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学校外籍在华儿童汉语学习特点探究及教学启示

胡佳妮

[摘           要]  随着汉语学习人数的增长，汉语学习者也呈现低龄化发展的态势。在上海就有超过20所国际学校（国际部）开设汉语课教授汉语。在对在华外籍儿童和青少年汉语教学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普遍问题，如学生有逆反心理、注意力不集中、抵触中文等。这些问题也许和儿童、青少年的普遍学习特征有关，也可能是由于国际学生处于适应期、存在一些心理因素。以担任11岁美国小学生汉语家教经历作为案例，以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作为出发点，对在华儿童学习特点进行延伸探究，以期对国际学校外籍在华儿童汉语教学有所助益。

[关    键   词]  语言教学;在华儿童国际学校;对外汉语

[中图分类号]  G61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0）22-0148-02

一、教学过程及问题简述

（一）教学对象

本文案例的教学对象是一名11岁的男生，来自美国。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来到中国，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学生就近就读一所公立学校的国际班，之前没有任何学习汉语的经历，属于零基础。

（二）问题简述和分析

1.长期记忆

在一对一教学过程中，笔者发现学生学习生词、句型时反应很快，但在做练习时又不能独立完成，经常需要翻看课本找答案。学生对新学习的知识记忆较深，之前学习的旧内容在测验中成为薄弱板块。

著名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把儿童认知过程划分为五个阶段：（1）感觉肌肉运动阶段;（2）象征思维阶段;（3）直觉思维阶段;（4）具体运算阶段;（5）形式运算阶段。这个划分阐明了儿童的语言和思维发展过程，说明了虽然处于青春期前的儿童大脑可塑性最强，但是由于认知能力还不成熟，抽象的思维能力还没有形成，造成了学得快忘得也快的结果。

2.逆反心理和学习耐心

很多国际汉语教师会遇到学生存在逆反心理的问题，这种问题在中国少年儿童中也很常见。在一对一教学过程中，学生在教师讲解后经常发出疑问，质疑教师的讲解，一定要找出更说得通的解释，而且在学习时没有耐心，遇到挫折就容易放弃。这种情况的出现，除了和教师本身教学水平和能力素养有关之外，还和学生的情感因素有关。在华儿童的汉语学习与有意识的语言学习有紧密的联系。根据美国应用语言学家克拉申提出的情感过滤假设，情感因素在语言习得中发挥巨大作用。情感变量关系到二语习得的成败，也就是说儿童在习得作为第二语言的汉语时，并不是像其习得母语那样一直处于一种低情感过滤的状态。

3.注意力和学习兴趣

儿童的心理可塑性虽然强，但是自控能力差，他们对新事物容易产生兴趣，也容易失去兴趣。笔者在教学过程中发现学生的注意力只能持续10～20分钟，经常被外界因素如家庭成員的走动所影响，致使教学过程断断续续，教学质量得不到保证。而且每当学习到重难点内容时，学生往往提议做一些无关的事情，如玩游戏、吃点心等，对汉语仿佛提不起兴趣，一说到学汉语就满脸愁容。遇到挫折或失败，感到课堂气氛不活跃，就很容易打退堂鼓。因此，我们要努力设计丰富多样的课堂活动，增加课堂的趣味性，创造轻松、活跃的课堂气氛，降低儿童汉语学习的焦虑。比如课堂活动游戏化，使儿童在笑声中自然习得汉语。在一对一的学习过程中，我们可以让学生进行单词卡考试、设置成功奖励、进行对话练习游戏等。

4.自信心和畏错心理

由于学生文化背景不同，汉语基础有强有弱，部分国际学校开班较少，不能做到精准分级，国际学校的汉语课堂中常常出现学生水平参差不齐的现象。在教学过程中，学生经常和教师抱怨学校的教师讲得太快，同学的汉语基础都比自己好，自己无法达到他们的水平，有些自卑，对一些比较难的语法和任务不敢尝试。学习差距很有可能使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产生自卑心理，因为害怕犯错而不敢尝试。

二、针对低龄汉语学习者的教学建议

（一）认知能力和记忆力

儿童认知能力不成熟。因此，教师用“联想记忆法”帮助学生对一些汉字进行联想，可以促进学生记忆。如一些笔画较多的汉字，教师可以尝试将其拆分后和图画联系起来，用形象的图画帮助学生记忆。笔者在教授“舞”字时尝试了该方法，将汉字分为三部分，与“舞蹈”的词义结合进行讲解，收效甚佳。学生仿佛从此找到了记忆复杂汉字的窍门，并且积极进行联想，学习兴趣大幅增加。另外，针对学生长期记忆力差的问题，教师要注意安排复习。教师可根据遗忘曲线以新带旧，亦可在练习时增加更多的机械练习或以口语交流的形式进行知识巩固。

（二）注意教学中的情感因素

叛逆和注意力不集中是该年龄段孩子的共性，不是他们的特性。因此，为了教学的顺利进行，树立教师权威很重要。建立亦师亦友的关系，制定适当的奖惩规则有利于促进孩子的学习和课堂教学的顺利进行。笔者以访谈的形式和多位国际汉语教师进行交流，他们都认为和青少年或儿童学习者建立情感和友好的联系是教学推进的第一步。如果学生把教师当朋友，发自内心地喜欢教师，那么学生的学习动力会更强，情感因素将会在语言习得中发挥积极作用。因此，教师要去和学生建立情感，设身处地地为学生着想，时常与他们沟通。

在与学生的沟通中，笔者了解到学生父母离异，母亲居住在美国，时差和距离的因素使他们很难见面，平常的电话沟通也很少。学生在学校是班级里唯一的欧美人，和其他亚裔同学很难成为朋友，时常感觉孤单。笔者在教学中也积极尝试与学生建立情感和友好联系，比如在西方节日时送上小礼物，关心学生在学校的表现，夸奖孩子的优点，发掘他的长处等。这些小的细节可以弥补在华青少年儿童缺乏关爱的情况，减少对环境不熟悉而产生的陌生感和恐惧感。

在家教中，家就是课堂。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家庭环境的特点设置一些有趣的活动，增强汉语学习的趣味性。可以根据儿童身心发展规律和学习特点，充分利用游戏、角色表演等多种活动方式，制作各种教学用具，使学生在游戏中学习，在欢声笑语中习得语言。这有利于帮助在华儿童，尤其是在华学习时间较短仍处于适应期的学生减缓焦虑，增加归属感，从而提高无意识记忆的效率，从而实现目的语输入到输出的转化。

除了游戏之外，可以注意收集各种汉语儿歌、童谣等，在教学中应用音乐或中文歌曲来舒缓学生的紧张情绪，帮助学生学习汉语，也可以运用汉语卡通、动画片等多媒体资源使课堂更加活跃有趣。具体使用方法可以是将动画片作为课堂中穿插的“趣味一刻”，提高学生的注意力;也可以将动画片作为完成任务或游戏的奖励，激发学生的学习动力。

（三）批评与鼓励

在对待学生错误时，教师应采用间接委婉的方式纠正儿童的错误，并让他们认识到错误是无法避免的。儿童正处于自尊形成时期，需要被尊重，他们把同伴对自己的评价看得很重，在练习说汉语时怕被别人笑话，因此教师要帮他们克服语言学习的潜在障碍，让他们认识到谁都会犯错误，错误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教师应该善于发现学生的长处，鼓励学生。每位亲身实践过的汉语教师都应该知道学生的语言学能是不同的，所以学习水平必然存在差异。学习水平高的学生往往越学越有自信，往往得到更多的表扬和肯定，从而有更多的动机继续努力学习;而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往往受到同伴压力和自身学习水平的影响，形成自卑心理，害怕犯错。鼓励和表扬能够有效提高儿童学习的积极性和自信心。英国心理学家Hurlock的实验表明，表扬对学习效果的作用远远高于其他，如训斥、忽视等。表扬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而批评往往会有伤学生的自尊心，使学生产生焦虑甚至害怕的情绪，这些情感因素会产生消极影响，不利于学生的学习。因此在教学中，教师应该以表扬和鼓励为主。家庭原因也是造成孩子学习困难的重要因素，教师应该充分考虑孩子的关爱需求，多和学生谈心。

（四）语言输入与课堂管理

适当的语言输入，也能够帮助学生更快地习得漢语。一些国际汉语教师由于经验不足，在课堂上使用了过难的语言知识，导致水平低的学生听不懂或听懂的比例非常少，从而产生畏难情绪。由此，我们应该知道，适当的语言输入应该是简单易懂的，这是鼓励儿童积极参与课堂活动的前提。如果学生听不懂教师的指令，就无法参与课堂活动，甚至游离于课堂之外。所以在少儿汉语教学当中，教师应有效控制输入的难度，让学生能够理解。其次，保持强烈的节奏感也可以让儿童自然而然地融入课堂学习当中。教师可以以适当的节奏多进行词汇和指令的重复，在找学生回答问题时可以打乱顺序，使所有学生都保持一定的紧张感，跟上教师的节奏，这样可以使教学过程更加有效，课堂氛围更加热烈。

三、结语

作为对外汉语教师，我们应该了解到国内对外汉语教学的对象往往具有一定的复杂性，他们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因为不同的原因学习汉语，而且还往往面临着家庭变动、对新环境不熟悉等因素。国际学校的外籍在华儿童具有低龄学习者所普遍具有的问题，也有一些特性。对外籍在华儿童的汉语教学能否成功，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关系，这种良好的师生关系将成为教学顺利进行、收到良好效果的保证。其次，汉语教师应该针对学生的个性特点与学生建立友好情感联系，比如善于发现学生的长处，多表扬鼓励学生等。另外，国际汉语教师应该增强自身的理论素养，积极学习少年儿童学习能力和思维发展规律和相关理论，根据科学理论进行教学设计，使教学设计有据可依，兼具趣味性和科学性。

参考文献：

[1]李海燕.儿童汉语学习的焦虑分析及教学对策[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8（6）.

[2]邬鹏.少年儿童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学游戏的应用[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2.

[3]韩炜.儿童外语学习情感分析及教学对策[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1999（4）.

编辑 原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