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初纪事(组诗)

毅剑

病毒袭来

像一场肆虐的冰雹

像一片浓重的霪雨

像一阵漫天的寒雪

像一团黑沉的沙暴

说来就来的疫情

从一个城市蔓延

像传说中的魑魅魍魉

野性、疯狂、鬼祟、凶残

让我们，再次经历跨跃的艰险

再一次共赴国难

接受生与死的考验

黄鹤已远。千年的黄鹤楼

风采依旧。看大江东去

一个民族如日东升的灿烂

大难看担当

你的手我的手

挽起一道长城的壮观

我们的肩他们的肩

耸起一群峻秀的五岳大山

突如其来的疫情

也像说来就来的倒春寒

风雨后，一边打点心情

一边清扫病残，然后

拥抱新生的春天

这个庚子年的春节

这个没有春天的庚子年

耗子咬着猪尾巴赶来的春节

一场关碍生与死的疫情

注定了它的特殊和非凡

不说一开始猪肉的价格飞天

不说蝙蝠的肉和它的传言

不说口罩成了紧俏的年货

也不说一路跟风抢购的双黄连

还有一颗坐地起价的大白菜

被重重地罚了五十万元

就说，也像那个传播善良的亚姆村

我们封了超千万人口的城市

被隔离和自我隔离

我们像耗子洞藏或动物冬眠

关进水泥与钢铁构筑的房间

闭门不出，用另一种形式

不添麻烦，就是为国家贡献

怱略了鞭炮和节日的酒杯

关注着抢建的火神山和雷神山

防护服、口罩和千里之外的驰援

医院、医生、护士和传染

将我们的心一次又一次揪紧

戴好口罩，绝不客串

共祈福：国与家的好转和平安

身在后方，我们是幸运的

不说憋久了，都要憋疯了

启动的“战时管制”

打响的，一次全国性战“疫”

多少人奋战在岗，拼搏一线

他们的舍生忘死

让我们起敬、牵念、祝福并汗颜

吹口哨的人

那个敲响警钟的人

那个推倒消息树的人

那个鸣笛报警的人

也是那位吹过口哨

又转身投入疫情一线的人

长夜漫漫，总有早醒的人

他先知先觉

是号手，也是旗手

是中坚，也是先锋

他拼尽全力打开的一道生之门

是留给这个世界的一束光明

让我们看到太阳、月亮和星辰

为人抱薪的人

为自由开路的人

也是那位吹响口哨的人

他最终地——走成丰碑

让我们在唏嘘和呼喊中沉思

并从中感悟：这个世界的正气

它的真言、真情和颠扑不破的真理

隔空拥抱

又一辆

驰援武汉的大客车即将启动

送别的女儿对护士妈妈说

抱抱，抱一抱吧

护士摆手，再摆手

示意女儿远一些，别靠近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位母亲

远远敞开了的怀抱

一位依依不舍的女儿

也远远地，张开、合拢的双臂

亲情没有距离

一个隔空拥抱的定格

穿越牵念的长河

在生与死

爱与大爱之间

明晰了一种艰难的抉择

火神山与雷神山速度

容纳一千张床位

十天建成的救命医院

这是火神山与雷神山的速度

这是八方驰援

多种力量凝聚的火焰

七千五百名昼夜建设大军

近千台机械设備的高强运转

速度，大家不遗余力争取的时间

“中”字头央企跑步进场

中国石油、中国石化、中铁重工

中国建材、中粮集团、中国铁建……

国难当头，彰显国企的责任担当

世上并没有“基建狂魔”

有的只是争分夺秒的生死闯关

火神山与雷神山的建设速度

就是大中华自强不息的奔跑速度

也是中国龙：屏息，忍痛

彰显而出，最为坚硬的——鳞羽一片

疫情中的逆行者

这个庚子初没有春光

逆行者抑或最美逆行者

被我们的这个世界广泛叫响

就像一株树撑起一片天空

一朵花将一个春天点燃

一团火把一个世界照亮

一个又一个奔赴疫区前线的人

让我们点赞、感动和敬仰

这些迎着疫情而上的逆行者

让我们看到火炬和光芒

那昂起的头颅和挺直的胸膛

使我们领悟：一个国家的强大

一个民族的团结不屈和希望

一张又一张的“请战书”

一批又一批的“白衣天使”

报名、请战和防疫的抢着上岗

封城和隔离激起全民战“疫”

大武汉、大中国的振臂挥扬

火神山、雷神山医院的战场

有组织的车队川流不息

私人自驾车的风雪前往

企业的一批又一批大爱捐助

个人的一次又一次慷慨解囊

一线党员医生的“突击队”

“志愿者”搬运物资的奔忙

冲在一线的新闻工作者

运输司机不停地昼夜转场

村与村之间的互爱互助

城和城之中的相牵守望

搬运物资的志愿者

冲在一线的交警、军人和消防

疫情中最富勇气的奔跑

朝着远离家的前方

哪有什么歲月静好

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担当

有人负重拼争前行

用血汗和生命

将我们的世界温暖并照亮

适应另一种生活

饭点和睡眠一下子全乱了

习惯了盯电视、不停摆弄手机

封城、封村、封路、封小区

请战、驰援。不断上升的确诊病例

隔离和被隔离，坏消息接踵而至

门卡、出入证，量体温和登记

隔天一户出一人，限定一小时

消毒、通风、口罩和洗手

家里办公，所有的交流都保持距离

我们都努力适应着这样的生活

有钱没钱的，有权没权的

都推迟一切，把自己关在家里

总以为这一切离自己很远

可上升的数字，确诊人员的住址

让我们感觉到灾难的步步逼近

就像压顶的一片浓重的黑云

每一次抬头，都似乎更近一些

澳洲遮天的蝙蝠，非洲蝗虫的蔽日

那遥远的大火，也传递热浪的气息

从没有这么亲近地思索过

活着和生存，开始怀念工作

不值一提的繁琐和压力

想人生和童年，太阳将每一缕光线

都均匀播撒的原野。小鸟在觅食

野兔在奔跑，天高地远

微风轻拂发尖，万物静美而有序

真的，让我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仿佛那些，我们的过往和曾经

原本就不是，生活应有的真实

那位倒下的人

那位不幸倒下的人

也是一位救人的人

许多天了，她一直

在冠状病毒肆虐的环境里

试图从病魔血腥的口中

夺回更多鲜亮的生命

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

她是重枪手，也是排头兵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病毒

就像战士了解子弹的杀伤力

炮火，所具有的毁灭性

她忘记了自己，就像战士

上了阵地，满眼里都是敌人

忘了自己，也只是血肉之身

忘了子女的期盼，父母的叮咛

忘了饥渴、睡眠和疲倦

更忘了，伺机已久的病毒入侵

她倒下了，没有遗言

但这个春天还在

她负重的样子，被许多人截图

让许多人想到壮烈和丰碑

想到被隔离的那些鸟鸣和花朵

想到——劫后余生的大地上

到处都闪烁着的，她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