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治疗用中成药的潜在用药风险分析

郑春霞 郑晓英 孔令希 邱峰 单雪峰

摘 要 目的：探讨稳定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潜在用药风险，为保障临床用药安全提供参考。方法：计算机检索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万方数据库和维普网等中文数据库，以“稳定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中成药”等为检索词，检索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相关的文献，检索时限为各库建库起至2019年9月。收集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种类及成分，从中药配伍禁忌、中药与化学药的相互作用以及中成药对稳定期COPD常见合并其他慢病的影响等方面，对此类中成药的潜在用药风险进行分析。结果：共纳入11篇文献，涉及29种用于治疗稳定期COPD的中成药，其中2种含附子的中成药与11种含“半蒌贝蔹及”的中成药之间存在“十八反”“十九畏”的配伍禁忌;4种中成药因含有麻黄成分，需避免与β2受体激动药和茶碱类化学药联用;且口服类抗菌药物与14种含甘草成分的中成药同时服用会降低疗效。此外，合并患有高血压、高血脂或糖尿病的稳定期COPD患者，需慎用含有甘草、附子、麻黃、枳壳、山茱萸、川贝母、人参与三七等成分的此类中成药。结论：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存在多因素的潜在用药风险（如联用、配伍风险），建议用药前全面评估患者的既往病史和其他用药情况，从而科学地指导临床合理用药。

关键词 稳定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成药;药物联用;配伍禁忌;用药风险

ABSTRACT   OBJECTIVE： To study the potential risk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for the treatment of stable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 an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safety of clinical drug use. METHODS： Retrieved from Chinese journal full-text database， CBM， Wanfang database and VIP， using “stable”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OPD” “Chinese patent medicine”as retrieval words， relative literatures about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stable COPD were retrieved， and retrieval time limitation was from their establishment to Sept. 2019. The type and components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were collected. The potential risk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was analyzed in terms of the contraindication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 and chemical medicines， and its effects on stable COPD with other common chronic diseases. RESULTS： Eleven related studies covering 29 kinds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the treatment of stable COPD were included in this study. There were several incompatibility between two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containing Aconitum carmichaelii and eleven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containing “Pinellia ternata， Trichosanthes kirilowii， Bolbostemma paniculatum， Ampelopsis japonica， Bletilla striata” as an ancient rul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compatibility “Eighteen antagonisms” and “Nineteen mutual” inhibitors. Meanwhile， it should be avoided that four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containing ephedra combined with β2 receptor agonists or theophylline. Moreover， oral antibiotics and 14 kinds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containing licorice would reduce the curative effect. In addition， patients with stable COPD who also had hypertension， hyperlipidemia or diabetes should be careful to use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containing ingredients such as Glycyrrhiza uralensis， A. carmichaelii， Ephedra sinica， Citrus aurantium， Cornus officinalis， Fritillaria cirrhosa， Panax ginseng （Panax notoginseng）. CONCLUSIONS： There are many potential risks （such as combined use， compatibility） in the use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for stable COPD. It is suggested to comprehensively evaluate the patients previous medical history and medication before using Chinese patent medicines， so as to provide scientific guide for clinical rational medication.

KEYWORDS   Stable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Drug combination; Incompatibility; Medication risk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简称慢阻肺，是一种以持续气流受限为特征的呼吸系统常见性疾病，气流受限多呈进行性发展，与气道和肺对有毒颗粒或气体的慢性炎症反应增强有关[1]。由于COPD急性加重期频发的患者肺功能下降程度明显高于非频发急性加重患者，且急性加重越频发，再次急性加重和病死风险也越高。因此，以减少COPD急性加重发病为目标，对COPD稳定期患者进行干預的治疗方案愈发受到临床重视[2]。《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医诊疗指南（2011版）》[3]中指出，采用中医药或中西医联合治疗稳定期COPD具有明显疗效，在改善症状、减少急性加重次数、提高生活质量等方面的疗效均优于单纯西医治疗。但中成药成分复杂，中成药与中成药之间、中成药与化学药之间均可能存在联合用药风险（比如中成药与中成药联用可能出现“十八反”“十九畏”的配伍禁忌），同时中成药对稳定期COPD患者的常见并发症也会产生潜在的用药风险。因此，本研究采用文献检索的方法，拟对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种类及成分进行统计，分析其潜在用药风险以及对合并其他常见慢病用药的影响，旨在为指导稳定期COPD治疗临床合理用药、保障患者用药安全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检索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种类

对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万方数据库和维普网等中文数据库进行检索，以“稳定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中成药”为检索词，采用全文检索法，检索时限为各库建库起至2019年9月。纳入标准为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排除急性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以及治疗稳定期COPD的医院自制制剂和中药方剂。

1.2 查找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成分

通过丁香园用药助手、中国医药信息查询平台查找此类中成药说明书，明确其组方成分。对于同一药品多个生产厂家的情况，对所有厂家的中成药说明书进行查找、对比分析。

1.3 分析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中药药理作用

对所有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进行“十八反”“十九畏”的配伍禁忌分析。并对其成分进行中药药理分析，整理出可增加稳定期COPD治疗用化学药风险的中成药，分析中成药与化学药之间存在怎样的用药风险，以及对合并其他慢病的用药是否存在影响。

2 结果与分析

2.1 检索结果

本研究共检索到693篇文献，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进行筛选后，最终纳入11篇文献，其中指南2篇，分别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层诊疗指南（2018年）》[1]、《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医诊疗指南（2011版）》[3]。对所有纳入文献分析汇总后得到用于治疗稳定期COPD的中成药共29种，详见表1。

2.2 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间中药成分配伍禁忌分析

中药配伍禁忌主要是指某些中药联合应用时会产生剧烈的毒副作用或降低、破坏药效，临床应该避免其配伍应用。“十八反”和“十九畏”是中医药配伍禁忌的核心内容，相当于中药说明书中不良反应、禁忌及注意事项[14]。中成药是由多种单味药材复合而成，同样适用于“十八反” “十九畏”理论。本研究对上述29种中成药的成分进行配伍禁忌分析，其中2种含附子的中成药与11种含“半蒌贝蔹及”的中成药之间存在配伍禁忌，具体结果详见表2。

2.3 稳定期COPD治疗联用中成药和化学药的风险分析

在治疗稳定期COPD时，临床常联合应用中成药与化学药，但在中成药与化学药联合应用时存在药物相互作用，有可能降低某些药物的疗效，甚至发生药物性损害事件[15]。本研究依据《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层诊疗指南（2018年）》[1]中的化学药类型，与29种中成药成分逐一进行中药药理分析，结果发现蛤蚧定喘丸、小青龙合剂、三拗片、麻杏石甘合剂这4种中成药中含有麻黄成分，因麻黄中含有的麻黄碱化学结构类似肾上腺素，可产生拟肾上腺素作用，因此不应与肾上腺素联用。而β2受体激动药如盐酸丙卡特罗片在与肾上腺素及异丙肾上腺素等儿茶酚胺类药物联用时会引起心律失常、心率增加，故应避免与含麻黄成分的中成药联用。此外，麻黄碱与茶碱联用可使茶碱毒性增强，故茶碱类药物如茶碱缓释胶囊也不可与含麻黄成分的中成药联用。

同时，由于甘草对抗菌药物具有类似于药用炭的吸附作用，故与口服抗菌药物同时服用会降低后者的疗效[16]。因此，含有甘草成分的金咳息胶囊、固本咳喘胶囊、血府逐瘀口服液（胶囊）、百合固金丸、蛤蚧定喘丸、小青龙合剂、苓桂咳喘宁胶囊、羚翘解毒丸、六君子丸、润肺止咳丸、三拗片、利肺片、养阴清肺丸、麻杏石甘合剂等中成药应尽量避免与口服抗菌药物同时服用。稳定期COPD治疗用化学药类型详见表3。

2.4 合并其他常见慢病的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用药风险

COPD患者常合并其他慢病，严重影响了COPD患者的生活质量，并发症可使患者急性加重频率增加、生存率降低。在COPD患者群体中，糖尿病患病率在10%～25%之间，高血压患病率在35%～55%之间，高脂血症患病率在36%～52%之间[17]。本研究发现，上述29种中成药含有的甘草、附子、麻黄、枳壳、山茱萸、川贝母、人参（三七）等成分对血压、血脂或血糖会产生影响，患有相关并发症的稳定期COPD患者需慎用此类中成药。合并其他常见慢病的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用药风险结果详见表4。

3 讨论

本研究纳入《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基层诊疗指南（2018年）》[1]、《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医诊疗指南（2011版）》[3]和关于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的相关研究，并对文献中涉及的29种治疗稳定期COPD的中成药之间、中成药与化学药之间以及中成药对COPD常见合并慢病的影响进行了分析。

这29种稳定期COPD治疗用中成药中有部分存在“十八反”“十九畏”的配伍禁忌，这部分中成药联合应用时会产生剧烈的毒副作用或降低、破坏药效，临床应该避免其配伍应用。如表2中含附子的2种中成药与含“半蒌贝蔹及”的11种中成药之间均存在配伍禁忌，应避免联用。此外，治疗稳定期COPD的中成药与化学药之间亦存在联合用药的风险。蛤蚧定喘丸、小青龙合剂、三拗片、麻杏石甘合剂这4种中成药因含有麻黄成分，不能与稳定期COPD患者常用的化学药如拟肾上腺类药物、抗胆碱能药物、茶堿等药物联用。含甘草的14种中成药具有类似于药用炭的吸附作用，应尽量避免与口服抗菌药物同时服用。同时这29种中成药的部分有效成分对血压、血脂、血糖也有一定的影响，蛤蚧定喘丸、小青龙合剂在说明书的注意事项中表明高血压、心脏病患者慎用。麻杏石甘合剂对高血压患者属于忌服。本研究亦存在可进一步研究之处，如治疗稳定期COPD的中成药与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的治疗药物联用是否存在用药风险，特别是这些中成药之间是否存在“十八反”“十九畏”的配伍禁忌有待深入研究。

综上，稳定期COPD治疗用的常见中成药存在多因素的潜在用药风险，建议用药前全面评估患者的既往病史和其他用药情况，从而科学地指导临床合理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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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11-17 修回日期：2020-01-14）

（编辑：刘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