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田会议历史背景的再考察
2020-03-16
(厦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1929年12月,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即古田会议)在福建上杭古田胜利召开,会议一致通过了由毛泽东主持起草的《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即古田会议决议)。古田会议决议系统地回答了建党建军的一系列根本问题,确立了“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根本原则,是我党我军建设史上的里程碑。关于古田会议召开的历史背景,学界已有一些研究成果参见赖文燕、蒋伯英、孔永松、邱林忠等人的研究①参见赖文燕、傅柒生《古田会议召开的历史背景分析》,载《思想政治工作研究》2014年第10期;蒋伯英《关于古田会议前的几个历史问题——郭化若将军访谈录》,载《党史研究与教学》1999年第6期;孔永松、邱松庆、林天乙《关于“古田会议”历史背景的几个问题》,载《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1年第3期;邱林忠《关于古田会议历史背景问题的一些探讨》,载《党史研究参考资料》,1979年增刊。。在古田会议召开90多年后的今天,利用最新的史料和研究,重新考察古田会议召开的历史背景,对更好地纪念古田会议、丰富和深化对“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认识、继承和弘扬古田会议精神,是很有必要的基础性工作。
一、共产国际与红四军
共产国际最早认识到中共党内的“非无产阶级倾向”。“八七会议”后,中国共产党走向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道路,但是三大起义的失败使得中共未能在城市站稳脚跟。广州起义失败后,城市里格外压迫工人,使城市党组织的党员数量一天天减少。中国革命的发展反而在农村呈燎原之势,许多革命的农民潮流似的加入党组织,农民成分的党员很快远远超过工人[1]。周恩来在中共六大的报告中指出:党员的成分大概是工人占10.9%,农民占81.4%,农民与工人的数量比为8∶1②原文为“工人百分之十点九,农民百分之十七点六,士兵百分之零点八,知识分子其他百分之六点九,农民与工人数量之比为八∶一”,可推知原文关于党员成分中农民的占比有误,根据相关数据可推算出农民成分的占比应为81.4%。参见《组织报告》(1928年6月30日),收录于《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档案文献选编(上卷)》,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年版,第402页。。他指出,“过去是知识分子在党中占多数,产业工人很少,在八七后农民加的很多”,党员“在地域上、数量上失去了无产阶级的中心地位”,“在各地各省各县发展于乡村,不发展于城市”[2]。共产国际对中共党内的“非无产阶级倾向”非常担心,认为这种倾向有使中共“力量分散及分裂的危险”[3]。共产国际认为只有吸收积极的工人入党,实现“领导机构工人化”,才能克服中共党内的“非无产阶级倾向”。因此,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中共六大选举的“三十六个中央委员中就有二十一个是工人”,导致“由于太强调工人成分,很多较好的知识分子干部参加中央工作就受到了限制”,“后来中央很弱”[4]。历史证明,片面强调“领导机关工人化”不仅不能克服中共党内的“非无产阶级倾向”,反而削弱了中共的领导能力。
红四军的发展壮大引起了共产国际的关注。1928年1月,米特凯维奇来自上海的报告,最早引起共产国际对毛泽东领导的红军的关注。这份报告指出,在毛泽东领导的红军的活动区域——湖南、江西,农民暴动正在进行,而且建立了4个县级苏维埃政权。尽管报告中所谈的情况有不准确之处,但还是明确无误地写道:“在湖南,毛泽东的军队正在扩充。”[5]5月,更加详细的报告到达莫斯科。这份报告用“湘赣的形势相当好”“朱培德部的第九师被彻底击溃”来形容红四军所取得的胜利[6]。12月,彭德怀率领平江起义余部800余人到达井冈山,红四军得到进一步发展。为消灭红四军,1929年1月,国民党军队约3万人对井冈山地区进行“会剿”。为保存实力、消灭敌人,毛泽东、朱德决定率领红四军主力出击赣南,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共产国际得知红四军面临困境后,决定“弄清向朱毛提供实际援助的可能性”,并要求中共中央“派一名有威望的专员同志到朱毛地区去”[7]。这是共产国际第一个关于红四军问题的决定,显示了共产国际对红四军的重视程度。
共产国际对中共党内“非无产阶级倾向”的认识启发了远在闽西的毛泽东。根据1929年5月统计,红四军全军1324名党员中,工人成分仅占23%。毛泽东认识到红四军党内存在的流寇思想、极端民主化、单纯军事观点等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是不利于党内团结和革命前途的,有“离开无产阶级革命立场的危险”[8]。红四军是以农民为主体组织起来的,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出身的党员占多数。虽然“领导机关工人化”的解决办法看似简便易行,但并不适用于长期在农村作战和生存的红四军。在古田会议召开前一个月,毛泽东在汀州还曾号召工人加入红四军,但农村地区工人数量极少的现状对通过改变红四军党员的成分来使红四军“无产阶级化”无异于杯水车薪。共产国际也曾提出“加强全党之理论上的武装”“必须加紧党员的政治教育”的解决办法,但没有将其与中国实际相结合[9]。在这种条件下,如何克服党内和军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把党建设成为无产阶级先锋队,把军队建设成为一支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成为红四军亟待解决的根本性问题。
二、红四军的党内争论
临时军委的存废问题引发红四军的党内争论。1928年4月,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与朱德领导的部分南昌起义部队在井冈山会师后,成立了由毛泽东任书记的红四军军委。6月,中央指定毛泽东、朱德等5人组织前敌委员会,统辖红四军军委和湘赣边界特委[10]。1929年1月,红四军离开井冈山后,每日行军打仗,形势严峻,前委和军委机构就显得重叠。为“应付恶劣环境,减少领导层次,便于机断”,前委决定军委停止办公。5月,由于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的扩大,前委感到不能兼顾军队和地方工作,因此决定组织由刘安恭任书记的临时军委。刘安恭刚从苏联回国,不熟悉中国革命,便机械地搬用苏联红军的做法,在一次军委会议上规定前委只能讨论行动问题,不应干涉其他事项。这无形中限制了前委的领导权,使前委无法正常开展工作[11]。因此,毛泽东不得不在永定县湖雷召开前委会议来讨论“党的工作范围、支部工作等问题”[12]。湖雷会议上就三个议题展开讨论:“党的势力所及的范围,支部的工作,个人无自由”,其总的精神是“个人领导和党的领导争雄”,争论的焦点是“军党部要不要的问题”[13]。一种观点认为前委的领导工作重心在军队,由于部队经常转移和战斗频繁,前委直接指挥和领导更有利于作战,“军队指挥需要集中而敏捷”,不应设立重叠的机构,并批评组织临时军委实际上是“分权主义”;另一种观点则指责前委“管的太多”“权力太集中”,有“家长制”倾向,是“书记专政”,认为红四军应当有军委[14]。6月8日,在上杭县白砂又召开前委扩大会议,继续讨论争论的问题[15]。白砂会议最后表决取消临时军委,但争论的根本问题仍未解决。
红四军党的“七大”停止党内争论。1929年6月中旬,红四军前委出版的《前委通信》第三期发到各级党组织,上面刊发了毛泽东、朱德分别于6月14日、6月15日写给林彪的长信。这两封信坦率地陈述了双方对“党员党内绝对无自由、一切工作归支部、党管理一切”等问题的见解和分析。由于各自观点的不同,更由于是将两位最高领导人的不同意见用这样的方式公开于全军党员面前,其引起的反响不同寻常[16]。为尽快解决党内的争论问题,6月22日,在龙岩召开红四军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会议就红四军党内长期存在的建军思想和建军原则的分歧进行了讨论,认为前委下再设军委确系机构重叠,并否认存在“书记专政”[17]。但是,毛泽东向大会提出克服红军存在的流寇思想、极端民主化、单纯军事观点等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坚持和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等正确主张并未被会议的多数代表接受[18]。大会改选了前委,陈毅当选为前委书记,而由中共中央指定的前委书记毛泽东竟然落选。会后,毛泽东到闽西协助指导地方工作[19]。尽管红四军党的“七大”未能总结过去的斗争经验,解决红军建设中的主要问题,但是大会停止了党内争论、增强了党的团结,为分兵发动群众、扩大苏区、打破敌人“三省会剿”作了准备。
毛泽东到闽西协助指导地方工作后,红四军的政治工作大为削弱。1929年7月,为打破国民党军的“三省会剿”,前委决定一、四纵队留在闽西,二、三纵队去闽中外线打击福建地方军阀[20]。在出击闽中过程中,由于毛泽东、陈毅不在军中,产生一些缺点,如做群众工作就比较差[21]。9月下旬,在上杭“太忠庙”召开的红四军党的“八大”上,是无组织状况地开了三天,毫无结果。红四军党内非无产阶级思想有所发展,再加上当时对俘虏兵改造的政策有问题,只注重数量上的增加,忽视了对其思想教育和组织改造的工作。这样,红四军表面上扩大了,质量上却提高不大。在红四军出击东江第二次攻击梅县失败后,“逃跑、落荒者”甚多[22]。红四军党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削弱了军队的政治工作,使红军经不起挫折和失败的考验。
三、“中央九月来信”的正确指导
党的六大后,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形势变得艰难起来。当时共产国际主观地认为“在一个农民区域中,若集聚这么多不生产的群众、红军……农民一定要起来反对红军”[23],故要求“红军不应该集聚在一个地方,而应该在几个区域中”“中共的高级干部离开红军,要调朱德、毛泽东去学习”[24]。1929年2月,根据共产国际的指示精神,中共中央发给红四军前委的信指出,为“避免敌人目标的集中”以及“便于给养与持久的政策”,要求“将红军的武装力量分成小部队的组织,散入湘赣边境各乡村中进行和深入土地革命”,“朱毛两同志有离开部队来中央的需要”[25]。红军的极端困难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客观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中央二月来信”发出时,红四军的处境确实艰危,但是当红四军前委在两个月后收到“中央二月来信”时,红四军已在大柏地诱歼追敌刘士毅旅大部,并在江西吉安的东固地区站住了脚跟。指示信中对红军前途悲观的估计同红四军刚刚庆祝胜利的场景很不协调。4月,红四军前委给中央的信中汇报了红四军的近况,认为中央来信对客观形势及主观力量的估计都过于悲观,并表示毛泽东、朱德不应离开红军队伍[26]。后来中央也认识到客观形势的变化,调朱、毛出来做事实际作罢。
“中央九月来信”明确指示红军发展的重大理论问题,对红四军的党内争论作出最终裁断。1929年6月,毛泽东在落选红四军前委书记后到闽西革命根据地协助指导地方工作。8月下旬,陈毅根据中共中央的要求来到上海汇报工作。中央政治局举行会议,听取陈毅的报告,并决定组织以周恩来、李立三、陈毅三人组成的委员会,负责起草对红四军工作的指示文件,即9月28日的《中共中央给红军第四军前委的指示信》(通常称为“中央九月来信”)。这封信指出:“先有农村红军,后有城市政权,这是中国革命的特征,这是中国经济基础的产物。”[27]这是对中国革命运动特征重大的论断。指示信规定红军的基本任务是发动群众斗争,实行游击战争,扩大游击区域及政治影响于全国。这是红军与普通军队的重大差异。指示信还要求纠正红军中一切不正确的思想和倾向,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不能“机械地引用‘家长制’这个名词来削弱指导机关的权力,来作极端民主化的掩护”[28]。陈毅受中央的委托,带回“中央九月来信”,并向红四军做解释和纠正的工作。朱德表示,无条件地接受中央的指示,承认过去的错误观点。毛泽东也认为以前工作态度和方式不对,并表示红四军的党内争论是站在党的立场上,在党的会议上公开讨论,只有观点意见的不同,没有不同派别的组织[29]。“中央九月来信”促进了毛泽东和朱德在党内的团结,为红四军党内统一认识、纠正各种错误思想提供了根据,正确指导了古田会议的召开。
四、红四军入闽与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创建
闽西土地革命斗争在曲折中不断发展。1927年9月至10月,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途经闽西期间,沿途宣传党的方针和政策,向闽西人民展示了武装夺取政权的前途,在革命处于低潮的时候给闽西党组织和人民以极大鼓舞,并留给闽西党组织一批武器。周恩来等南昌起义部队领导人关于开展土地革命与武装斗争的指示要求,极大推动了即将开展的闽西土地革命斗争[30]。1927年冬至1928年2月,在“八七会议”精神的指导下,龙岩、平和、永定等地的武装起义此起彼伏。尽管这些斗争规模不大,斗争的目的还只限于减租抗租、反抗烟苗捐和国民党军队拉伕,但是闽西党组织通过这些斗争宣传党的主张,提高了农民对于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认识[31]。1928年3月至8月,闽西党组织先后发动和领导了平和长乐农民暴动、龙岩后田农民暴动、永定农民暴动、上杭蛟洋农民暴动,震撼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32]。为加强对武装暴动的领导,实现“一县或数县的政权的夺取”,根据中共福建临时省委“上杭、永定、平和、龙岩四县委应即各派出代表二人在永定成立闽西特委”的指示,1928年7月15日在永定古木督崇德楼成立了中共闽西临时特委,指导闽西各县的武装暴动[33]。1928年9月,在闽西特委的指导下,成立了永定县溪南区苏维埃政府,在短时间内分配了十多个乡两万多人口的土地[34]。由于敌人力量强大和党组织斗争经验不足,农民暴动先后受挫,溪南区苏维埃政府被迫取消,但是闽西的革命斗争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争取了广大农民,为红四军入闽奠定良好的群众基础和组织基础。
红四军两次入闽,推动了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朱德率领秋收起义和南昌起义部队,相继到达湘赣边界的井冈山,创建了中国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建立了红军第四军。1929年1月,国民党反动军队约3万人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进行大规模“会剿”。为保存实力、消灭敌人,毛泽东、朱德决定率领红四军主力出击赣南,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35]。2月,红四军经过艰苦转战,在江西瑞金大柏地诱歼敌刘士余大部,取得了自下山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36]。3月,为“对付敌人之跟踪猛追政策”,红四军第一次入闽,击溃敌郭凤鸣旅,攻克汀州,指导成立了长汀县革命委员会[37]。5月,在接到闽西特委送来的关于闽西局势变化的报告后,红四军第二次入闽,在长汀水口渡过汀江,突入闽西腹地,利用敌人内部处于分裂的有利时机,三次攻克龙岩,歼灭敌陈国辉旅,“坚决的帮助闽西群众暴动,夺取政权,深入土地革命”,在汀江以东的广大地区展开了以创造工农武装割据为目的的游击战争[38]。经过半年的艰苦努力,闽西的革命局面大为改观,形成以大池、小池、上杭古田为中心区域的革命根据地,为古田会议的召开提供了安全、稳定的环境。
五、古田会议前毛泽东的调查研究
为开好古田会议,毛泽东在会前开展了近一个月的调查研究。1929年11月底,毛泽东在长汀城召开工人座谈会,征求他们对红军的意见[39]。毛泽东用尽可能通俗的语言,向工人们讲述阶级压迫和阶级斗争的一般道理,工人和农民要团结起来,才不会受欺负,不做亡国奴。毛泽东希望工人代表们回去动员工人参加红军,红军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军队,现在红军里面工人太少了,我们欢迎你们积极加入红军,去领导我们的队伍[40]。为清晰认识红四军存在的各种错误思想及表现,毛泽东在连城县新泉,召开由干部和士兵代表参加的各种调查会[41]。毛泽东不只是在红军内部做调查,而且还向农民做调查。他随带几个警卫,来到新泉附近的官庄,在一个祠堂里请了十多位贫苦农民来座谈,这些大多数一字不识的农民,当然并不明白革命理论和红军的治军条令,却懂得田里的收成和军队对待他们态度的好坏,知道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害还是得到保护。他们从红军打土豪、帮助农民分配土地和收割庄稼,讲到苏维埃政府如何由农民当家作主夸不绝口,当然也讲了他们不满意的地方。毛泽东从座谈中明白了群众的期待和要求,了解到人民群众对红军的夸奖和批评[42]。通过这些调查,为古田会议的召开作了初步准备。
红四军来到上杭县古田后,毛泽东主持召开支队以上党的书记、组织和宣传委员的联席会议。他向大家说明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和方法,要求大家一起来弄清楚红四军党内存在哪些不正确的思想倾向,一起讨论并提出纠正的办法。毛泽东指出,红四军党内存在着极端民主化、非组织观点、单纯军事观点、打骂制度等“非无产阶级倾向”和思想,并举出许多具体的例子。会议采取小组讨论的方式,按照毛泽东提出的问题,每个小组讨论一两个问题。这样的专题讨论特别活跃,大家争相发言,把各种问题和观点都摆出来讨论,有时甚至各不相让、争执不下。比如说到打骂士兵的问题,有说官兵平等,不能打骂;有说可打骂,否则还怎么带兵打仗?经过不断地讨论和比较,意见逐渐一致,认识到了什么是正确、什么不正确,找出了错误行为或错误观念的症结所在,提出纠正的办法[43]。根据“中央九月来信”的精神,毛泽东对红四军的实际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分析研究党内军内各种错误倾向和错误思想的根源、危害以及纠正的方法,并起草了古田会议决议草案,为古田会议的召开完成了准备工作。
六、结语
古田会议的胜利召开具有深厚的国际国内背景。共产国际最早认识到中共党内的“非无产阶级倾向”,但是单纯地要求吸收积极的工人入党,片面强调“领导机构工人化”,不仅不符合中国的实际,反而削弱了中共的领导能力;红四军要不要设立军事委员会的问题引发了党内争论,虽然红四军党的“七大”停止了党内争论,但是并未克服红四军党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解决红军建设中的主要问题;“中央九月来信”实际上是给红四军的党内争论作了最终裁决,不仅对红四军具体的行动策略和党内的分歧提出了鲜明的意见,在原则上给了毛泽东以坚定的支持,而且对于红军发展的重大理论问题也都作了明确的指示;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创建为古田会议的召开提供了稳定、安全的环境;毛泽东在古田会议前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研究分析红四军党内各种错误倾向和错误思想的表现、根源以及危害,创造性地提出通过“思想建党”克服党内和军内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建设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使古田会议以确立“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根本原则彪炳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