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视域下对《月亮与六便士》中主人公斯特里克兰的分析
2020-04-09李欣
李欣
摘 要:家庭美满、事业成功的英国证券经纪人,一夜之间抛弃所拥有的一切,远走他乡,去往巴黎,没有任何理由,后来人们知道,他是去那里画画。身居巴黎的他穷困潦倒,吃尽苦头,勾引朋友妻子,致其自杀。虽然对家人、朋友以及爱人都冷酷无情,对世俗的一切冷嘲热讽、傲慢不屑,但却对艺术有着本能的、无法抗拒的追求。最终,他来到南太平洋一个不为人知的岛屿,娶妻生子,与世隔绝,终于创作出了改写现代艺术史的不朽之作。然而,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之后,他毅然叮嘱自己的土著妻子一把火烧掉他在房子四壁上的旷世奇作,一件伟大的作品就此销声匿迹。本文将运用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具体从本我、自我、超我三个角度对主人公斯特里克兰进行分析,以此帮助读者更好的理解作者毛姆通过《月亮与六便士》这部作品想要传达给读者的思想。
关键词:《月亮与六便士》;精神分析学说;本我;自我;超我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獻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6--01
引言: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文明的创造力必然导致人类本能的压抑。他声称,每一个新进入人类社会的个体都不得不为整个社区的利益而一再牺牲对本能的满足。最重要的本能驱动力就是性,而文明的存在使得人类的性本能在无意识的过程中得到“升华”。当一个人下定决心通过自我压抑的方式融入社会文明,他的性本能却极有可能成为阻碍。对于社会来说,文明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性本能的充分释放与回归。基于此,弗洛伊德通过三个术语对人类的精神世界做出了划分:自我、超我、本我。而《月亮与六便士》主人公的自我探索之路恰恰是着三个维度的体现。
一、“本我”维度的斯特里克兰
本我是人类存在中最原始的部分,是“我们只遵循自然法则的非人格化的天性”,是“我们人性之中最黑暗、最艰于触摸的部分……无比混乱,仿佛是充满沸腾的刺激的巨大汽锅……尽管始终在激发蠢蠢欲动的本能之力,但不服从任何既定规则和集体意愿……它的一切目的就是遵循快乐原则,想尽办法满足本能的需求”。
小说第四十一章中,当布兰奇因斯特里克兰不爱她而绝望自杀后,斯特里克兰说:“我不许需要爱情。我没有时间恋爱。这是人性的弱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需要女人。当我欲望满足了,我就会去忙别的。”
由此可见,斯特里克兰并不爱布兰奇,然而可笑的是,布兰奇之所以爱上斯特里克兰,正是因为她和他相遇之时,恰恰是斯特里克兰”本我“完全暴露之时。他野蛮,有力,目光尖锐,就如同从原始森林而来,不带一点文明社会的气息。被压抑太久的布兰奇的本我因为斯特里克兰本我的展现而重新被唤醒。
二、“自我”维度的斯特里克兰
自我是从本我中生发出来的:“自我并非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个体之中,而是后天生发出来的”。弗洛伊德进一步解释道:“自我是本我的一个部分,是被外界世界直接影响并加以改造后的本我……更重要的是,自我借助外部世界的力量压抑本我,遏制其发展,并试图使现实原则凌驾于本我内部滋生蔓延的快乐原则之上……自我在外部表现为我们常说的理性和常识,与激情四溢的本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斯特里克兰本来过着体面且令人羡慕的生活,衣食无忧,和妻子结婚十七年并有一双儿女。的确,他确实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丈夫的角色,父亲的角色,朋友的角色,职员的角色……可这一切都是社会所赋予他的。虽然他不善言谈,但也本本分分,没什么大作为,可也注定不会犯错。
但自我毕竟是后天而生的。换句话说,我们的身份都是来到这个社会之后,外界自然而然赋予我们的,没有人在一个人出生之时去问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想来到这个世界,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以及他来到这个世界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自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形成,在“超我”没有觉醒之时,大多数都过着别人所定义的生活,没有人来问我们 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斯特里克兰,作为大多数最终的特例,觉醒了,于是开启了“超我”的探索。
三、“超我”维度的斯特里克兰
超我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是文化作用的结果,但超我仍然与本我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弗洛伊德如是解释:“自我在本质上是对外部世界和现实的代表,而超我是内部世界与本我的代表;两者之间是对立的关系”。因此,超我与本我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它全权代表着本我,并与自我展开面对面的交锋。由于超我触及最深层次的本我,因此它比自我更远离意识。此外,分析最终表明,影响超我的种种因素与自我几乎毫无关系。
对文明世界厌倦了的斯特里克兰,带着对自我生命的深切领悟,开始从精神层面去寻找心中的极乐世界。他承受着个人不幸的惨痛打击,也带着文明人无法摆脱的迷茫和绝望,把种种复杂的情感凝聚在巨大的画布上。斯特里克兰最后把自己的“超我”展现在四壁,但最终却又将它付之一炬,暗示的是,当人类的精神抵达自身,它便超越了自我和他人、肉体与灵魂,它就在它自身中守护住它自身并且为了这个自身而存在,不为任何物质性的东西。
结语:
通过《月亮与六便士》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结合,我们获得一种全新的视角,也由此联系到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成长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在本我、自我、超我三个维度的权衡,文学作品亦是如此。只不过结果不同,有些主人公精神世界获得和谐,有些精神世界却濒临崩溃。因此,斯特里克兰这个人物形象以及其背后承载的精神价值有着非常的研究价值和探讨意义。
参考文献:
[1]【英】毛姆:《月亮与六便士》,徐淳刚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版。
[2]【英】约翰·斯道雷:《文化理论与大众文化导论》,常江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