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或催生新的大学教学形态及教学组织*
2020-03-15陈琳
陈 琳
(贵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外界对传统大学教学形态的批评由来已久,然而,传统大学教学形态依旧不为外界舆论所动,具有很强的保守性和稳定性。 新冠肺炎疫情能否对它形成有效冲击? 能否催生出全新的教学形态,乃至全新的教学组织? 何以能够催生新组织?我想从两个方面谈谈个人看法。
一、新冠肺炎疫情已对旧的大学教学形态形成有效冲击
长期以来,在旧的传授范式影响下,大学教学始终以固定的形态维持生存,究其原因,部分师生一直陷入“一桶水”与“一杯水”的传统教学认知中,导致部分师生对书本知识产生强烈依赖,大学教学通常围绕教材内容展开,由此将大学教学中教师与学生的角色作了简单二分法处理,即教师是知识生产者,学生是知识的被供养者。 诚然,我们看到大学教学也在不断改革,但是新旧大学形态之间似乎存在一种不可逾越的界限,致使新的教学形态始终无法呈现,而旧的大学教学形态也始终不能彻底消亡。 如今,新冠肺炎疫情对传统的实体大学已造成巨大冲击,在这种冲击影响下,学生无法依赖教室、实验室、图书馆、体育场等实体空间,而是转向依赖网络和社会环境进行学习,特别是在疫情初期,大学教学中的教师与学生并未做好充分准备,绝大多数学生并未拥有教材,但是教学和学习依然发生了,由此表明,疫情之中的大学教学供给已无法满足学生对教学的需求,而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矛盾或将促使大学教学形态发生巨大转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教学方式的转变
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前,传统大学教学多注重教师向学生传递知识,这就决定了大学教学的整体功能,并由此生成了旧的大学教学形态。实际上,传统的大学教学更多地延续了印刷知识时代的模式,更注重以书本知识为中心的教学内容传递,而这种传递正如《知识的边界》 (Too big to know) 作者戴维·温伯格(David Weinberger)所说,“书的结束,也鼓励着一种思考的结束”。然而,当疫情发生之后,我们明显感觉到,教师已经没有印刷知识时代或印刷知识时代之前的那种可以先获知识的“优越感”,多数学生在没有书本的情况下也能够实现学习,如果仅以传授知识为目标去教育影响学生,几乎不可能再吸引学生。由于疫情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学生所处的学习和生活环境与疫情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以各类平台为媒介的新的教学方法与以教室讲授为主的旧教学方法之间未形成一种延续关系,因此,疫情发生之前的大学教学形态无法再为疫情期间的教学提供任何可供参照的标准。 在此情况之下,教师必须根据学生所处环境和自身情况开展个性化教学改革。 同时,学生的学习方式也随之发生转变,表现为:学生拥有了更多自由学习的时间,掌握了更多学习权利,如选择权、自主权,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需要来投入学习,并在教学中占据主体地位。
(二)教学内容的转变
就像疫情不可预测一样,学生今后所面临的环境和问题也将无法预测,在此期间,学生更多地接受了以真实情景为主的教学内容,如疫情之中的国家关系、疫情对经济生活的影响等,这也促使学生在头脑中创建关联,以生成对真实世界和社会的深刻理解。 由此我们发现,疫情也促使大学教学内容呈现美国教育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所说的“教育即生活”的样态。
(三)教学空间的转变
新冠肺炎疫情促使大学教学翻转虚拟空间与实体空间。 以往,学生在大学教室中的学习体验,特别是在实践实训环节,其空间更多的具有虚拟性特征,如虚拟的实训中心,虚拟的创新创业基地,这是一种假设学生进入实体空间的情境式教学。 而在后疫情时代,大学或将以往存在于校园中的实习实训中心或创新创业基地等教学虚拟空间“搬”到学生身边,使学生能够在真实的情境中思考和解决问题。 就此而言,创建于2012 年的美国密涅瓦大学已经开创了先河,它颠覆了人们对传统大学教学空间的认知,迈出了成功的一步,而这种教学空间也为后疫情时代虚拟大学的井喷式出现提供参考与借鉴,大学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资源为学生提供更多实习、实训和就业的机构,打通校园与社会之间的壁垒,拓展实体大学的空间,使其向国内乃至全球相关机构延伸。
二、新冠肺炎疫情已为大学教学潜组织的生成与发展奠定了基础
旧的大学教学形态消亡必须要有潜组织要素发挥支配作用。 在疫情到来之前,大学教学中的潜组织要素正在旧的大学教学形态中萌生和发展,而当疫情到来时,潜组织要素经过了逐步积累,并形成潜组织结构,为新的大学教学形态生成提供了可能。 当这种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大学教学中的潜组织,同时产生新的大学教学形态。 新冠肺炎疫情作为一种偶然性因素,正在与大学教学潜组织要素发生耦合。 我们看到,在疫情期间,大学教学普遍使用了新的教育技术,如雨课堂、学习通等,它们作为潜组织要素,逐步为新的大学教学形态积累能量。 也就是说,疫情促使大学普遍采用新的教育技术进行教学,这正是一种能量积累的过程。 特别是当研发网络教学系统的机构等介入大学教学之后,直接参与教学设计、教学督导、教学评价等过程,这就促使大学教学组织或将发生颠覆性变化,以教研室为核心的大学教学组织或可能因此而转变,从而促使旧的大学教学形态消亡,同时促进新的大学教学形态生成。 当然,大学教学中的潜组织要素经过不断发育,导致旧的大学教学形态解体,同时形成潜组织结构,甚至通过逐渐外化,最终将发展成为一种在大学教学中占主导地位的显组织,最重要的是,这种显组织会在新的教学形态中发挥积极功能。 可以预见,这种由潜在变为外显的大学教学组织可能会更具多样化和有效性,并有力推进大学教学范式由传授范式向学习范式转型。