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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化的传播: 全球化时代的网络视频

2020-05-14潘理娟

当代文坛 2020年3期
关键词:网络视频文化传播

潘理娟

摘要:随着电子科技技术与艺术的结合和融媒体环境的产生,网络视频开始独立作用于社会文化的变革,并且不断卷入各个领域的变化之中。不仅关于网络视频的研究开始转向文化研究,当代文学体系和理论建设也主动调整现有的文学研究范畴,接纳与收编网络视频。网络视频的价值不仅在于观看欣赏,还涉及到视频背后生产消费群体的文化与交往。因此,在应对全球化时代的认同危机过程中,应该看到传统媒介形式逐渐失去主导性地位并走向媒介融合的努力,也应该看到网络视频作为一种文化的传播力和驱动力。

关键词:网络视频;文化传播;认同力量

技术与艺术的全面结合不仅促进了媒介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以及融媒体环境的产生,为新的视听形式——网络视频的出现提供了基础,甚至形成新的“视听文明”①时代。如今,借助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网络视频已经逐渐取代以电影电视为主体的传统视听艺术形式,在当代文化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主导性地位,成为年轻一代感知自我存在和外部世界的主要形式。与此同时,伴随着影像的天然吸引力和观看设备的普及,网络视频作为一种媒介要素开始独立作用于社会文化的变革,并且不断卷入各个领域的变化之中。

任何影像的生产过程,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审美而已,还有在各种不同社会力量的碰撞下所激发的不同观念,以及基于不同观念的不同操作。1970年代,德波提出:“在现代生产条件占统治地位的各个社会中,整个社会生活显示为一种巨大的景观的积累。”②景观成为资本家操控整体社会的新谋略,他们利用物质的表征、外观来实现统治。景观本身并不带有任何色彩,也不具有操控社会的主动性,只有那种“主体性的、有意识的表演和作秀”才具有操控的意义。就媒介学来看,不同的媒介有其不同的技术和文化偏向,会产生不同的传播形态和方式,从而规定了其内容的组织和呈现,规定了接受和体验方式,重组了人们之间以及与现实的关系。③网络视频作为电子技术与艺术相结合的产物,如何作用于社会文化?本文将从文化传播的视角探究网络视频,在全球化时代网络视频所承担的可能意义。

一  网络视频的文化研究取向

与传统电视相比,网络视频是一种依托网络技术而建立的影像资源,广义上包含所有通过网络可以在线观看的视频资源,狭义则仅指微电影、网络剧、网络综艺节目、网络直播、网络短视频等。依据这一思路,网络视频也被划分为两大类:最初出现的一类,是由非视频专业网民自发生产,并在网络中分享的内容产品;另一类,是由影视行业机构及其专业制作者所生产并通过互联网传播的、基于商业利益的产品,这一类也被认为是传统媒体开发利用海量广播电视节目库存活动长尾经济效应的方式。④

网络视频吸引受众的一个持久魅力是它可以让个体不受时空限制地短暂地脱离现实,以艺术的形式感知自我存在和外部世界。但是,在媒介商业化浪潮的驱动下,活跃于各类平台的网络视频制作者,渴望通过互联网实现商业利益的“急功近利”,促使网络视频脱离现实与艺术,走向商业。因此,学者们从传播政治经济学的视角,反思网络影视“众包生产市场”所形成视频产业繁荣表象下的乱象⑤,以及在线网络视频的伦理问题。对“视听时代”的艺术也表示了相当深重的忧虑——担心它所带来的平面化和表面化,甚至庸俗和“娱乐至死”的结果。⑥那些“短而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间、电影或者快速的动作镜头和耀眼的表演秀”的碎片化视频,被认为将引起大众内容的肤浅。⑦

这种研究取向的确立主要来源于文化批评家尼尔·波兹曼。上世纪,波兹曼对以影像和声音为主要表現形式的电视媒介表示了担忧,作为一种娱乐化的媒介,电视使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⑧。而今,随着网络化的普及,网络视频逐渐取代传统电影、电视成为人们主要的娱乐媒介,关于其内容庸俗化和娱乐化质疑亦愈来愈多。用视频或者图像来代替文本,把听广播和音频从主要活动变成背景音,都被文化悲观主义者看成是文化荒漠以及创造力和想象力丧失的标志。网络视频自诞生之日起便备受质疑,在中国社会的历史脉络和文化认知上,网络视频始终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娱乐活动,它所发挥的作用在于剥夺生产消费者的时间和精力。

文化乐观主义者并不支持画面没有深度的观点,也不认为网络影视娱乐化会导致所谓的“娱乐至死”的结果。研究者将YouTube等作为研究的主要对象,分析青少年在这些平台上发布视频时所面临的风险和脆弱性条件的同时,也发现在线视频资源能够有效地减轻员工压力,增加幸福感。不仅如此,媒体的故事和图像提供了象征、神话和资源,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世界上许多地方的多数人所共享的文化。⑨由于网络视频与日常生活的深度结合,学术领域将网络视频及其衍生物是否能够促成公共话语与社会运动作为关注焦点,结果发现它在促进与巩固民主形式方面具有可能性,在强化民族认同等方面也可能发挥作用。

媒介文化作为社会启蒙和推动进步的工具,有助于塑造关于世界和价值的流行观念,已经得到越来越多的媒介学者的认可。在文化研究领域,斯图亚特·霍尔反对将传播研究从文学与艺术的研究中,从日常生活中孤立出来,这样会使传播研究引向孤立的片段。网络视频的研究不仅仅关注其作为媒介产品的生产与传播,而且拓展到文化研究领域,从文学、艺术和日常生活中研究。从文化传播的视角,分析网络视频如何同社会文化结合起来,参与塑造受众的日常生活,影响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并创造自身的文化认同,将成为当前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

二  从“大文学”到“新文学史”:被接纳的网络视频

在互联网的重压之下,全世界的图书、报刊、广播、电视都面临着一个惨淡的现实:阅读量、发行量、收听率、收视率锐减。面对全球化通信和网络化技术对传统文学的挑战,美国华裔学者顾明栋认为有必要提出一个“大文学”概念——“除了传统的涵盖诗歌、小说、戏剧和散文的狭义文学外,还应该泛指所有形式书写的广义文学观,将影视剧、流行歌曲、网络小说、漫画、博客甚至电子游戏等悉数囊括在内的一切由数码技术产生的文本在内的书写形式。”⑩在顾明栋看来,高科技生产的文本具有的视觉的、动态的、趣味的和感官刺激的特征,这恰恰能够增强大众对阅读的兴趣,吸引公众去阅读纯文学,培养欣赏“美文”的趣味,从而应对由于技术变革而产生的后文学时代人们对于文学的“冷漠”。这种将一切形式的文学都纳入教学研究体系的做法并不是对传统文学观念的摒弃,而是一种主动调整,以便吸纳多种传统文学的嬗变和创新形式,从而更好地应对技术变革带来的挑战。

20世纪末,哈佛大学出版公司着手策划出版国别体“新文学史”系列丛书。2009年出版《新美国文学史》,对文学做出了最具包容性的定义,在该书中,除了传统定义中的诗歌、戏剧、散文和小说,还出现了《开国宣言》、广播、爵士乐、电影、建筑、涂鸦等。《新美国文学史》超脱了任何标准的文学定义,解构了传统文学观念,建构了一种文化意义的文学观。112017年,哈佛大学正式出版了王德威教授主编的《新编中国现代文学史》,成功地将展现“文”的各种媒介衍生,如书信、随笔、日记、政论、演讲、教科书、民间戏曲、少数民族歌谣、电影、流行歌曲、连环漫画和网络文学、视频等等,拓展了文学的边界。

由于无法忽视现代媒介技术和环境对当代文学体系和理论建设的影响,文学理论家开始调整现有的文学研究范畴,接纳与收编流行歌曲、网络视频,甚至网路游戏,以更好地应对技术带来的文学变革。网络视频尤其是网络影视,近年来以高速的发展态势和日趋广泛的影响力,已逐渐成为文学研究的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视频的研究也不再被局限在狭隘的传播学领域,仅仅关注其作为媒介产品的生产与传播,而是拓展到文化研究领域,从文学与艺术中,从日常生活中研究。

伴随着电子技术发展席卷而来的网络化浪潮,网络视频一跃而成为新文学、新影视,以及新社交平台,它的崛起正式引领中国进入一个以技术为依托的新旧杂陈、多声复义的视听时代。在融媒体技术推动下的网络视频,一方面迫使传统文学与媒体面临“惨淡的现实”,另一方便也通过电子科技与在线网络使传统文化焕发生机与活力,用具有数字影视特色的文化元素带动文化传承与文旅产业。影视与网络的结合,不仅拓宽了传统文化的影视化传播渠道,也带动了传统文化新的复兴。

三  从观赏到社交:网络视频的文化转向

早期的网络视频被认为是出于表达欲望的兴趣行为,普通网民加入影视制作的行业中,表达思想与抒发感情,甚至创造出独特的话语符号。随着商业资本的加入,或者说网络视频被资本收编后,更多的专业视频网站建立,表现出追逐商业利益的单一性。中国经济在互联网上寻找新的突破口的过程中,网络视频最初只是替代传统电影、电视,通过更有力的刺激,阻碍人们注意力放松的一种方式。换言之,网络视频最初的功能,仅仅是在互联网為视频生产者提供分享空间,为视频消费者提供可观赏的产品,而缺少形成公共空间的主动性。

随着中国媒介融合的推进,网络视频借助社交媒体的特性,开始呈现出社交媒体的功能。新技术建立的融媒环境推动了一种高度自主化的参与机制,内在地影响了人类感知模式、交往行为和传播机制的颠覆性变革。网络视频不仅为视频生产消费者提供了一个另类的包含视频以及视频背后的文化符号和独立话语的消费空间,还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视频生产与社交空间。与早期网络视频用户被动观赏不同,视频弹幕、短视频平台等都为视频的生产消费者提供了一个集表演与社交于一体的视频互动平台,鼓励他们走出被动观赏,进入互动式的观影模式。

从历史视角来看,自主化的参与机制是科学技术与社会结构结合之后的产物,并非互联网特有的产物。早在戊戌维新前,中国知识精英就借助报刊,将办报作为投身政治活动之起点或主要手段,这种舆论建构被认为是近代技术与社会结构变化的产物。但需要指出的是,近代技术催生了新兴意见领袖——作为“大众型”精英的报人,但这并不意味着现代科学技术必然能催生出网络时代的大众型“精英”。晚清报人是传统士人向现代知识分子转变的产物,他们原本就是官方政治体系的成员,只是由于艰难而屡告失败的现代化努力和由此带来的危机感,部分传统知识精英日益与政权相离异,通过舆论建构日渐成为影响晚清中国政治走向的一个新力量。今日网民则大多游离于政治权力之外,虽然积极构建了网民之间的社交空间,却缺少通过构建舆论和政治动员实现自身阶层转型的可能性,以及生成精英的知识积累和政治经历,但这并不妨碍自主化参与机制的形成。

网络视频的发展既是科技发展的结果之一,也是人类在后现代主义时代意欲参与和引导视听艺术的内在驱动力。与传统的影视作品相比,商业浪潮之下的网络视频具有更明显的网络化特征和更鲜明的社交文化转向。尤其是网络短视频,不再执着于历史叙事,不再执着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甚至不再执着于反映现实以及现实的真实性,它更期待表现自我,渴望通过关注与互动实现商业价值。分享的欲望不仅预设了自己作为主体的中心位置,也预设了自己作为公众的身份,进入交流互动的共同体社区。12因网络视频而凝聚的生产消费者,经由各类线上空间的交叉互动,被卷入到了一种网络视频的社交文化当中。在视频的播放过程中,他们被推入特定的文化集合,时常通过评论、弹幕等参与剧情内容讨论,创造出共同的社交文化,甚至在内容消费过程中寻找情感归属、价值认同。此时,视频的价值不仅仅是供人观看欣赏,还涉及视频背后生产消费群体社交文化及其由此而逐渐形成的特有的视频话语体系。

不仅如此,媒介学摒弃结构主义将视频作为文本的结构性意义的解读,从技术的层面考察人们在媒介使用过程中的潜移默化所带来的精神行为影响,考察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如何与媒介技术进行互动。研究者发现,网络直播在生产信息和文化的数字劳动过程中,不仅创造了各种丰富的媒介场景,也重构了社会实践空间。媒介技术引发的交往方式的变革,不仅改变了政治生态、社会心理、社会情绪、文化关系,而且深刻地改变了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和全球化进程。

四  全球化时代网络视频的认同力量

20世纪末,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全球化全面推进,民族国家的内外生态和结构发生明显变化,从而引发的认同危机给现代民族国家带来了挑战。正如霍布斯鲍姆所言,科技信息的发展是造成当下国家境内冲突的基本驱动力之一。恐怖组织“伊斯兰国”不仅娴熟地使用社交媒体和在线游戏进行人员招募活动,还通过网络自制视频和户外电子屏幕传播极端思想。宗教极端主义派通过网络媒体疏离教民原有的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建立“数字视频叙述结构”获取支持。

呼应卡斯特关于网络社会认同危机的警示,在视听艺术占统治地位的全球化时代,重塑中华传统文化,增加中华民族的共同体意识是时代赋予的历史使命。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离不开文化的滋养。一个技术体系体现了每个时代社会配置内部的协调性,一个文化体系保证了在一定的社会内部中过去与现在之间的相互联系。14工业化时代之后的技术体系,尤其是电子科学技术,明显地表现出一种趋势——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广,并在传承过去与现在之间的过程中扮演越来越重要角色。网络技术的广泛应用,将中国带入一个新的拐点,也提供了新的契机。网络视频作为全球化时代的一种媒介要素,不仅包含网络影视化的经典小说、传统戏剧、电视节目等,还包含基于各种声音众声喧哗式的创作行为。同时,互联网在整合不同媒体的过程中,不仅挖掘了它们的互动潜能,也将电子沟通扩展到了日常生活和社会实践当中。集传播、创作和社交功能于一体的网络视频,它的文化意义已经超越了娱乐意义。虽然,网络视频不能被盲目地看作是重塑中华民族文化的关键所在,回应全球化认同危机的唯一路径,但是,在传统媒介形式逐渐失去主导性地位并走向媒介融合的努力中,应该看到网络视频作为一种文化的传播力和驱动力。只有在国家力量的培育下,网络视频的正能量才能被催化,才能克服全球化认同危机,成为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方式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依托于数字技术和新媒体兴起的网络直播行业也已经成为我国文化娱乐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已达6.12亿,占网民整体的73.9%。据QuestMobile2018年秋季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9月,网民在线视频的总使用时长为125.75亿小时,短视频的总使用时长紧随其后达到122.79亿小时。2017年,国内泛娱乐直播时长规模达到453.2亿元,较2016年增长63.6%。15网络视频的快速发展,也推动着国家力量将其作为加强思想文化教育的阵地,以适应现代公民文化心理节奏的变化。

网络视频的传播是伴随着国家的调控与干预,始终内在于国家治理的逻辑中。中国网络视频发展之初,泛娱乐化的现状推动了相关部门与文化悲观主义者的互动,为加强网络视频的批评与监管提供了理论与现实依据。如果离开国家的培育和扶持,网络视频行业不会取得如此快速的发展。当然,除了培育,国家还不遗余力地为网络视频发展创造法律等制度环境,保障其健康发展,并将其作为文化思想教育的重要阵地。

网络视频在全球化发展的过程中,什么时间节点赋予网络视频什么样的意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网络视频以什么样的形式生产、传播、作用,甚至藉由时间的流逝而重新形成的网络记忆,都应该成为不断思考的对象。

注释:

①北京大学陈晓明教授2012年提出“视听文明”的概念,“我们已经不用怀疑我们的文化进入视听时代,文化的形式已经被视听艺术从根本上改变了”,视听文明时代的到来带来了“感性解放”。(陈晓明:《感性解放引导现代艺术观念变革——视听文明到来之际的美学反思》,《南方文坛》2012年第3期)电子科技与艺术的全面结合形成新的视听文明,将会更深刻地影响人类,进而塑造人类感知外部世界和感知自我存在的方式。(陈晓明:《视听文明·时代的到来——新的美学与感知世界的新方式》,《文艺研究》2015年第6期。)

②[法]居伊·德波:《景观社会》,王昭风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3页。

③黄旦:《媒介变革事业中的近代中国知识转型》,《中国社会科学》2019年第1期。

④郭镇之:《新型电视:中国网络视频的传播》,《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6期。

⑤吴鼎铭:《作为劳动的传播:网络视频众包生产与传播实证研究——以“PPS爱频道”为例》,《现代传播》2018年第4期。

⑥陈晓明:《视听文明时代的到来——新的美学与感知世界的新方式》,《文艺研究》2015年第6期。

⑦[荷]简·梵·迪克:《网络社会——新媒体的社会层面(第二版)》,蔡静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211页。

⑧[美]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章艳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01页。

⑨[美]道格拉斯·凱尔纳:《媒体文化——介于现代与后现代之间的文化研究、认同性与政治》,丁宁译,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第11页。

⑩顾明栋:《论“后文学”时代传统文学的出路——从科幻文学、电子游戏与乔伊斯小说谈起》,《外国文学研究》2018年第3期。

11李松:《哈佛版,〈新美国文学史〉的后现代主义文学史观及其反思》,《文艺理论研究》2016年第1期。

12郑宜庸:《移动短视频的影像表征和文化革新意义》,《现代传播》2019年第4期。

13隋岩:《群体传播时代:信息生产方式的变革与影响》,《中国社会科学》2018年第11期。

14[法]雷吉斯·德布雷:《媒介学引论》,刘文玲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60页。

15艾略咨询:《2018年中国网络视频行业经营状况研究报告》,eport.iresearch.cn/report/201805/3216.shtml.

(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东突分裂势力在国内的报刊活动及舆论诱导研究(1933-1949)”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17YJC860016;四川省教育厅一般项目“四川高校维吾尔族大学生的媒介使用与话语表达”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准号:17SB0390。)

责任编辑:周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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