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方式运动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肺功能及生存质量影响的Meta分析

2020-06-05孟林盛乔恩东李逸君

中国体育科技 2020年5期

孟林盛，乔恩东，李逸君，吴琼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是一种具有气流阻塞特征的慢性支气管炎和（或）肺气肿，可进一步发展为肺心病和呼吸衰竭的常见慢性疾病。COPD的致残率和病死率很高，据全球疾病负担研究统计预测，2020年COPD将位居全球死亡原因的第3位（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学组，2014）。因此，自2000年起，全球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创议组织（Global Initiative for Chronic Obstructive Lung Disease，GOLD）将每年11月第3周的星期三定为“世界慢阻肺日”，其宗旨就是呼吁公众提高对COPD的认知，改善COPD诊断不足和治疗不力的现状。在我国COPD已成为第3大常见慢性病，患者人数接近1亿人次（Lozano et al.，2010），著名呼吸病学专家钟南山院士组织全国9家大型综合医院在我国7个地区对40岁以上的人群进行抽样调查发现，COPD发病率已高达8.3%（Zhong et al.，2007）。统计数据显示，以COPD为主的呼吸系统疾病占我国城镇居民疾病死亡率第4位，而我国COPD的总死亡人数已占到全球COPD总死亡人数的31.1%。COPD的显著特征和核心表现是持续性的气流受限和气道阻塞，并且气流受限不完全可逆，通常呈进行性发展（GOLD Executive Committee，2015；Vogelmeier et al.，2017），严重影响患者的肺功能及运动能力。同时，COPD短期内难以根除，导致医疗费用的增加，患者易产生焦虑、抑郁等情绪，影响其生存质量（童佳兵等，2015）。总之，COPD由于患病人数多、病死率高、社会经济负担重，已经成为当今社会一个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任在方等，2017）。

全球慢性阻塞性肺病创议组织明确提出，COPD总体治疗方案是以改善症状和生活质量为主要目标的个体化治疗（郑则广等，2010）。COPD防治的关键性问题是防止肺功能恶化，提高患者生活质量（裘晓琼等，2014）。长久以来，常规医疗护理是治疗COPD的首要选择方式，随着体医结合的推动与发展，发现运动干预能够有效促进患者呼吸道症状的改善，减少急性发作，减轻肺功能受损程度及提高生活质量（谷刚等，2012），运动结合普通药物治疗对缓解COPD具有更好的效果，运动训练可以为COPD患者带来临床益处，并以1A的推荐等级被收录至《ACCP/AACVPR肺康复循证临床实践联合指南》中（Ries et al.，2007）。因此，运动干预防治COPD也成为了学术研究的热点问题。目前，虽然国内外已经有众多学者采取随机对照试验来研究运动干预对COPD影响效果，但由于运动类型、实验方式、样本含量、研究目的及结局指标的不同，导致研究结果有一定的出入与偏差，哪种类型的运动处方能够更好地预防和治疗COPD还没有达成共识。因此，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着重分析有氧运动、抗阻运动、瑜伽及传统健身功法对COPD的影响效果。

1 研究方法

1.1 文献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1）所有纳入的文献均为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2）所选文献都是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干预性研究，不包括预防性研究；3）研究对象均为COPD患者；4）实验组在常规医疗护理的基础上进行运动干预（有氧、抗阻、瑜伽、传统健身功法等），对照组通常仅进行常规的医疗护理；5）结局指标：①用力肺活量（forced vital capacity，FVC）；②第 1 s用力呼吸容积（forced expiratory volume in the first second，FEV1）；③第1 s用力呼气容积占预计值百分比FEV1/%；④第1 s用力呼气容积与用力肺活量比值FEV1/FVC/%；⑤6 min步行距离（6 minutes walk test，6MWT）；⑥生存质量，纳入文献包含其中一个或多个。

排除标准：1）结局指标不符合要求；2）研究对象为动物；3）文献数据不完整，实验设计不合理；4）非随机对照试验；5）重复发表的文献；6）没有全文或为综述类文章。

1.2 资料提取

对纳入的文献进行相关资料提取。文献的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限、研究对象的特征（样本量、年龄、性别）、实验组干预措施（时间、频率、方式）以及结局指标。

1.3 数据分析

本研究采用Revman 5.3与Stata 16.0软件进行分析。采用标准化均差（Standard Mean Difference，SMD）和95%置信区间（95%CI）为效应尺度进行合并效应量。当P＜0.05时，实验组和对照组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证明Meta分析的结果有统计学意义，统计学异质性分析使用卡方检验，当I²≤50%时，表示纳入的各研究间无异质性；当I²＞50%时，表明纳入的各研究间存在异质性，若存在异质性时，本研究将进行Meta回归探讨异质性的来源。采用漏斗图进行发表偏倚分析。本研究主要讨论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的康复效果。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通过各个数据库检索，共获得文献8 259篇。导入文献管理软件Endnote X9去除重复文献后，共收录7 172篇文献，通过阅读文献的题目和摘要初筛后，排除不相关的文献6 326篇，剩余846篇文献，并进一步阅读全文后，最终纳入定性和Meta分析的共有23篇RCT文献（图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Figure 1. Flow Diagram of Literature Selection

2.2 纳入文献质量评价

运用Cochrane风险偏倚评估工具，对纳入的研究进行质量评估。通过RevMan 5.3偏倚表对纳入的研究进行质量评估，主要从随机序列产生、分配隐藏、参与者盲法、结局变量评价盲法、丢失结局数据、选择性报告、其他偏倚7个方面进行（图2）。并使用Jadad评分量表对文献进行质量评分，将纳入文献质量从高到低分为3个等级：高质量（5分及以上）、中等质量（3～4分）、低质量（2分及以下）。

2.3 纳入文献的研究特征

通过制定文献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对检索结果进行筛查和阅读，本研究共纳入23篇RCT文献。所纳入的文献都是期刊发表论文（表1），被试者均为COPD患者，样本量总计1 440人（实验组719人，对照组721人）。其中有6篇文献采用有氧运动干预，5篇文献采用抗阻运动干预，5篇文献采用瑜伽干预，7篇文献采用传统健身功法干预，所有纳入文献的对照组均不进行运动干预。

2.4 Meta分析结果

2.4.1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有11篇文献报道了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777例（实验组385例，对照组392例）。Meta分析的结果（图3）显示，SMD=0.35，95%CI：0.10，0.60，P＜0.05，表明运功干预后FEV1/%显著增加，与对照组相比有显著差异。异质性检验（I2=61%），I2＞50%表明异质性显著，应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探讨异质性的来源。

图2 Cochrane偏倚风险评估示意图Figure 2. Schematic Diagram of Cochrane Bias Risk Assessment

表1 纳入Meta分析文献的基本特征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tudies Included in the Meta-analysis

注：①FVC；②FEV1；③FEV1/%；④FEV1/FVC/%；⑤6MWT；⑥生存质量。

这11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3篇、抗阻运动1篇、瑜伽训练3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4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有氧运动、抗阻运动、瑜伽训练及传统健身功法干预后，COPD患者的FEV1/%均有增高趋势。但是仅有传统健身功法训练具有统计学意义（SMD=0.34，95%CI：0.05，0.63，P＜0.05），其他3种运动方式均无显著性差异，表明COPD患者经过规律性的太极拳、八段锦等传统功法训练之后，FEV1/%能够显著增加（图4）。

为了探究异质性的来源，在整体研究中使用敏感性分析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评估每一个研究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各个研究之间异质性的差别不大，剔除某一篇文章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较小，Meta分析的结果较为稳定，并采用传统漏斗图检验发表偏倚，漏斗图都能形成较好的左右对称性分布，不存在明显的发表偏倚或其他偏倚（图5）。

为了进一步探讨异质性来源，从干预周期、训练频率、被试年龄、发表年限、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6个方面进行Meta回归分析（表2）。干预周期、训练频率、被试年龄、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对此异质性均未见显著影响，发表年限P＜0.05是较为明显的异质性来源且具有统计学意义。

图3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3.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FEV1/% of COPD Patients

图4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FEV1/%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4.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FEV1/% of COPD Patients

2.4.2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FVC/%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有10篇文献报道了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FVC/%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657例（实验组324例，对照组333例）。Meta分析的结果（图6）显示，SMD=0.64，95%CI：0.18，1.10，P＜0.05，表明运功干预后FEV1/FVC/%显著增加，与对照组相比有显著差异。异质性检验（I2=86%），I2＞50%表明存在很大的异质性，应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探讨异质性的来源。

表2 影响COPD患者FEV1/%的异质性因素Meta回归分析结果Table 2 Meta-regression Analysis of Heterogeneity Factors Affecting FEV1/% of COPD Patients

这10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3篇、抗阻运动1篇、瑜伽训练1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5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有氧运动、抗阻运动、瑜伽训练及传统健身功法干预后，COPD患者的FEV1/FVC/%均有增高趋势。但是只有有氧运动（SMD=0.43，95%CI：0.02，0.84，P≤0.05）和传统健身功法（SMD=1.05，95%CI：0.02，2.08，P≤0.05）具有统计学意义，抗阻运动、瑜伽无显著性差异。表明COPD患者经过规律性的传统健身功法和有氧运动之后，FEV1/FVC/%能够显著增加（图7）。

表3 影响COPD患者FEV1/FVC/%的异质性因素Meta回归分析结果Table 3 Meta-regression Analysis of Heterogeneity Factors Affecting FEV1/FVC/% of COPD Patients

为了进一步探讨异质性来源，从干预周期、训练频率、被试年龄、发表年限、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6个方面进行Meta回归分析（表3）。训练频率、被试年龄、发表年限、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对此异质性均未见显著影响，干预周期P＜0.05是较为明显的异质性来源且具有统计学意义，对纳入的文献进行归纳总结，得知干预周期小于8周的文献有1篇（Simpson et al.，1992），而其他文献干预周期均大于8周，据此我们推断干预周期大于8周对改善COPD患者FEV1/FVC/%能力越具有良好的效果。

2.4.3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VC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共有6篇文献研究了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VC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533例（实验组269例，对照组264例）。Meta分析的结果（图9）显示，SMD=1.69，95%CI：0.30～3.08，P≤0.000 1，表明运动干预后FVC呈显著性增加，与对照组相比有显著差异。各组间进行异质性检验（I2=93%），I2＞50%表明存在很大的异质性，应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探讨异质性的来源。但是由于纳入文献数量小于10篇因而不做漏斗图和Meta回归分析。为了探究异质性的来源，在整体研究中使用敏感性分析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评估每一个研究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各个研究之间异质性的差别不大，剔除某一篇文章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较小，Meta分析的结果较为稳定。

图5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的漏斗图Figure 5. Funnel Plot of Exercise on FEV1/% of COPD Patients

图6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FVC/%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6.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FEV1/FVC/% of COPD Patients

图7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FEV1/FVC/%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7.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FEV1/FVC/% of COPD Patients

这6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2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4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2种不同的运动进行干预后，FVC均有提高趋势，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有氧运动（SMD=1.69，95%CI：0.30，3.08，P≤0.000 1），传统健身功法（SMD=0.30，95%CI：-0.08，0.69，P≤0.05），表明COPD患者经过规律性的传统健身功法和有氧运动之后，FVC能够显著提高（图10）。

图8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FVC/%的漏斗图Figure 8. Funnel Plot of Exercise on FEV1/FVC/% of COPD Patients

2.4.4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共有7篇文献研究了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545例（实验组274例，对照组271例）。SMD=0.51，95%CI：0.19，0.83，P＜0.05，表明运动干预后FEV1呈显著性增加，与对照组相比有显著差异（图11）。各组间进行异质性检验（I2=65%），I2＞50%表明存在很大的异质性，应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探讨异质性的来源。但是由于纳入文献数量小于10篇因而不做漏斗图和Meta回归分析。为了探究异质性的来源，在整体研究中使用敏感性分析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评估每一个研究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各个研究之间异质性的差别不大，剔除某一篇文章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不大，Meta分析的结果较为稳定。

这7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2篇、瑜伽训练1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4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3种不同的运动进行干预后，FEV1均有提高趋势，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传统健身功法（SMD=0.54，95%CI：0.01，1.07，P≤0.05）和有氧运动（SMD=0.49，95%CI：0.15，0.84，P≤0.05）两者具有统计学意义，而瑜伽（SMD=0.47，95%CI：-1.00，1.94，P＞0.05）无统计学意义。表明COPD患者经过规律性的传统健身功法和有氧运动之后，FEV1能够显著提高（图12）。

图9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VC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9.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FVC of COPD Patients

2.4.5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6MWT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共有18篇文献报道了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6MWT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970例（实验组491例，对照组479例）。Meta分析的结果（图13）显示，SMD=0.49，95%CI：0.33，0.65，P≤0.000 01，表明运动干预后6MWT显著性增加，与对照组相比有显著差异。各组间进行异质性检验，I2＜50%不具有异质性。同样使用敏感性分析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评估每一个研究对6MWT效应量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各个研究之间异质性的差别不大，剔除某一篇文章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较小，Meta分析的结果较为稳定。

这18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5篇、抗阻运动3篇、瑜伽训练5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5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4种不同的运动进行干预后，6MWT均有增高趋势，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有氧运动（SMD=0.58，95%CI：0.13，1.02，P≤0.05），抗阻运动（SMD=0.46，95%CI：0.06，0.87，P≤0.05），瑜伽训练（SMD=0.44，95%CI：0.16，0.72，P≤0.05），传统健身功法训练（SMD=0.48，95%CI：0.19，0.77，P≤0.001）（图 14）。并采用传统漏斗图检验发表偏倚，漏斗图都能形成较好的左右对称性分布，不存在明显的发表偏倚或其他偏倚（图15）。

2.4.6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生存质量的Meta分析

在纳入的文献中，有14篇文献报道了运动对生存质量干预效果的影响，共涉及COPD患者808例（实验组411例，对照组397例），Meta分析的结果（图16）显示，SMD=-0.59，95%CI：-0.87，-0.31，P≤0.000 1，表明运动干预后呼吸困难指数显著下降，与对照组相比有统计学意义。异质性检验（I2=69%），I2＞50%表明存在很大的异质性，应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探讨异质性的来源。

这14篇文献中包括有氧运动4篇、抗阻运动2篇、瑜伽训练4篇、传统健身功法训练4篇。根据不同的运动方式进行亚组分析发现，通过有氧运动、瑜伽训练、传统健身功法训练进行干预后，呼吸困难指数均有下降趋势，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有氧运动（SMD=-0.60，95%CI：-0.84，-0.36，P≤0.000 1），瑜伽训练（SMD=-0.65，95%CI：-1.20，-0.11，P≤0.05），传统健身功法训练（SMD=-0.80，95%CI：-1.52，-0.07，P≤0.05），而抗阻运动后呼吸困难指数差异不明显（SMD=0.29，95%CI：-1.16，1.75，P＞0.05）（图17）。

图10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FVC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10.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FVC of COPD Patients

图11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FEV1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11.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FEV1 of COPD Patients

图12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FEV1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12.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FEV1 of COPD Patients

图13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6MWT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13.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6MWT of COPD Patients

图14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6MWT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14.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6MWT of COPD Patients

为了探究异质性的来源，在整体研究中使用敏感性分析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评估每一个研究对生存质量指标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各个研究之间异质性的差别不大，剔除某一篇文章对肺功能指标的影响较小，Meta分析的结果较为稳定，并采用传统漏斗图检验发表偏倚，漏斗图都能形成较好的左右对称性分布，不存在明显的发表偏倚或其他偏倚（图18）。

为了进一步探讨异质性来源，从干预周期、训练频率、被试年龄、发表年限、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6个方面进行Meta回归分析（表4）。训练频率、被试年龄、发表年限、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对生存质量研究间的异质性均未见显著影响，干预周期P＜0.05是较为明显的异质性来源且具有统计学意义，对纳入的文献进行归纳总结，得到干预周期小于8周的文献有3篇（Ng et al.，2014；Paneroni et al.，2019；Yoshika，2016），其他文献干预周期均大于8周，因此推断干预周期大于8周，对呼吸困难指数影响越大，对影响COPD患者生存质量的效果越佳。

3 讨论

3.1 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

本研究Meta分析所纳入的23篇文献均为RCT研究，使用Cochrane风险评估工具对纳入的文献进行方法学质量评价，随机序列产生只有1个为不明确风险，其他为低风险；分配隐藏分别包括高风险3个、不明确风险18个、低风险2个；参与者盲法包括3个不清楚，其他都为高风险；结局变量评价盲法包括5不清楚，其他都是高风险；丢失结局数据有1个不清楚，其他都为低风险；选择性报告包括4个不清楚、19个低风险；其他偏倚除了3个低风险、1个高风险，其他都为不明确风险。Jadad质量评分结果，绝大部分文献都为中等质量以上，因此本研究纳入文献的总体质量较高，研究结论具可信度。

表4 影响COPD患者生存质量的异质性因素Meta回归分析结果Table 4 Meta-regression Analysis of Heterogeneity Factors Affecting Quality of Life of COPD Patients

3.2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康复效果分析

在本研究的Meta分析中，选取FVC、FEV1、FEV1/%、FEV1/FVC/%4个指标来反映患者肺功能变化，选取6MWT以及生存质量［圣乔治呼吸问卷（St George’s Respiratory Questionnaire，SGRQ）、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评估测试（COPD Assessment Test，CAT）、慢性呼吸系统问卷（Chronic Respiratory Questionnaire，CRQ）］作为指标来评估COPD患者病情改善情况，以此讨论运动干预对COPD患者肺功能能力及生存质量的影响。

图15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6MWT的漏斗图Figure 15. Funnel Plot of Exercise on 6MWT of COPD Patients

结果显示，运动干预可增强COPD患者肺功能能力，增加6 min步行距离，降低患者呼吸困难指数，提高生存质量。在运动干预对肺功能能力、6MWT和生存质量改善效果的异质性来源的探讨中，对23篇文章做了Meta回归分析，数据显示：1）训练频率、被试年龄、被试人数和单次训练时间对异质性没有显著影响；2）发表年限是运动干预对FEV1/%异质性的主要来源，且具有统计学意义；3）干预周期是运动干预对FEV1/FVC/%以及生存质量改善效果异质性的主要来源，且均具有统计学意义，干预周期大于8周时对这2个指标影响较大。

图16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生存质量影响的森林图Figure 16. Forest Plot of Exercise on Quality of Life of COPD Patients

为了探讨不同运动方式的影响效果，本研究将在继续追踪原研究文献的基础上，探求对COPD患者更加科学有效的不同的运动干预指导方法。

Meta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抗阻训练有助于增加功能性腿部力量，敏捷性和平衡感（Rikli et al.，1999），对6MWT的改善有积极影响。抗阻训练可改善COPD患者的肌肉力量，改善的程度与对COPD患者的研究（Bernard et al.，1999）相似。抗阻训练并没有使生存质量进一步提高，抗阻训练未能显著改变CRQ评分（尤其是呼吸困难评分），但是有可能通过抗阻训练来改善某些日常生活活动，提升生活的幸福感（Simpson et al.，1992）。4项针对中度和重度COPD患者的研究（Bernard et al.，1999；Ortega et al.，2002）为制定运动处方提供建议：培训课程为期8～12周，每周进行2次或3次，对手臂和腿部进行抗阻训练。通常没有规定每节力量训练的持续时间（在Bernard的研究中为45～99 min）。

瑜伽训练未能有效影响COPD患者的肺功能能力，但对6WMT以及生存质量皆产生积极方面影响。Pomidori等（2009）的研究表明，瑜伽干预过后可提高COPD患者的静息血氧饱和度（SpO2）以及运动能力，呼吸困难强度出现小幅下降。在本研究所选取的5篇有关瑜伽训练的文献中，采用了包括 Suryabhedana、Nadishuddhi、IAYT 和大笑瑜伽等多种方式进行干预，为期至少6周，每周进行3次课程，每次课程不少于60 min，具有参考价值。

有氧运动可有效提高肺功能能力［FVC、FEV1、FEV1/FVC/%］、6MWT以及生存质量，锻炼COPD患者呼吸肌，提高呼吸肌耐力，从而提升肺活量，其作用机制可能是扩张痉挛的小动脉而防止细支气管气道的闭陷，使肺内的氧弥散，肺泡气的氧分压提高，同时使患者的通气量、残气量増加，最终通过降低动脉血中的二氧化碳分压和提高氧分压而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和体征（Cleutjens et al.，2017；Engel et al，2016；Schroff et al.，2017）。有氧运动训练是肺康复的关键组成部分之一，训练强度、频率和持续时间3个参数构成了训练计划的运动处方。虽然对于COPD患者的肺康复运动方案的特点尚未得到广泛研究，但是可以从有关研究（Casaburi et al.，1991；Maltais et al.，1997）中得到经验，更高强度的训练可能会带来更好的生理训练效果，包括减少分钟通气量和降低心率，从而减少高强度运动时的呼吸困难。高强度有氧训练的目标在操作上已被定义为至少在递增的最大运动测试中达到最高工作率的60%～80%：持续干预12周，每周干预至少3次，每次持续时间60 min。

图17 不同运动方式对COPD患者生存质量影响的亚组分析Figure 17. Subgroup Analysis of the Effect of Different Exercise Modes on Quality of Life of COPD Patients

图18 运动锻炼对COPD患者生存质量的漏斗图Figure 18. Funnel Plot of Exercise on Quality of Life of COPD Patients

本研究选取以太极拳干预的文献为主，以健身气功八段锦以及健身气功易经筋为补充，统称为传统健身功法进行Meta分析。结果表明，传统健身功法对改善肺功能能力［FVC、FEV1、FEV1/%、FEV1/FVC/%］、6MWT以及生存质量皆有积极效果。能防止肺功能进一步衰退，从而提高患者的活动能力，提高生存质量。中医学强调“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动”的内涵贯穿人体生命活动的整个周期，由此产生了民族传统健身功法并不断传承发展，太极拳是民族传统健身功法的重要代表之一，采用的腹式呼吸可训练膈肌与腹肌，增加收缩力，调形可使机体放松，减少非随意肌的兴奋程度和随意肌参与紧张工作收缩的纤维数目，使呼吸肌得到充分休息。太极拳使呼吸和动作密切结合，提高了呼吸效率，使减退的肺功能得以恢复（姚彦萍，2004）。Kiatboonsri等（2007）的有关研究表明，在干预过程中，与步行和呼吸运动相比，COPD患者提高了对太极拳锻炼的依从率。结合COPD是中老年人中最常见的慢性呼吸道疾病（周钰焱等，2019）这一特征，太极拳有利于改善老年人的平衡功能、柔韧性及关节灵活性，对于提高下肢肌力、本体感觉、平衡能均有显著影响，能帮助老年人增强抗跌倒能力，运动难度较小，具有较高的安全性，因此更适合老年人进行锻炼。民族传统健身功法训练即使在有限的空间内也可以轻松地进行，并且不需要昂贵的设备，因此其成为COPD患者便利的锻炼方式之一，值得推广。因其运动强度较小，所以在制定运动处方的同时可照顾到不同病情的患者：持续干预12周，每周干预至少3次，每次持续时间为60 min。

人体机能的改变比在某一项指标上的改变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患者有必要将技能整合到日常生活中以帮助自身进行更好地恢复。运动是良医，在康复过程中不应仅拘泥于干预的周期与每次干预的时间，应培养自身对运动的兴趣，COPD患者坚持体育运动无论是对其病情的恢复还是身心健康皆有积极方面影响。

本研究按照Cochrane Handbook for Systematic Reviews of Interventions（《Cochrane干预措施系统评价手册》）（Yoshii et al.，2009）和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eferred Reporting Item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es，PRISMA）（Knobloch et al.，2011）声明完成系统评价，但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1）本研究仅纳入了公开发表的文献，未公开发表的文献未能纳入，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影响资料的全面性。

2）作为人群基本特征，COPD患者的年龄、性别病程以及是否吸烟或吸烟年限可能对干预效果产生影响，但所选取的文章提及此特征较少，讨论也较少，期待未来有更多的相关研究进一步扩充这部分的Meta分析结果。

3）未来，相关研究可以探讨运动干预对COPD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是否对改善患者焦虑产生积极影响，从而为COPD患者提供多样化的循证医学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