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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体系变革视角下的中美与美日贸易摩擦比较研究

2020-05-28万宇婷

新西部下半月 2020年4期
关键词:贸易摩擦

【摘 要】 本文回顾了国际关系中的体系理论,将雅尔塔体系下美日贸易摩擦时的日本外交无奈选择与今日国际体系下中美贸易摩擦进程中中国外交的决定选择结合起来分析,认为在国际体系面临大变局的当下,中国外交不仅要坚定不移地捍卫自己的利益,还要坚持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完善自身“和平发展”的理论。

【关键词】 国际体系;贸易摩擦;大国外交

2018年6月,习近平主席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提出了“当前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说法。这一论断,是基于当前国际体系以及中国与世界之关系发生变化所做出的判断。无独有偶,来自西方的“妥协之声”也在欧洲大陆响起——2019年8月,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一年一度的外交使节会议上,向法国驻外一百多个国家的使节宣布:西方霸权已近终结。18世纪以来,以西方霸权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动摇,新兴大国的崛起将改变世界的现状。本文中,笔者试图从国际体系理论与国际关系现实出发,结合日美贸易摩擦与中美贸易摩擦中日中两国的外交选择,探讨国际体系变革下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道路的选择。

一、国际体系变革的理论依据:新自由制度主义

对中美贸易摩擦的研究,学界一直以来侧重于从国际政治经济学理论的视角出发,阐述相关的原因、影响及路径,鲜有从国际体系理论的视野看待中美经贸摩擦。本文认为,冷战后特别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世界体系的变动,是造成中美经贸摩擦的一个重要因素。

1、国际体系的特征

国际关系理论的基石由现实主义、自由主义和建构主义三大基本理论构成。当我们谈论国际体系时,必须回到国际关系理论中寻找其根据。在第三次大辩论时期逐渐形成的结构现实主义、新自由制度主义和建构主义三大理论对国际体系具有不同的解读。

结构现实主义国际体系观认为,国际體系结构是基本特征,实力的改变将导致结构的改变,并最终导致体系的变更;新自由制度主义的国际体系基本特征则是制度,认为是国际制度而不是权力结构,主导了国际体系的稳定和发展;而建构主义者认为,文化观念是国际体系的首要特征,不同的文化决定了国际体系结构存在的可能,譬如,弱肉强食的文化决定了权力至上的国际体系,而友好互助的文化则决定了和谐共存的国际体系。

综上,权力结构、制度规范和文化观念是我们把握国际体系的三个维度。

2、变革的理论依据:新自由制度主义

在新自由制度主义看来,霸权的衰落并不必然导致战争的发生与国际体系的变革。罗伯特·基欧汉引入“国际机制”,用来解释脱离霸权后合作的可能性。在基欧汉看来,美国霸权已实施了一套相当可行的国际机制,诸如二战后确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关贸总协定等。这一套国际机制不仅与霸权国相互帮扶,并且促进了国际社会中国家单位间的沟通联系,对维系国际秩序稳定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基欧汉认为,并非霸权国的军事、政治等“硬实力”高强度地维持了稳定,而是其主导的经济、文化机制确保了世界的和平与合作。[1]因此,在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看来,国际机制及其合法性的存在是国际体系延续的基本特征。只要战后以美国为中心的一套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依然行得通,国际体系就轮不到“变更”的那天。

本文在国际体系的视角下,从所处的国际体系、秉持的外交理念和美国的做法三方面分析了作为国际体系追随者日本和国际体系完善者中国在与美国发生贸易摩擦时各自的外交措施,着重于从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出发,认为当前美国对自身制度的损害是国际体系变革的现实基础。在国际体系面临变革之际,中国应坚持新时代的大国外交发展道路,积极提出自己的制度倡导,做国际体系坚定不移的完善者。

二、国际体系追随者:美日贸易摩擦下日本的妥协让步

1、雅尔塔体系下的两极格局

20世纪40年代,随着二战战场的转折,盟国的胜利也逐渐展露眉目。与之伴随的是欧洲霸权的丧失。经过德黑兰、雅尔塔以及波茨坦会议,大国间形成了对战后世界秩序的安排,确立了雅尔塔体系。

雅尔塔体系仍旧有浓厚的大国定论色彩,其中也有对一战结束后“威尔逊主义”的集体安全的实践。1945年,《联合国宪章》生效,以“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为宗旨的联合国正式成立。同期,布雷顿森林体系形成,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关贸总协定从投资、金融、贸易三个方面建构起战后世界经济秩序的国际机制。不论是在联合国还是在经贸机构中,美国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和资本,实际上拥有最多的权力。

2、两极格局下的日本外交

雅尔塔体系下,战后日本外交有两大基调,其一为日美基轴,向美国一边倒。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建立在《旧金山和约》与《日美安保条约》之上的“日美基轴”形成。[2]在《旧金山和约》中,日本以片面媾和的方式将自身纳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也由此落下了听从美国的“不完全独立”外交路线。《日美安保条约》则确定了“日美基轴”的基础。两则条约共同使得战后日本外交完全依托美国重塑,推行独立自主外交的可能性降低。其二为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发展“经济外交”,绕开政治上的不自主。其中,日本的首要通商对象便是西方国家,因此极力避免损害与西方国家关系。这种避免冲突的“低姿态”行事顺遂,[3]因此日本虽败,却在贸易优惠、加入国际组织、融入西方阵营等方面得到美国的支持。

3、日美贸易摩擦下的日本对策

1955年以后,日本经济开始了近20年的高速发展时期,至1968年,日本成为西方世界中仅次于美国的第二经济大国。1965年,日本出现首次对美贸易顺差。而同期,美国身陷越南战争泥淖,自身国力下降,日美两国在轻工业制造业领域摩擦不断。进入70年代,随着日本国内产业结构调整,美日贸易冲突领域也从轻工业逐渐转向技术密集型产业如汽车、电器、通信设备等。美国开始对日本的电器类产品进行加税、限制进口、倾销控诉等措施,并要求日本主动进行出口限制及开放市场,加大对美国农产品及服务业的需求,以抵消越来越大的贸易缺口。至80年代中期,随着美日经济实力对比发生变化和国际形势的新发展,美日贸易摩擦达到高峰。面对美日贸易不平衡加剧,里根政府决定使用汇率砝码,促使美元贬值以期扩大出口,改善贸易逆差。1985年,在美国的推动下,美、英、法、德、日五国财长及央行行长达成“广场协议”,日元大幅升值。1988年,因日元升值未达预期效果,美国对日本实施《1974年贸易法》中的“超级301”条款,对日汽车、电器、半导体行业等进行制裁。不久后,又要求日本改善本国流通体制、市场规则及企业经营体制等“结构性问题”,目的在于为美国商品打开日本市场。上世纪90年代后,随着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市场的不断扩展,美国贸易逆差得到缓解,日美货币汇率趋稳,日美贸易摩擦也告一段落。

面对美国一轮更甚一轮的强势压力,日本出于自身对美国的高度依赖,不可避免地步步退让。国际环境上,由于中东战争而引发的石油危机对日本制造业也是不小的打击。在美国及国内经济形势的进一步压力下,日本选择加快国内产业升级,向技术导向型经济转型,以减小出口导向型经济受挫、能源价格上涨带来的经济威胁。为避免由贸易摩擦带来对日不利的关税壁垒,70年代后,日本逐渐增加对美直接投资;面对美国改善“结构性问题”的要求,日本对外贸易政策也逐渐从“奖出限入”向“进出并重”转向,包括放宽市场准入条件,降低关税等措施。如1989年9月,日美两国进行经济结构协商,日本做出重大让步,承诺加大公共投资、强化禁止垄断法等,而美国只承诺“减少财政赤字、提高储蓄率”。[4]

日本在美日贸易摩擦中的无奈退让,造成日元升值,使得日本出口大大减少,进口增加,对日本经济增长带来负面影响。期间,为抵消因日元升值带来的出口下降,央行实行扩张性货币政策,降低利率,导致大量资金流入股市及房地产市场,房价飙升,“泡沫经济”时代到来。可以说,由于在国际汇率问题上的被动,加上国内金融机构对货币升值应对措施调理不善,国内经济自食恶果。

由此可见,美日贸易摩擦于美苏对峙的两极格局中不断演变、激发。尽管美国实力衰退,美日实力对比有此消彼长的趋势,但在彼时的冷战结构下,美国仍是西方阵营的领导者,是日本政治经济环境的保障者,因此,日本在对美外交中不得不以退让、服从为基本手段,维护本国利益退居其次。

三、国际体系完善者:中美贸易摩擦下中国的抗衡

1、当前的国际体系:霸权衰落的后雅尔塔体系

20世纪末苏联的解体给既定的国际体系造成剧烈冲击,世界从两极顿时变成美国一霸,没有任何国家在实力上能与美国完全抗衡。然而,随着局部战争与金融危机对霸权实力的巨大影响,越来越多的学者将世界格局定性为“一超多强”,且呈现“单极弱化,多强易位”的特征:美国实力仍居世界首位,但不可避免地受到对外战争与金融危机的削弱;与此同时,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G7地位下降,G20地位上升,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金砖四国”的经济发展速度成为世界主要经济体发展几近停滞状况下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前国际体系下国际机制仍未改变。尽管苏联已退出历史舞台,但当前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依然有赖于战后国际机制加以组织协调。种种情况表明,当前国际体系的发展需要新的国际机制来进行制度性安排,传统战后国际秩序已不能适应新情况:比如,战后世界秩序主要面临安全威胁,如何防止新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是制度设计的初衷。上世纪90年代初苏联的解体使得均势的状态骤然消失,美国作为唯一的大国,其行为规范只能依靠“自觉”,其他国家的傳统安全难以在变动的国际体系中得到保障;同时,恐怖主义、疾病、环境、信息安全和金融安全等威胁也逐渐成为全球治理领域的棘手难题。种种新情况要求国际机制必须做出改革以防范新威胁。

2、变革的现实基础:中美贸易摩擦中美国对自身“软实力”的损害

2016年,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在战略选择上采取单边行动,退出多个多边合作机制,并对潜在“威胁者”加强遏制,保守主义倾向明显。继2017年美国《总统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将中国定义为“挑战美国霸权的‘修正主义国家”后,[5]特朗普政府不断对中国制造业、高科技产业等行业的产品征加关税。2018年4月,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宣布根据“301调查”,宣称中国存在知识产权侵权行为,将对价值约500亿的中国商品加征关税,单方面挑起中美贸易争端,先发制人,[6]更是以国家安全为借口,打压中国华为。4月30日,美国国务院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斯金纳公开声称中美之间是一场“文明较量”,是美国第一次面对“非白种人”对手,公然宣扬种族主义言论,令人“叹为观止”。上世纪末约瑟夫·奈为美国量身定制的“软实力”束身衣,正在被美国自己否认。而特朗普政府的对外作为也逐渐回归“硬实力”,不仅增加了10%的军费开支,并破坏传统盟约如宣称“北约”过时、就《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重新谈判,[7]严重损害了其自身在国际社会中的“软实力”地位。美国在中美贸易摩擦中展现出的种种言论及做法,正向世界说明,美国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任意损害战后以其为主导制定出的国际机制和游戏规则。

由此可见,在美国以利益为优先,急于从其应承担的国际责任和一手建立的国际规则中脱身的背后,是当前以美国为主导的单极国际体系的不稳定,此乃自凡尔赛—华盛顿体系下强国主导世界之规则确立以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西方霸权已近末日”的真正体现。

四、历史关头下中国的外交选择

面对国际形势的深刻变局,中国继续改革开放、走和平发展道路。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外交形成了“与周边国家关系是首要、与大国关系是关键、与发展中国家关系是基础、以多边外交为舞台”的对外关系总体格局,并在新时代形成了习近平外交思想,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成功之路。

首先,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中美关系是重中之重。2013年,习近平与奥巴马在安纳伯格庄园会面,提出建立新型大国关系的基本原则,即“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和“合作共赢”,确立两国关系发展方向。然而,特朗普上台以来集中爆发的中美贸易摩擦毫无疑问损害了中美关系持续、友好发展。有了日本“服从、妥协”的前车之鉴,并且身处于国际体系变革的世界格局中心,中国并非“不对抗”,而是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不仅针对美国进口约60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还通过世贸组织申请贸易报复,并积极采取争端解决机制提起诉讼。2019年10月,中美宣布达成第一阶段协议,咄咄之势暂缓。从中美经贸磋商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出,处于后雅尔塔体系的世界格局已不同于以往,美国霸权衰落,以至于为保全自身利益,而不惜损害国际机制。同时,中国的处理方式也更倾向于理智“抗衡”,既不完全服从美国责罪,又不主动挑起更大争端,这是独立、坚定捍卫自己利益的“不冲突、不对抗”。另外,从最近趋于平缓的“战况”来看,双方做出妥协,其因在于中美利益交织,各自的发展并不是以牺牲另一方为代价,这是基于相互尊重的“合作共赢”。变革中的国际体系使得中国与美国一起站在国际舞台的中心,中国的外交行动是:相互成就,而非赢者通吃。

其次,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正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努力提供公共产品。在当今国际体系下,美国提供公共产品的意愿下降,并主动损害自身建立的国际机制。欧洲仍希望对国际社会输出“软实力”,却困囿于不断衰退的经济实力。中国的经济基础与发展潜力,使得中国有能力也有责任成为国际新秩序的倡导者、提供者。新时代,中国对全球治理的態度发生了巨大转变。中国向来尊重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多边外交。近年来,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上升,中国从原来被动式维权逐渐变成为主动提出改革方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写入联合国决议,“一带一路”亦得到联合国认可。[8]联合国越来越成为中国提出方案、展现大国风范的舞台。

同时,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017年10月,“人类命运共同体”被重点写入中共十九大报告。报告中,习总书记重点指出“共同繁荣”、“持久和平”、“开放包容”、“相互尊重”、“平等协商”几个词语,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各个国家彼此平等,合作共赢。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构建中国特色全球伙伴关系网络。习总书记在2014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指出,“要在坚持不结盟原则的前提下广交朋友,形成遍布全球的伙伴关系网络。”目前,中国已同97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建立了不同形式的伙伴关系,譬如,与俄罗斯形成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与巴基斯坦形成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与欧洲众多国家形成全面战略伙伴关系。2019年9月,习近平在会见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时,更是将两国关系上升为永久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丰富了中国的全球伙伴关系层级。全球伙伴关系网络,覆盖欧亚非美洲,使中国有充足底气无惧对美贸易摩擦冲突。

最后,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推动产能转化升级,进一步联动沿线国家市场,推动深入合作,是实践“双赢”的新时代外交战略。习近平指出,“‘一带一路建设不是中国一家的独奏,而是沿线国家的合唱”。以既有的双边、多边合作机制为基础,以开放包容为基调,中国更加积极主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周边国家展开合作。在与周边国家关系上,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遵循“周边是首要”,讲求与邻为善,以邻为伴,安邻富邻,睦邻友好,秉持“亲诚惠容”的理念,以开放包容、相互尊重的姿态加强合作关系。在美国不愿意提供更多公共产品的当下,“一带一路”能够带来的发展前景将吸引更多目光。例如,2016年日本遭遇“特朗普冲击”,美国决心退出TPP,并要求日本承担更多驻日美军基地费用。日本必然意识到不能完全倚靠美国,应将外交视野更多投向亚洲。2017年12月4日于东京举行的“日中CEO峰会”上,安倍致辞称可以与中国就“一带一路”“大力合作”。如今的中美贸易摩擦令中国产品的美国市场受阻,“一带一路”的构建也让中国有了更充足的底气、更坚实的后备应对挑战。

五、结语

在目前的国际体系下,局势千变万化,不变的是相互交织的中美命运。在变革的关头,中美不应寻求赢者通吃,而应确认共同利益,相互成就。这从走向妥协的中美贸易谈判中可见一斑。中国应该坚持新时代的大国外交发展道路,不仅要坚定不移地捍卫自己的利益,还要坚持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发展道路,完善自身“和平发展”的理论。今后,站在国际舞台中央的中国所面向的世界更为辽阔,大国外交也必然有长远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1] 罗伯特·基欧汉.霸权之后[M].苏长和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65-85.

[2] 金熙德.日美基轴与经济外交——日本外交的转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17.

[3] 本尼迪克特.菊与刀.[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4] 梁云祥,应霄燕.后冷战时代的日本政治、经济与外交[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129.

[5] 李敦球.美国挑起的贸易战有损亚太经济[N].中国青年报,2019-5-22(003).

[6] 何达薷.新保守主义视角下特朗普政府外交政策特征与中美关系[J].学术探索,2018(10)28.

[7] 李怀亮,郝京清.美国软实力政策的变化:从小布什到特朗普[J].国外理论动态,2018(8)119.

[8] 刘结一.“一带一路”唱响联合国舞台[N].人民日报,2017-11-3.

【作者简介】

万宇婷(1999.12—)女,汉族,江西南昌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国际政治系本科生,研究方向:国际关系理论和外交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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