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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的隐喻化表达与藏文化空间构建研究
——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符号学解读

2020-03-19

剧影月报 2020年1期
关键词:藏族题材符号

在纷繁复杂的视听艺术形式中,纪录片追求真实客观,已经成为见证时代嬗变与民族文化传承的历史镜像。这其中,以雪域圣地西藏为代表的藏族形象,不断地在中国纪录片中被多样呈现与重新建构,并以其丰厚的文化符号传播,构建了一个富有审美意蕴的藏族文化空间。“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族先民们,在其生产生活和宗教实践过程中,创造了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文化象征符号,……逐渐成为藏民族寄托宗教信仰、约束社会行为、表现审美情趣、体现民族气质的载体”。

中国符号学研究集大成者赵毅衡先生认为,“符号是携带意义的标记。符号学就是意义学,就是研究意义的表达、传播、接收和理解的学问”。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民族文化属性构建,正是通过符号化的隐喻表达与意义呈现,如国旗、布达拉宫、活佛、珠穆朗玛峰、酥油茶、茶马古道等众多含义丰富的影像符号,诉说了中国藏族近百年的风云变幻与现代化征程。

从研究的角度来看,丰厚而又庞杂的藏族文化符号,在纪录片中大致可以分为四类:浸润其中的“国家”符号,日渐凸显的“民间”符号,含义丰富的“宗教”符号,贯穿始终的“景观”符号,都是理解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钥匙。由此构建的文化形态场域,使得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成为世界纪录片中独特的“这一个”,其丰富的审美意蕴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一、“国家”符号的充盈丰厚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民族文化空间构建

藏族题材纪录片的民族文化属性,首先凸显的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国家意识与大家庭意识。这在1943 年郑君里导演的纪录片《民族万岁》中表现得极为明显。这部可放映近120 分钟的纪录片,全方位呈现了包括藏族在内的中华民族携手抗战的光辉事迹,拥有强烈的“国家共同体”意识,被赞誉为民国时期“史诗级”的纪录片。有专家认为,这部纪录片在“表现藏族同胞从宗教大典中的广场‘跳神’到为战士们准备青稞食物,画面优美富有诗意,展现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抗日的支持”

另外,民国时期的《黄专使奉令入藏致祭达赖喇嘛》和《吴忠信委员长到西藏》等纪录片,主要聚焦中央政府派专使参加西藏十三世达赖喇嘛去世后的葬礼,以及中央政府主持新的达赖喇嘛继位的典礼,这成为民国时期中央政府拥有西藏主权的明证。与《吴忠信委员长到西藏》同时拍摄的纪录片《西藏巡礼》,1940 年曾在重庆公开上映,引起较多关注。这些纪录片的部分影像镜头,被后来的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大量引用,成为民国时期藏族题材纪录片“家国”意识的重要体现。

1950 年西藏和平解放后,中央政府加速了对西藏建设的力度,藏族人民生活发生了沧桑巨变。在此过程中,藏族题材纪录片出现了大量内涵深厚的“文化符号”,凝聚了时代的厚度与时空的广度,其“国家”文化符号的着力建构,贯穿以后70年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始终。

这一时期,“路”成为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重要的文化符号。如1956 年的纪录片《通向拉萨的幸福道路》,是我国第一部获国际大奖的彩色纪录片。该纪录片全面记录了川藏公路的修筑情况,见证了中央政府对西藏建设发展的倾力援助,其国家符号色彩极为强烈。随后有关“路”的藏族题材纪录片,还有《修筑川藏公路》《新川藏线传奇》《香巴拉传奇》《路见西藏》《大国重器》《行走西藏》《滇藏线传奇》《开辟拉萨航线》等,全面纪录了封闭的西藏如何从公路、铁路、航空走向世界,融入世界的。纪录片的文化符号——“路”,已经成为藏族人民与各族人民互联互通的心灵之路,这是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一个显著特征。

国旗、领袖画像、首都北京等具有浓厚国家意识的文化符号,也在藏族题材纪录片中大量涌现,成为一种常态化的存在。如以可可西里环境保护为主题的纪录片《平衡》中,一开场就是庄严的升旗仪式,以及藏族工人们喷洒五星标志的画面,就具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国家意识形态塑造效果。其它影片如《西藏农奴的故事》中出现的国歌国旗,《西藏班的新学生》中教室黑板上方的五星红旗特写镜头等,都在反复强调着这一国家文化属性。另外,毛泽东、邓小平等国家领袖的画像,在《八廓南街16 号》等大量藏族题材纪录片中反复出现。《风经》等藏族题材纪录片中,还出现了僧人提到首都北京等具有强烈暗示的国家文化符号。

中央精神会议传达、少数民族干部培养、国家政策的反复渲染等镜头影像,也已经逐渐成为藏族题材纪录片内蕴丰富的影像符号。如纪录片《八廓南街16 号》,多次出现传达国家最新政策的会议场景纪录,并出现了“党中央”这样的常见官方语言,更能凸显明显的国家统一意识。部分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中,还多次出现西藏自制区,民族自治制度、少数民族干部培养等国家政策符号。如在纪录片《牦牛》中,普通藏民希望读大学的儿子将来能“找个政府的好工作”等语言,也显示了少数民族干部培养在国家认同意识建构中的重要地位。

另外,“解放”这一政治话语的影像符号,在藏族题材纪录片中具有特殊的文化内涵。一方面,这可以指“西藏和平解放”这一特定的历史进程,如1950 年的纪录片《解放西藏大军行》,就纪录了解放军进军西藏,与藏族人民同甘共苦,并留下了签订和平协议等珍贵的历史镜头。纪录片《走向拉萨——风雪西进路》也是讲述1950 年西藏和平解放时的政治场景与中央决策,颇有历史价值。另一方面,“解放”更多的是指废除藏族农奴制度,使得百万藏民获得自由的历史事实。如纪录片《百万农奴站起来》《西藏的农奴制度》《欢腾的西藏》《解放农奴》《西藏农奴的故事》《废奴》等纪录片,都详细纪录了农奴的悲惨命运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翻身做主人的历史事实,体现了国家政权的进步性。

1950 年后藏族题材纪录片中的“国家”符号,既有代表国家主权标志的国旗、国徽、国歌、首都、国庆日等,也有代表国家行使具体管理权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藏族干部培养、中央会议精神传达等,进而成为当代藏族文化最重要的特征,这是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呈现并传播藏文化的出发点与落脚点。

二、“民间”符号的日益凸显与藏文化的多侧面真实呈现

新时期的改革开放,最主要的就是人思想的解放。人文关怀,平民视角开始逐渐成为中国纪录片普遍的选择。这些纪录片将藏族民间生活的繁杂细节呈现于观众面前,重塑了藏族文化的符号象征,更容易使受众产生情感共鸣,取得了更好的民族文化传播效果。

1991 年,王海兵的纪录片《藏北人家》以西藏牧民措达一家从早到晚的生活为主要线索,包括吃穿居住、生产劳动与宗教礼仪,进而使得藏族平民的生活跃然于荧屏,这在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中具有重要意义。1997 年,段锦川的《八廓南街16 号》获得法国真实电影节大奖,在我国也得到极高评价。有评论认为,“这部以西藏拉萨八廓街居委会为拍摄地点的纪录片,……用镜头对准居委会的日常工作:从治安管理到计划生育妇女儿童问题,从人口管理到商业摊点整治,从解决居民纠纷到文化扫盲……在这个由藏人和藏语主导的小舞台上,上演的却是一台中国政权运作的微型戏剧。”在艺术上,这部纪录片没有一句解说词,深受“直接电影理论”的影响,其冷静的画面语言、客观的现实呈现与平民视角的细腻观察,深刻的影响了此后藏族题材纪录片的拍摄。

2008 年出现的五集电视纪录片《西藏一年》,一度被认为是最真实的西藏呈现。这部纪录片讲述了八个西藏普通人的故事,涉及到旅店老板、包工头、乡村医生、三轮车夫等数量众多的西藏平凡人。这部纪录片大量使用了随机拍摄的真实镜头,得到了中西方观众的广泛认可,在世界数十个国家的主流电视台播出。2015 年曾海若的纪录片《第三极》,讲述了西藏地区最普通的人和事,被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直接采购,其中国故事的国际化表达意图,令人称道。其它的诸如《尼玛和晓敏》《贡布的幸福生活》《喜马拉雅天梯》《老人们》《峡谷背夫》《西藏时光》等数量众多的纪录片,也均是把目光对准了普通的藏族人民。

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这些普通的藏人生活,有着与其它民族纪录片不一样的特殊影像符号。如牦牛与牧场,成为藏族普通百姓最常见的生活符号。国家对牧场的管理与保护,又涉及到了退耕还林,环境保护,牧区扶贫等一系列国家的大政方针。与牦牛与牧场相关的,是酥油茶等藏族日常生活用品,更频繁地出现在藏族题材纪录片中,呈现了一个具有独特生活意味的藏族民间形象。

新世纪以来,随着西藏经济现代化的突飞猛进,藏族民间的生活符号,也开始有了现代经济社会的气息。这其中,“汽车”、“楼房”“国民教育”“现代化医疗”等与藏族百姓密切相关的生活符号,开始在纪录片中大量出现。如在纪录片《西藏一年》中,乡村妇联主任要定期给藏族妇女讲解卫生与生理健康的有关知识。乡村妇女德吉怀孕后身体不适,还按照风俗请法师念经作法,但无效后仍然去医院就诊。在纪录片《第三级》中,汽车成为常见的生活符号,甚至在牧民转场的过程中,汽车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昭示了藏族生活的现代化进程。

藏族导演在新世纪的崛起,也给藏族题材纪录片带来了新的特质。以万玛才旦、松太加等导演为代表的藏族题材作品,“主题并不刻意去展现藏地的自然景色和宗教信仰,而是着力去表达人性、爱等人类共同主题;与此同时,一股追求去符号化、去表象化的努力正在年轻一代记录工作者中实践。……确实有一些宗教的、神圣的东西在里面,但世俗生活还是占主要的。”万玛才旦在2004 年的纪录片《最后的防雹师》中,用镜头纪录了防雹师嘎玛通过法器、咒语、仪式等手段驱除冰雹的过程,并凸显了他儿子对此不以为然,更相信现代科学的态度。这成为藏族现代化进程中普通藏人心灵的艺术呈现。

总体上来看,这些聚焦于藏族普通人日常生活的纪录片,反而取得了更加广泛的国际传播效果,产生了更显著的民族文化影响力。牦牛、牧场、酥油茶、汽车、医院、国民教育等民间生活符号背后的文化建构,以及藏族普通百姓心灵嬗变的真实呈现,正是此类纪录片的魅力凸显之处,也与主流意识形态的构建有着或暗或明的契合,是藏文化深厚底蕴的生动体现。

三、“宗教符号”的无处不在与藏族世俗文化生活的交相辉映

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族人民,拥有神秘而悠远的宗教文化。现今的西藏,被公认为是世界极少数的教区之一,宗教和世俗生活密不可分,达到了极高的融合度。直到今天走在拉萨街头,转经,磕长头的人随处可见,其虔诚程度是世界罕见的。现实生活中,一个图案,一个饰品,对藏族百姓来说,似乎都有着特殊的宗教含义,似乎都和神灵有关。在纪录片《藏北人家》《第三极》《西藏一年》中,观众都可以发现,普通藏族百姓的宗教仪式,几乎侵透到了日常生活中,成为他们心灵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

“活佛形象”是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重点聚焦的宗教文化代表。纪录片《西藏致敬团》《从拉萨到北京》《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参观祖国各地》《活佛转世》《班禅大师生命的最后时刻》《康巴活佛》《巴伽活佛》《第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等众多的纪录片,主要聚集以活佛为代表的藏族人民,坚持祖国统一,大力弘扬佛法,与分裂主义做坚决斗争的崇高精神。另外,2017 年播出的5 集电视纪录片《西藏时光》第2集《小活佛》,纪录了修习之路中的三位小活佛的日常生活,以及他们的儿童天性,颇有感染力。

以“布达拉宫”为代表的宗教寺庙文化,也是藏族宗教文化符号的突出代表。布达拉宫是历代达赖喇嘛冬宫居所,也是藏族重大宗教和政治仪式举办地,早已成为藏传佛教的圣地。纪录片《布达拉宫》《扎什伦布寺》《维修布达拉宫》《桑耶寺》等,均对此有着真实呈现。另外,西藏举办的重大宗教活动,也被藏族题材纪录片广泛呈现,如纪录片《拉萨祈祷大法会》《更庆寺的时轮金刚法会》《十世班禅灵塔开光》《嘎陀大法会》等。这些以寺庙和大法会为主题的纪录片,大多能够追溯这些宗教文化的历史渊源与现实影响力,厚重并富有知识性,对观众了解藏族的历史与信仰起到了重要作用。

“朝圣”是藏族最令人震撼的宗教文化活动,已经内化为藏族的一种精神境界。早在1989 年,纪录片《西藏的诱惑》就是以三代宗教僧侣的朝圣之途,以及四位著名艺术家的艺术追求为线索,力图呈现朝圣之路的真谛,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2017 年的《冈仁波齐》,讲述了在西藏的普拉村,10 个普通藏族人和一个孕妇从家出发前去2500 公里以外的冈仁波齐朝圣的故事。剧组用一年的时间,跟着一组真实朝圣的队伍拍摄,从头到尾没有添加任何音乐,只有朝圣队伍在真实地行走,使得观众能够真实触摸到藏族信仰的坚定,并得到灵魂的洗礼。

中国藏族题材的纪录片,围绕藏族的宗教文化,辐射到藏族的世俗生活与习俗,透视了藏族人民独特的心路历程。在纪录片《极地》中,曾经的铁匠、失落而又坚守传统的说婚人、乌尔朵编织技艺传承人、传统舞者等,无不渗透着藏族世俗生活的信仰之光。另外,由民间神话传说浸透的藏区自然风光,也与宗教信仰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进而使得藏区的雪山也有了灵性,从而使得整个藏文化空间呈现了无处不在的宗教文化属性。

纵览中国藏族题材的纪录片,宗教生活与藏族的世俗生活已经融为一体。一方面,藏袍、哈达、酥油茶、帐篷、青稞酒等世俗民居的民间生活符号,成为藏族家园栖息地的标志性符号。另一方面,祈祷、朝圣、转经轮、包括拜见活佛、参拜寺庙等宗教仪式,成为藏人精神世界的文化折射,两者几乎构成了藏民族生活图景的完整影像。从艺术角度来看,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通过对藏族宗教文化的全方位呈现,传达了一种信仰的美学力量,也构筑了一种悠远的文化境界和神秘诱人的影像意境,从而在世界纪录片中占有了独特地位。

四、“景观符号”的贯穿始终与勇往直前的探险精神令人震撼

西藏被称为“世界屋脊”,被视为南极、北极之外的“地球第三极”,景观雄伟壮丽,瑰丽奇峻。早在20 世纪初,德国和意大利等国的探险家就拍摄了《西藏东部探寻》《戴面具跳舞的神》《从克什米尔攀登喜马拉雅山》等探险题材类纪录片。直到今天,探险与考察仍是中西方藏族题材纪录片的重要内容。

对西藏自然景观的多样呈现,已经内化为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的自觉意识。早在1953 年拍摄《通向拉萨的幸福道路》时,拍摄组就兵分两路,一路随修路大军跟踪拍摄,而另一路,则先期出发,拍摄保存了大量的未修路时的自然景观,很是珍贵。2013 年拍摄纪录片《第三极》时,拍摄组“首次采用4k 技术,动用了航拍与潜水拍摄,首次在地球5000 米以上最大的湖泊冰潜拍摄;首次在雅鲁藏布江岸200 米悬崖悬空拍摄;首次高清纪录羌塘无人区的动物生态链”[6],为世界观众呈现了西藏的独特自然景观。其它纪录片如《极地》《天河》《三江源》《天上西藏》等众多纪录片,都把西藏的自然景观作为重要的聚焦点来呈现。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地理文化空间中的自然景观,与该地区族群的文化信仰紧密联系在一起。西藏自然风貌的险峻壮丽,神圣纯洁,就与藏族人民的民族性格、宗教信仰融为一体,成为不可分割的存在。“珠穆朗玛峰”作为西藏的标志性自然景观符号,就赋予了“勇气”与“坚韧”的文化意蕴。作为世界第一高峰,这里的登山运动得到藏族题材纪录片的持续关注。1960 年的纪录片《征服世界最高峰》与1975 年的《再次登上珠穆朗玛峰》,就契合了中国人民大无畏的斗争精神。改革开放后,无数国际友人开始攀登珠穆朗玛峰并展开科学考察研究。1981 年的纪录片《中法西藏喜马拉雅山地学考察记》就记录这一盛况。

2015 年中国拍摄的纪录片《喜马拉雅天梯》上映,引起广泛关注,获得多项国内外大奖。“以技术标准来看,这是一部完成度很高甚至在许多方面有所突破的电影。将两台4K高清摄影机架设到海拔8848 米的珠峰上,并完整记录通往巅峰沿途以及巅峰之上奇幻的美景,”从而给观众极致的视觉享受。这部纪录片主要聚焦一批登山学校的藏族年轻人,经历培训之后成为登山向导,最终登上珠穆朗玛峰山顶的故事,富有家庭的温情与人文关怀的热度。这部纪录片所表达的对大自然的崇拜,以及挑战自我的勇气与信心,是“珠穆朗玛峰”这一景观符号普遍具有的主题导向。

另外,纪录片中的“茶马古道”等文化符号,凸显了在极端险峻的大自然中,人类仍能奋勇前进开拓进取的史实。所谓茶马古道,是指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区并延伸到南亚东南亚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国际商贸通道。2004 年由中国著名导演田壮壮拍摄的《德拉姆》上映,被誉为是这一题材的代表作。该纪录片聚焦云南、四川、西藏境内横断山脉中的土著居民,其中的高黎贡山、碧罗雪山、梅里雪山三大山系形成三个峡谷,而且山巅终年积雪,进而沿着古时期的茶马古道线路,以马夫的行程为线索,展现了壮观奇峻的地域风貌和正在消失的传统文化,凸显了藏族先民的乐观祥和与英雄无畏。与“茶马古道”有关的纪录片,还有1939 年孙明经的《雅安边茶》,这是我国最早的茶马古道影像纪录。此后还有《最后的马帮》《德拉姆》《唐蕃古道》以及周卫平的《茶马古道》等。

综上所述,中国的藏族题材纪录片,就是由一个意蕴丰厚的符号系统所组成,其隐喻功能与象征意义,都在形塑并传达着藏族文化的魅力,浸透了中华民族共同体观念。而其构建的审美文化风格与藏族文化空间,是中国纪录片中非常独特的一面镜子,折射了国家主流文化与藏族文化的融汇与交流,间接或直接地反映了中国在世界的国家形象。在此意义上,用符号学解读中国藏族题材纪录片,就具有了多方面的“影像”意义,值得我们持续地挖掘与研究。

注释:

①本文的藏族题材纪录片,主要是由中国投资拍摄的纪录片,并不包括国外拍摄的数量众多的藏族题材纪录片。从地理文化空间来看,国外的所谓藏族覆盖了尼泊尔、锡金、不丹乃至印度部分地区以及中国藏区,中国则大多指的是西藏、青海、云南、四川、甘肃等中国境内的藏族聚集区。

②王华先生在其专著《民族影像与国家形象塑造》中认为,这些影像镜头的反复渲染,是“社会共识的制造”与“政治象征的在场”。

③据崔斌箴在2011 年第4 期《档案春秋》上发表的文章《纪录片<通向拉萨的幸福道路>》中介绍,当时的拍摄组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胡奇、息斯等人带队跟着筑路大军拍摄镜头,另一路则由李俊带队向拉萨挺近,拍摄修路之前的西藏自然风貌、历史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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