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水CEA及CA125水平升高在渗出性胸腔积液诊治中的意义

蒲桂梅 沈巨信 秦娥 孙健 唐吉仙

癌胚抗原（CEA）和糖类抗原125（CA125）是临床上常用的两个肿瘤指标。研究发现CEA在鉴别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具有重要意义[1-3]。笔者在临床工作中发现某些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CEA水平明显升高，但很少有文献提及CEA水平升高的临床意义[4]。CA125水平在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均有明显升高[5]，但在不同类型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的升高水平是否有差异，目前少有文献报道。本文旨在探讨胸水CEA及CA125水平升高在良恶性、不同类型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的差异及意义，现报道如下。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回顾性分析2016年4月至2018年4月在本院呼吸内科、感染科、胸外科住院的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187例，其中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103例（包括结核性胸腔积液67例、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36例两种类型），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指由肺癌胸膜转移引起的胸腔积液）患者84例。纳入标准：（1）胸水细胞学病理检查确诊的肺癌性胸腔积液患者；经内科胸腔镜检查或外科手术病理检查确诊或经胸水常规、生化及细胞学检查临床诊断为结核性、肺炎旁性胸腔积液或脓胸患者；（2）所有患者在入院期间均已完成胸水CEA、CA125检测。排除标准：（1）结核性、肺炎旁性胸腔积液或脓胸合并良恶性肿瘤者；（2）临床诊断患者予诊断性治疗2个月后随访未好转者；（3）临床信息不齐全者。

1.2 方法

1.2.1 临床资料比较 收集并分析患者的临床资料，比较不同类型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临床资料的特点，包括患者性别、年龄、病程、胸水CEA、胸水CA125等。

1.2.2 标本检测 患者治疗前胸水常规、生化、肿瘤指标及血常规、C反应蛋白等相关指标检测均由本院检验中心完成，其中胸水CEA、CA125水平检测均采用ELISA法。两项肿瘤标志物的参考值如下：CEA 0～5ng/L，CA125 0～35U/ml。检测结果在上述范围内为阴性，高于上述上限为阳性。

1.2.3 随访 对胸水CEA水平升高的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进行至少半年的电话随访，随访内容为患者症状及胸部影像是否好转。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8.0统计软件。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一般情况比较 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年龄、胸水CEA及CA125水平均高于良性胸腔积液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性别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1。

2.2 不同类型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胸水CEA及CA125水平比较 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年龄及胸水CEA水平均高于结核性胸腔积液患者，胸水CA125水平低于结核性胸腔积液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两组性别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2。

2.3 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中胸水CEA正常组与异常组临床特征及检验指标比较 以胸水CEA 0～5ng/L为正常标准，将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分为胸水CEA水平升高异常21例（胸水CEA异常组）和正常82例（胸水CEA正常组）。胸水CEA异常组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比例、胸水中性粒细胞数、胸水腺苷脱氨酶（ADA）、胸水乳酸脱氢酶（LDH）、血白细胞和血中性粒细胞数均明显高于胸水CEA正常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但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和血C反应蛋白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2.4 胸水CEA异常组随访 21例胸水CEA异常组患者入院后均行胸腔闭式引流。其中17例少量胸腔积液患者，一次性引流干净，未进行胸水复查；4例大量胸腔积液患者，在进行胸腔闭式引流及相应抗感染等治疗后进行了复查，结果提示胸水CEA均下降至正常水平。所有患者均进行了为期6～30个月不等的电话随访，其中1例因失联预后不明，其余20例患者症状及复查胸部影像均好转，且未见肿瘤发生。

表1 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一般情况比较

表2 不同类型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胸水CEA及CA125水平比较

表3 良性胸腔积液患者中胸水CEA正常组与异常组临床特征及检验指标比较

3 讨论

渗出性胸腔积液是呼吸科常见病，主要病因有肿瘤、结核、细菌感染等。关于渗出性胸腔积液的诊断，主要需明确胸腔积液的良恶性。内科胸腔镜检查及胸水脱落细胞检查有助于胸水良恶性的鉴别，但仍有部分患者因高龄、经济等因素不能耐受内科胸腔镜检查，且部分患者胸水细胞学检查又是阴性的[3]。因此，寻找内科无创及有效的临床检验指标协助鉴别诊断胸水良恶性，一直是临床医生追寻的目标。既往研究发现，一种或多种胸水肿瘤指标联合检测对胸水良恶性的鉴别有重要价值[6-7]。本研究发现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胸水CEA及CA125水平均明显高于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也证实了上述两种胸水肿瘤指标在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诊断中的指导意义。胸水CA125虽然在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表达有差别，但在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也呈高表达。研究发现CA125水平在多种良恶性疾病中均有明显升高[1，8-9]，是一种敏感但非特异性的肿瘤标志物。究其原因可能是，CA125不仅在癌细胞上表达，也在许多成人组织中，如胸膜、腹膜和心包间皮细胞上表达[10]，当这些部位的间皮细胞受到异常刺激，就可导致该部位及血清中CA125水平升高[11]。此外，本研究还发现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发病年龄明显高于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这与既往我国流行病学调查一致，肺癌发病年龄在40岁以上者占90%以上[12]。

胸水CA125水平不仅在良恶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表达存在差异，而且在不同类型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的表达也存在差异。本研究将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分为结核性胸腔积液和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两组，结果发现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胸水CA125水平低于结核性胸腔积液患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uang等[13]研究发现肺结核患者血CA125水平明显升高，且在同时合并有结核性胸膜炎、腹膜炎时其升高尤为明显。Kim等[14]研究发现CA125水平的升高不仅与肺结核的活动性及严重性相关，也可用来监视抗结核治疗的疗效。胸水CA125水平在肺炎旁性及脓胸中的表达可能与胸膜间皮细胞受到炎症刺激相关[11]。

本研究还发现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胸水CEA水平明显高于结核性胸腔积液患者。国内外均有报道少数脓胸患者胸水CEA水平升高，但由于病例数量少，未进一步统计分析[15-16]。本研究进一步将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患者分为胸水CEA正常组及异常组，对比发现胸水CEA异常组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比例、胸水中性粒细胞数、胸水ADA、胸水LDH、血白细胞和血中性粒细胞数均明显高于胸水CEA正常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CEA是一种由CEA基因家族表达的多糖蛋白复合物，其与CEA基因家族表达的另一蛋白非特异性交叉抗原（NCA）有较高的同源性。CEA的氨基酸含量70%接近于粒细胞的NCA[17]。因此，笔者推断当患者出现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时，炎症反应导致粒细胞数明显增高，致使胸水CEA出现假阳性。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部分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胸水CEA水平可出现升高，究其原因可能与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时炎症反应导致的粒细胞数增加有关。因此，如果临床工作中发现胸水CEA水平升高时，不仅要考虑到恶性可能，也要排除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的可能；如肺炎旁性胸腔积液及脓胸患者中出现胸水CEA水平明显升高，提示患者感染严重。良性渗出性胸腔积液中常见CA125水平升高，升高越明显者要考虑结核性胸腔积液可能大。但在结核性胸腔积液中CA125水平的升高是否与结核性胸膜炎的活动性及严重程度相关，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