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区位原理分析
2020-06-05张中华
张中华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建筑学院,陕西 西安,710055)
一、引言
(一)区位研究尺度的变化
20世纪上半叶,经济地理学发展中的最重大事件当属经济活动区位论的引入。该区位论包括1826年杜能(J.H.von Thunen)提出的“农业区位论”,1909年韦伯的“工业区位论”,1933年克里斯塔勒的以商业为主的“中心地理论”,1940年廖什的“区位经济论”。这些德国学者的研究成果,多在上半个世纪被翻译介绍到英、俄等语言国家。这些区位研究理论有一个共同点,即侧重于区域内的单体企业(农场、工厂、商业点)的微观分析,强调追求最小成本或最大利润,对环境因素关注度不够、重视距离因子的主导作用,研究方法上采取逻辑实证思维。但由于它忽略外部环境(尤其是社会经济问题和文化关系),忽视人的主观方面,经常使其结论与现实生活错位,看上去有道理,实际上千差万别,影响到理论的应用与发展。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一些经济学家在研究区位论的基础上,开始对区域经济的整体研究。50年代,艾萨德创立了区域科学。它联结经济学、地理学和规划理论,强调用理论和数量模型方法来分析区位问题,更加侧重于区域内不同区位的组织联系与协调关系分析。50年代以后,始于法国学者皮鲁的增长极理论,一些学者表现出对区域发展问题的关注,并提出了相应的理论。这些理论包括默戴尔的“循环积累论”(circular and cumulative causation)、赫希曼的“极化-涓滴”(polarisation-tricklingdown)理论、弗里德曼的“中心-外围”理论,弗兰克等人提出的“依赖理论”、布鲁克弗尔德的“互相依赖理论”等。与区域科学相比,该类研究的区位尺度进一步拓宽,即从区域内转向区域之间,从一个区域转向多个区域。
(二)研究企业区位组织的变化
战后以来,作为经济地理学主要研究客体的企业组织,加速向着多部门、多区域、跨国经营和全球性经营方向发展。以单部门企业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古典区位论,逐渐暴露出研究的局限性。孤立地对跨国公司的某一农场、工厂和商店区位的研究已不能揭示真实的区位缘由,更不能揭示经济实力远超世界多数国家的“公司帝国”的空间格局及演变。与此相应,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地理学家麦克尼提出了“公司(企业)区位论”的概念。其主旨是企图“使传统区位论中仅仅对物的分析转移到对人及社会组织机构的关注上来”。企业区位论尤其关注企业内部不同组分微观布局结构的研究。
(三)区位研究思维方法的变化
20世纪前期的区位论研究,以规范性分析(normative analysis)为思维方式。这种研究主要从与经济区位选定的一些基本命题出发,演绎推理出结果。由于经济活动最佳区位是在一系列简化的假设条件下求得的,区位决策者被认为具有所有经济学的知识并一味追求最大利润,其研究框架的实际应用受到一定的限制。20世纪60年代的数量革命,带来了实证主义分析法。与规范区位论不同的是,这种分析法强调用统计和数学模拟方法探索经济流动空间结构的区位布局规律。20世纪60年代末,规范区位论和实证区位分析受到行为主义学派的冲击。行为主义强调对区位决策者行为的分析。认为同样的区位影响条件,不同的决策者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决策结果。对行为差异的考虑,与规范区位论的“经济人”概念相比,使研究结果更加接近于现实。60年代末以来,伴随着发达国家经济结构的转变、社会矛盾冲突的日益加剧,结构主义地理学应运而生。以哈维(Harvey)为代表的学者们,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解释资本主义社会出现的矛盾。他们在区位研究中,强调社会的实际需要,强调政治、社会力量在影响区位选择与布局中的作用。我国学者白光润(2009)在其著作《应用区位论》中也强调过,传统区位论在国民经济布局、城市规划、国土整治、区域规划等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由于理论缺乏时空标定性,一切都高度抽象为空间距离关系和经济理想人,致使传统区位论在实际应用上,特别是在微观尺度的应用上,可操作性差。在现实的区位选址中很多区位的确定需要依靠行业经验,甚至充满迷信色彩的风水来进行,区位不仅含有经济理性价值,更包含有社会与行为价值[1]。
伴随20世纪70年代西方人文地理学研究的日益兴起,传统区位研究日益转向区位与社会问题和空间结构的集合性研究,并形成了“微区位”的一种研究范式[2]。人文地理学者劳维教授(Lowe)系统阐释过经济地理对区位和社会空间结构耦合过程的分析[3]。同时,在费丁(Fielding)[4]等学者所编著的人文地理著作中,也对城市社会、文化与区位布局问题做了系统的建构分析。奥格纽(Agnew)在1999年出版的《人文地理学核心论文集》(Human Geography:An Essential Anthology)也从多维视角评价了现代城市区位社会论的理论基础[5]。
传统区位观从早期的“距离决定论”转向“物质结构论”再到“区位融合社会、物质与精神性要素”,微观的社会行为文化区位论已成为“新”经济地理学研究的核心。人类生态学者用“区位的文化感知”或者“区位价值”、“区位形象引力”等来解构或认知“微区位”,把区位当作社会行为结构竞争的平台,区位是空间和社会发生耦合的现实基础,把区位看成经济社会演变的产物,因此,“微区位”更具有社会、经济、空间形态等“多元”的价值诉求[6]。
图1 区位研究视角的转向
二、微区位的概念认知
(一)传统区位的概念及指向性
“区位”源于德文的standort,是1882年由W.高次首次提出。区位在1886年被译为英文“location”。“区位”与位置不同,既有位,也有区,还有被设计的内涵。区位的主要含义是某事物占有的场所,但也含有“布局、分布、位置关系”等方面的意义。尽管我们将区位定义为某事物占有的场所,但现代区位理论并不把诸如动植物占据某特定场所繁殖、生存的行为纳入区位理论范畴,而区位定义中的某事物限定在人类为生存与发展而进行的诸活动,即人类活动或人类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讲,区位是人类活动(人类行为)所占有的场所[7]。
区位既然是人类活动所占有的场所,那么人类活动的领域和空间的扩展必然导致区位的发展与变化。因此,对于区位的理解与把握也必须从动态和发展的角度入手。农业经济时代中,人类如何选择作为其主要经济活动的农业活动的区位是社会面临着的问题,由此产生了杜能的农业区位理论。在工业经济时代早期,工业生产活动的场所主要取决于生产成本的大小,运费作为一个影响空间成本的重要因子,受到格外关注,因此最早出现了以“成本最优”(主要是运费)的韦伯工业区位理论;随着工业经济社会的发展,社会生产更多地受到了市场的直接制约,市场因子备受关注,因此就有了廖什的市场区位理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类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进一步多样化,仅考虑单一的经济因素已不能全面地反映工厂区位选择的目标,从而重视非经济区位因子以及行为因素的新区位理论应运而生。人类活动不仅在生产活动中,在消费和流通活动中的区位问题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从而出现了反映作为人类生活基本场所的城市和聚落的空间配置规律的理论,如“中心地理论”得到了发展。近年来,由于人类经济活动组织形式的重大变化,对于企业组织空间规律探索的多部门企业区位理论也随之发展。
(二)区位的“关系转向”
20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伴随全球化与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以及科学思维范式和产业组织结构方式的转变,传统城市与区域经济学家相继对经济活动区位的地域结构组织与布局形式进行新的理论阐释。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空间社会学科(城市经济学、城市地理学、城市社会学、人文地理学、经济地理学)“制度转向”和“文化转向”研究的不断深化,传统经济学中有关区位行为主体之间的社会相互作用是如何影响区位布局绩效的相关文献越来越多。这些文献涉及“区位的文化识别规范”以及“区位的社会行为文化关系”的研究,有些研究还会分析不同社会经济发展阶段过程中城市日常生活空间业态的区位微观布局规律等[8]。尤其在经济与人文地理学研究领域,学者们倡导用“关系思考”(relational thinking)来探讨“社会与空间耦合”的“微观区位”内涵,并且这种关系转向也成为西方经济地理学界研究中的一个显著特征;相对应的“微区位”已经成为西方城市经济学、经济地理学、城市社会学、人文地理学领域中的一个重要热点话题[9]。综合这些学科领域中的研究范畴可以看出,其研究范围涉及企业的微观布局区位行为[10]、城市日常生活空间资源(各种服务设施及商娱文化场所)布局的微区位规律[11],同时还涉及了“全球-地方”联系下的区位组织规律[12]等。区位的“关系转向”研究产生于20世纪90年代末,进入21世纪后有了较大的发展,并成为社会、经济、人文地理学界的一个重要研究趋势。
(三)微区位的概念及内涵构成
王兴中教授认为,微区位原理是城市社会生活空间结构研究与经济地理、城市地理、旅游地理等学科交叉的领域,其理论的核心是“在一定发展阶段的宏观与社会条件下,把握(城市)社会空间系统构成的基础上,从提高(城市)社会空间生活质量入手,探索营业性场所具有的和谐关系的微观社会空间区位因素与宏观感应认知区位因素的关系规律。”[13]。白光润教授在其著作《应用区位论》中从“区位尺度”视角对区位进行界定,认为任何事物都有其时间和空间属性,区位问题也不例外,并把区位划分为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尺度,而微观区位指的是选择对象的空间范围是城市或城镇的具体街区,区位选择的主体是城市公共事业管理部门、企业、居民个人等。主要制约因素包括城市规划、人文环境、生态环境、产业基础、市内交通、街区地价、道路结构等。同时,他还提到微区位还可以进行更细的划分。例如街区位置中是上坡还是下坡、左边还是右边、朝阳还是背阴、弯路还是直路、道路内侧还是外侧等[1]。
可见,微区位综合了现象学、存在主义、人本主义以及行为经济学等方法,将区位的客观经济规律与主体人的行为文化需求以及社会和自然等要素加入区位的空间组织研究中,赋予区位经济意义、社会意义和行为文化意义。微区位的研究方法与传统的以客观物质区位研究不同,微区位追求社会经济行为主体的主观想象和情感认知,能够将区位的经济属性和行为主体的抽象意象有机融合到一起,更加注重对区位布局背后的深层社会文化内涵进行揭示,诸如区位布局中的人的行为规律、情感价值、身份特征以及对地方的归属情感等。区位从经济上的概念被凝练成具有真实意义和价值的“微区位”,区位从抽象的几何位置和经济成本转变成了“区位价值”和“区位精神”。总结微区位的构成具有如下观点:
(1)微区位是人和自然秩序的融合,是我们对于世界直接经验的有意义的中心。微区位的本质属性是社会经济的微观规律对人的意图、经历和空间行为的定位(order)和聚焦(focus)作用。
(2)微区位是具有清晰特性的地点和方位,是生活发生的场地,是由物质的本质、距离、方位、形态等具体的经济要素所组成的一个环境整体。这些总和决定了“区位的特质”,即“区位本质”或“区位价值”[14]。
(3)微区位有时指一个实体性位置,有时指一种心理状态,有时指一种社会地位,有时指某件事在人心中的位置,或一个评价的标准等。微区位一词包含有多重意义,反映了它在人类社会经济发展历史中曾经扮演的重要角色和作用,同时它也是人类日常生活体验的一个重要构成因素。
(4)微区位主要意味着两种东西,行为主体或经济主体的社会位置或空间场所。社会地位的研究属于社会学,而区位的研究属于经济地理学。然而,这两层意思在很大程度上相互重合,一个似乎是另一个的隐喻[15]。
(5)微区位具有人类的行文文化背景,暗示着拥有,建立身份,界定职业,并畅想未来。微区位的价值意义随着历史和文化视角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微区位不仅是一个经济要素,它还是耦合着某些社会行为文化结构的经济客体。它被每一个个体视为一个充满“意义”“意向”或“感觉价值”的中心,一个动人的,有感情附着的地点,一个令人感觉到充满意义的经济载体空间。微区位不是区位尺度的大与小的问题,核心在于从人本主义和行为经济视角去看待区位问题,“微”强调的是社会-行为-文化-经济相耦合的一种分析方法,微区位是所有区位尺度的问题,更侧重于区位的应用,不限于社会生活空间,甚至还可以延伸到工业区位、农业区位、旅游区位、公共服务设施区位等相关的选址和布局规律问题。
三、微区位原理的认知构成
综观国内外研究现状,微区位研究还是一个较为有争议的研究领域,微区位的概念内涵以及对应的原理尚未形成较为成熟的体系,甚至还不被大多数人认可。本研究也只是抛砖引玉,在借鉴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微区位原理进行初步的解构与建构性分析研究,以期能够推动微区位原理研究的进展。
(一)微区位的“主体结构”原理
在微区位的分析领域中,关键的经济行为主体及其对应的行为文化特征以及耦合的文化生态区位则是分析的核心,其相互作用的程度和性质并不是被事先给予假定而是其进行分析和证明的对象,同时由于受到多种外部因素的影响,其结果具有开放性。在微区位的组织构成中,社会经济行为主体并不是事先假定去承担区位组织结构中的核心角色,而是行动者、伙伴关系、依赖关系及其对应的行为地点角色。然而,在微区位的组织结构中,社会经济行为主体并不是毫无约束的,他们仍然被看作是在特定制度、规范和规则的情境中行动,这些都成为微区位布局与选址的条件。与以结构为导向的分析方法相比,以社会经济行为为导向的微区位系统是一个开放的系统,它会受到随机的、不同社会阶层、不同亚文化、不同地方属性的多维影响。区位价值也远非固定不变的,因而区位选择行为也不可能在资本逻辑之外得到解释或包含于资本逻辑之下。
(二)微区位的“地点构成”原理
微区位的地点构成观强调的是把区位分析置于地方的组织构成体系中,认为“地点”是人与地之间相互作用的综合体,因为个体与社群的经济、社会及行为心理的差异性结构而导致区位的(地点)结构分化。城市中各种类型的“地点”及其对应的行为微区位体系则是揭示城市人居环境质量高低的重要指标[16]。社会学家还认为,微区位能够彰显城市人居环境空间中不同亚文化群体的社会行为文化特征,并完成个性化的城市人居环境行为,它们形成与存在的价值体系不断地塑造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为空间及其界线[17]。微区位为社(群)的社会角色及身份地位认同提供了机会和确认原则,而且也通过(不同)不同的地点行为彰显社会关系的构成规律,并建立了人与地方之间的内在与外在的社会互动过程[18]。人文地理学家还指出,微区位既是居民生活行为实施的载体又是经历的空间实体,它不但要有空间构成基本条件,如便利性、安全性和适宜的基本尺度、居民享有进入权、行动上的自由、提出要求和进行变更的权利等,同时也要在区位的组织结构上彰显出不同经济行为主体需求的层次性与身份价值的等级性[19]。因此,微区位的地点构成规律不仅要满足社会各阶层居民基本生活权力的社会经济空间诉求,同时还要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对地点潜在的使用特点和偏好的诉求,充分了解并挖掘人们所持有的地点情感和态度,了解人们在不同地点中的期望,并且在地点中如何认识自己与他人。
图2 微区位原理的“地点构成观”图示
(二)微区位的“社区建构”原理
社(会)区(域)建构观则是通过社区或社会区域体系的空间解构研究,借助社区公共服务设施或者社区资源的布局区位以及对应社区居民的行为空间态度来探讨微区位空间社会体系的构成和成因。微区位的社区建构观认为,每个社区都有相对确定的微观区位结构以及对应配置设施的服务等级[20]。在现实的区位布局当中,某些产业(业态)集聚的区域也是一种社会性的区域,虽然我们有时候把它称之为“产业园区”,但其本质就是一种产业的社会性区域。在类似的产业社区当中,企业行为主体抑或社区的人们都会对其赖以存在的社区产生一种共同感,并与这种社区情感形成互动的关系,因此,社会经济性的行为主体与社会区域共同建构了微区位的“社区建构”观。
社区居民生活行为及其对区位认知的态度会影响城市人居环境空间结构,微区位就是建立在这种“转换”(Exchange)原理的基础之上,探讨经济社会主体人的行为和其周围的区位环境构成的“交易模式”,其中社区共同感的形成依赖社区微观区位的组织构成力量。社区建构观认为,协调社区之间的利益关系,解决诸多问题的纷争,除了经济、文化作用之外,政治因素可能直接左右着微区位的布局价值体系,并认为权力的层次性控制着微区位的布局格局,也制约着城市社会区域的空间分布格局。因此,社区建构观对研究微区位构成的持久性和稳定性方面起到重大作用。微区位研究对社区建构观的探讨有助于进一步促进社(会)区(域)功能的完善,诸如社区归属感和社区基础服务设施的布局规律、社区产业经济功能的整合与提升(产业业态的微观区位组织规律)、管理功能(微区位与社区公共服务设施的利用有关)、社区功能结构的区位布局(有助于指导城市规划以及响应城市规划的社会对策)、政策功能(与城镇化的广泛政治经济有关)等[21]。
图3 微区位原理的社区建构观示意图
(三)微区位的“领域构成”原理
微区位的生活领域原理是以城市日常生活行为微观区位选择行为为研究领域,研究人们在微区位中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社会学代表观点认为城市日常生活的行为活动规律具有的9种特性[22],并概括为三个空间领域[23]。区位作为居民日常生活行为空间构成的重要组织单元,目前已经广泛存在于公众领域和私人领域与狭窄领域的研究当中。对于区位的空间差异性,社会学从个(群)体人的异质性角度[24],认为对应的微区位意义不是用其所处地理位置和尺度去解释,而是用该地域上不同主体的社会行为特性给予说明[25]。人文主义地理学者认为,微区位总是以满足不同群体的社会生活行为必需前提,并体现在相应的行为活动方式中(诸如居住搬迁行为、休闲娱乐行为、康体健康行为、商业布局行为等)[26],社会经济行为文化活动的差异机制导致微区位在地域类别分化及等级性结构的存在[27]。
图4 微区位的领域构成原理示意图
四、微区位原理建构的社会效应
微区位原理的研究表明城市社会地理学、人文地理学、行为经济学、(新)经济地理学等在研究客观物质性区位与社会行为文化规律耦合的微区位时更容易发挥地方的综合效应优势以及多维方法论共同建构的优势。因为微区位布局效应目标的构成不仅包含传统的经济效应目标,还包括追求多元性社会行为文化的目标,而且微区位的布局类型与城市日常生活空间的场所类型紧密联系着,能够客观、人本地揭示出不同社会群体(亚文化群体)的空间地域分布规律及其对应的社会空间特征。通过对微区位这一完整的区位缩影研究,能够为社会地理学、经济地理学、行为经济学、人文地理学等难以全面研究的宏观社会有很大的帮助。微区位是基于地方(点)异质性景观组织结构的研究,在日益全球化的背景下,微区位有助于维系地方特色以及人类日常社会生活行为活动地点的可选择性。传统区位理论面对表面上看似统一而实际上千差万别的宏观社会要素难以一下子把握住,唯有通过对各类微区位构成规律和模式的研究,才能产生新的区位经济社会效应,从而使社会行为文化视角下的“微区位”成为具有观察世界和预测世界的有效科学手段。
图5 微区位的社会建构效应
结语
从区位的“关系转向”视角切入,对微区位产生的背景及微区位观的形成进行深入解析。研究认为,区位的“关系转向”为人本主义视角下的微区位原理的出现提供了直接的基础。微区位综合了现象学、存在主义、人本主义以及行为经济学等方法,将区位的客观经济规律与主体人的行为文化需求规律以及社会和自然等要素加入区位的空间组织研究中,赋予区位经济意义、社会意义以及行为文化意义。从人本行为特性、地方依赖特性、社会异质特性、社会亚文化生活行为特性等视角对微区位的构成规律进行假设,对微区位的指向性进行解构分析,对微区位原理的构成进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