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产期抑郁发病的社会心理和产科因素分析
2020-04-18孙国庆周金玲靳西龙
孙国庆,周金玲,靳西龙
(1.浙江大学医学院精神卫生中心 杭州市第七人民医院,浙江 杭州 310013;2.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产科,浙江 杭州 310006;3.湖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康复科,浙江 湖州 313000)
孕早期时,部分孕妇开始出现抑郁情绪,且到孕晚期和产后12个月期间尤其明显,这一特殊阶段出现的抑郁情绪被称为围产期抑郁,其发病率为15%~36.55%[1-2]。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生可导致孕产妇孕期和分娩过程中并发症的发生率升高,使之出现人际交往和社会功能障碍,进而诱发多种不良妊娠结局,严重者可造成产妇自杀或杀婴等严重行为,因此应引起临床广泛重视。直至目前,国内外有关围产期抑郁的具体病因和发病机制仍未完全明确,但普遍观点认为该病是由妇产科因素、社会因素、心理因素、生物学因素等多种影响因素共同作用而引起[3-4]。为此,本研究主要基于妇产科因素和社会心理因素,探讨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情况及其影响因素,旨在为临床干预提供参考依据。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选取2017年1月至2019年6月210例于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分娩的产妇,年龄21~42岁,平均(28.77±2.14)岁。纳入标准:①定期于本院行产检,于本院分娩;②年龄>18岁;③围产期抑郁症的诊断参照《精神疾病的诊断与统计手册》[5];④获得研究对象知情同意。排除标准:①伴有孕前抑郁症;②伴有胎盘前置、妊娠期高血压综合征、产褥期感染等并发症或合并症;③围生期伴有严重器质性疾病和内分泌系统疾病等;④合并精神性疾病或精神性家族史。
1.2研究量表
通过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评估研究对象孕早期(低于13周)、孕晚期(≥28周)、产后1周和产后6周抑郁症的发病情况。该量表共由10个问题组成,评分0~30分,以13分为界值,即≥13分者为筛查阳性,评分越高说明受检者抑郁程度越严重[6]。以诊断为围产期抑郁症(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评分≥13分)的患者为病例组,无围产期抑郁症(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评分<13分)的产妇为对照组。对病例组患者进行积极干预治疗。
1.3资料收集
记录两组孕产妇社会心理因素(年龄、出生地、文化水平、职业类型、居住条件、家庭月收入、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孕期工作状态)和产科相关因素(产妇类型、妊娠准备、妊娠方式、分娩方式、产期、分娩前对胎儿性别的期望情况、新生儿性别满意度)的情况。
1.4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版统计学软件,计数资料用例数(n)和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进行组间比较。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孕产妇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影响因素,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孕产妇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情况
210例孕产妇中,出现围产期抑郁症51例,总发生率为24.29%,包括孕早期9例(4.29%)、孕晚期14例(6.67%)、产后1周13例(6.19%)和产后6周15例(7.14%)。
2.2病例组与对照组社会心理因素的比较
病例组与对照组年龄、出生地、文化水平、职业类型及孕期工作状态的比较,均无明显差异(P>0.05),而居住条件、家庭月收入、夫妻关系及婆媳关系的比较,均有明显差异(χ2=11.73、9.97、16.32、9.74,均P<0.05),见表1。
表1 病例组与对照组社会心理因素的比较[n(%)]
2.3病例组与对照组产科相关因素的比较
病例组与对照组妊娠准备、分娩方式及产妇类型的比较,均无明显差异(P>0.05),而妊娠方式、产期、分娩前对胎儿性别的期望情况及新生儿性别满意度的比较,均有明显差异(χ2=23.53、12.72、14.19、7.87,均P<0.05),见表2。
表2 病例组与对照组产科相关因素的比较[n(%)]
2.4孕产妇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影响因素分析
将是否发生围产期抑郁症作为因变量,将表1和表2中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非条件Logistic回归分析,各变量赋值情况见表3。结果显示,居住条件良好(OR=0.34,95%CI=0.18~0.65)或环境优美(OR=0.02,95%CI=0.01~0.38)、家庭月收入>10 000元(OR=0.45,95%CI=0.22~0.95)、夫妻关系满意(OR=0.35,95%CI=0.14~0.88)或非常满意(OR=0.70,95%CI=0.66~0.75)、婆媳关系满意(OR=0.33,95%CI=0.12~0.90)或非常满意(OR=0.34,95%CI=0.15~0.77)、分娩前对胎儿性别无要求(OR=0.13,95%CI=0.06~0.27)均为孕产妇出现围产期抑郁症的影响因素(均P<0.05),见表4。
表3 各变量赋值情况
表4 围产期抑郁症发病影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讨论
3.1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情况
国内外不同研究对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率的报道不尽相同,如Woody等[7]文献综述得出妇女围产期抑郁症总发病率为11.9%(95%CI=11.4~12.5)。Abajobir等[8]通过Meta分析显示,意外怀孕的产妇抑郁症发病率为21%。张翠萍等[9]研究报道,天津市4 389例孕妇孕早期、孕晚期和产后的抑郁症发生率分别为19.94%、9.82%、7.22%。本研究210例孕产妇中,出现围产期抑郁症51例,总发生率为24.29%,包括孕早期8例(3.81%)、孕中期6例(2.86%)、孕晚期9例(4.29%)、产后1周13例(6.19%)和产后6周15例(7.14%)。孕产妇围产期抑郁症存在较高发病率,临床中需从孕早期开始规范性定期筛查和诊断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生,并加以积极干预和治疗。
3.2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社会心理因素
近期美国预防服务工作组研究表明,年轻、单亲、低收入等部分社会经济风险因素可导致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风险性升高,而通过人际关系和认知行为疗法等咨询干预措施可降低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风险[10]。胡绣华等[11]研究指出,2016年上海市982例产妇产后1周抑郁症发生率为12.93%,其与产妇受教育程度、非本市户籍、社会支持度等因素密切相关。并且,胡绣华等[12]另一项研究显示,2016年上海市532例二胎产妇产后抑郁发生率为12.97%,此类产妇社会支持度较低,产后抑郁的发生与产妇年龄、非本市户籍、社会支持度等因素存在密切关系。胡争燕[13]研究报道,高龄产妇产后抑郁发生率高达38.46%,其与产妇年龄、受教育程度、家庭年收入、社会支持度、产前心理状态等因素均密切相关。谷申森等[14]研究表明,二胎产妇产后抑郁发生率为34.71%,其与产妇工作状态、婆媳关系、孕期增重、产前心理状态、对新生儿性别满意度、客观支持、对支持利用度、早接触早吸吮等因素具有密切关系。本研究显示,病例组与对照组年龄、出生地、文化水平、职业类型及孕期工作状态的比较,均无明显差异,而居住条件、家庭月收入、夫妻关系和婆媳关系均为孕产妇发生围产期抑郁症的影响因素。
3.3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相关产科因素
Freeman[15]研究指出,良好的妊娠方式和对新生儿性别满意的产妇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率明显下降。本研究发现,病例组与对照组妊娠准备、分娩方式及孕次的比较,均无明显差异,而妊娠方式、产期、分娩前对胎儿性别的期望情况及新生儿性别满意度的比较,均有明显差异。此外,本研究进一步经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分娩前对胎儿性别无要求可明显降低围产期抑郁症的发病风险。
综上所述,围产期抑郁症可发病于孕产妇孕早、中、晚期及产褥期各个阶段,且其发病与社会、生理、心理等多方面的因素密切相关,较高的家庭月收入、良好的居住条件、良好的夫妻关系和婆媳关系及分娩前对胎儿性别无要求均是围产期抑郁症发病的保护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