

婚姻状况响度总分
一种自适应响度补偿算法在音频重放中的应用
第59届IMO团体总分前十名的代表队及总分
调频广播响度控制的方法及技巧
数字电视节目响度标准化的探讨
从《日耳曼尼亚志》看日耳曼人的婚姻状况
韩男性对婚姻状况更满意
0 dB有声音吗
当代中美两国女性婚姻状况差异探析
一年级下册期末考试
一年级下册期末复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