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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与重构:从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看大众文化语境下的经典再生产

2020-03-27朱丛品

卷宗 2020年3期
关键词:哪吒之魔童降世大众文化解构

朱丛品

摘 要:经典再生产作为一种艺术创作方式,在大众文化语境下近现代出现了从“忠于经典”到“叛离经典”的发展倾向,通过采用戏仿、拼贴、颠覆等的手段实现将原经典文本进行解构、重构。本文试以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为例,探讨经典再生产创作方式与文化语境的关系,以及在当下大众文化语境下其是如何将经典文本进行解构、重构,创造出一个符合当下的”新经典“。

关键词:经典再生产;哪吒之魔童降世;解构;大众文化

截至2019年年底,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简称《魔童降世》)票房已突破了50亿,再一次刷新国产动画电影在我国电影整体票房记录中的位置,这一巨大的成功无疑给我国动画行业带来了更多的信心。回顾我国动画的创作史,从1941年的第一部长篇动画《铁扇公主》到1961年《大闹天宫》的初次走向世界视野,再到近些年的以《大圣归来》《白蛇·缘起》,不同于日本美国主流的漫画到动画的内容创作机制,经典文学、神话一直是我国动画创作取材的重要灵感来源。在神话题材的动画电影创作上,相比同样取材于神话经典的《大圣归来》《白蛇·缘起》,《魔童降世》围绕着“颠覆”“反转”“恶搞”这些关键词,在内容创作上进行了更加大胆的创新实践,彻底打破了观众对已知神话经典的认知与期待。笔者试通过《魔童降世》这部现象级的动画作品,分析经典再生产的创作方式的本源机制、特征,以及在不同文化语境中经典再生产的创作与消费问题。

1文化语境与经典文本再生产

“再生产”一词原是经济学术语,指的是社会生产和企业生产的基础上不断更新和不断重复的生产,而经典再生产顾指“将经典作品文本进行再创作“的这一创作方式。杨春忠在《经典再生产与“本事迁移理论”》一文中对借助“本事迁移理论”对经典再生产做出了详尽的阐述。他指出:“经典再生产是特定文学经典所提供的本事被其后的作家所利用、所改写,从而构成一种新的、异态乃至异质的文本。”[1]在这里,经典再生产被理解成为经典文本的再创造、再加工。

而对于“经典”的概念,学界并没有准确统一的定义。有人认为“经典”是承载人类普遍的审美价值和道德价值的典籍,因而具有“超时空性”和“永恒性”,经典作品“要有长久甚至永恒的生命力,要经得起一代又一代读者的阅读和阐释”;童庆炳认为经典的普遍性在于“写出了人类共通的`人性心理结构和`共同美的问题。”经典的界定包含了时代性、民族性、阶级性等等考量在其中,社會文化语境在经典建构有着重要的影响。因而经典再生产区别于广泛意义上的“改编”创作方式在于其再加工的原文本不同于一般是艺术作品,是被称为“经典”的作品。经典是历史不断选择的产物,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经典再生产在深层次上相关于人类自身历史地形成的文化记忆、模式化的生存境遇与“重现性”的刺激——反应机制。这也使经典再生产其赋予了“互文性”的特征。所谓的“互文性”,西方学者曾明确指出:“任何文本都处在若干文本的交汇处,都是对这些文本的重读、更新、浓缩、移位和深化。互文性理论注重研究当代文化蕴涵的前代文化的影子,反映出文化发展所具有的延续性;而对立面则反映出了不同时代文化的差异性,表现在时间的层面则为文化的背离与叛逆,也即与文化传统的冲突。而正是通过这种对立性和延续性,赋予了经典再生产作品更大的创作空间和艺术价值。

哪吒作为我国经典的神话人物被创作于各类不同的艺术作品中,而这些再创作文本之间由于文化语境的不同也存在着差异性。从“忠于经典”到“叛离经典”,对于这些经典再创作文本中存在的差异性问题,除了作品内的研究,也需要将作品放下整个文化环境下进行思考和审视。

2 大众文化视域下的经典再创作

美国学者杜林曾指出,随着大众文化的兴起,高雅文化的经典作品失去了它的某些功能,人们不再要求它维持社会等级制度或者指导当今的文化生产。今天的文化生产是在改写和挪用而并非遵从经典。后现代大众文化以经典再生产的方式掠夺、占有、利用传统的文化资源,进而构成一种模式化、定向性与消费性的文化形态。[2]在这种文化形态中,复制与改写、拼贴与戏仿是作为大众文化的基本生产方式而存在的,通过这些方式对经典文本进行解构、重构,创造出一个符合当下的”新经典“。如果说86年版的电视剧版《西游记》是忠于经典的权威式再生产,那么《魔童降世》可以说是颠覆经典的重构式再生产。在《魔童降世》中,原有神话文本被改写,意义与精神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符合当代“消费者”对艺术和文化和审美诉求。商业动画电影作为受到商业需求和艺术表达二者双重制约的“产品”,核心是好的故事。而故事围绕角色展开,脱离角色故事将无法成立,饱满的角色是构成好故事的基础。在此,笔者以角色塑造为切入点,围绕《魔童降世》中的角色性格和角色关系,结合文本具体分析。

2.1 角色性格的颠覆

哪吒形象的颠覆:中国观众对于哪吒形象最为熟知的莫过于来源1979年版本《哪吒闹海》动画电影。我国的动画创作在早些年一直提倡”寓教于乐“的观点,动画创作者们在创作动画时需要将作品的“教育性”考虑在其中,于是在1979年版《哪吒闹海》故事中哪吒被塑造成了一位正面的、顽皮、具有反抗精神的小英雄形象。而在2019年的《魔童降世》中的哪吒,无论是视觉上的角色设计还是内在的角色性格,都对观众的固有印象做出了颠覆:他是魔丸转世,生具神力,他性格暴躁,以吓唬村民取乐因而人人都惧怕他,在故事的前半部分他并不是值得孩子们”学习“的对象。在1979年版《哪吒闹海》的故事里,龙王命令李靖杀死哪吒以偿还被哪吒杀死的自己儿子龙太子的性命时,哪吒选择的是以自刎的方式抵抗,“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是封建礼教时代对父权文化的抗争与挑战。而在《魔童降世》中将这个“以命换命”的情节改写为:父亲李靖愿意用换命福牺牲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哪吒能够永远活下去。而当哪吒得知李靖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时,他的选择是去撕掉换命福,拒绝父亲为自己牺牲,而是要以自己的力量与命运做抗争,“我命有我不由天”,这句台词再次强化了哪吒作为独立个体强烈的自我意识。既是对当下发展进步的社会文化环境和思想观念的呼应,也极大的对曾经封建礼教时代对人们压迫进行了反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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