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护士心理弹性研究

史逸秋, 戴晓婧, 许珂, 冯占春

(1.华中科技大学 同济医学院 医药卫生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30；2.中国人民解放军中部战区总医院 护理部，湖北 武汉 430070；3.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医大学 护理系 护理管理学教研室，重庆 400038)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被世界卫生组织定为“国际紧急公共卫生事件”(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 PHEIC)[1].截至2020年3月3日，我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累计报告80 303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其中死亡病例达2 948例.女性护理人员作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的主力军，承担着高强度的工作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在疫情防控工作中发挥关键作用.心理弹性是个体在面临逆境、创伤、悲剧、威胁或重大压力时的良好适应过程[2].良好的心理弹性可使逆境对个体的消极影响最小化、适应和成长最大化，在面对压力事件时仍然能表现出良好的社会功能[3].本研究旨在了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水平并分析其影响因素，为护理管理人员采取措施进行心理干预、保障一线护士身心健康、顺利完成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任务提供决策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便利抽样法，于2020年2月23日至2月25日，选取湖北省武汉市5所三级甲等综合医院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临床一线女护士；武汉市本地工作护理人员；取得护士执业资格证书.排除标准：实习、进修护士；外地驰援护理人员；调查期间处于非在岗状态的护士，包括产假、病假、休假等；有心肺肝肾等躯体疾病；有精神疾病史.所有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参与本研究.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一般资料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主要调查研究对象人口社会学资料，共计13个条目：性别、年龄、工作年限、身份类别、所在医院、婚姻状况、文化程度、职称、生育情况、是否独生子女、目前居住情况、家庭关系、自评健康状况等.

(2)抗疫工作情况调查问卷 在文献回顾及专家咨询的基础上，结合陆军军医大学心理调研团队对51 746名民众的情绪调查结果，拟定可能影响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临床一线护士心理弹性的抗疫工作情况调查问卷，主要包括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控知识掌握程度、自觉是否准备充分、是否有信心完成任务、是否参加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处理(抗震、抗洪、抗疫、其他公共卫生事件救援等)、来到疫情一线之前是否接受过相关感染及个人防护知识培训、被告知赴疫情一线工作时心情、到目前为止在疫情一线工作时间、对目前工作量和时长的感受、是否收到科室医院或其他层面来自组织的关爱、对医院防护物资担心程度、每天通过网络或者其他途径了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信息花费时间、是否担心自己及身边的人感染、在护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人时专科护理操作是否规范、是否满意目前的排班情况等，共计14个条目.

(3)抑郁-焦虑-压力量表中文精简版(21-Item depression anxiety and stress scale，DASS-21) 该量表最初由Lovibond等[4]编制，中文精简版由文艺等[5]修订，用于测量个体过去一周的负性情绪的严重程度，共计21个条目，包括抑郁、焦虑、压力3个分量表，每个分量表包含7个条目.采用0～3分4级评分法，分别代表“不符合”“有时符合”“常常符合”“总是符合”.得分越高表明负性情绪症状越严重.抑郁量表≤9分为正常，10～13分为轻度抑郁，14～20分为中度，21～27分为重度，≥28分为极重度；焦虑量表≤7分为正常，8～9分为轻度焦虑，10～14分为中度，15～19分为重度，≥20分为极重度；压力量表≤14分为正常，15～18分为轻度压力，19～25分为中度，26～33分为重度，≥34分为极重度[6].该量表Cronbach的α系数为0.912，抑郁、焦虑、压力各分量表分别为0.823、0.754和0.796[7].

(4)心理弹性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CD-RISC) 该量表由Connor和Davidson共同编制[8]，由Yu等[9]翻译并修订，包括坚韧性、力量性和乐观性3个维度，共计25个条目.采用Likert-5点评分法，各维度从“从不”到“几乎总是”依次为0～4分，各维度得分相加即为总分，总分越高表明心理弹性的水平越好.该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87，Cronbach的α系数为0.89[10].

1.2.2 调查方法

根据疫情防控工作特殊情况，采用问卷星电子问卷进行网络调查.征得各单位负责人的同意和配合，建立QQ群、微信群，在群里统一说明本次调查的目的、方法、注意事项和问卷填写要求，并承诺调查结果不作研究外其他用途，对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发送问卷链接进行调查.问卷填写遵循自觉自愿原则，收回后对问卷进行逐一检查.

1.2.3 质量控制

本研究中研究变量的选择及一般资料、抗疫工作情况问卷的编制均以大量文献资料为基础，并经过专家咨询、反复修改论证；调查人员经过统一培训，熟悉问卷内容；卷首采用统一的指导语说明研究目的及填写要求，防止可能偏倚；将所有条目设置为必答题，以保证问卷填写的完整性；设定每台设备只能提交1次问卷，避免重复作答[11]；调查对象有疑问时，由研究者采用一致性语言进行解释；多人核对研究数据后进行数据的整理分析.

1.3 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发放问卷491份，问卷平均作答时间(536.64±322.58)s，最终回收有效问卷482份，有效回收率98.17%.参加本次调查的482名女性护理人员中，年龄21～50(31.20±6.11)岁；参加工作1～32(9.57±6.50)年；未婚198人(41.08%)，已婚275人(57.05%)，离异9人(1.87%)；护士109人(22.61%)，护师248人(51.45%)，主管护师121人(25.10%)，副主任护师及以上4人(0.83%)；独生子女148人(30.71%)，非独生子女334人(69.29%)；独自居住180人(37.34%)，与伴侣或家人一起居住158人(32.78%)，与朋友合住144人(29.88%).

2.2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负性情绪现状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负性情绪的现状如表1所示.

表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负性情绪现状

2.3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现状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总分为(63.52±15.23)分，低于我国常模(65.40±13.90)分[12](t=-2.709，P=0.007).其中，≤40分29人(6.02%)，40～60分167人(34.65%)，60～80分224人(46.47%)，>80分62人(12.86%)(表2).

表2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得分

维度得分坚韧性31.53±8.62力量性22.50±5.20乐观性9.49±2.73总分63.52±15.23

2.4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各指标的相关性分析

采用Pearson法分析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各指标的相关性，见表3.

表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各指标的相关性分析

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various indicators of first-line female nurses fighting against COVID-19

变量年龄工作年限评分抑郁焦虑压力R值0.1390.154-0.538-0.451-0.451P值0.0020.001<0.001<0.001<0.001

2.5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单因素分析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单因素分析结果见表4.仅列出有统计学差异的结果.

2.6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多因素分析

以CD-RISC总分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的项目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表5).赋值方法：二分类变量生育情况(未生育=0，已生育=1)，家庭关系(融洽=1，紧张=0)、自觉是否准备充分、是否有信心完成任务、曾经参加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处理、是否接受过防护培训、是否收到来自组织的关爱、担心自己及身边的人感染、在护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人时专科护理操作是否规范、是否满意目前的排班情况(否=0，是=1)；有序变量文化程度(大专及以下=1，本科=2，研究生=3)，自评健康状况(良好=1，一般=2，较差=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知识掌握程度(较好=1，一般=2，较差=3)，到目前为止在疫情一线工作时间(<1周=1，1～2周=2，3～4周=3，>4周=4)，目前的工作任务量和时长感受(可以接受=1，精疲力竭=2，超过承受极限=3)，对医院防护物资担心程度(不担心=1，轻度=2，中度=3，重度=4)，每天通过网络或者其他途径了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信息花费时间(1 h以内=1，1～2 h=2，2 h以上=3)；无序多分类变量设置哑变量(身份类别、被告知要奔赴抗疫一线时的心情；参考类别：身份类别=合同干部，心情=平静)；连续变量原始值输入(年龄、工作年限、抑郁评分、焦虑评分、压力评分).结果显示：文化程度、自评健康状况、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感染防控知识掌握程度、到目前为止在疫情一线工作时间、每天通过网络或者其他途径了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信息花费时间、是否满意目前的排班情况、抑郁负荷、焦虑负荷、身份类别、被告知赴一线时心情是影响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主要因素，可解释总变异的44.3%.

表4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单因素分析

(续表4)

影响因素人数CD-RISC总分统计值(t/F)P值对目前工作量和时长的感受19.647<0.001 可以接受27466.82±14.28 精疲力竭17660.34±14.47 超过承受极限3252.78±18.71对医院防护物资担心程度15.592<0.001 不担心12466.94±14.17 轻度18966.50±14.35 中度14458.72±15.36 重度2551.68±13.66是否收到来自组织的关爱4.359<0.001 是44364.40±15.11 否3953.51±12.98每天通过网络或者其他途径了解COVID-19信息时间10.725<0.001 1h以内27562.59±15.02 1^2h15264.12±14.94 2h以上5566.55±16.85是否担心自己及身边的人感染-3.751<0.001 是46363.26±15.30 否1969.84±12.30在护理COVID-19病人时专科护理操作是否规范2.0420.042 是46863.76±15.19 否1455.36±14.86是否满意目前的排班情况6.894<0.001 是40165.57±14.45 否8153.36±15.02

表5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多因素分析

R2=0.459，调整R2=0.443，F=28.321，P<0.001.

3 讨论

3.1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现状

护理职业的特殊性使该群体成为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心理问题的高危人群.研究表明，心理弹性使个体在应对压力等逆境时，能够恢复和适应环境，避免出现严重的心理和行为问题，并保持积极向上的状态[13].本研究结果显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偏低(63.52±15.23分)，低于我国常模(65.40±13.90分,t=-2.709，P=0.007)，其中低于40分29人(6.02%)，40～60分167人(34.65%)，60～80分224人(46.47%)，高于80分者仅62人(12.86%).究其原因，(1)本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发生突然、传播迅速、范围广、传染性强，短时间内确诊病例急剧增多，人力资源严重不足，致使护士工作任务重；(2)多数护士无感染专区工作经历，既往从未参加过公共卫生事件救援，应对大规模突发性传染病事件的经验尤其缺乏，因而面对本次疫情心理弹性较差；(3)疫情发生正值春节，初期作为疫区中心防护物资供应不足，无法满足临床使用；(4)各种媒体舆论的负面引导，多名临床医护人员感染病例出现，致使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压力大.医院管理者应将临床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干预纳入疫情防控整体部署，成立院级心理救援小组，提供心理热线或在线咨询，护理管理者应及时掌握护士心理活动变化，鼓励护士积极应对，塑造全院上下团结一心积极抗击疫情的良好氛围.

3.2 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影响因素分析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临床护理人员面临着身心的巨大挑战.本研究显示，身份类别、文化程度、自评健康状况等人口社会学因素，护理人员的主观感受、工作负荷、知识掌握情况等抗疫工作情况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影响显著，与Ablett等[14]研究结果一致.现役军人及文职人员心理弹性显著高于合同干部(73.29±11.24，70.23±11.48，61.53±15.23，P<0.001)，可能与前二者参与公共卫生救援事件、非战争军事行动及各类保障任务经验丰富有关.自觉准备充分、有信心完成任务、被告知赴一线工作时心态积极等主观感受较强者心理弹性较高，工作量和时长合理、专科护理操作规范、排班合理对心理弹性有积极作用，而新冠肺炎知识掌握较好、每天花费了解抗疫实况时间较长、接受过感控培训、曾参加过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处理的人员心理弹性普遍较强.参加疫情工作第2周心理弹性最强，可能与刚工作时的不适应、工作时间增长后的压力与倦怠都对心理弹性有负性影响有关.提示医院管理者在应急调派或任命新冠肺炎救治一线护士时，应注意身份类别、年龄、工作年限等结构，做好军人文职与合同制、老中青、高低年资等比例搭配；护理管理者应当对新冠肺炎防治工作每日进行总结分析，针对新冠肺炎相关知识及当前防治工作的重点、要点，对全院护理人员进行系统性培训，同时予以重点科室、重点人员强化培训，为临床护士做好防护和心理建设[15].护理人员自身也应通过网络或者其他途径主动学习新冠肺炎相关知识，了解疫情实况，掌握自我保护的知识和能力，提高心理弹性水平.

3.3 抑郁、焦虑、压力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负性预测作用

3.3.1 抑郁情绪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负性预测作用

本研究显示，抑郁评分中轻度抑郁8人(1.66%)，中度抑郁6人(1.24%)，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抑郁评分呈负相关(r=-0.538，P<0.001)，与相关研究结果一致[16]，多元线性回归结果显示，抑郁情绪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具有负向预测作用，抑郁评分越高，心理弹性越低.研究证实，抑郁可负向预测心理弹性，且总效应高达-0.428，是护士心理弹性最主要的情绪影响因素.原因可能为，抑郁是人在心理失调时最常发生且最主要的问题之一，低抑郁水平的护士，相对较易建立积极的认知评价体系，以减轻应对逆境时的负性情绪，克服困难的信心和行动力也更强，因而心理弹性水平较高[17].进一步研究发现，心理弹性较好的个体在面对应激事件时，个体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可以有效应对，适应环境变化，反过来减少抑郁情绪的产生[18].因抑郁情绪产生隐蔽不易察觉，护理管理者应当实时了解其护士心理活动变化，评估心理条件状态，必要时采取松弛疗法[19]、暗示治疗[20]等短程、简单、易于操作的心理治疗方法，或寻求专业人员的帮助，进行针对性的心理疏导与干预；对于性格内向、不善表达的女护士要重点关注，为她们提供情绪表露与发泄的机会，有益于其抑郁情绪状态的改善[21]；鼓励未婚未育、学历、职称、工作年限较低的护士充分利用家庭和单位支持等资源，并通过强化专业知识和技能、提高自身健康水平，增强缓解抑郁情绪的能力[22].

3.3.2 焦虑情绪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负性预测作用

本次护理人员负性情绪调查中，焦虑情绪表现突出，41人(8.51%)表现为轻度焦虑状态，34人(7.05%)中度焦虑，重度焦虑者3人(0.62%)，极重度1人(0.21%)，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焦虑评分呈负相关(r=-0.451，P<0.001)，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焦虑情绪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具有负向预测作用.一线护士由于长时间超负荷的连续工作长期处于过度疲劳状态，穿戴防护用品和过度消毒带来的不适与人机距离感，加上短时间内目睹大量感染病员的涌入，身边共同作战的同行同事接连倒下送入病房，且护士作为隔离病房患者急躁、愤怒、恐惧等不良情绪甚至攻击行为的直接施害对象[23]，处于超高的心理负荷之中，易产生大量焦虑等负性情绪[24].Loprinzi等[25]研究发现，通过对乳腺癌患者进行音乐干预使其焦虑水平下降后，患者心理弹性水平显著提高，与本研究结果一致.且高心理弹性者倾向于以积极应对方式(即问题解决方式)处理逆境和压力，逐步体验到更多积极感受，减少焦虑情绪产生.护理管理者应当从实际出发，合理安排人力，减轻护理工作强度，保证护士充足的休息与饮食.及时通报疫情防控进展及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实现信息及时公开，纠正因部分媒体放大与过分解读真相导致对危险过度预期，减轻临床护理人员因信息不对称产生的焦虑情绪，避免过度的心理应激反应.

3.3.3 压力负荷对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负性预测作用

研究表明，能够更好地适应压力的个体一般心理弹性较好[26].且在面对同等压力刺激时，心理弹性水平低的个体更易产生抑郁、焦虑等负性情绪[27].本研究显示女性护理人员心理弹性与压力评分呈负相关(r=-0.45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压力评分结果显示6人(1.24%)感到轻度压力，4人(0.83%)处于中度压力状态.既往研究也发现，知觉压力对护士心理弹性具有负性预测作用，一方面，压力是心理弹性产生的先决条件，可控范围内的压力为个体提供了成功应对的经验，增强心理弹性，产生适应性结果;另一方面，过大的压力会降低心理弹性水平，导致适应不良[28].本次研究压力负荷未进入回归方程，可能与样本量有限且调查对象大多为三级甲等综合性医院具有重症护理经验的护士有关，压力调适能力较强.而在新冠肺炎的救治过程中，女性护士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在隔离病房，护士不仅承担患者的正常治疗护理工作，还要护理患者的生活日常，对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基础护理任务尤重，长时间连续工作与监控病情变化，注意力高度集中，缺少休息和睡眠质量差是普遍现象.由于女性护士的生理结构、生理机能有其特殊性，疫情初期防护服紧缺而且穿脱不便，部分女护士整班次不敢喝水、不上厕所，或者只能用一次性纸尿裤等，尤其是生理期不能及时更换卫生巾，给这些年轻女性的生活和心理带来了极大的挑战，也增加了生殖道感染的机会[29].护士的工作压力越大，在面对压力时的适应能力就越差，疲于应对不但无益于缓和应激导致的心理压力，而且会导致恶性循环，加重职业倦怠，降低工作满意度，进而影响其心理弹性水平[30].护理管理者应当从多个层面入手，根据病区患者数量及病情特点进行弹性排班，制定合理轮休方案，减轻护士工作负荷；保证防护用品及必要的女性生理用品供给，避免生理上的不适；鼓励护士积极总结新冠肺炎临床护理经验，分享护理工作中的正面故事与感悟，使护士在疫情防治中的价值得到充分认可与体现，增强应对疫情的信心.

4 小结

本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情势严峻，疫情中心的一线女性护理人员不仅要面对救治压力，还面临感染的风险、可能的治疗失败以及患方的不理解等，容易产生心理障碍.本研究调查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分析其影响因素并提出针对性干预措施，为医院管理者制订疫情防控期间的整体心理干预方案提供借鉴.但同时因时间紧、收集资料有限，本研究仅调查了三级甲等综合性医院救治一线女性护理人员的情况，缺乏对其他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方舱医院及基层卫生机构的研究，不同性质医疗机构接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病情、背景存在一定差异，因而样本对反映一线女性护理人员普遍情况的代表性相对不足.且本研究对象均为武汉本地工作护理人员，未纳入全国各地援汉医疗队情况，援汉队员面对陌生的生活、工作环境，可能产生更为复杂的心理反应.未来研究应纳入更多层次医疗机构、援汉医疗队的女性护理人员样本，拓展探索心理弹性与恐惧、睡眠问题等其他因素的可能关系，进一步完善研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