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配对设计资料的苯作业工人上岗后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研究

肖三华 刘然然 王婷

【摘要】 目的：了解惠州市苯作业工人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方法：本研究对象为2017年入职且2018年仍在岗的全市苯作业工人1 040例，比较苯作业工人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变化。结果：从事苯作业1年后，RBC、MCV、HCT和HGB值有所增大（P<0.05），RDW-SD、MCH和MCHC值有所降低（P<0.001）。从事苯作业1年后，MCH和MCHC异常升高率减小（P<0.05），RBC和HCT异常降低率减小（P<0.001），RDW-SD、MCH和MCHC异常降低率增大（P<0.05）。结论：红细胞参数在工人从事苯作业1年后发生改变，但变化规律仍需进一步研究。

【关键词】 苯 红细胞 配对设计

Study on the Change of Erythrocyte Parameters of Benzene-exposed Workers before and after Employment： A Paired Design/XIAO Sanhua， LIU Ranran， WANG Ting. //Medical Innovation of China， 2020， 17（04）： -127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hange of erythrocyte parameters of benzene-exposed workers before and after employment. Method： 1 040 benzene workers were employed in 2017 and still working in 2018. The erythrocyte parameters were compared before and after employment. Result： One year after benzene exposure， RBC， MCV， HCT and HGB values increased （P<0.05）， while RDW-SD， MCH and MCHC values decreased （P<0.001）. One year after benzene exposure， the increase frequency of MCH and MCHC decreased （P<0.05）， the lower frequency of RBC and HCT increased （P<0.001）， along with the decrease of the lower frequency of RDW-SD， MCH and MCHC （P<0.05）. Conclusion： Erythrocyte parameters changed one year after workers were exposed to benzene， however，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hange still need to be further studied.

[Key words] Benzene Erythrocyte Paired design

First-authors address： Huizhou Occupation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Hospital， Huizhou 516001， China

doi：10.3969/j.issn.1674-4985.2020.04.031

苯及苯系物是常見的职业病危害因素[1-2]，其所致的工人血象改变是职业性苯中毒和职业性苯所致白血病的重要诊断依据[3-4]。依据相关职业健康监护技术规范和苯中毒诊断标准，血常规为苯作业健康监护的必检项目。值得注意的是，法定职业病仅为苯作业相关疾病和健康改变的终末阶段，未被诊断为职业病的苯作业工人前期健康改变和其他相关疾病同样值得医学界关注并及早采取相应预防控制措施[5-6]。由于产业工人流动性较大以及既往研究侧重于苯作业工人法定职业病的发生以及影响因素分析，目前尚无苯作业工人上岗前后血象改变规律的多行业人群追踪研究，因此评价同一批苯作业工人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次研究所用数据来源于本院2017-2018年职业性健康监护数据库。该数据库包含来本院体检的本市各行各业职业人群健康检查报告，包括基本情况、职业史、职业病危害接触史、健康监护类型、健康检查结果和小结等。本院严格按照《职业健康监护技术规范》（GBZ188—2014）为职业人群选择合适的检查项目套餐，实验室质量控制达标，检测结果可靠。体检资料的收集时间跨度为2017年1月1日-2018年12月31日，其中2017年为苯作业上岗前职业健康检查、2018年为苯作业在岗期间职业健康检查。

1.2 方法 分别提取2018年在岗期间定期检查数据和2017年上岗前健康检查数据，选定职业病危害因素为“苯”，即纳入了苯作业1年前后均在本院体检的全部工人，无其他排除标准。检查结果为红细胞相关指标，包括红细胞计数（RBC）、红细胞分布宽度（RDW-CV）、红细胞分布宽度（RDW-SD）、平均血红蛋白含量（MCH）、平均血红蛋白浓度（MCHC）、红细胞平均体积（MCV）、红细胞比积（HCT）和血红蛋白浓度（HGB）。对于一年内进行过两次及以上体检的职工，只采用第一次检查数据。对红细胞极端高值和低值进行溯源，谨慎取舍。

1.3 观察指标及评价标准 比较2018年和2017年数据，只保留2017年入职且2018年仍在岗的苯作业工人数据。RBC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4.3～5.8）×1012/L，RDW-CV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11%～16%，RDW-SD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35%～56%，MCH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27～34 pg，MCHC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316～354 g/L，MCV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82～100 fL，HCT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40%～50%，HGB的医学参考值范围为130～175 g/L。检测结果高于或低于医学参考值范围则定义为异常升高（率）或异常降低（率）。

1.4 统计学处理 使用统计学软件R语言进行分析，计量资料采用（x±s）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率（%）表示，比较采用字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均数比较结果 本研究共纳入1 040例苯作业工人，其中男858例，女158例，平均年龄为31岁（2017年）。RDW-CV以外的所有红细胞参数在2017和2018年间均有显著差异。从事苯作业1年后，RBC、MCV、HCT和HGB值有所增大（P<0.05），RDW-SD、MCH和MCHC值有所降低（P<0.001）。见表1。

2.2 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升高情况比较 2017年MCH和MCHC升高率为2.02%和18.56%，显著低于2018年MCH和MCHC升高率0.96%和2.21%（P<0.05），未观察到其他红细胞参数降低情况。2017年MCHC异常升高为最常见的红细胞参数升高，升高率为18.56%;2018年RDW-SD异常升高为最少见的红细胞参数升高情况，升高率为0.10%。见表2。

2.3 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降低情况比较 2017年RBC和HCT降低率为11.15%和23.27%，显著高于2018年RBC和HCT降低率6.73%和15.19%（P<0.001）;2017年RDW-CV、MCH和MCHC降低率为0.29%、7.21%和1.35%，显著低于2018年RDW-CV、MCH和MCHC降低率为1.15%、10.77%和6.25%（P<0.05）。2017年HCT异常降低为最常见的红细胞参数降低情况，降低率为23.27%;2017年RDW-CV异常降低为最少见的红细胞参数降低情况，降低率为0.29%。见表3。

2.4 上岗前后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 RDW-CV值异常升高频率明显大于降低频率;RBC、RDW-SD、MCH、MCV、HCT和HGB值异常升高率明显小于降低频率;MCHC值异常升高率与降低率间无固定规律。HCT、HGB和MCV降低为最常观察到的红细胞参数异常，2017年的频率分别为23.27%、14.71%和11.83%;2018年的频率分别为15.19%、13.94%和10.29%。RDW-CD、MCV升高和RDW-CV降低为最不易观察到的红细胞参数异常，2017年的频率分别为0.10%、0.48%和0.29%，2018年的频率分别为0.10%、0.29%和1.15%。见图1。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对1 040例苯作业工人上岗前和上岗后1年的红细胞参数对比分析，发现从事苯作业1年后，RBC、MCV、HCT和HGB值有所增大，RDW-SD、MCH和MCHC值有所降低。从事苯作业1年后，MCH和MCHC异常升高率减小，RBC和HCT异常降低率减小，RDW-SD、MCH和MCHC异常降低率增大。职业性慢性苯中毒诊斷标准并不包括红细胞参数改变，但如本研究所示，红细胞参数在工人从事苯作业1年后发生改变，但变化规律仍需进一步研究。从事苯作业1年后MCH和MCHC有降低趋势，但HGB并无该趋势，这提示红细胞数量有升高趋势。不同于白细胞和血小板，苯作业工人红细胞数改变规律尚无明确定论，但已有的报道也多为红细胞数降低现象[7]。这与本研究并不一致，可能的原因为本研究结果是建立在1年观察期内，更长的观察时间是否会导致不同的红细胞改变现象尚不可知。苯的血液毒性机制研究虽已有文献报道，但尚不完全清楚[8]。

以深圳市27 952例苯职业接触工人为观察组，以工作中不接触苯及其他有毒有害物质的2 933例工人为对照组。结果表明观察组工人RBC和HGB偏低的检出率均高于对照组，且检出率均呈随着工龄增长而增高的趋势[9]。一项纳入30篇文献的Meta分析表明苯暴露工人RBC和HGB值与对照组相比明显降低。进一步的亚组分析发现，当苯暴露浓度高于3.25 mg/m3时，RBC和HGB明显下降;当苯暴露浓度0.325～3.25 mg/m3时，HGB明显下降;当苯暴露浓度低于0.325 mg/m3时，仅RBC明显下降[10]。

本研究为前后测量的配对设计，除苯作业这一研究因素外，其余因素在两组间分布均衡。不同于既往局限于苯作业和其他非苯作业工人的横断面比较研究，本次研究具有混杂因素较少和前因后果的优势;同时，本研究分析了上岗前后RBC、RDW-CV、RDW-SD、MCH、MCHC、MCV、HCT和HGB共八种红细胞参数的变化，全面地反映了红细胞参数的变化规律。本研究存在的主要不足是时间因素干扰和健康工人效应[11-12]。虽然两人群除苯接触外其余特征基本一致，但2018年的苯作业工人比2017年的岗前体检工人年长了1岁，因此无法判断相关红细胞参数的改变是否全部或部分归结于年龄的改变。时间因素干扰是前后测量的配对设计的固有缺陷，无法校正。考虑到常人1年时间红细胞参数改变并不显著，因此有理由判断观察到的红细胞参数改变与年龄的改变关联不大;同时，由于员工的流动性，2017年苯作业岗前体检人群到2018年仅留存1 040例，有相当多部分工人未参加2018年体检或一离职转岗，因此坚守在苯作业岗位且如期参加体检的工人难以完全代表真实的苯作业群体，健康工人效应无法避免。

与众多同行报道相左，本研究观察到从事苯作业1年后RBC和HGB升高现象。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结论是建立在1年观察期内，更长的观察时间是否会发现不一样的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尚不可知，也难以实践。珠三角地区产业工人流动性大[13-14]，更长的观察时间会导致样本含量急剧减小。苯作为职业卫生研究的经典毒物，其所致的工人健康状况的改变仍需要进一步研究。2019年广东省重点职业病监测项目中共纳入29种法定职业病，其中职业性化学中毒2种，为铅中毒和苯中毒[15]。虽然我国职业卫生工作在过去、现在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都聚焦在尘肺病攻坚[16-18]，但是本市的产业结构和发展方向决定了职业性苯中毒的预防控制也是本市的工作重点[19]。本研究虽得出红细胞参数在工人从事苯作业1年后发生改变，但鉴于观察时间较短以及研究对象来源仅为一个城市，参照多中心、长时间的前瞻性临床流行病学研究有助于明确苯作业工人红细胞参数变化规律[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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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8-05） （本文编辑：周亚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