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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小说《女人与狐狸的一个上午》中方言的功能与英译

2020-06-05马福新吕文澎张茂增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天水求真英译

马福新,吕文澎,张茂增

(1.天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甘肃 天水 741001;2.西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知名作家秦岭先生的短篇小说《女人与狐狸的一个上午》(《人民文学》2014年第9期,下称《女人》)一经发表,即登上同年的中国小说排行榜,获第16届《小说月报》百花奖,同时入选《中国当代文学经典必读》等多个选本,并被译介到国外。小说的成功,与作家对方言的匠心运用不无关系。[1]本文将在分析小说中天水方言功能的基础上,从译者行为批评视阈,借助其“求真—务实”译者行为连续统评价模式,分析2016年刊载于CollectedContemporaryShortStoriesofTianjin的译文,从“求真度”和“务实度”对这些方言英译进行定量定性分析,进而描述译者在再现天水方言时“求真”和“务实”的行为特征及其对译文的影响。

一、《女人》中方言的功能

方言的功能或是表现语言使用者受习惯支配的语言风格,或是凸显其所属社会阶层的差异性,或是展示地域文化特点。[2]68就文学作品而言,作家为了营造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形成鲜明的个人语言风格等,常会使用方言这一特殊的语言变体,使得作品人物形象鲜活生动。[3]小说《女人》以甘肃天水干旱山区为背景,描写了捕狐高手坝子出门找水,其孕妻美泉卧炕待产,一只狐狸“孕妇”为了腹中胎儿,甘冒风险钻进屋子找水,故事在捕杀谋皮与生命尊严的逻辑上发生了逆转。两位因水所困的“准母亲”——人与兽,既惺惺相惜又心存戒备。母狐栽入水缸而亡,美泉为救母狐而死。方言功能的合理开发和匠心运用,也是小说《女人》大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作家使用了大量天水方言,生动展现了天水地区原生态的社会面貌、生活质地、风土人情和人物特征,为读者构筑了一个具有异质气息和独特审美的艺术世界,引领读者进入更为纵深的审美和思考。[4]132笔者在借鉴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归纳出该小说中的天水方言主要有以下功能:

(一)营造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强化作品真实感

例1.水是个啥?不就是从几里外、十几里外的枯井里、泉眼里、崖缝儿里挤出来又被活物争抢的稠泥浆嘛。

例2.狐狸有野洼里突袭田鼠、兔子、青蛙、小鸟的绝活儿,从来没听说攻击过两条腿的人。

此两例中的“泉眼里”、“崖缝儿”、“野洼里”是天水一带与自然相关的常用方位词组合。在干旱山区,相对贫瘠、偏僻、鲜有人涉足的地方一般被称作“野洼里”。而水更牵着当地人的命脉,人们日常生活中最关注的话题都与水有关,每天的任务就是出门到“泉眼里”、“崖缝儿”、“野洼里”找水,找到的却是“稠泥浆”。把水称作“稠泥浆”,生动、逼真地反映了水质之差。这些地方词汇,既反映了干旱的程度,也彰显了找水的难度。即便是“稠泥浆”,也有各种“活物”与人争抢。在天水语境中,“活物”泛指动物。小说以这样的方言描述为开篇,既突出了与作品主题相适应的地域背景,衬托出主人公生存的艰辛和不易,同时给人以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和带入感。

(二)渲染环境氛围,增强文学感染力

例3.女人等男人,等,等,等来了两束光,把昏暗的屋子戳了两个贼亮的窟窿。

例4.肚里的娃儿一定感受到人间的香气了,佛一样安稳。

在天水方言中,“贼亮”指光很强,其中“贼”字做程度副词。“窟窿”一般指大小不同的洞。例3中两个富有地方特色的词,既表现出了狐狸目光偷偷摸摸的意味,以特写镜头凸显了故事悬念,也生动描写了当光亮打破屋里的漆黑时,女主人公受惊吓的场景。“安稳”在天水方言中泛指精神状态或实物的稳定性,这里巧妙地用来形容母体中胎儿的安定、平静状态。这样一幅现世安好的画面不仅与母狐的“入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也为两位“准母亲”最终的死亡悲剧铺设了路径。

(三)展现人物动作,描述人物心理,塑造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

例5.两人躲在山洼里拉手手,坝子给她乌黑的秀发上插满杜鹃花……

例6.女人听到自己喉咙里的呻吟:老天爷呀!

“拉手手”是天水方言中十分常见的重叠词,体现了“手牵手”时亲昵的动作和执着的情感,在这里表达了主人公之间的美好爱情。“老天爷呀”是本地常用的感叹句。小说中女主人公目不转睛关注的狐狸“准妈妈”为了腹中胎儿铤而走险,好不容易爬到缸口,却被胎儿所累掉进了缸里。此时一句“老天爷呀”,表现出她的惊讶、恐惧和绝望。这两处方言的使用,让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和精神质地跃然纸上。

(四)凸显作家写作风格,使得小说语言简洁,富有节奏感

例7.要说日子是个啥,其实就是个水。

例8.干缸,那是天塌了,地陷了,是日子没过了。

“啥”字在天水方言中的使用尤为普遍,主要是“什么”的意思。量词“个”在天水方言中拓展了更开阔的外延,在和“一”字组成数量词时,往往会省略掉前面的数词,打破组词规律,指代不仅更为直接、具体,而且彰显了鲜活、机巧的意味,“是个啥”、“是个水”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干缸”指无水的空缸,用“干”替代“空”,淋漓尽致地凸显了方言表达的形象化效果。“日子没过了”在天水方言里指生活窘迫到难以为继的地步。这几句方言简洁、贴切、恰到好处地融入了地方语境,让我们感受到了富有节奏感的方言魅力。

二、译者行为批评与“求真-务实”译者行为连续统评价模式

译者行为批评是一种“集中于意志体译者在翻译社会化过程中的角色化及其作用于文本的一般性行为规律”[5]89的研究。基于充分的描写,该研究能够统筹翻译过程,关照译者“语言性”和“社会性”双重属性,既面对原文,又面向社会,延展出“求真—务实”译者行为连续统评价模式。[6]“求真”指译者为实现“务实”目标而全部或部分求取原文语言所负载意义真相的行为;“务实”指译者在对原文语言所负载的意义全部或部分“求真”的基础上为满足“务实”性需要而所采取的态度和方法。[5]76

在“求真—务实”译者行为连续统上,译者对“作者/原文”一端的“求真”和对“读者/社会”一端的“务实”,分布在译者行为连续统的两端,中间是各种渐变状态,渐变的过程反映了译者角色的微妙变化。译者的“求真”只能是部分“求真”,译者的“务实”也只能是部分“务实”,并使“务实”效果最大化。“求真”制约“务实”,“务实”总体上又高于“求真”,二者互为条件又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发生转换。[6]136作为意志体的译者的行为及其方式受复杂的意识支配,在“求真-务实”评价模式下,译者的行为准则是“求真”为本,“求真”兼顾“务实”;“务实”为用(上);“务实”兼顾“求真”,以达到对“原文求真(求真),译文求用(务实)”的翻译目标。[5]93相应的译者行为评价标准则建立在对“求真度”(译文和原文)和“务实度”(译文和社会)及其二者之间平衡度的把握上。[7]本文将依托“求真—务实”译者行为连续统的评价标准,分析小说《女人》中天水方言的英译情况,进而描述译者再现原文方言过程中的行为特征及其对译文效果的影响。

三、《女人》中天水方言英译的“求真度”和“务实度”分析

笔者依照王廷贤(2004)等的工具书,检索、甄别出《女人》中典型的天水方言共有94处,主要涵盖人名与称呼类、民俗类和地方特有表达用语三类。

译者行为批评理论指出翻译评价实践要做到不以主观代客观,不以创作代翻译,不以残缺掩全面,要兼顾文本、效果和译者行为“合理度”三要素。[8]笔者根据“求真”和“务实”的辩证关系,参照“求真—务实”连续统评价模式,对译文“求真度”和“务实度”进行迷糊量化,并分别与数字5、4、3、2、1相对应(见表1)。基于此,分析《女人》中天水方言英译的“求真”和“务实”情况,通过观察三类方言表达英译的“求真度”和“务实度”,分析译者在方言翻译中的行为特征,归纳出译者的不同行为对译文效果的影响。

表1 “求真度”、“务实度”量化表

(一)人名与称呼类方言英译

小说中共有10处人名与称呼类方言表达。统计分析发现,除了“臭婆娘”一例之外,译者对这类方言的翻译,主要采用了更加“求真”的音译。整体来看,译文的平均“务实度(2.4)”小于“求真度(3.6)”(见表2)。在翻译中,译者行为更加倾向原文和作者一端,在语言形式上靠近原文,但对于读者和社会一端的“务实”努力不够,不利于读者理解原文内涵。

表2 人名与称呼类方言英译举例

具体来说,这些人名、地名的音译,在语言形式上保留了天水方言发音干脆、清晰和吐字质朴的特点,译文能够传达原文基本信息,达到了一定的“求真度”。但遗憾的是,这样的翻译却不能完全表达原文的内涵,某种程度上降低了译文的“务实度”。由于民间文化的差异性,中国的人名、地名都具有特定的内涵,与地域特征或某一时期的政治、历史和人文环境紧密相关,只有把这些人名、地名的指代特征和具体意义翻译出来,作品才能得到较为全面、精准、真实地呈现。[9]小说《女人》中的人名及相关事物的称呼都具有很强的异质特征,笔者从交流中了解到,作家秦岭本人也表示难以接受把富有文化内涵的人名、地名进行简单音译。在干旱山区,人们的生存、生活就是为水抗争,当地人起名也围绕着这个重要话题。“坝子”、“美泉”和“水芸”都寄托着人们对水的渴望和珍惜,同时与故事主题紧密相扣,笔者将其分别试译为“Dam”、“Pretty Spring”和“Lotus”,以达到更高的“务实度”。西北山区悬崖林立,沟壑纵横,小说里的“尖山村”、“麻子沟”都是对“山尖沟深”的自然环境的形象写照。这两个地名的音译只照顾了原文的语言形式,而欠缺对其文化内涵的“求真”,译文“务实度”也一般。笔者把“尖山村”试译为“Sharp Hill Village”,“麻子沟”试译为“Hemp Valley”,既向原文特有的文化内涵“求真”,也向“读者/社会”一端求取更多的“务实”效果。“臭婆娘”是天水方言中责怪已婚女人的粗话,但文中坝子以为妻子美泉与自己搞恶作剧,脱口而出“臭婆娘”,更多的是嗔怪,而不是辱骂,译文中“bitch”不能很好地传达出原文所指,“求真度”也不够理想,但译者这种对文化专有项的替换译法,倾向于“读者/社会”一端,“务实”效果还是比较好。笔者建议译为“Such a woman!”以更加靠近原文内涵。

(二)民俗类方言英译

小说中涉及民俗类方言共14处,其译文的整体“求真度(4)”高于“务实度(2)”(见表3)。这类方言具有很强的异质性,彰显独特的地方文化,在目标语中很难找到理想的对等形式,因此,译者主要偏向“原文/作者”一端,注重对天水方言“原汁原味”的传达,以吸引读者主动靠近原文,但是较低的“务实效果”影响了读者对原文的理解,不利于地方文化的外向传播。

表3 民俗类方言英译举例

小说中音译的“kang(土炕)”和“kang mat(炕席)”,致力于对原文方言高度的“求真”,但“kang”的文化意象是否已经被西方广泛认可和接受会影响到译文的“务实”效果,同时,“mat”总让人觉得“炕席”里缺了点“乡土味儿”。“门洞子”指西北特有的门槛底下供自家猫狗出入的小洞,一般用蓐草堵上,以防老鼠进入。译文“the opening of the door”不能反映这一地域文化特征,从而对读者理解狐狸进洞时的挣扎造成一定困惑。这样表面“求真”却“务实”不够的翻译,应该与作者对当地环境的陌生有关,笔者建议译为“the cat hole under the threshold”。天水方言里“笤帚疙瘩”即“笤帚把儿”,做笤帚时糜子杆儿被一节一节勒扎起来,节与节之间勒出了疙瘩,故称为“笤帚疙瘩”。“lumps of brooms”单纯的语言求真对原义的传达不够准确,因而给读者理解造成一定的混乱,“务实效果”很低,笔者将其试译为“a broom handle”。译者对“水龙王”采用了“意译+注”的形式,既对原语形式完全“求真”,又采取“务实”措施,让读者顺利地理解和接受原文内涵,译文同时达到了理想的“求真度”和“务实度”。“鬼见愁”在天水方言中指连鬼也束手无策,表示抵达目标的难度;另指一种清热解毒的草药,后来人们望文生义悬挂于门上辟邪,小说中指前一层意思。译者采用动词短语“scare off ghosts”,抛开了对原文语言形式的“求真”,比较准确地传达了深层含义,属成功的“务实”之举。小说中“纸钱丧棒”和“招魂幡”是天水山区葬礼中的必备物,前者指送葬时孝子们手里拿的冥币和用白纸条穗儿缠起来的柳杆儿哭丧棒,而这里的“纸钱”指各种形式的冥票,而非译文“paper money”所指的“纸币”,这样对原文字面“求真”而不能传达实质的翻译,也会对读者造成误会,译者建议译为“joss paper”。“招魂幡”指系在竹竿顶端用来引领亡魂入棺的三角形小纸片(灵旗),因直译“flag”无法表达交际需要,译者采用加脚注的补偿方法,使原文深层意义得到再现,力求在译语中达到相当的功能。但是,小说中出现脚注,往往会影响读者的阅读连贯性效果,笔者试译为“triangle paper flag to beacon the dead’s spirit”。

(三)地方特有表达用语类方言英译

小说中涉及特有方言表达共70处,译文的平均“务实度(3.6)”高于“求真度(2.4)”(见表4)。译者在此类表达的翻译中,避开“求真”的困难,考虑“译文/读者”,采取更加“务实”的翻译策略,译文易于引起读者共鸣,整体“译外效果”比较理想。

表4 地方特有表达用语类方言英译举例

具体来说,对于“稠泥浆”、“窄缝儿”、“野洼里”等方言,译者在无法完全“求真”的情况下,进行了一般化处理,让目标语读者自然地接受和理解原文意思,这种“务实”追求达到了较好的“译外效果”。“路数”在天水方言中具有“技能,技巧”之意,这一名词的使用,生动刻画了当地人做事麻利的形象,译者在此放弃了对原文语言形式的“求真”,实属遗憾。但借助“be bad in”融合到整句“剥皮路数很臭”中,向读者交代清楚了原文意思,“务实”效果又比较理想。《女人》中作者运用富有地方文化蕴含的动词,洗练、明快地勾勒出了当地人做事干脆利索,说话直截了当,短促而铿锵有力的风格。译者对大部分这样的表达进行了去动作化翻译,译文难以呈现原文精练、地道的韵味,但这些“务实”举动使译文对读者起到了相当于原文的功能,传意到位,总体上达到较高的“译外效果”。比如,“窝”在天水方言中指拥挤在狭小空间,表达出女人对狐狸一孕多胎的感叹,译文的一般表达“be pregnant”丧失了原文的特色,但传达了基本交际信息,取得了较好的“务实效果”。“日子没过了”,表示日子窘迫到难以继续的境地,名词短语“the end of life”削弱了原义中艰难求生的窘迫感,“求真度”一般,但达到了基本交际目的,具有较高的“务实度”。另外,译者对一部分主动词,采用被动句式翻译,难以再现原文语言特色,在“原文/作者”一端只能达到部分的“求真”,但这样的翻译符合目标语表达习惯,“译外效果”又比较好。如,天水方言“探头探脑”所表达的畏畏缩缩,谨慎小心前进的形象在被动表述“be seen now and then”中难以展现动态全貌,但读者接受基本信息没有受到阻碍。“be about to deliver”虽不能向“肚子有事”时胎儿即将出世的情景完全“求真”,但也达到了较高的“务实”效果。小说中写到主人公坝子因进城打工“野”了心,这里的“野”不仅有“harden”所传递的“狠”,更含有对与城里人天壤之别的生活的“不甘”,译文“harden(his heart)”对小说主题有所淡化,只能部分“求真”,但对读者阅读并无障碍,“务实”效果较好。“……死了”是天水方言中表达程度的句型,“nervous to death”从语言上完全再现了原文,“求真度”很高,只是目标语读者能否完全接受这种中国式表达,关系到译文的“务实效果”。“扎眼”指十分显眼,译文“prominent”的社会功能并未减弱,整体而言读者接受没有受到影响,“务实度”较高,但它更强调“突出、重要”之意,不能完全凸显原文意思,“求真度”一般,笔者将其试译为“eye-catching”。小说中两次出现“杀气”,根据方言含义,应该做不同理解,第一处男人“杀气重”指具有镇邪的气质,而第二处坝子被激怒后“满脸杀气”,指表现出凶恶吓人的气势。因此,第一处“murderous air”虽然对“读者/社会”的“务实度”相对比较高,但只能部分传达地方文化内涵,“求真度”一般,笔者建议译为“the temperament of warding off evils”。

四、结语

方言在文学中的功能不言而喻,而方言的翻译也并非易事。在翻译这个动态的目的性过程中,翻译对象不同,译者的行为特征也不同,不同行为下的译文取得的社会效果也不一样。在译者行为批评视阈下,译者作为既面对原文又面对社会的意志体,肩负服务“作者/原文”和“读者/社会”的双重责任。[10]基于该视阈的“求真-务实”行为连续统评价模式为客观评价译者行为及译文质量提供了具体指南。在《女人》英译中,译者对人名与称呼类方言和民俗类方言的翻译倾向于对原文语言“求真”,但“务实效果”都不够理想。此两类翻译中的“求真”努力都没有达到“为实现‘务实’目标而全部或部分求取原文语言所负载意义的真相”[11]的目的。在这样的基础上,译者出于“务实”性需要而所采取的态度和方法也不够充分,从而造成不理想的译文效果,影响到了地方文化的有效传播。对于第三类地域文化特色浓厚的特有表达类方言的翻译,译者在向原文特质“求真”努力的基础上,更多考虑读者和社会的接受,译者的“务实”活动效果比较突出,译文达到了比较高的“务实度”,有助于有效地传播地方文化。同时,从个别“务实度”不理想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译者本身对小说中乡土方言因素的陌生,导致在翻译过程中不能向原文内涵真正“求真”,从而难以向“读者/社会”端有效“务实”。由此可见,译者作为意志体,其语言选择习惯、翻译能力、文化素养都会影响到译文的效果。[12]只有译者具备了很高的翻译素质,在翻译活动中才能游刃有余地活动于“求真”和“务实”的两端,才能有力助推方言文学“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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