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修订背景下《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的改革

韩中

摘  要：为了反映我国经济社会生活中出现的新情况和新变化，满足国民经济核算的国际可比性，我国国家统计局依据SNA2008的指导性原则，并结合我国具体国情，从基本概念、核算范围和方法等方面对《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02）》进行了系统修订，发布了《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文章在我國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修订的背景下，指出了《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内容的改革方向，按照国民经济运行过程，阐述了体系的修订对生产活动、收入分配与使用活动等各类经济活动主要经济交易项目的影响，以便在课程教学中及时反映并传播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最新变化。

关键词：SNA2008;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改革

Abstract： In order to reflect the new situation and changes in China's economic and social life and meet the international comparability of national accounts. According to the guiding principles of SNA2008 and the specific national conditions of our country， China's National Bureau of Statistics has comprehensively revised the current national economic accounting system from the basic concepts， accounting scope and methods， and promulgated the latest national economic accounting system， namely China's 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 2016.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e reform direction of the teaching content of the course of national accounting. According to the operation process of the national economy， it expounds the influence of the revision of the system on the main economic transactions of each economic activities， such as production activities， income distribution and use activities， so as to reflect and spread the latest changes of 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 during course teaching in time.

一、概述

SNA（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由联合国等五大国际组织联合制定并发布，为世界各国或地区进行全面、系统的国民经济核算提供了一个权威的基本框架和国际标准，使得不同国家或地区能够结合自身国情灵活运用体系中的基本理论和方法进行本地区的国民经济核算并进行国际比较。至今，SNA的发展已经经历了四个不同发展阶段，即SNA1953、SNA1968、SNA1993和SNA2008，体现了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动态发展、持续优化的特点，SNA2008代表了目前国际国民经济核算理论与实践的最高水平，是指导世界不同发展水平国家或地区进行国民经济核算的纲领性准则。

伴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日益深化，经济社会生活发生了诸多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现象，同时为了更好地满足宏观经济管理和国际比较的需要，迫切需要对现有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进行修订和完善。我国国家统计局根据SNA2008的指导性原则，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从核算范围、核算方法、核算分类等方面对《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02）》进行了全面的修订和完善，并发布了我国最新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即《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下文简称体系2016）。《国民经济统计》课程作为大学经济统计学专业的主干课程，旨在教授和传播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基本框架、核算理论和方法，为反映我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最新变化，亟需对现有课程教学内容进行改革，使得学生能够掌握国民经济核算的最新发展动态。基于此，本文首先介绍了《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02）》修订的主要内容，遵循国民经济整体运行的基本过程，系统分析了新体系中关于基本概念、核算范围和方法等方面的修订对各类经济活动中主要交易项目的影响，梳理了《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内容改革的方向。

二、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修订

相比于《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02）》，体系2016的修订内容主要包括：

（一）引入了“经济所有权”概念

经济所有权是相对于法定所有权而言的。法定所有权指的是在法律上拥有货物和服务、自然资源、金融资产和负债，并能够持续获得相应经济利益的权利;经济所有权指的是承担了货物和服务、自然资源、金融资产和负债有关经济风险，享有相应经济利益的权利。体系2016建议当经济所有权和法定所有权不一致时，应按照经济所有权原则对相关交易进行记录。

（二）引入“知识产权产品”概念

知识产权产品是研究、开发、调查或者创新的成果，这些行为会产生知识，开发者能够销售这些知识，或者在生产中使用这些知识来获利，因为通过法律或其他保护手段，这些知识的使用是受到限制的。体系2016建议如果知识产权产品能够给开发者带来经济利益，应将其开发的投入支出作为资本形成记录，而不再作为中间投入处理。

（三）引入“雇员股票期权”概念

雇员股票期权是雇主与雇员在某日（授权日）签订的一种协议，根据协议，在未来约定时间（含权日）或紧接着的一段时间（行权期）内，雇员能以约定价格（执行价格）购买约定数量的雇主股票。体系2016建议将雇员股票期权记录为雇员报酬。

（四）引入“實际最终消费”概念

实物社会转移是指政府或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向个别住户以实物转移形式提供的个人货物或服务。最终消费支出主要是从支出者的角度反映了货物或服务的购买主体，但在现实生活中，货物或服务的支出者和消费者并非完全一致，政府部门和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部门最终消费支出中有相当部分通过实物社会转移的形式最终由住户部门所获得并消费。为了准确反映并测度住户部门的消费水平，体系2016建议在原有最终消费支出指标的基础上，通过实物社会转移核算出住户部门的实际最终消费，从而准确反映住户部门的消费及其福利水平。

（五）建议采用“市场租金法”核算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价值

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房屋租赁市场发展日益完善，采用“市场租金法”核算自有住房服务价值的条件日趋成熟。传统依据房屋造价核算自有住房服务价值的成本法无法真实体现房屋造价与市场价值的巨大差异，从而造成房地产行业产出及其增加值的低估，进而低估了住户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及其最终消费水平。

三、《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的改革

（一）《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改革的必要性

国民经济核算是按照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提供的一套既定的概念方法对一个经济总体所进行的系统地量描述。从国民经济整体运行过程来看，国民经济活动主要包括生产活动、收入分配活动、收入使用活动、资本形成活动和金融交易活动。尽管各类经济活动所涵盖的具体内容不同，但其之间并非相互独立，而是存在着非常紧密的逻辑联系，不同经济活动中的各类交易项目相互依存和影响，某一经济活动的成果构成了其他经济活动的前提和基础。

在各类经济活动中，生产活动是国民经济运行的首要环节，生产活动主要通过投入劳动力、资本、货物和服务生产各类货物和服务，从价值形态来看，生产活动的主要成果是创造了增加值，形成了收入分配活动的收入来源，从实物形态来看，生产活动生产的各类货物和服务，构成了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出口的产品来源;收入分配活动刻画了生产活动中创造的增加值在不同生产要素和机构部门之间的分配，最终形成了各个机构部门的可支配收入，收入使用活动则主要反映了各机构部门如何利用可支配收入进行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金融交易活动则描述了各部门核算期内通过各种交易所形成的非金融资产和金融资产的积累流量;对外贸易活动则刻画了某一经济总体常住单位与非常住单位（即国外）之间发生的各类经济贸易往来。可见，不同经济活动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某一经济活动核算范围的界定及其核算方法的改革必然对其他活动的核算产生影响，若不考虑经济活动之间的联系，势必会造成国民经济核算指标间的不平衡，无法真实反映国民经济整体运行状况。

伴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日益深化，经济社会生活发生了诸多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现象，为反映这些新变化并满足新的需求。国家统计局在联合国等五大国际组织联合所颁布的最新国民经济核算国际标准SNA2008的总体指导下，并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对现有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进行了系统的改革，正式发布了《中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2016）》。为了及时传播我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最新内容，迫切需要对《国民经济统计》课程的课堂教学内容进行调整和更新，使得学生更好地掌握我国国民经济核算的最新变化和动态。

（二）《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改革的具体内容

为了更好地反映我国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修订对《国民经济统计》课程教学内容的改革，本文按照国民经济各类经济活动的运行流程及其内在联系，分别探讨在体系2016下各经济活动阶段主要经济交易项目的变动情况。

1. 生产活动核算

在生产活动阶段，体系2016关于市场性生产者的自给性产出价值的核算，建议如果在市场上无法寻找到同类的产品价格，则采用成本法对其产出进行核算，总产出为生产过程中所发生的各类成本之和，即总产出等于中间消耗、固定资本折旧、劳动报酬、生产税净额和固定资本净收益之和。相比于体系2002，体系2016对该部分自给性产出价值的核算考虑了资本回报，而现行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在按照成本法核算市场生产者的自给性产出时并未将资本回报作为总产出的一部分。按照这一核算原则，体系2016下市场性生产者自给性产出的总产出及其增加值也会随之增加。

同时，体系2016对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核算方法进行了改革和完善。居民自有住房服务是指居民自己居住于自己所拥有的住房而享有的居住服务，这与市场性租房服务本质上是相同的，但由于其实际过程中并未发生市场租赁行为，自有住房服务只能采取虚拟核算的方式。考虑到不同国家（地区）之间，同一国家（地区）不同时期之间，居民自有住房服务与市场租赁住房的比率差异较为明显，若不对自有住房服务产出价值进行虚拟核算，将无法进行客观的国际比较和历史比较。在体系2002下，我国自有住房服务核算采用的主要是成本法，利用居民自有住房服务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成本来进行估算，成本主要包括维护修理费、物业管理费和固定资产折旧等项目，其中固定资产折旧采用住房造价乘以相应的折旧率来核算。随着我国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城镇化水平迅速提升，城镇居民对住房的需求增长较快，房价上涨幅度较大，造成了房屋造价与房屋市场价值差异过大，从而使得利用房屋造价核算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价值被严重低估。随着我国住房租赁市场日趋成熟，房屋租赁价格等资料比较容易获得且具有较强的代表性，体系2016建议采用市场租金法核算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价值。相比于成本法，市场租金法核算的自有住房价值将显著增加，从而显著增加我国房地产业的增加值。

此外，体系2016引入了“知识产权产品”概念，知识产权产品的资本属性越来越明显。于是，体系2016建议将知识产权产品的开发支出资本化，作为资本形成的一部分，而不再作为中间投入处理，知识产权产品的资本化处理会增加GDP。GDP的核算主要有三种方法：生产法、收入法和支出法，在生产法中，由于知识产权产品的开发支出不再作为中间投入，中间投入减少，从而增加值变大;在收入法中，知识产权产品资本化形成固定资本，从而固定资本消耗增加，增加值随之增加;在支出法中，知识产权产品作为投资处理，加大了全社会的资本形成规模，从而导致GDP增加。

2. 收入分配核算与收入使用核算

收入分配核算与收入使用核算刻画了生产活动过程所创造的增加值经过初次分配和再次分配形成各机构部门的可支配收入，并用于消费各类货物和服务。在收入初次分配阶段，雇员报酬和财产收入是两个主要的交易项目。体系2016提出了“雇员股票期权”和“经济所有权”的概念，雇员股票期权是一种对单位员工的激励，本质上具有劳动者报酬的属性。近年来，美国等发达国家的企业越来越多地将雇员股票期权作为激励员工的重要手段。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化，我国的一些企业也逐步施行雇员股票期权计划。为此，体系2016提出“雇员股票期权”的概念，建议对其进行合理估价，并将其作为雇员报酬进行核算，这将增加住户部门在收入初次分配阶段所获得的雇员报酬。

体系2016还引入了“经济所有权”的概念。不同于法定所有权，经济所有权认为某一机构单位如果承担了相关经济风险，则理应享有相应的经济利益，而无需考虑其法律层面的所有关系。通常情况下，经济所有权和法定所有权两者往往属于同一机构单位或部门，若两者不一致，体系2016建议按经济所有权进行核算。我国2002年颁布《农村土地承包法》以来，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现象较为普遍，而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收入构成了我国农民收入的重要来源。而按照我国宪法，农村土地的法定所有权并不属于农民，而是属于国家或集体所有，农民只拥有土地承包经营权，这一现象中经济所有权与法定所有权归属于不同的单位。按照体系2016的建议，将农民通过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给其他个人或单位所获得的收入，记录为住户部门的财产收入（即地租）。同时，在财产收入类型中，体系2016新增了属于投资基金股东集体的投资收入，扩展了财产收入的范围。

收入使用活动阶段的交易项目主要是消费，核算了政府部門、住户部门、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部门利用收入分配活动阶段形成的可支配收入购买和消费各类货物和服务。可支配收入主要受生产活动中创造的增加值以及收入分配阶段的财产收入等交易项目的直接影响，生产核算范围、核算方法以及财产收入范围的变化都会引起不同部门可支配收入的变动。如前文所述关于市场生产者自给性产出核算方法的修订，将资本回报作为总成本的一部分，这一改变会增加相关部门的可支配收入;体系2016建议采用市场租金法核算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产出价值，会显著增加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的总产出的产出及其增加值，居民可支配收入随之增加;“雇员股票期权”和“经济所有权”原则的引入，也会引起部门收入分配阶段可支配收入的增加。

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核算方法的修订不仅改变了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同时也改变了居民在住房服务上的最终消费。考虑到自有住房服务是一种自产自用的活动类型，其本身与市场并未发生任何联系，但为了满足国际、历史可比性，需采用虚拟核算的方法对其产出、增加值等交易项目进行核算。相比于之前的成本核算法，市场租金法充分考虑到房屋造价与其市场价值之间的差异，其所核算的自有住房服务价值显著增加，从而居民的最终消费支出也随着提升。

为了真实反映住户部门的消费水平，体系2016引入了“实际最终消费”概念，并建议在“最终消费支出”核算的基础上对政府部门、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部门、住户部门的实际消费水平进行核算。实物社会转移是指政府或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向个别住户以实物转移形式提供的个人货物或服务，最终消费支出主要是从支出者的角度反映了货物或服务的购买主体。但在现实生活中，货物或服务的支出者和消费者并非完全一致，住户部门往往是实物社会转移的获得者和受益者，以免费或没有显著经济意义的价格从政府部门和为住户服务的非营利机构部门获得各种消费性产品。为了准确反映并测度住户部门的消费水平，体系2016建议在原有最终消费支出指标的基础上，通过实物社会转移核算出住户部门的实际最终消费，从而准确反映住户部门的消费及其福利水平。

3. 资本形成与金融交易核算

体系2016扩展了生产资产的范围边界，引入了“知识产权产品”概念，知识产权产品在体系2016中被确认为一类重要的生产资产，并进一步细分为五个子类：研究与开发;矿藏勘探与评估;计算机软件与数据库;娱乐、文学和艺术品原件;其他知识产权产品。

矿藏勘探与评估，计算机软件与大型数据库，娱乐、文学和艺术品原件在体系2002中已纳入固定资产核算的范畴，而体系2016将研究与开发归为固定资产进行核算，将研发过程中发生的各类支出视为固定资本形成进行核算并计入GDP。体系2016将研发投入资本化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研发投入均作为固定资本形成处理，而是有条件的资本化，即将预期能够给所有者带来预期经济利益的研发支出视为固定资本形成，而将在可预期的未来不能给所有者带来利益的研发支出仍然记录为中间投入，这就需要对研发投入的资本化进行准确、科学的界定，是今后国民经济核算的重要改革内容之一。体系2016将武器系统纳入资产范围，作为生产资产处理，现有的核算体系仅将可用于民用生产目的的军事固定资产记录为生产资产，而将仅用于军事目的的武器系统的支出作为中间投入;同时，体系2016将所有在一年以上有效期内的数据库都作为固定资产进行核算，不论其是否为“大型”数据库。可见，体系2016对于生产资产范围边界的扩展，将显著增加我国资本形成的规模。

金融交易描述了机构部门或单位核算期内由于经济交易所引起的自身金融资产和负债的变动，这种变化是期初期末金融资产和负债存量变化的主要原因，涉及机构单位金融资产所有权变化的所有交易，主要包括两类金融交易：以货币为媒介的非金融交易和纯粹的金融交易，在第一类交易中，金融资产所有权的变化是为了充当实物交换的媒介，而在第二类交易中，机构单位之间交易的对象不涉及实物，只限于金融资产。为了保证国民经济核算不同账户之间的均衡，国民经济核算普遍采用“四式记账”的原则，对同样一笔经济交易在交易双方两个相关账户中分别记录两次，如前文中雇员股票期权既要记录于住户部门的收入分配账户中，同时也在其金融账户中予以体现，“经济所有权”概念的引入所引起的农民从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获得的地租收入以及采用市场租金法核算城镇居民自有住房服务引起的可支配收入和最终消费支出的增加值，均需在金融交易核算及其账户中予以记录，以保证不同经济活动之间的一致性。

四、结束语

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是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状况的测量系统，由一系列具有严密逻辑关系的表式或账户组成，能够系统、全面地反映国民经济运行的全过程及其内在联系，是一个动态的、持续优化的体系。伴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日益深化，经济社会生活发生了诸多变化，出现了许多新现象，同时联合国等五大国际组织联合发布了最新的国民经济核算标准（SNA2008）。为了及时反映经济生活中的新情况和新变化，并满足宏观经济分析和国际比较的新需求，我国国家统计局按照SNA2008的原则性要求，并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在核算范围、核算方法、基本分類等方面对体系2002进行了修订和完善，并正式发布了体系2016。

《国民经济统计》课程作为大学本科经济统计学专业的专业主干课程，旨在教授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基本理论和方法以及最新的发展变化和前沿动态。为此，本文按照国民经济的运行过程以及各类经济活动之间的内在逻辑联系，从理论上深入分析了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修订对各类经济活动中主要交易项目的影响，以反映国民经济核算实践在新体系下的改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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