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员继续教育的嬗变：基于成人学习理论的分析

李业根

摘 要：馆员继续教育强调供给侧的变革和创新，忽视了馆员学习的多元需求和自主性，实践中的形式主义和低效率等问题日益严重。文章分析了成人学习理论，探讨了成人学习理论视角下馆员继续教育存在的问题，并对馆员继续学习进行了三维解读，提出了图书馆的应对策略。

中图分类号：G25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588（2020）01-0088-03

关键词：馆员继续教育;继续学习;成人学习理论;自我指导学习

1 背景

继续教育是提升馆员能力及素质的主要途径，也是图书情报界持续关注的问题。近30年的文献计量分析结果显示，继续教育的研究重点集中在馆员继续教育的内容、途径、方法、模式及变革和创新策略等方面。但是，传统的馆员继续教育存在一些问题，如：注重知识和技能的普适性，忽略馆员学习需求的复杂性和差异性;注重自上而下地传授知识和技能，忽略馆员学习的自主性。这些问题导致馆员继续教育发展缓慢，以及学界关注度逐年降低。成人学习理论从成人视角探究学习者的心理特征和行为需要，认为成人学习与儿童、青少年学习有本质区别。近年来，成人学习理论已被广泛应用于成人教育研究和实践，改变了人们对成人学习的观念和认识，推动了教师、医生、企业员工等众多职业群体继续教育模式的创新发展。笔者尝试利用成人学习理论解读馆员继续教育存在的问题，以期为馆员的继續教育提供新的思路。

2 成人学习理论

成人学习是一个与儿童学习、青少年学习相对应的概念。1968年，美国教育家诺尔斯（Knowles）出版了《现代成人教育实践：成人教育学与儿童教育学》，构建了成人学习理论的基本模型，将成人教育与青少年教育、学校教育进行了区分。成人学习理论认为成人学习具有以下特征：一是成人的学习动机是基于问题和现实需求的内部驱动。学习动机包括职务的提升、理想薪酬的获得及工作环境的改善等。二是成人学习是自我导向式学习。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人的学习更加自主。三是成人学习是成人与外部环境互动的结果。成人的学习环境具有实践性、复杂性和互动性等特点，成人的学习活动本质上是一个社会性互动的过程，包括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学习工具之间的互动。

3 成人学习理论视角下的馆员继续教育

成人学习理论对我国的教育理论尤其是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相关研究产生了重大影响，但从我国馆员继续教育的实施发展情况看，成人学习理论显然并未在这一领域发挥应有的实践指导作用。

3.1 馆员继续教育忽视了馆员学习的自主性

自1979年起，我国图书情报界针对馆员继续教育进行了理论探讨和实践探索，但在馆员继续教育的实践过程中，成人学习理论的诸多理念并未得到贯彻和体现。图书馆界一直以授受式教学为主，通过培训班、进修班、函授班、研修班、学术讲座等方式实施馆员继续教育。馆员作为成人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只能被动地接受安排好的学习内容、学习计划和教学方式，其主体地位未得到尊重和体现。图书馆界虽然力图建立制度化的继续教育体系，但很少投入资源辅助和支持馆员的自主学习，也未将馆员的自主学习成果纳入继续教育资格认证体系。

3.2 继续教育与馆员学习需求未能精准匹配

成人的学习动机源于现实需求和内在压力，学习者只有认识到学习能提高工作效能，改善生活质量，才能激发自身的学习热情。图书馆界沿用传统的教育机制和教学模式，培训内容、时间、地点及教学方式都不能满足馆员的需求。《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规定，图书馆应通过流动服务设施、自助服务设施，利用数字化、网络化技术向社会公众提供便捷服务。在互联网环境下，图书馆的馆员继续教育内容如果仍以图书编目和参考咨询等理论知识和技能为主，设置的课程内容及配备的教材陈旧落伍，就不能激发馆员的学习热情，满足馆员的学习需求。

4 馆员继续教育的嬗变：转向馆员继续学习

近年来，无论是针对馆员继续教育的理论研究还是实践探索都未取得较大进展。研究者一般从教育者的视角关注馆员继续教育，探讨馆员继续教育的模式、内容、管理体制等供给侧的优化和变革，很少关注需求侧的馆员的学习特质、学习需求和学习动机等问题。主管部门、行业学会（协会）及图书馆联盟等在实施馆员继续教育的过程中采取的培训方式比较单一，忽略了馆员的实际学习需求。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馆员获取专业知识的途径越来越多。因此，图书馆界应根据馆员的实际需求开展继续教育活动，提升馆员的综合素质。

从馆员继续教育转向馆员继续学习，既符合馆员作为成人的学习规律，又顺应了当代教育改革发展的趋势。当代教育改革与发展的方向是教逐步让位于学，并以培养学习者的独立与自主为根本目标。馆员作为成人，是具有自我导向能力的学习者，他们并不乐于接受继续教育活动中强加于自己的各种安排，而倾向于自我掌控学习过程。图书馆将学习的自主权交还馆员手中，可有效解决学习内容与工作实践脱节的问题，拓展馆员的学习空间，激发馆员的学习热情，为馆员未来的职业发展提供更多可能性。图书馆要从馆员学习的主导者转变为馆员学习的支持者，遵循馆员的成人学习规律，研究和把握馆员的学习目标、学习动机和学习途径，为馆员学习提供更多心理和学习行为的指导。

5 馆员继续学习的三维解读：动机、目标与路径

5.1 馆员继续学习的动机：基于问题和现实需求的内部驱动

成人学习理论认为成人学习者的学习动力来源于解决问题和满足现实需求。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及读者的信息需求更加多元化，馆员不仅要管理文献资源，还要利用各种信息技术促进馆藏资源的流通利用和知识再生产，为读者提供优质的信息服务。因此，图书馆应基于问题和现实需求创新教育模式，完善教育内容，赋予馆员多重角色。馆员不仅要承担文献管理和信息服务的责任，还要承担知识教师、知识生产者、知识合作者等角色，同时工作负担和工作压力会增加馆员的危机感，促使他们主动学习，以应对各种新的挑战。

5.2 馆员继续学习的目标：积极持续的变化

与儿童和青少年学习者相比，成人学习者具有丰富的个体经验，成人学习的目标是为了实现质变。质变学习理论认为，成人在遭遇迷茫困境时可通过批判式反思、在交流学习的过程中形成最优判断及采取行动等三个过程发生质变。学习者通过质变，能使自身具有更强的包容性、洞察力、批判性反思能力和综合能力，获得新角色的胜任力和自信心，并以一种新的观念融入生活。质变是馆员努力学习追求的目标，馆员的质变不仅表现在理论知识的积累和专业技能的提升，还表现在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改变。馆员通过学习实现质变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首先是在工作中遇到难题;其次是通过批判性反思，对自身的情绪、心理和行为进行反省，对自身的不足进行辨识;再次是参与交流性学习，与处于同样困境中的人交流思想，获取新认识，以更积极的心态面对困难和迎接挑战;最后是按照新观点采取行动，体现人生价值。

5.3 馆员继续学习的路径：与协作学习并联的自我指导学习

成人学习理论认为，成人在成长过程中逐渐从依赖型学习者转变为自我指导型学习者，倾向于自我掌控学习过程。馆员具备信息管理知识和较强的规划能力，不仅能充分利用丰富的馆藏资源进行自主学习，还可制订学习计划，利用工作间隙自主安排学习。对于工作中存在的问题，馆员可通过进一步学习寻求解决方案，以验证学习的效果。馆员的自我指导学习并不等同于单独学习，而是通过协作在互助合作中自主学习。图书馆可通过QQ群、微信群等网络社交平台，建立馆员学习共同体，打破时间、空间限制，为不同地域的馆员提供交流渠道，促进馆员的发展。

6 图书馆在馆员继续学习中的角色定位

6.1 馆员继续学习活动的引导者

馆员是图书馆事业发展的承担者，馆员的个人发展与图书馆的事业发展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如果馆员的继续学习没有规划和方向，就无益于自身职业的发展，无益于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因此，图书馆要对馆员的继续学习进行主动引导、积极干预，避免馆员漫无目的地学习。图书馆还要制订系统的学习计划，选择合适的学习内容，引导馆员明确学习目标和职业规划。馆员的继续学习不仅要着眼于解决工作中的现实问题，还要考虑图书馆的未来发展趋势。图书馆对馆员进行绩效考核，应在“德、能、勤、绩”的基础上再加上“学”，将馆员的学习计划、学习成果作为绩效考核的重要内容，督促馆员主动学习、自主学习，并利用学习成果提升工作效益。

6.2 馆员继续学习环境的提供者

学习环境能为学习者提供重要的物质基础、行为规范和精神引领，为学习者能力及素养的提升提供支撑。图书馆作为继续教育的阵地，不仅应为读者提供优质的学习环境，还应充分考虑馆员的学习需求，为他们的学习提供支撑。图书馆既是馆员的工作空间，又是馆员的学习空间，可为馆员继续学习提供资源、技术和服务。首先，图书馆应为馆员继续学习提供丰富的资源，持续跟踪图书情报技术和管理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收集相关的期刊、图书文献和电子资源，并推荐给有需求的馆员;其次，图书馆应为馆员继续学习提供技术支持，利用先进的设备、技术及虚拟网络，为馆员提供多种学习方式，促使他们在工作实践中检验和应用学习成果;再次，图书馆应组织和开展各种学习活动，支持馆员创建学习共同体，鼓励馆员分享学习资源、学习经验和学习成果，为有不同学习目标的馆员之间的协作创造条件。

6.3 馆员继续学习制度的建设者

制度是要求大家共同遵守的办事规程或行动准则。馆员继续学习强调自主学习，但如果馆员的自主学习无制度约束，学习效果就必然会大打折扣。因此，图书馆有必要建立馆员继续学习规章制度，以此激励、督促和规范馆员的学习行为，使馆员学前有目标、学中有督查、学后有考核。此外，图书馆还要推动馆员继续学习成果认证制度的制定。学习成果认证是由主管部门对个人在正规、非正规或非正式场合所获得学习成果（包括知识、技能和能力）对照预先设定的标准和要求进行确定的活动。图书馆应配合上级主管部门，制定馆员继续学习成果认证制度，将馆员继续学习与职業资格认证、继续教育课时认证、职称评定和晋升等挂钩，促进馆员继续学习的规范化、制度化和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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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校：孙新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