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怯

刘玉庆

我有过许多羞怯之事。

小学四年级，儿童节那天，中心学校召开讲用会，老师确定让我发言。集合在小树林里一片空旷地搭起的主席台下，因为头天晚上匆匆写就的发言稿，在头脑里似乎没有印象，思来想去什么都想不起来，哪里是逗号，哪里是句号，哪里的语气是重是轻一点都没有考虑。摸摸装在衣兜里的稿子。“不允许做任何小动作！”主持大会的老师刚刚宣布了会场纪律，拿出来熟悉一下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等待。当主持人老师念到我的名字时，只记得上台，至于稿子是如何读的，读得怎样，念毕又如何下台的，场下的同学是否鼓掌，一概不知。

谈婚年龄时，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女子，约了去看电影。“礼数要周全。”周围的人都叮咛我。可是，见到女子，羞怯的情绪令我失去方寸，想好的话语不知道如何表达。打了招呼，走进影院，座挨座坐着，目盯银幕，偶尔吃点食品，一直竞没有言语。散场，虽然说了再见，但事后再没有相见。介绍人问我：“害啥羞呢，你不会说话吗？”蟆天炽地之火，就这样灭了。

某日，坐在主席台上的一个领导连续读了别字，全然不知，若无其事。我坐在台下，内心却像自己做错事一样紧张，不好意思，难为情，谁都没有在意，自己却感觉到满脸烧得不得了。再见到这位领导，就是想起這件事，都感到不好意思。

我做过一些调查，不是人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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