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来，我们一起许愿

2020-06-15

新世纪剧坛 2020年2期

关键词：张建国老李小王

时间2020年正月初八

地点某城市80年代公安系统家属楼大门口

人物

张建国62岁。退休警察。

张国栋33岁。坚持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的派出所民警。

小王爱心志愿者。小区封闭后一直在小区门口负责看守、服务。

老李小区门卫。张建国的老战友。

[舞台上一张桌子，上面放一个扩音器，播放疫情期间广播。旁边两个椅子，志愿者小王坐在椅子上。侧面两边有两个条幅，上写“全民抗疫，从我做起”“勤通风，多洗手。戴口罩，不出行”，舞台背景LED显示上世纪80年代建造的普通楼房。

[所有人员必须佩戴口罩。

[老李上，冻得瑟瑟发抖

老李嚯，这天儿是够冷的。你说这病毒咋这么厉害，这冷天，把小猫、小狗都快冻死了，它还越活越来劲！哎，我说，小王，赶紧的，吃口饭去，我帮你盯会儿。天冷，再不吃饭，身体可受不了。

小王没事儿，李大爷，我不饿，就等着这大中午太阳呢，晒一晒可暖和了。再说，紫外线能杀菌，我也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杀菌时间。

小李这孩子。（一扭头，远远看到张建国，急喊）哎，老张头，你怎么出来了，咋的，菜不够吃了？

[张建国上，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

张建国啥不够吃，多着呢。咱小区这些孩子真没话说，知道咱这儿住的都是老年人。不让我们出门活动，用他们年轻人的话叫啥来着？这叫宅。叫咱们宅在家。吃的喝的微信里一句话，一会儿就送到门口。真是太方便了。小王，你们真是辛苦了！

[小王一边上前接张建国手里的东西，一边说“不辛苦，应该的”。

老李哎，你俩啊，保持安全距离啊，两米啊两米。（站两米之外跟张建国说）那你说这天寒地冻的，你不老实儿搁家待着，老往外跑啥？

张建国（兴高采烈地）跑啥，我跟你讲，国栋要回来啦！

老李栋子要回来了啊。话说这都多久没看到他了。

张建国你算算。从腊月二十九就执勤去了，当时也没想到这么久回不来。

老李这孩子，真是干起活来不要命。跟你当年一个德行。栋子回来可是好事儿，这个年咱老哥几个也不能聚在一起喝酒，你一个人过年怪没意思的。栋子回来，你爷俩好好喝两盅。

张建国喝啥喝，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酒蒙子一个。人栋子回来淘弄点换洗衣服，说话就又回去了，单位不老少事儿呢。

老李啊？这好容易回来一趟，连顿饭也不吃？

张建国（一脸鄙夷）我发现了，你现在觉悟可真不行了。想当年，咱在二处的时候可不这样。一遇到啥大案子，不回家太正常了。你瞧瞧你这老了老了，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老李哎我说老张头。咱哥俩这么多天没见，见面你就损我。我这心疼孩子有错嘛？

张建国没错，没错，我自己儿子能不疼吗？你看这是啥？

[张建国把老李领到桌子前，打开一个电饭锅。

老李嚯！这啥啊，黄不呲咧的。不过闻着挺香。（上手就抓，被老张制止）

张建国你干啥！洗手了吗你。你说说你，天天宣传，手抓着吃饭这毛病还改不了！别给我儿子的生日蛋糕给污染了！

老李今天咱栋子生日啊。对对对，正月初八。你瞅瞅，我给忙忘了，还是自己亲爹想得周到。不过你挺抠啊。儿子过生日，就烤这么一个光板蛋糕，连个奶油都没有。

张建国哎呦，你说得轻巧，你试试去。这些天可给网上这帮小年轻给憋坏了，天天就是鼓捣吃的。前两天鼓捣凉皮儿，这两天用电饭锅鼓捣蛋糕。我估计过几天又该鼓捣手抓饼了。我做这个蛋糕，那可是费老劲了，我跟你讲。那光鸡蛋就废了一筐，做坏好几个。那什么，小王啊，一会儿得买几个鸡蛋，家里都没了……

老李不对啊。你等会。你儿子今天是不是回家？

张建国对啊！

老李那你把蛋糕拿下来干啥？

张建国啊，那什么，我儿子吧，这么多天，一直在外头。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你说保不齐碰上啥病毒，给咱小区带回来了，多不值当。我一合计，就放在这交接一下。他回来一拿就走了。我这还有一封写给他的信。我也不当面给他，贴你这大铁门上。他一看就明白了。

[张建国回身把写好的信贴在小区大门铁栏杆上。

老李不至于，咱孩子都自己家人。你想多了。一会儿踏实儿在家等孩子，你给孩子过个生日。不差这一会儿！

张建国你看我说你觉悟低，你还不承认。人专家都说了，电梯什么的密封空间，最容易传播病毒。你说我是不是得为我们那个楼栋的大哥、大姐负责！

老李（无奈）我真是说不过你，这辈子，我就没说服过你。那行吧。你搁这吧。我陪我大侄子过生日。

张建国你快一边去吧。我跟你说，看见栋子，别客气，拿消毒酒精，就是喷，使劲喷。告诉他拿上东西麻溜走。别耽搁。

老李你呀，真是死心眼。

张建国那行吧，我先回去。你俩忙。

[张建国下。

老李哎，老张，你等会孩子呗，远远瞅一眼也行啊，你这个爹心咋这狠。

[张建国没回头，摆了摆手。

老李你说说这个老张，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给拒之门外了。我听了心里可真不是个味儿。我看看这信上都写了啥。这都啥年代了，还写信。发个微信，视频通话多方便。

[老李和小王起身看信。

[舒缓的音乐起。

[大屏幕展示信的内容，张建国画外音：红塑料袋是换洗衣服。蓝塑料袋是10个口罩。爸一天到晚也不出门，我留俩就够了。听说你们物资挺紧张。你给执勤的大家伙分了吧。电饭锅里是蛋糕。我没吃，闻着挺香。今天是你生日，你估计也忙活忘了。我连锅给你带过去，一是保温，二是你们备个锅，方便煮点热乎粥。白塑料袋的杂粮米我都给你一小袋一小袋分好了。到时候往锅里一放，兑点水就行。天冷，大伙都注意身体。吃点热乎的。儿子，生日快乐。

[老李和小王在一边直抹眼泪。

老李我这个心啊，说不出来的难受啊。难为这爷俩了。哎……

小王李师傅，我想把这封信给咱业主群发过去。张国栋是咱这栋楼的逆行英雄。今天是英雄的生日，咱得让他感受到家里的温暖，哪怕是一句生日祝福呢！

老李对啊，我咋没想到呢。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发，你这就发。我这还有俩煮鸡蛋，我给他取来，生日得吃鸡蛋啊。

小王那我发了啊。（拿出电话发语音）各位居民朋友们，今天是3号楼张国栋的生日。他因为疫期执勤已经十天没回家了。他的父亲张建国为了咱居民健康。坚决不让他进小区，把换洗的衣服和蛋糕放在了大门口。还贴了一封信在大门上。我刚才发的就是张叔给儿子的信。我真的非常感动。如果大家看到这封信，也为他们的善举感到感动。就听我指挥，等他儿子，咱们的张警官回来的时候，开开窗户，给他竖个大拇指，说一声生日快乐。也给他加加油，打打气，怎么样？

[响起微信的各种提示音，老奶奶语音回复“栋子辛苦了，我现在就开窗户等他。”老爷爷语音回复“好孩子，咱小区，咱公安子弟的骄傲！”居民甲“我这有点水果，给咱栋子拿走带派出所吃！”居民乙“我这还有刚包的饺子，栋子最爱吃的酸菜馅”……

小王各位居民，大家别忙活了。李奶奶，你先别开窗呢，等我口令。别的叔叔阿姨们，你们也别折腾。再因为给张警官送东西下楼，他和他父亲知道了，指定得生气。我们可不能前功尽弃。大家都听我指挥，咱今天就来个远程祝福。等疫情过去了，咱们再好好给他补过个生日，你们说怎么样！

[微信提示音响起，“行，听你的！”“我给张叔叔唱生日快乐歌，王叔叔，你一定要让他听哦！”“记着喊我们啊！”“等疫情过去，我给他做酸菜馅大包子，大伙都来我家吃！”……

小王哎！哎！（哽咽）我一定喊你们！

[张国栋穿着警服，戴着口罩上。稍显疲惫。老李发现。

老李栋子！栋子你回来啦！

张国栋哎！李叔，我回来了。我穿这样你还能认出来。

老李傻孩子，你就跟我儿子一样，爹怎么能不认识儿子。快来，我看看咱儿子！

张国栋我好着呢，吃得好，睡得好。李叔，你们最近也够辛苦。这大冷天，天天坚守大门口。

老李好孩子，再辛苦能有你们辛苦嘛。来，这俩鸡蛋揣兜。你看叔老了，给你生日忙活忘了。也没准备别的。等疫情过去，叔给你做一桌子好菜！

张国栋我生日？

老李你瞅瞅，你爹说多准，一想你就给忙忘了。可是我张哥可没忘，你快看看你爹给你烤的蛋糕，那老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