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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种族融合的岔路口彷徨

2020-03-25夏洛特·韦斯特、艾丽莎·夏皮洛高琦

海外文摘 2020年2期
关键词:拉丁公立学校种族

夏洛特·韦斯特、艾丽莎·夏皮洛 高琦

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公立学校实行种族隔离不合法。1971年,校车接送被最高法院赋予了促进种族融合的使命,由此却引发了暴力抗议。

“在波士顿,成年白人会攻击载着黑人儿童的校车,并阻止他们进入白人学校。”格瑞亚·玛绍尔回忆说,“我的家乡堪萨斯城那时也有很多人反对废除种族隔离,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坐着校车去上学。陌生人出现在我的高中教室里,问我问题。他们离开后,黑人学生被移到了白人学生旁边。我被要求参加班级竞选,一名黑人教师被提升为了副校长。”种族隔离的痕迹被抹去了,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 青少年在行动 |

66年后的今天,纽约仍是美国学校种族隔离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17岁的高中毕业班学生兰妮·纽恩斯在纽约市种族融合会担任平权理事。该融合会是由青少年领导的非营利机构,致力于推进市公立学校系统的种族融合和权利平等。纽恩斯全家是牙买加移民,她九年级时就加入了这个机构。

“融合不应该仅体现在行动上,更重要的是要在思想和政策上作出改变。”纽恩斯补充道,“学生们希望看到能体现城市多样性的高中校园,与他们一样肤色的教师和教工,希望施行不将有色学生视作罪犯的政策。”

融合会的青少年们在活动中举着标语“仍然不平等”。

自小学高年级开始,纽恩斯在纽约市内外的许多公立学校上过学。她描述了那些破旧不堪的建筑,旧浴室里破裂肮脏的镜子,歪歪斜斜的台阶以及油漆剥落的墙壁。在她就读过的大多数学校,学生都无法获得或只能极有限地接触科技资源,并且许多学校不使用教科书。纽恩斯说:“相同的情况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因为学生以黑人和拉丁裔为主的学校得不到需要的教育资源。”

如今在布鲁克林学院读大三的朱莉莎·佩雷斯,之前一直在学生以白人为主的学校上学。作为一名拉丁裔,她记得每次被问到种族问题时自己的羞怯。她说:“我时常会感到有点不自在,或者说没有空间让我做真正的自己,但我曾经以为校园经历就是那样的。”

直到一次校际交流活动,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活动是一名高中老师组织的,交流对象是一所学生以黑人和拉丁裔为主的学校。“我突然意识到,我从不应该认为自己是异类或回避自己的背景。”佩雷斯说道。

融合會青少年理事会与纽约五大区的青年代表们进行了会谈。“我们谈论个人在学校的经历,以及我们希望得到的校内支持。”佩雷斯说。

由会谈结果整理成的政策框架被作为基础建议推荐给了全市各所学校,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例如,第15区取消了全区11所中学2018—2019学年的录取门槛(如等级和考试成绩)。取而代之的是,学校通过摇号招生,并着重考虑低收入家庭学生、非英语母语学生和无家可归的学生,从而彻底改变了该地区中学的人种比例。

| 我爱我自己!|

“我爱我自己!”孩子们齐声喊道,“我爱我的头发,我爱我的皮肤!”到了该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老师举起拳头,行了一个黑人的礼。学生们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教室里一片寂静。当孩子们排着队走出拥挤的学校礼堂时,他们经过了科林·卡佩尼克(美国橄榄球运动员,曾多次在赛前奏国歌时单膝跪地抗议种族歧视)和哈里特·塔布曼(美国著名废奴主义者)的海报。

这是恩伯特许学校的早间仪式。

恩伯特许学校的学生们正在上课。

能看到孩子们露出自信的笑脸,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与纽约市种族融合会的青少年们相反,布鲁克林的一些黑人家长们并没想推动融合,而是选择了专门为黑人儿童设计的学校。

非洲中心主义学校一直受到黑人教育工作者的支持,因为很多老一辈的黑人都经历过种族融合带来的创伤。

  1974年,载着黑人学生的校车在警察的护送下抵达原来仅限白人就读的南波士顿高中。

上世纪60年代,费拉·巴克利夫特的两个弟弟妹妹乘坐大巴车来到当时以白人为主的布鲁克林湾岭,在那里遭受了唾弃和辱骂。“对他们来说,上学是一段悲惨的经历。”巴克利夫特说。

一些年轻的黑人也表示曾在融合学校经历种族歧视和边缘化。“我们当中有些人支持种族融合,有些人反对,还有一些人则感到很矛盾。”布鲁克林新成立的“黑人父母”组织成员卢里·费沃斯说。

费沃斯的儿子曾在一所多元化的学校上学。她说从三年级开始,事情就开始不对了。当时一个白人同学称她的儿子是“奴隶”,并对“古希腊人曾受到过古埃及发明的启发”这一观点表示了异议。

这名白人学生告诉父母,费沃斯的儿子称他为“种族主义者”。该学生的父母给学校打了电话,学校要求费沃斯的儿子向同学道歉。

如今,费沃斯的儿子就读于一所非洲中心主义学校。

老鹰第二青年学院是一所专门培养有色人种男孩的公立学校。在经营这所学校多年后,米德先生发现他的学生们最需要的是一种强烈的黑人自豪感。这有助于他们毕业后在白人社会仍可以茁壮成长。

“我们的一些年轻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坐在办公室里说。

  研究人员称: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色人种学生与白人学生在历史、政治、经济和道德教育上的差距不断加大。

因此三年前,米德开设了身份认同课,修订了黑人研究课课件,并在英语课程中增加了黑人和拉美裔作家的作品。

非洲中心主义学校聘用黑人教师,在文学、历史和艺术课程上重点关注黑人文化。学校的目标是:在家门口维护黑人的权利和自豪,展示他们的优秀。

尽管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一些非洲中心主义学校表现不佳,但它们仍然受到了家长和许多教育工作者的欢迎。新的学校项目在华盛顿特区和加州奥克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 贫困造成差距 |

随着白人家庭出生率的下降以及西班牙裔人口的迅速增长,在如今K-12(幼儿园至高中)公立学校登记在册的学生中,白人学生已不足一半。以加利福尼亚州为例,白人学生仅占K-12学生总数的1/4。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民权项目”表明,自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种族和经济隔离现象反而却愈来愈严重。在城區,尤其对黑人学生来说,这种隔离显得格外严重。

皮尤研究中心称,近2/3的公立学校中,同种族或族裔学生人数都至少占据一半。白人和拉丁裔学生的隔离现象最为明显。平均而言,以白人学生为主体的学校中有近70%是白人,而以拉丁裔学生为主体的学校中拉丁裔超过半数。

与同龄白人相比,有色人种学生更有可能就读于缺乏资金的学校,因为他们生活在低收入地区的可能性较大。学校的资金主要来自地方税收,这意味着迫切需要资源的孩子们获得这些资源的可能性最小,并导致不同的学生群体在学业表现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例如,白人学生更有可能获得大学预修课学分或国际文凭学分(AP/IB),这些学分被许多高等院校承认。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的数据显示,约40%的白人学生获得了AP/IB学分,与此相比,黑人学生仅有23%。

斯坦福大学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学生群体之间考试成绩的差异主要与学校贫困程度有关。研究者们解释道:“隔离问题事关重大,不仅仅影响学校的人种比例,更重要的是会使黑人和拉丁裔学生集中就读于严重贫困的学校。”

美国民权委员会2018年的一份报告显示,较贫穷的学校经常雇佣经验不足的教职员工,配备的设施不合标准并且课程不够严谨。报告还指出,全美仅有不到一半的高中教授微积分,但是黑人和拉丁裔学生占多数的高中,只有33%教授微积分,而其占少数的高中,这一比例则达到了56%。

种族融合可以促进学校资源的重新分配,从而提高学习成绩,放弃融合可能会适得其反。“隔离导致了不平等。”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安德烈·佩里警告道,“不能就这样放弃融合。问题没有解决,它还一直在那里。”

当融合会的青少年们参加纽约市长组织的学校多元化会议时,也许正赶上恩伯特许学校的学生们在课堂活动中观看碧昂斯的表演剪辑,在她唱到“你也许就是一个正在成长的黑人比尔·盖茨”时,孩子们似乎都认为这首歌通过了考验。

[编译自美国《女人》]

编辑:马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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